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柏坡,我们从这里出发

2012-04-29 00:00:00高若虹
北京文学 2012年10期

我们从这里出发从壁立千仞的热血肌肉骨骼

站成的太行山怀抱中的小山村出发

从广袤丰饶的大气厚道质朴肥沃成的

燕赵大地脊背上的一道坡上出发

沿着脐带似的山路土路公路经平山保定徐水涿州

轻车简从我们出发了出发了中国北京

把辽沈平津淮海由枪刺

军旗交给解放交给人民

交给擦去硝烟的初春和战壕里绿草上露珠的笑容

我们只带《史记》《楚辞》

《资治通鉴》和《甲申三百年祭》

只带一身布衣一身泥土只

带马兰纸上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

只带心里绘就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蓝图

只带对人民千万吨的爱和感恩是的我们出发从西柏坡出发天安门的大红灯笼从这里的油灯出发

人民大会堂的雄壮巍峨从这里低矮的土屋出发

长安街的宽广笔直从这里窄

细曲折的土径出发

那一双双抚摸人民冷暖的大手从这里的土炕粗布棉

被出发

从这里出发我们才找到了党旗永不褪色的理由和原因

1949年3月的那个冬末初春或许还有寒风从滹沱河刮来

雪花从太行山飘下

身披万吨硝烟万吨忠诚万吨憧憬的将军司令

——如果不是披那么多的万吨他们的棉袄就不会那么臃肿

——用指挥战役的手掀起七届二中全会那张厚厚的棉布门帘

进入初春讨论并举手表决

怎样升起中国的红日一轮那一刻所有的泥土屋都静默聆听

何莲芝从延安带来的纺车也少有地停下了歌吟

中央军委作战部的三部电话机反常地屏声静息

战略地图上的红色箭头不再像一把把快速挺进的血刃连土院子里的梨花杏花都不敢绽放得那么响亮

都像进京赶考时完成最后一遍作业的聚精会神

西柏坡这个小小的山村这片小小的土地

茁长出子弟兵的母亲茁长出《土地法大纲》

茁长出三大战役三大片绿色的叶子

北京从这里出发新中国从这里出发

再见了西柏坡但该留下的都留下

留下了泥土屋留下了石磨

留下了纺车留下了马灯

留下李银桥为毛泽东主席拔下的那根白发

留下七届二中全会一排排高低不平的木椅子

留下每朵梨花每颗红枣留下胎盘样密密的脚印

留下是为了铭记为了回首

重温这块土地上产生的告诫

在我们前行的路上对方向不断进行校正对信仰反复

重塑淬火洗礼

因为我们是替那些永远躺

在大地上的人站着

替他们把红旗上的星星一遍遍擦亮

把他们锻造的镰刀斧头摁在心上

永不变形永不锈蚀永不磨损就像胡锦涛同志在西柏坡交饭费的发票

证明党的颜色不会风化她

很纯很硬

责任编辑 黑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