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幼菲
摘 要:知识自由是人类智慧生成的源泉与保障。图书馆实现知识自由的根本价值取向和终极目的是“转知成慧”。公共智慧服务是图书馆实现知识自由的根本选择和高级路径。图书馆作为用户知识需求的嵌入者、客观知识的关联者、用户知识过程的协同者和服务方式上的启发者这一核心定位决定了图书馆必须尽快实现从知识服务向智慧服务的转变,切实帮助用户搭建起求索知识并通往智慧的“天梯”。
关键词:公共智慧服务 知识自由 转知成慧
中图分类号: 252.1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6938(2012)01-0010-05
Public Wisdom Services, Intellectual Freedomand “Turning Knowledge into Wisdom”
Abstract Intellectual freedom is the source of human wisdom, and its essence is "turning knowledge into wisdom", and "turning knowledge into wisdom" is the fundamental value orientation and ultimate goal which libraries achieve their intellectual freedom. The service of the public wisdom is the basic choice and the advanced route to accomplish the library knowledge freedom. Libraries satisfy the users' knowledge needs, make connection with the objective knowledge, and assist the users. All these reasons determine that libraries must immediately realize the changes of turning knowledge service into wisdom service, and establish the bridge to help users exploring knowledge and wisdom.
Keywords public wisdom services; intellectual freedom; turningknowledge into wisdom
自2000年以来,图书馆学界就知识自由,特别是就图书馆究竟为何与如何实现知识自由的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研究,其论述和见解都有独到之处,但是,将知识自由与图书馆智慧服务联系在一起论述的文章并不多。笔者认为,在人类社会实践活动过程中,知识自由是人类智慧生成的源泉与保障。但是,知识自由只是手段,并不是终极目的,其终极目的乃是“转知(知识)成识(见识)”、“转识(见识)成智(智能)”和“转智(智能)成慧(智慧)”,概括地说,就是“转知成慧”。图书馆要实现更高水平的知识自由,必须加快从知识服务向智慧服务的转变,切实帮助用户搭建起求索知识并通往智慧的“天梯”。
1 知识自由是人类智慧生成的源泉与保障
1.1 对于“智慧”的不同解读
什么是智慧?通常人们所理解的“智慧”,是指人的“辨析判断,发明创造的能力”。哲学家们对智慧的理解则更为深刻。西方古代哲学家亚里士多德认为,研究最初原因和本原才可称为智慧。亚里士多德说:“一个有智慧的人要尽可能地通晓一切,且不是就个别而言的知识;有智慧的人还要知道那些困难的、不易为人们所知道的事情(感觉是人皆尽有的,从而是容易的,算不得智慧)。在全部科学中,那更善于确切地传授各种知识的人有更大的智慧。在各门科学中,那为着自身、为知识而求取科学的科学比那些为后果而求取的科学,更加是智慧的。”[1]柏拉图认为:“智慧”指示着宇宙自然之最深邃、最根本的奥秘,标志的是一个至高无上、永恒无限的理想境界,虽然可望不可及,但却是可以追求和热爱的,追求和热爱智慧的目的,只是为了智慧本身。苏格拉底在当时被认为是最有智慧的人,他对智慧的独到见解是:智慧不是一种既定的状态,而是一种不断披露事物真相的过程。他认为智慧是通过与别人对话,提出问题,然后相互辩论才能获得[2]。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认为,智慧是通过理性思维把握到关于“自然”(实际上是指与自然混为一谈的社会)的真理和依此真理而有的活动。获得智慧的途径是进行理性思维[3]。
中国儒家提出了著名的“仁智统一”学说,孔子认为,“仁者爱人”,“智者知人”, 作为方法的“智”是作为德性的“仁”的必要条件,“仁”与“智”是统一的。孟子认为,如果把道德的行为变成自觉的行为,那就是智慧。他又说:“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无事,则智亦大矣。”孟子认为,大禹治水,完全是顺水之性,进行疏导,所以“行其所无事”;真正有智慧的人就应像“禹之行水”一样,完全顺物之自然[4]。中国道家哲学的最高概念是“道”。老子说:“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就是说,把什么都破除,坚守清静无为,使心灵空虚到极点,静观外界事物纷繁反复,这样我就“知常曰明”,获得了真正的智慧。
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开始传入中国。僧肇的《般若无知论》认为,真正的智慧(“般若”)是“无相之知,不知之照”。无相,不可名状,无生无灭;无知,不具世俗认知作用,却能玄鉴观照真谛实相,此即“圣心无知,故无所不知;不知之知,乃曰一切知”。“般若无知”是一很吊诡的命题,谓之“无知”(或为“空”),并非一无所知,乃一切皆知,一种名为“空”的智慧[5]。佛教还认为,智慧在于对内在宁静的追求上,一切顺其自然。南禅认为自然即一切,顺应自然,会事事无碍。自然是永恒的自由。大千世界本无“苦”可言,也无世可避,我们惟一应做的是不以苦为苦,而是一切任其自然,“顿悟”此中滋味即可获得无上的宁静与喜悦,获得最大的解脱和自由,就会成佛,“般若”直观[6]。
我国当代哲学家冯契先生认为,知识与智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知识注重的是“名言之域”,是可用逻辑论证、实践检验来区分真假是非的;而智慧则是指难以言传的“超名言之域”,即天人合一的境界。智慧以“求穷通”为根本特征,“穷”是穷究,要求探究事物、人生的第一因和最高境界;“通”就是会通,融会贯通,要求人能够认识自然和人生之“道”,会通天人,物我达到与天地合其德,获得身心、德性和人格等方面的自由发展[7]。同时,冯契先生认为,智慧之境是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达成的,通过“转识成智”的飞跃才能获得。冯契所理解的智慧是对古代中西方哲学家的扬弃,他既把智慧理解成佛家的“般若”,以及希腊人理解的“爱智”等,又克服了古代哲学家从唯心主义出发来理解智慧的局限性,其独到之处在于,他认为智慧的境界是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达到的,并能使人的个性自由全面地发展。
笔者认为,智慧,“知也,无所不知也;知而有所合谓之”[8],即“求穷通”,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以进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9] 的最高境界。总的来说,智慧是一个既抽象又具体的概念,它伴随着人类文明的诞生而产生。它是人们获取、应用和创造知识,以及在实践中创造性解决问题的能力、方法、谋略和思维方式,是人对世界与人生博大圆融的理解。它建立于知识基础之上,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是理性、情感与意志的结合,是基于实践的长期知识修养的结果。智慧受两方面的综合影响,先天素质(也就是遗传得来的生物基础)为我们智慧的发展提供了一个界限,而后天培养则决定了我们的智慧到底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人类智慧是在运用时具体表现出来的,这些运用包括学习、记忆、实践等。其中,学习是基础、记忆是保障、实践是表现,三个环节缺一不可。只有完整、连贯的体现出来才是智慧行为。其中,“实践”是人类“转知成慧”的中介和桥梁。实践不仅具有获取知识的功能,更具有获得智慧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