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改革始于煤

2012-04-29 00:44易珏
中国经济信息 2012年10期
关键词:总量排放量煤炭

易珏

“煤”完“煤”了的能源驱动经济模型需要抛弃,这应是能源主角转换的重要契机。

煤炭消费占中国能源消费总量的70%,但有关煤炭储量下降与煤炭产生消费带来的环境污染、生态破坏等问题层出不穷。对于提及多年的能源改革重中之重实为关于煤炭的发展规划。一份关于煤炭工业的发展规划千呼万唤始出来。2012年3月底,激烈讨价还价之后,煤炭总量控制的目标才终见天日。由国家能源局正式发布《“十二五”煤炭工业发展规划》(以下简称《规划》),明确提出,到2015年煤炭年产量将控制在39亿吨,这是中国第一次明确提出煤炭总量控制。《规划》提出,到2015年,全国要形成10个亿吨级和10个5000万吨级大型煤炭企业,煤炭产量将占全国60%以上。未来煤炭生产将以大中型煤矿为主,继续压减小煤矿数量。到2015年,全国煤矿数量将控制在4000家以内,平均单产规模在100万吨/年以上,比目前煤矿数量减少一半。通过控制煤炭生产企业的数量与规模,实现对总量的合理控制。

虽然在具体数值上各方存在分歧,但对于煤炭污染所带来的经济社会的负面效应却成为各方共识。环境保护部环境规划院副院长兼总工程师王金南用一组数据说明了中国经济摆脱煤炭依赖的必要性:中国二氧化硫排放量的90%、氮氧化物排放量的67%、烟尘排放量的70%、人为源大气汞排放量的40%以及二氧化碳的70%都来自燃煤。更为严重的是,这种能源结构不但导致大气污染物排放量高居全球首位,而且单位能源产生的污染物排放绩效很高。目前大气污染物排放总量控制和应对气候变化的承诺已经迫使我们不得不考虑为煤炭消费总量设置一个天花板,采取总量控制政策。这种措施也可以使得治理由末端向前端靠拢,从而倒逼经济发展的转型。

目标能否实现?

在北京地球村4月20日举办的“煤炭消费总量合理控制”论坛上,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北京办事处能源与气候变化高级顾问杨富强同样极力呼吁中国采取煤炭消费总量控制的重要性。中国只占到了世界煤炭资源的13%,但是却消耗了近50%的煤炭,这造成了大量的问题;同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中国沒有对煤炭进行总量控制,投资者仍会蜂拥而至。在进行控制后,投资者就会逐步将资金投入到天然气、页岩气、煤层气或可再生能源中,对新能源的开发与经济转型起到积极的引导作用。

国家能源局原副局长白荣春对此“较为保守”。他认为,煤炭消费总量的理念非常重要,需要逐步培养并传播出去。但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强制性目标推出时机并不成熟。

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能源分析和市场分析研究中心主任姜克隽则更为乐观,“到2020年,国内煤炭的消费总量控制在34~36亿吨以内是比较合理的。”

国家能源局副局长吴吟在《规划》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如果按照国民经济确定的‘十二五增长7%的目标,2015年年产39亿吨煤就够用了,而且是绰绰有余。”不过,他同时也强调,数字大小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怎么转方式、调结构,把煤炭高效利用、清洁利用做好。

美国模式可行?

杨富强指出,从2000年到2010年世界对能源消费总量的增长近一半,其中近一半是煤的增长,而煤炭增长的90%来自印度和中国,中国占煤炭的增长量目前占到了85%左右。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传统能源消费大国的美国煤炭消费量却在逐年下降,转为煤炭出口国。

1859年,美国钻出第一口现代工业油井,标志着现代世界石油产业的开端。1901-1945年,汽车产业的发展极大地带动了石油产业的成长,两次世界大战充分证明了石油的作用。在中东石油未兴起时,全世界几乎2/3的石油产自美国,美国自然将石油作为全球霸权的一大武器。《石油战争》中指出,过去一百年国际竞争的核心资源便在石油,得石油者得世界。未来一百年,也许强国之间还将在意石油,不过,他们更在意的是可替代的新能源开发。上世纪70年代末以来,美国就制定了一系列以循环为目标的能源政策,各类政策层出不穷,但核心内容主要集中于:促进可再生能源开发、提高现有能源利用效率与提倡国民节能。得益于美国长时期的新能源刺激政策,2009年美国一举从俄罗斯手中夺过世界天然气生产的头把交椅,速度之快令世人瞩目,2010年美国天然气产量达到6110亿立方米,占当年全球天然气总产量的19.3%。

杨富强对比了中国与美国的煤炭消费发现,“我们的能源消耗煤炭2011年已经达到了71%左右,美国的煤炭消耗只占到23%。我们能源消费总量2009年超过了美国,但是我们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前两三年就超过了美国,主要原因还是煤炭造成的。”

从美国的电力发电情况,能够更加清楚地看到美国替代能源的发展,杨富强表示:“我们的电力发电煤炭发电占到68%,美国电力发电从55%一直下降到现在2012年1月的不到40%。”美国的煤炭进口越来越少,出口越来越多,这与中国的情况刚好相反。

中国路径选择

杨富强在“煤炭消费总量合理控制”论坛的主题演讲中描绘出一个控制煤炭消费总量的路线图。他认为,制度层面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着手,取消煤炭补贴、将煤炭总量控制列入政府官员的考核指标、取消煤炭补贴、征收生产安全成本和资源税、推出煤气化的研发、示范、推广和市场化的政策和激励措施,同时引入和介绍国际最佳实践经验。

对于具体的实施路径,杨富强表示:“电力消耗占据煤炭消耗的近58%,其中冶金、水泥、化工行业加起来占到了电力消耗的90%以上,所以说对煤炭进行总量控制,并不是不可以做,而且紧紧抓住这几个部门就能控制消耗。只要电力、冶金、水泥、化工等高耗能行业,都达到高效利用煤炭的目标,就可以把煤炭消费的目标压下来。”白荣春则提出了应从改变煤炭消费模式、提高煤炭的清洁利用、并考虑发展可再生能源三方面着手,综合控制煤炭消费总量。

在节流的同时,面对中国庞大的能源需求,更重要的在于开源。对此,杨富强表示,从电力消费的中美对比中可以发现,中国对煤炭的替代的能源比如说天然气、页岩气、还有可再生能源要进行大量的替代,这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值得战略性问题。

在姜克隽看来,国家为控制“十二五”煤炭消费总量,需要将强制性的煤炭消费指标下达到各省市中,施行全国、地区、部门目标的分解,同时要采用一些诸如绿色能源替代、绿色调度等多种市场方案来进行。

卓创资讯分析师刘冬娜认为,一旦核电、水电、风电等其他能源行业投入增加,产能扩大,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对于火电的需求,这对于煤炭消费总量控制也是一大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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