白峰
最近,母亲打来电话,说核桃树上的核桃熟了,让我周末回家去帮他们打核桃。我知道,其实是母亲希望我们回家看看。
接到母亲的电话,我准备了些礼物,周六一早就到了,然后约上其他几户农户人家,下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打核桃。
我家的这棵核桃树是我们三户人家的财产,当时生产队分户时,先将核桃树的大小和产值估计出一个量,然后按人口多少,几户人一棵树。树小的可以一家人一棵,树大的几家人一棵。父母家的这棵核桃树每年都会结好多好多的核桃果子,于是我们三家一共18口人,共同拥有了这棵核桃树。
每年我们三家都能分到几背篓没有去皮的青核桃,于是每年到开学前,我们会走十多里路去打核桃,几乎要到陕西的地盘了。
核桃好吃,但难下树,到了盛果期的核桃树特别大,特别高,这时就得有一个会爬树,能在树上行走的能人,否则你就别想吃到可口的核桃。
我们每次打核桃,都得将三家人聚齐,每家都得出一个壮劳力。我自小怕上树,如此高大的树我更怕上了,我就叫上二弟或者三弟,另两户人家也会每家来个人。三家的爬树高手他们在树上一人一个方向,用长长的竹竿在树上挥舞着,这时,树上如同下阵雨,青核桃不断落下,我们在树下捡拾核桃的人,就会不断被落下的青核桃砸着。可一想到能吃上核桃,身上那被砸中的部位,也就不那么痛了。
在我小时候,都是父亲上树给我们打核桃,我们在树下捡。父亲现在儿孙满堂,年事已高,上树也不方便,他也不再陪我们去打核桃,只是平时有时间去看看,看看核桃长得怎么样,树上的果子多不多。到成熟时,他就会打电话到城里来,我们就会到老家小住,既是为了吃自己家的核桃,也是享受亲情,同父母团聚。
其实我们打核桃,每次都要带着小孩子,小孩子可以在树下吃个够。核桃成熟到打下树的时候,核桃皮轻轻一摁就会褪掉,有时候树上直接打下来的就是褪了皮的核桃。这些一般是不上数的,于是谁家有小孩,就拿个小口袋,将这些褪了皮的核桃装入口袋,拿回家。我家小儿子这几年随我去地里捡褪了皮的核桃,回来时总会有一小口袋,到回城时,这就成了他自己的战利品。
上树的人是功臣,核桃全都打下树后,他们下树后坐下来歇息,分核桃的活,都是树下的人完成。我们将满地的青核桃捡拾成一堆,然后用一个小笼子分核桃,按人口每人分一笼子,分完后有剩余,就会继续分。分到不够一笼子时,就数青核桃的个数。如果是好年景,每家能分两三背篓核桃,要是欠收年景,每家连一背篓也分不上。
今年核桃大丰收,我们家分到三背篓,我背一背篓,二弟背一背萎,三弟背一背篓。回家后,母亲说谁背回来的归谁,母亲说这些话时,眼里透着得意。
今年的核桃已收,我们收获的是父母的希望,收获的是父母的期待。我暗暗对自己说,明年打核桃时,可别等着母亲打电话,我自己提前去。另外,我还要学会上树,在树上亲自打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