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幸福

富永杰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家乡的一所七年制乡村小学,开始了我的“孩子王”生活。

开学报到那天,我背着铺盖、拿着吃的用的生活必需品,几经辗转,打听了一路,才找到我即将任教的这所学校。

进了学校大门,操场凹凸不平,校舍年久失修,学生娃衣衫不整、土里土气的,当时,我的心便凉了一大截。一位年长的老师问我是不是来报道的新老师,我说是的。经过寒暄之后,我才知道他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接着他便把我领进了一间破旧的屋子。床,是那种简易的用木板支起来的;桌子,还是我上学时见过的那种。我傻站在那里,老校长看出了我的失落,过来说,娃娃,慢慢就适应了,其实,这里挺好的。收拾完毕,老校长带我到各个办公室和同事们认识。一圈下来,我就傻了眼,学校除了我以外,大多数同事都是和父母年龄一般大的老教师,看到这种情景,我心里忽然担心起来,依照我的性格,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记得第一年冬天,由于自来水龙头冻住了,学校领导安排年轻的我负责教师和学生日常生活用水的供给。而那时,村子里的人吃水比较困难,要到山上去挑。无奈之下,我只能挑着扁担领着高年级的孩子们到山上去抬水。有一天,在抬水返回的时候,由于路滑且陡,我不幸滑到,一扁担水泼在了我的身上,双腿一扭,膝盖正好磕在了一块石头上……

水冻透了身体,感冒了不说,那一磕还真磕出了病,走路也成问题了。无奈之下,在校长及同事的搀扶下,我住进了村卫生所,当时医生说:“别无大碍,仍需治疗,切勿行动!”回忆一下,这也是工作以来第一次进诊所看病。一周多的日子里,同事既要轮着给我送吃的,又要来回搀扶我。在同事和孩子们的耐心照顾下,我心头的求全之心、埋怨之气渐渐没有了。

一个没回家的周末,我静静地躺在宿舍,突然,门响了,接着一大群孩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当孩子们看到我瘦弱发黄的脸,包了一层纱布的腿。有的,拿着自家蒸的热包子往我嘴里塞;有的,为我津津有味地背诵自学的课文;有的同学则眼泪汪汪的……更让我感动的是:有几个女生来时,从家里带来了已经炒好的菜,在我万般阻挠的情况下,终没挡住她们给我做饭的热情,几个男生见此,也飞快地生着了火。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半小时,虽然满额汗滴,虽然不太娴熟,但她们却是那样的开心快乐。当我接过孩子们亲手做的饭,尝到天下最美的味道时,泪禁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两年了,我所带的这些孩子也长大了一些,每当我为有些学困生的成绩烦恼时或打退堂鼓时,一想到他们可爱的脸庞,纯洁的心灵,心中不由得温暖起来。是啊,那段挥之不去的记忆如露水般清澈、晶莹、给力,成为我生命中、工作中不断的热情与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