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相华 乔 娟 李 娇 赵后锋 周 勤 王成东 耿德勤
自尊是人们对自己的价值、长处、重要性总体情感上的评价,反映了个体赞赏、重视和喜欢自己的程度,具有适应性和自我保护功能,对心理健康有重要影响[1-2]。研究表明,儿童期虐待对个体的自我意识、人格和自尊等具有不良影响,甚至持续终生[2-5]。何影等发现大学生的自尊与儿童期虐待和目睹家庭暴力有关[6]。但是,儿童期虐待影响受害者自尊水平的具体途径和机制还不清楚。探索并明确儿童期虐待对自尊形成的作用机制将有助于指导受虐者情感痛苦的治疗。本研究试图通过建立结构方程模型来探索医学生儿童期虐待、大五人格和自尊之间的相互关系,为其治疗提供依据。
1.1 对象 采取整群抽样方法,选取某医学院在校学生275人,于2010年3月施测,回收有效问卷262份。其中男132人,女130人;年龄17~22岁,平均(19.9±0.9)岁;汉族260人,少数民族2人;独生子女149人,非独生子女113人。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①儿童期虐待史自评量表(PRCA)[7]:共21个条目,有19个条目用于评估在儿童期有无遭受养父母的虐待及受虐程度,另有2个条目补充提问本问卷没有涉及到的虐待形式和施虐者,每条目采用Likert“1~5”分5级评分,包括躯体虐待、情感虐待、性虐待和忽视4个分量表;②自尊量表(SES)[1]:Rosenberg编制,由10个条目组成,采用“1~4”分计分,信效度良好;③简式大五人格问卷(N EO-FF I-R)[8-9]:由Costa等编制,用于评估被试的人格特质,共60个条目,每条目采用Likert“1~5”分5级评分,分为神经质、外向性、开放性、友善性和严谨性5个分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1.2.2 施测方法 项目负责人向合作单位的协调员说明调查的目的及意义,由协调员招集学生,利用自习课时间以班级为单位进行调查。每个教室由1名教师和3名调查员施测。经过严格培训的调查员在发放问卷前向学生介绍调查目的、回答咨询、告知项目负责人的联系电话、征得知情同意并签字;发放问卷后宣读问卷总指导语和注意事项;在学生答卷时巡视现场、回答疑问、发现答卷中问题并提示;学生答毕时检查问卷后当场回收并致谢。
1.3 统计方法 采用SPSS 15.0和Amos 7.0进行分析。步骤如下:①模型构建;②模型拟合;③模型评价:使用绝对适配度指数 (RM SEA、GF I、A GF I)、增值适配度指数 (N F I、RF I、IF I、TL I、CF I)和简约适配度指数 (/df、CN)评价模型拟合优劣程度;④模型修正。
2.1 儿童期虐待、大五人格和自尊的相关分析 见表1。
儿童期虐待与神经质呈正相关,与外向性、友善性、谨慎性和自尊呈负相关;自尊与神经质呈负相关,与外向性、开放性和谨慎性呈正相关,且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
表1 儿童期虐待、大五人格与自尊的相关(r)
2.2 各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回归分析 见表2。
分别以大五人格5个维度为因变量,虐待总分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以自尊为因变量,虐待总分、大五人格5个维度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虐待与大五人格中神经质呈正相关,与友善性、谨慎性和外向性呈负相关;自尊与神经质呈负相关,与外向性呈正相关,且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
表2 各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回归分析
2.3 儿童期虐待、大五人格和自尊的路径分析 见表3和图1。
图1 儿童期虐待、大五人格对医学生自尊水平影响的路径(修正模型)
根据理论假设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并分别进行拟合检验,依据修正指标对模型进行适当修正。图1为拟合后的路径分析修正图,其简约适配度指数/df=1.208<3.000,P=0.305>0.05,CN=563>200,饱和模型>A IC<独立模型,提示假设模型与样本数据可以契合;绝对适配度指数RM SEA=0.028<0.050、GF I=0.995、A GF I=0.968,增值适配度指数N F I=0.989、RF I=0.943、IF I=0.998、TL I=0.990、CF I=0.998,说明模型适配度较好,假设因果模型图可以接受[10]。儿童期虐待对神经质有直接正向影响,对外向性、友善性和谨慎性有直接负向影响;神经质对自尊有直接负向影响,外向性对自尊有直接正向影响;神经质和外向性作为中介变量调节儿童期虐待对自尊水平的影响,上述所有路径系数均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儿童期虐待对自尊没有直接影响。
儿童期虐待、大五人格对医学生自尊水平影响的直接、间接和总效应(见表3)。
表3 各自变量对因变量的效应分解(标准化路径系数)
有学者认为,自尊与人格相似,是一种长期稳定的特质,而在人格五因素理论中自尊则是人格的一种具体表征[1,9]。本研究发现,儿童期虐待与神经质呈正相关,与外向性、友善性、谨慎性和自尊呈负相关,与国外研究结果大致相似[2,11-12];研究结果还显示,自尊与神经质呈负相关,与外向性、开放性和谨慎性呈正相关,其中自尊与神经质和外向性的相关性最强,这与国外研究结果相同[13-14],说明自尊与人格的关系具有跨文化普适性。
路径分析表明,儿童期虐待对神经质有直接正向影响,对外向性、友善性和谨慎性有直接负向影响;神经质对自尊有直接负向影响,外向性对自尊有直接正向影响,即医学生儿童期受虐待程度越重,神经质倾向越明显,外向性、友善性和谨慎性越差,自尊水平低。Swanston等发现,儿童期性虐待和躯体虐待能够显著降低受害者的自尊水平[2,12],而根据Costa等的人格五因素理论,环境因素(包括儿童期虐待)通过与生物学因素的相互作用可以影响人格的形成[3-4,9],Kendall-Tacket等则[5,15-16]认为,儿童期虐待可以影响受害者的认知、情感、行为和动机等心理功能,在人格ABCD理论中,这些功能就是人格内部工作模式的具体体现,从而决定了受害者形成的自我概念,包括自我效能感和自尊。本研究通过构建结构方程模型证实,儿童期虐待对自尊没有直接影响,完全通过大五人格(神经质和外向性)的中介作用来调节自尊水平,其中神经质对自尊的影响作用最大,而谨慎性、友善性和开放性对自尊没有明显影响。
因此,儿童期虐待对医学生自尊水平具有间接影响,而无直接影响,大五人格在儿童期虐待和自尊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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