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指算来,从在报刊上发表第一篇作品开始,至今已经逾50个年头。诗歌、散文、杂文、报告文学均有所涉猎,只是从未发表过小说。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似乎都有文学情结。“喜爱文学”是许多人年轻时的共同特征。文学为我打开了透视生活的窗子。上大学时和参加工作以后,浏览了古今中外大量文学作品。欣赏的眼界高了,“动手”的欲望反而受到抑制,小说创作一直看得比较高深,未敢轻易介入。近20年,多与新闻体裁打交道,消息、通讯、特写等等倒是积累了不少,创作有文采的文学作品比例不高。这也算是自己难以释怀的一个“心结”。聊以安慰的是,对文学的喜爱,使自己对当代文学一直保持关注,特别是几位喜爱的作家,他们每有新作,总会找来拜读,不时会有自己“试试笔”的愿望萌动。
真正触动自己的是《北京文学》创刊60年特刊。我比较喜欢收集这种创刊多少周年的特刊,因为这种特刊一般编者下工夫都很大,不光有历史厚重感,其中的作品也会精挑细选。这期特刊果然让我一读难以释卷,铁凝的《春风夜》、崔曼莉的《求职游戏》都很有味道。尤其是擅写农村、农民题材的北京作家刘庆邦的《丹青索》,将笔墨指向画坛,短篇容量却不小,读来敬佩不已。暗暗思忖,如果自己写一篇反映画家生活的小说会怎样?
有了这个念头,便多日挥之不去。几经琢磨,确定让自己经受一次挑战,写一个以画鹰见长的画家故事——《鹰眼》。因为工作关系,常常能够接触一些画家朋友,平时为熏陶自己的“修养”,喜欢观画展、看画廊,画家的生活模式、情趣爱好,乃至逸闻趣事,多有目睹、耳闻。况且,实际上画家并不生活在真空里,必然打上当今社会烙印,许多人情世故是相通的。这让我对驾驭这个题材增添了一点信心。
选择“鹰眼”为题,是因为鹰眼之犀利、睿智,明察秋毫,在各种动物中异常突出。画家能掌握画鹰精髓,让鹰眼生动起来,绝非等闲之辈。但贪欲往往会蒙蔽双眼,迷乱内心,自以为春风得意,乐享桃红柳绿,不知不觉中也许早入他人圈套。不是鹰眼不明,实在是总有叵测人心。写新闻常期望有“打眼”的视觉效果,玩收藏却忌讳“打眼”,画家卖画被“打眼”则将是“致命的”。画坛交易,水深莫测,买卖双方动心眼、耍手腕、设圈套,都可以有看点,比较容易“出戏”。以自己的想象完成一次画家采风故事,小河沟翻船,鹰让鸡“鸽眼”,算不上警世通言、喻世明言,充其量算个游走画坛的“骗术曝光”吧。结尾处,画家已然恢复自由,但新的诱惑仍在,歌厅舞榭,酒绿灯红,画家的笔浸上钱欲色彩,还真说不好能画出什么样的佳作还是劣品,遭遇什么样的是非曲折,有“鹰眼”般的洞察,也未必看透。
写小说毕竟初学乍练,对绘画艺术的了解过去尚属浅尝辄止,基本构思完成,匆忙“恶补”研读绘画典籍、新知。担心写人叙事中处处露怯,但似乎仍难以完全避免。感谢《北京文学》让我实现一个多年的文学梦想,但愿将来能够写得好些,文学梦能够不断延续,结出更成熟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