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遇上瑞典,从莫言到宜家,这会是这期杂志给你的阅读体验。都与瑞典有关,也都看得到中国人的生死疲劳,只不过一个故事关于等待,一个故事关于寻找。
中国人对于诺贝尔奖项的等待,久远得让我都渐渐以为它存在于,也只存在于向往之中。 然而,诺贝尔文学奖却突然地、莫名其妙地,不期而至。瑞典诺贝尔委员会将它授予中国作者莫言。这就像两个流浪汉暗自心领神会地将等待戈多等同于某种玄妙的生活意义,把等待视为生活后,那位虚幻的、本不应该存在的戈多却见鬼般地出现了。于是,生活炸开了锅。
炸开了锅的生活是莫言现在的生活。他成了一个象征,在一个如今努力共同致富的国度里,被形形色色的机构和人员透支消费着,迫不及待加入狂欢中的有出版社、书商、酒商、饭店,甚至旅游局??他们的故事,你会在《一时莫言》中读到。
较之莫言的收获与疲困,瑞典带给另一群中国人的只有无奈、愤怒与不甘。这也是本期封面文章《逃离宜家》所要讲述的一则关于寻找的故事。正如文章所描述的:“在依附于全球最大家居零售商宜家的产业链条上,每个细胞都在不安地寻找更多的利润和更多的尊严。”
一群依附于宜家又盼望脱离宜家的中国家具制造商,遇到一位渴望做大做强的本土家具零售商,一拍即合,于是,一场师“宜”以制“宜”的产业升级运动,以事先张扬的姿态,揭开序幕。
随着本刊记者分赴南京、上海、黑龙江和昆明,我们发现这不仅仅只是一出简单的出逃与对抗的商业戏码,在这个故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手腕,每个权力都在伤害他人的权利,每个矫饰背后都存在真实”。它反映了部分中国制造商刻下的生死疲劳。
我们习惯也安于扮演品牌的寄生者,而非合作者。寄生意味着在产业链条上微乎其微的话语权。一家曾占据宜家某个品类百叶窗帘超过60%供应量的中国制造商,最终也无法说服宜家将采购价格提高5%,以帮它应对日益上涨的成本。订单被轻而易举地转移走了。
除了降价,我们没有更多的生存技能。在中国大陆成为世界制造中心之前,台湾早年的代工者们已经意识到简单寄生的危险——只会某种产品的制造,只能听命于客户,这意味着除了降价,代工者没有更多技能。台湾的代工者们开始寻找出路。关于出路的总结,用Acer创始人施振荣的微笑曲线来描述是最恰当不过了。在微笑曲线上,能带来高附加值的环节只有品牌和研发。富士康带来的另一个启示则是,即便是代工者的制造,也可以有品牌和研发。在部分品牌与富士康的合作关系中,有些订单甚至是无法找到富士康的替代者,于是,富士康成为品牌的合作者。
我们还不善于建立产业联盟。在产业气候突变后,宜家出逃者在无奈、愤怒和不甘等情绪驱动下的产业抱团行为,待到生产主们的肾上腺激素恢复至正常水平,就出现了松动。在现实的利益驱动下,抱团者容易忘记“击败宜家”的初衷和愿景,联盟中的计较、分歧和各自的算盘,逐一浮现,搅乱一池春水。
中国制造的出路在哪里?没有速成答案。我们不会停止对势必影响一个时代的中国制造转型及其蝴蝶效应的关注。《逃离宜家》是我们继上一期杂志《最后的Hello Kitty》后的又一篇有关中国制造商寻找出路的报道,如今本刊的主笔又已经在路上,他在寻找工业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