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经济力:城市化新模式的协调机制

2012-04-29 17:20齐昕
金融发展研究 2012年10期

齐昕

摘要:包容性与均衡型城市是中国深度城市化的新模式与战略导向。作为现代经济的核心,金融作用于经济所产生的“金融经济力”是协调各种新型城市化模式以充分发挥其政策组合效益的动力:它致力于突出城市化均衡模式效率属性,诉求于城市化包容模式以体现公平属性,融合均衡和包容则兼顾城市化的效率与公平。本文通过探讨金融经济力、包容性均衡型城市化等问题,来探索应用现代金融解决城市化问题的新视角。

关键词:金融经济力;包容性城市化;均衡型城市化;城市化模式

Abstract:Inclusive and equilibrium urbanization are the new modes and strategic orientations in Chinas deeply urbanization processing. As the core of modern economy, financial economic power is the power to coordinate all kinds of new urbanization modes to express combination benefit:it committed to equilibrium type of urbanization to highlight its efficiency attribute,appealed to inclusive mode to reflect its fair attribute,merged inclusive and equilibrium and took into account efficiency and fair. By discussing financial economic power,inclusive and equilibrium urbanization,to explore new perspective of using modern finances to solve urbanization issues.

Key Words:financial economic power,inclusive urbanization,equilibrium type urbanization,urbanization mode

中图分类号:F83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2265(2012)10-0019-07

一、引言

随着经济、金融在宏观、中观、微观层次日新月异的发展,二者互动关系日益凸显且不断强化与动态拟合,并逐步呈现出随场域差别而时空演变、发展的格局。在国家层面,国民经济发展的各个阶段都映射出宏观金融与货币金融政策发挥效力的身影;在区域层面,由金融市场和金融机构组成的发育程度不同的金融体系正优化或阻滞各地理及行政单元的资源配置;具体到城市,作为“市经济”要素市场重要组成部分的金融市场正通过支援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体系建设来振兴“城经济”,这是推进城市化经济运行的动力因素。除场域层次外,金融还从时间、体制等维度作用于国民经济巨系统、区域经济和城市经济子系统,其作用力在金融体系发育形成金融产业集群、中介以及完备市场的过程中,呈现出金融集聚力、中介力、辐射力等空间形态并通过发挥其正、负内部或外部效应以推动或阻碍处于各运行阶段的城市经济运行。诚然,金融与经济关系的研究成果汗牛充栋,它们主要基于虚实经济、经济学对金融问题的发现、金融发展理论、区域金融、金融地理以及空间金融等理论视角,争论于金融与经济究竟是需求拉动还是供给推动亦或交互作用关系,通过研究金融运行阶段、功能以及空间形态等对经济增长和发展的具体影响,深入诠释这种作用的大小和正负方向。毋庸置疑,上述成果从不同视野探讨了金融与经济运行的关系,涉及面之广、具体问题之多、研究方法之复杂让我们深刻体会到二者关系的复杂性。但纵观始终,金融对经济任意一种形式的作用方向与强度都能够概括地用具备大小和方向的金融经济力来诠释,它是对以往研究的高度抽象与概括、深入与细化。相似的,在城市化领域中用金融经济力能够描述金融对城市化的作用,其间接成果主要涉及金融支持与城市化发展、城市化的投融资困境与投融资体制,而尚未出现直接论及因城市化转型而产生的激励城市化选择新模式、调和并促成新模式实现的金融经济力的文献,这不仅为论文提供间接借鉴,更提出其研究方向与现实要求。

二、金融经济力:概念及形态

(一)金融经济力的概念及其内涵、外延

金融经济力是一个崭新的概念,现鉴于研究范围而作出如下定义:金融经济力泛指能够作用于并能够使经济蛋糕增大的、有效率的成长性金融活动对经济运行所产生的正向作用。观其内涵,金融经济力为虚拟性金融对经济运行有效的正向的作用。解其外延,首先依不同评价标准划分的有效率和无效率两种类型的金融活动分别作用于经济会产生不同效果。其次金融活动是金融经济力的主体,其外延包括金融要素、金融市场、金融机构、金融发展水平、金融企业或产业的空间形态与布局。经济运行是受体,在不同划分标准下不仅包括本地与异地经济、国民经济、城市化经济、区域经济,还包括城市化、城市系统、社会体系等。再次,在效率层次上金融经济力是有效推动经济运行的金融活动。在空间维度上,有效的金融活动既能够对本地经济增长发挥乘数效应与辐射效应,也能够随虚拟经济的灵活流动而向区外扩散与辐射,这种区外辐射将产生溢出效应。因此,金融经济力具有体制和效应两种作用形式,前者囊括市场和政府作用渠道而后者则包含内部性和外部性。进一步的,金融经济力因起效领域和协调对象不同而兼具效率属性和公平属性。这一概念外延固然广阔,但论文研究范围却是金融对城市化及城市化经济运行的正向作用,即有益于协调城市与城市化关系、促进二者可持续发展、调和包容性和均衡型城市化新模式的金融经济力。

(二)金融经济力的形态

1. 金融运行曲线。如果说金融经济力的主体是具有正向效应的有效率的金融活动,那么要真正理解这一概念就必须厘清哪些金融活动有效率、哪些无效率,然而金融虚拟性为这一判别过程笼罩了神秘的面纱。诚然从现实角度识别相比于从理论视角划分更加困难,但从理论上认知即便过于理论化也能够贡献于现实研究,故而借助于发展经济学对经济运行过程的理性描述,将(广义)金融由产生到强大的过程分为金融增长(量性)、发展(质性)、成长、包容性成长四个阶段,依照各运行阶段金融活动质性发展比例多寡将有效率的金融活动在理论上划分出来。具体来讲,金融在每个运行阶段都体现出质性发展与量性增长不同比例的组合:在从无到有的量性增长阶段,金融活动大规模扩张,由金融增长速度带来的边际收益大于质量提高带来的边际收益,质性发展需要建立在量性增长基础上;在质性发展阶段,源于上一阶段对社会资源的快速虹吸引致资源刚性瓶颈凸显,在不影响其他领域发展的条件下无力继续支撑金融量性增长,故增长比例缩减、速度放缓,应转变资源利用方式、提高资源利用效率以确保质性发展;成长阶段的金融“量”在完善的金融结构与功能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的环境中迅速扩张,这种扩张相比于上一阶段粗放型增长更突出集约性,金融活动在规模和质量上均有所突破;在包容性成长阶段,质与量按照协调的比例协同发展。在金融市场进一步完善的同时,包容性普惠型金融服务和机构的诞生调节了金融运行中的非包容因素。如果说非包容金融是一种不公平的金融运行模式,那么包容性成长型金融突破这一瓶颈的过程也是“金融力”在初次调节重效率的基础上,通过再次调节实现公平的过程。由此可见,金融结构优化、市场完善的质性发展是金融效率提高的重要条件与表现。因此一般来讲,金融运行在量性增长阶段、质性发展阶段、质与量协调成长阶段和包容性成长阶段的效率依次提高。

如图1:纵轴G表示金融增长,是金融量性成长的方向。横轴D表示金融发展,是金融质性成长的方向。具体来讲,A为坐标直角平分线上的点。以A为界,在曲线1上的点向曲线6运动形成轨迹的纵坐标高于横坐标,反映金融量性增长快于质性增长。连接原点与A点所呈现的斜率较大的凸弧,揭示了金融运行过程的量性增长阶段。金融在量性增长阶段的量性成长快于质性成长,金融活动、要素、市场及资源规模迅速扩张但结构简单或发展缓慢。这一增长如果超过金融体系所能吸纳范畴(假设为曲线6),就会激发对以金融结构调整为表征的质性金融运行需求,因为建立在非质性成长基础上的量性增长将导致资源配置失调。金融向高水平推进,表现为曲线2的下半弧较曲线1的下半弧向更高水平发展,在曲线4上用AB弧表示质性成长快于量性成长的金融发展阶段。随着金融结构与金融量进一步匹配、协调,金融成长体现为建立在更高发展水平上的量的积累与扩张(表现为曲线3),在曲线4上以弧BC表示。可见,BC阶段即金融成长阶段的量性增长较质性发展阶段的量性增长速度更快。在曲线3的下半弧,质性成长与发展将引发新一轮的量性需求,金融资源、金融工具、制度、市场、组织等有待于扩容。假设曲线5是一条临界线,曲线4上C点以右的半弧为质与量高速成长阶段,称为金融包容性成长阶段。可见,曲线4刻画了包含四个阶段的金融运动轨迹,而曲线1、2、3则描述金融在各运行阶段的质性、量性交替成长形态即金融运行轨迹的本质。

2. 金融经济力曲线。金融的社会根植性决定其不可能脱离受体而独立运行,当金融作用于且受制于经济而产生金融作用力时,它的效率以及这种作用力能否被称为金融经济力将被重新考虑与定位。经济与金融既独立按照各自的轨迹运动又因一方需求而结合发展,在经济第一性条件下金融不断满足经济增长与发展的过程也是其自身由增长经历发展最终至包容性成长的过程。金融运行的过程根植于何种经济环境之中呢?或者说金融经济力的形成机理如何呢?首先,经济运行描述以产值为表征的实物要素创造过程,而金融则更多表现为无实物依托的未经物质创造过程的虚拟性突发成长。如果这种成长与经济运行保持适度的协调性,即在经济能够承受的范围内进行,则能够发挥金融正向作用成为金融经济力;倘若超出或滞后以致超越一定限度,就会激发经济泡沫造成资源浪费。这说明经济在为金融运行提供基础的同时也为其设置准绳以自主规避金融风险。其次,经济发展包括两重含义,一是经济领域的发展导致其他领域成长的结构变化,二是真实收入的增加扩散到所有经济领域的体制变化。从经济发展导致金融成长相融合的角度来讲,金融成长是经济发展结构变化的表现与组成部分。在国民经济发展藏富于民的背景下,财产性收入增加引致的金融成长反映收入分配机制,是经济发展体制变化的内容之一。再次,经济发展从各方面演绎了金融时空演变的背景,只有把金融放在一个分成部分与阶段而不是整块不分阶段的经济环境中研究(包括各层次经济构成、不同场域),才能充分体现“分立”这一货币金融理论的本质,从而将金融经济力剖析得更加透彻。

假设图2描述的是金融作用于城市化经济运行形成的金融经济力曲线。纵轴G表示金融与经济量性成长的方向,横轴D表示金融与经济质性成长的方向。从同一顶点出发的三条斜线是发展程度不同的经济运行约束线,从左到右依次为城市化经济量性增长、质性发展和包容性均衡运行三阶段,分别与三条金融线切于A、B、C三点。倘若金融与城市化经济量性增长的时期大致相同,在经济与金融总量的供求基本相等时就会出现切点A这一均衡点,在除此之外的初期曲线1上的其他点中:代表金融量性增长快于经济量性增长的点(曲线1上半弧),揭示了由于非包容性制度、准入限制使资金或资源游离于城市化经济运行之外的城市化非包容现象;代表金融质性成长快于经济量性增长的点(曲线1下半弧),则呈现为金融深化进而对经济提出结构重组、产业升级、对城市提出扩张规模等需求。这种现象多发生于发达国家。如果没有金融深化带动经济质性发展这一过程,金融与城市化的发展将在这一阶段停滞。反之,当其发展到与金融水平相当的B点时将再次出现均衡。倘若达到非B点之外曲线2上的其他点,则将重复上述过程;最后,在C点同时实现金融与城市化经济的包容性发展,金融经济力引导并支持城市化突破非包容瓶颈。如果金融运动轨迹在经济运行任一阶段超过曲线5或6即经济所能承载、制衡与充分享用金融的量性增长与质性发展的界限,都将出现金融过度深化,从而完全脱离实体经济、并最终产生泡沫经济的隐患。不同的是前者由量性激增引起,而后者由质性演变而生。这里的曲线4反应了金融作用于城市化经济由非均衡态到均衡态再到更高水平的非均衡态、均衡态的过程,称为金融经济力曲线,它既是狭义上驱动城市化经济实现均衡、高效运行的新动力,也是广义上描述金融促进经济健康发展的运动轨迹。

三、金融经济力作用于均衡型城市化模式:侧重效率

前文述及金融经济力作用并受制于城市化经济运行,驱动城市化经济突破原有低效率运行阶段向效率更高的成长阶段演进。在理论上,城市化经济运行由非均衡到均衡的运行轨迹由金融经济力牵动得以实现,而城市化经济运行均衡态是城市化均衡的具体体现,可以说金融经济力推进城市化模式由非均衡向均衡实时转换,这也体现出金融经济力具有提高城市化模式效率的功能,反映其效率属性。

(一)金融经济力对城均衡的影响

城均衡是实现城市化均衡的必要条件之一,也是城均衡型城市化模式的内核所在。了解城均衡的形成机理,有助于深刻理解城均衡型城市化模式。

1. 城均衡的形成机理。在经济学上“城”是负载有水源、交通、建筑、通讯、能源供给、废物处理、公共服务等基本功能的非农业生产用及其非农人口生活用的资本化了的特殊土地。城均衡态是城的供给与需求相协调的状态,城的非均衡态则是二者不相协调的状态。了解城的供给和需求首先要从经济学而不是社会学视角考查:“城”的经济运行的基本内容包括城市土地经济的运行活动和市政经济的运行活动。其中,城市土地经济以城市地租为主要内容,城市土地的绝对、级差和垄断地租是指自然、经济和社会禀赋各不相同的城市土地随区位变化而呈现出类型和多寡各异的土地价格,它随城市利益主体对不同区位和类型城市土地利用的竞争性程度来影响城的经济运行效率。市政经济活动是由城市政府承担的、以满足城市居民生产和生活需求的公共服务,是市场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按照经济学对需求和供给的定义,城需求是指企业或居民在某一特定时期,在每一个城市地租水平上愿意而且能够购买的城市土地数量,购买力来自于收入。城供给是城市不同利益主体对城市土地及其负载物的供给,供给土地的货币价值用地租衡量,在不同地租水平上相同收入的购买力不同。可见地租是影响城供求状态的重要变量,是土地市场上调节各种需求欲望,使之与需求相匹配的核心要素。此外,城市地租也被看成是利息的特殊形态。在非农产业具有较高有机构成的城市,利息是利润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资本化了的城市土地所有者出让使用权所获得的流动性货币报酬。深层次理解城供求形成机理,有益于深刻探析城均衡结构。理解城需求形成机理的重点在于厘清生产性、生活性和投机性需求。其中,生产性需求是城市地租和城市产出的增函数,生活性需求是城市人均收入和城市地租的增函数,投机性需求是城市地租的减函数。

2. 金融经济力对城均衡的作用机理。城市土地是资产化了的土地,核心定价变量是利率。利率是城的经济运行与金融的结合点,也是金融经济力对于城均衡的调节点。城供求与金融从以下几个方面建立关系:首先,房地产市场既是金融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城的投机性需求的重要领域。投机需求激增、价格虚高引发的房地产泡沫本质上是金融资产价格超出价值而形成的金融泡沫的一种。其次,通常城市居民收入多用于消费、储蓄和投资金融工具。在金融市场发达的条件下,投资渠道便利一方面将引发投资热潮、提高个人的投机性需求,另一方面将降低贷款利率、拓宽融资渠道、提高企业的生产性需求。再次,加大金融支持尤其是拓宽金融服务覆盖面,不仅有利于改善市政服务供给,还有助于顺畅城市土地流转市场、理顺城市土地的供求。金融通过上述机制影响城供求结构,因此城的均衡分析理应加入与城的供给和需求都紧密相联的金融经济力。

如图3,R轴表示城市地租,U轴表示城市土地量,Us表示城市土地供给,Ud表示城市土地需求。在短期内,城市土地供给具有刚性,城均衡仅表现为城市地租绝对上升,这里的城市地租主要是区位型城市级差地租。在长期内,土地供给量随城市化进程和土地利用效率提高而增加,Us曲线右移至Us1。在更长的时期内,金融经济力带动城市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供给和城市规模扩张产生巨大的资金需求,而城市规模扩张又产生新一轮城市土地生产和生活需求,需求曲线由Ud1移动到Ud*。倘若该城市为大城市,城市发展水平已经很高且资源、服务承载渐满,无法提供与需求量相当的城市土地与公共服务,致使城供给曲线由只能由Us1移至Us*而不是更远,金融经济力引导“城”在更高的地租水平上实现均衡。这时城市地租上涨至白热化程度,高地租型城均衡模式实现。金融经济力具有推进城市化经济质性成长的能力,居高不下的城市地租缩减了城市发展空间,伴随金融包容性成长、市场化程度的进一步提高、制度进一步完善,金融参与经济运行转移了各方主体对城市土地白热化的垄断竞争性投资取向,使土地得以与同样以利率定价的金融资产竞争发展,导致新一轮供求作用下城市土地的需求降低,城供给空间相对增大。如中图,当城供给空间增幅大于城需求空间增幅时,城市发展空间扩容,可持续发展有望实现,此时出现略低地租水平的城均衡。高地租水平和低地租水平城均衡模式都是金融经济力调节的对象。由于金融经济力独立运行以及与经济结合运行都存在由量性增长到包容性成长的效率提高过程,这一效率提高过程也是实现高效城均衡模式的调节过程。因此,倘若高地租与低地租型城均衡是在金融经济力量性增长阶段或者说其自身效率尚低的阶段产生,那么这两种水平的城均衡都是不稳定、不可持续的,城均衡也就未必有效率,图3右图中U才是稳定的高效率城均衡轨迹,它是城均衡的理想模式和长期运行趋向。随金融经济力效率提高而调节的不可持续的高地租型城均衡U1和低地租型城均衡U2必将向其收敛,因此金融经济力是实现可持续型城均衡模式的内驱力。

(二)金融经济力对市均衡的影响

“市”是由经济流量和方向、经济主体行为和交易结构以及相应的经济制度、组织和经济政策所表现的、反映一定社会经济关系的、处于一定空间方位的买卖场所或市场交易中心。市的经济运行由三方面基本内容组成:涵盖国民财产和资源的国民财富再生产与再配置、国民收入运动、社会资金循环周转的经济流量方面;城市各利益主体的行为方面,包括生产者的生产与投资行为,消费者的储蓄、消费与个人投资行为,城市政府的消费、投资与转移支付行为;囊括以农产品为主的消费品市场、服务市场、以金融市场为主的要素市场、房地产市场以及产权交易市场等城市市场的结构方面。市的经济运行的均衡点即为市均衡,也就是说市均衡是对市的供求相等时市的经济运行所表现出来的均衡状态。其中,市需求是指对城市“非城”产出具有需求欲望并能够对其支付的货币量,包括消费者、生产者和政府对城市产品的消费、投资;市供给则指在城市市场上打算售出的非“城”的商品价格量,包括中间投入品的转化价值和要素投入的增加价值两部分内容,以利润、储蓄、收入等货币形式表示。当市供求相等时出现市均衡,能够实现市均衡的城市化模式称为市均衡模式,按效率不同细分为可持续的市均衡模式与不可持续的市均衡模式。金融经济力参与市的经济运行,改变市均衡结构。

金融经济力对短期市均衡的影响机制按照其作用形式中的效应形式分为内部和外部机制,不同作用类型产生于城市不同的开放程度。在内部机制方面,假设城市是封闭的,市均衡轨迹取决于初始状态下的市供求和金融经济力作用于城市内部所引致的市供求曲线的移动。如图4,纵轴I、S分别表示投资与市需求、储蓄与市供给,横轴表示货币形态的市产品。在城市化快速成长初期,较低的利率水平反映在金融市场上就是金融资产价格较高,反映在信贷市场上就是企业贷款利率较低。随着城市化优势的发挥,市的需求激增表现为左图中需求曲线由上一阶段的I2平移至I*。与此同时,较低利率带来较低的储蓄水平,投资市场中投资主体高预期的待价而沽行为导致利润积累不多,因此主要由储蓄和利润构成的市供给由初始水平S1经S2增至S*,市供给增幅小于市需求增幅,这一时期在金融经济力内部作用机制下形成的市均衡轨迹为C1。当金融处于包容性成长阶段、在金融集聚形成正向辐射力时,借助于城市间金融市场整合使得储蓄投资转化更为顺畅,市场区域内城市之间相互影响产生市需求空间大于市供给空间的市均衡类型C1。伴随金融经济力推进城市化进程和外来人口移入,下一时期市供给增长空间大于需求增长空间从而实现C2型市均衡轨迹(如中图)。金融经济力随发育程度不同对城市化进程作用的大小也不同,调节C1、C2向可持续型市均衡轨迹C收敛(如右图),可完成短期市均衡模式由不可持续向可持续的转化,可见金融经济力也是实现可持续型市均衡模式的内驱力。

(三)金融经济力对城市化均衡的影响

城与市同时均衡才是实现城市化均衡并且达到城市化经济运行的均衡点,形成城市化均衡模式。城市化均衡模式是最稳定的可持续型城市化运行模式,金融经济力驱动不可持续型城均衡和市均衡向可持续型城与市均衡收敛,最终达到城市化均衡态。在城市化均衡点上,表示城供求的变量如城市土地供求、城市地租价格、市政服务供求以及衡量市供求的变量如投资、储蓄均实现均衡,即各方利益主体对城与市的供给和需求行为均达到制衡而无改变意愿的状态。城市化均衡的实现意味着以此为内核的均衡型城市化模式的形成,它是指在城市化过程中,城市化速度始终保持在边际聚集效益等于边际聚集成本的动态均衡点上。金融经济力是推进城市化发展的必然选择,是协调并修正不可持续的市均衡模式、城均衡模式以达成可持续的高效、均衡型城市化模式的内驱力。

四、金融经济力作用于包容性城市化模式:兼顾公平

金融经济力作用于城均衡与市均衡,协调二者同时均衡达成城市化均衡态,体现了金融经济力属性的效率层次。然而均衡型城市化在更大程度上是一种行为均衡而非数量均衡,这就存在金融经济力调节不到的城市化领域与社会问题。

(一)均衡型城市化模式的政策盲点

高效的均衡型城市化模式固然是我国未来城市化发展的必然趋势,然而现阶段城市化进程中由“非包容”引发的城市化矛盾却是政策无法触及的盲点。这些城市化矛盾包括:农业生产中存在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如城市基础部门虽然紧缺低水平劳动者却排斥农民工进城的“市民行为”之间的矛盾、低效率城市国有成分经济部门融资顺畅与高效率非国有成分部门缺乏融资平台之间的矛盾等等。上述矛盾阻碍了城市化可持续进程,推进城市化亟待诉求于包容思想。

(二)包容性城市化与均衡型城市化——互为补充

践行包容思想的包容性城市化模式是人口、环境资源、社会发展与经济增长高度协调的城市化。均衡型城市化诉求于包容思想,与包容性城市化在对立中寻统一。例如,城市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供给满足户籍居民需要而未覆盖外来弱势群体,就是非包容性城均衡状态,因此包容思想是实现质性城市化一般均衡的重要条件。在非均衡向均衡型城市化转型的进程中,存在诸多非包容现象与对包容性的需求,同样在实现包容性城市化的过程中存在诸多非均衡因素与对均衡高效发展的诉求。可见,均衡也是实现质性包容发展的必要条件。融合均衡与包容城市化模式的优点、拟合二者作用领域需要诉求于金融经济力这一与两种模式都相关的作用机制。

(三)金融与包容性城市化契合点——非均衡金融

金融运行非均衡状态是金融成长过程中的特有阶段,非均衡金融是指金融市场、金融制度与政策供求不相等,或金融资源分布不平衡等所有非均衡发展的多元系统组合体。从包容的角度来讲,非均衡金融未必是高效率的金融类型,它作用于城市化经济产生的作用力,它是非包容性城市化在非平等金融服务享用权利方面的体现,是包容性城市化模式对现代城市金融大力修正的领域。包容性城市化模式是非均衡金融实现包容发展的必然选择,金融经济力也是实现包容性城市化的驱动力。

(四)包容性成长型金融经济力——两模式的协调机制

从金融运行效率角度而言包容成长型金融运行效率最高,附加城市化经济运行条件后的包容性成长型金融经济力是最有效率的金融经济力。实践证明,均衡型城市化模式效益的发挥需融入包容思想,但二者无法简单统一。金融由非包容到包容的转变是驱动包容性城市化实现的关键动力,那么包容性成长型金融经济力能否协调两种城市化模式以最大化政策组合收益呢?理论上按照起效领域及效果,金融经济力的属性分为效率属性和公平属性:推动城市化均衡注重效率所实现的包容性均衡就是兼顾公平,金融经济力在反映自身属性的同时协调了包容性与均衡型城市化模式,是实现二者高效组合的策动力。在金融经济力作用下,传统城市化模式转变为具有包容性和均衡型内核的城市化新模式,城市化曲线也因外来金融冲击而变得更加富有弹性、效率和公平特质。

如图5,S代表传统城市化路线,S*代表加入新内核的城市化曲线,横轴表示时间和城市化发展质量,纵轴表示城市化率和城市化数量,城市化转型始于初期对质性城市化的渴求阶段。向两轴做垂线可知:在传统路线下,初期城市化的质与量成长均不明显,中期数量增长严重偏离于质量发展,后期数量减缓、质量稍微提高,实现城市化量质转换耗时较长;新型城市化模式下,虽然中期城市化增长速度慢于传统模式,但是质性成长比例却更高,为后期质与量协调发展、进而为城市高效发展提供较大空间,实现高质量城市化用时较短,包容与均衡模式的组合政策收益得以实现。

总之,与其说金融经济力是实现包容性与均衡型城市化的驱动力,倒不如说金融经济力是超越简单“力”的概念的一种金融作用于城市的高复合抽象机制。包容性与均衡型城市化是我国实现深度城市化的新模式。因此注重在相应城市化经济运行阶段,适时发挥城市金融经济力的调节效应是实现我国城市化高效、可持续运行的必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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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孙 军;校对 S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