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扩展商业报告语言应用趋势探索

罗莉 刘永春

【摘 要】 文章通过可扩展商业报告语言（XBRL，eXtensible Business Report Language）国际、国内组织网站跟踪XBRL应用现状，从名称变化、数据建模与XBRL定义的理解等角度分析了XBRL的应用趋势。认为XBRL可应用于商业信息流的每一个环节，其应用从横向与纵向两个方向扩展。横向范围的拓展，从原来的财务报告向商业报告拓展；纵向深度的挖掘，从商业层面的总括信息向业务层面的详细信息细化。为进一步推广XBRL的应用，需要建立抽象模型并采取其他相应措施。

【关键词】 可扩展商业报告语言（XBRL）； 应用趋势； XBRL FR（财务报告）； XBRL GL（全球账务）

尽管从1998年Charles Hoffman提出XBRL的构想至今不到十五年，但XBRL的应用及其对商业领域的影响已经远远超过了人们的想象。

一、XBRL应用现状

XBRL是为解决网络环境中商业信息交流问题而产生、发展并得以应用的，它得益于网络技术。XBRL国际组织网站（www.xbrl.org）上汇集了全球最新最全的XBRL信息。XBRL国际组织由最早的30来家成员发展到现在已拥有600多个成员，通过该组织网站及相应的链接，可以实时了解国际及各成员组织XBRL应用及研究现状。

世界范围内XBRL的应用如火如荼。XBRL国际会议每半年举行一次，将于2012年11月在日本举行的第25届会议主题是“达到并超越商业报告的下一层级”。2012年3月第24届XBRL国际会议的会议主题是“商业报告透明化，使数据更可靠、可比、可用”，关注XBRL在证券与资本市场、银行与工商管理领域的应用问题。2009年6月，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在XBRL自愿申报项目结束之后开始其为期三年的XBRL强制申报的转换工作。2011年6月之后，要求所有执行美国公认会计准则（U.S.GAAP）的上市公司，都必须以XBRL格式提交财务报告。为配合此项目的开展，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发布了2012年版的U.S.GAAP财务报告分类标准，供公众审阅与评论。英国税务主管部门——英国皇家税务与海关总署（HMRC）要求全体英国公司，从2011年4月1日起，必须使用“内嵌XBRL”（inline XBRL，iXBRL）填报公司企业所得税纳税申报资料。尽管存在种种困难，印度公司事务部要求所有上市公司及其子公司，以及超过收入或资金限制门槛的公司2011年起以XBRL格式提交财务报表，公司事务部自2011年10月8日起开始接受XBRL实例文档输入。

以上XBRL的应用多数由监管部门推动，是在报告层面应用XBRL。组织（包括企业、事业单位等各种形式的组织）为适应报告层面应用XBRL要求，可以采取附加式（Bolt—on）、内置式（Built—in）与植入式（deeply embedded approach）三种方式，最终模式应该是植入式。社会责任报告模式之一——全球报告倡议（GRI）在其可持续发展报告中采用XBRL，并提出基于XBRL将可持续发展数据整合到平衡计分卡中的报告模式。花旗银行开始在信息流的第一步——业务层面使用XBRL，他们使用XBRL标记其发布的利息支付信息，下一步他们还将用XBRL标记相应的税收信息以适应税收报告的要求。

早在2003年我国上交所就开始应用XBRL。近年来我国XBRL的应用逐渐升温。根据财政部2011年9月9日发布的《会计改革与发展“十二五”规划纲要》（财会[2011]19号），“十一五”（2005—2010）期间，我国发布了“可扩展商业报告语言（XBRL）技术规范系列国家标准和企业会计准则通用分类标准”。2011年年初，财政部启动了有15家企业和12家大型会计师事务所参加的通用分类标准首批实施工作。2011年下半年，在通用分类标准首批实施尚未完全结束时，财政部又选择石油行业启动了行业扩展分类标准的研究。通过研究企业会计准则通用分类标准石油行业扩展分类标准（征求意见稿）的反馈意见，2012年1月4日，财政部推出了石油和天然气行业扩展分类标准。2012年2月28日财政部发文，确定在14个省自愿的基础上实施通用分类标准，并提出了具体的实施要求与企业会计准则通用分类标准编报规则。与此同时，我国XBRL网站（www.xbrl—cn.org）逐渐活跃。目前该网站以追踪国际组织信息、报道国内应用情况为主，但并没有发挥网络平台汇聚各方力量、促进XBRL应用的优势。

二、从名称变化看XBRL应用范围的扩大

2000年以前，XBRL的应用领域是对外报告财务信息，如向证券交易委员会、投资者等提交的财务报告，所以当时的名称是可扩展财务报告标记语言（XFRML，eXtensible Financial Reporting Markup Language），其主要分类标准是财务报告分类标准（XBRL FR Taxonomies）。2000年4月，XFRML改名为可扩展商业报告语言（XBRL，eXtensible Business Reporting Language），这标志着从那时起人们开始考虑标记语言在财务报告之外的应用。

英文“Business”有商业、企业、业务等的含义，因此XBRL也分别被翻译成可扩展商业（企业、业务）报告语言。2011年11月18日笔者在Google.com.sg上查寻“XBRL 可扩展”，则自动追加显示为“XBRL可扩展商业报告语言”，大约有68 500个搜寻结果；接着输入“企业”，即查找对象为“XBRL可扩展企业”，大约有24 900个搜寻结果；如果查找对象为“XBRL可扩展业务”，大约有191 000个搜寻结果，但其中第一页只有一条2002年的文章“可扩展业务报告语言（XBRL）：广泛普及是否仍然遥遥无期？”完全匹配。因此可以认为：将Business翻译成“商业”，XBRL翻译成“可扩展商业报告语言”，与XBRL应用于商业信息流每个环节的趋势是吻合的，也广为接受。

要在XBRL中包括总账、试算表、税及绩效管理等更广泛范围中财务非财务报告的概念，需要新的分类标准，这就是XBRL全球账务（GL，Global Ledger）。XBRL GL最初是总账（General Ledger）的缩写。最后使用“总账”的文章是2006年2月Neal J.Hannon 在其介绍XBRL正使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银行及代理机构更快更精确分享数据时，引用了他自己2005年9月份最后一次使用总账这一概念的论文。新加坡谷歌上查到的最后使用总账这个概念的则是2005年12月1日，Tad Leahy写的《XBRL时代来临》一文中提到：Diane Mueller是XBRL国际组织XBRL总账工作组的主席。这应该是笔者所能查到的最后一次只使用“总账”作XBRL GL的解释。当然，之后也有极少数人在使用“全球账务”的同时使用“总账”。

最早提出“XBRL全球账务”的是普华永道XBRL全球技术领导Eric E.Cohen。他在《互动数据与税收实施：为什么税收标准设置者正在注意XBRL，为什么你也应该关注XBRL》一文中，介绍XBRL GL时使用了“标准全球账务”（the standardized Global Ledger）一词。文章开篇提问：什么技术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获取税务相关数据？不仅为税收信息也为更广泛的商业信息开发与设计XBRL是“全球的”共同协作的目标。在解释税收标准环境中谁支持XBRL时，他说到：对XBRL有兴趣的团体具有不同目标、不同构成，但大家都认识到需要一个“全球化”的单一标准，以代表审计信息供应链中所有需要的信息，并方便重建无缝审计线索。而且他还认为：XBRL GL的优化不止是为税务审计师或限于总账及交易，XBRL GL能用于各种盈利非盈利及政府组织的系统集成、整合、数据迁移、数据存档。

2006年8月，Gianluca Garbellotto在其文章《披露企业数据：XBRL GL，Web 服务器，还是谷歌（1）》中首次使用“标准全球账务”解释XBRL GL。该文作者在2006年12月被介绍为“XBRL、XBRL GL商业与技术方面的国际知名专家和XBRL标准委员会成员”，但文中未对XBRL全球账务做出具体解释。

2007年8月，XBRL网站上由XBRL GL 工作组提交，由Eric E.Cohen及Gianluca Garbellotto撰写的《XBRL全球账务常见问题回答》中有一问题：“为什么不是总账，但还叫‘GL？”，回答如下：XBRL GL最开始时是以美国总账系统流入流出信息为代表。理论上，一个复杂的ERP系统总账历史文件几乎保存了子账户的所有信息。当XBRL GL工作小组开始与世界各地的其他人协作时，发现各个国家与地区的总账在保存的信息种类、详细程度方面都不同。例如：欧洲大陆的总账系统或许会将详细信息分别存储在美国的应收应付账子系统中。随着时间的推移，XBRL GL 代表的内容开始不仅仅限于某个国家或地区的总账，但“XBRL GL”已经被广为接受，所以直接用“全球账务”替换“总账”，该词可以代表“全球”、“通用”账务的意思。

2006年12月4至6日在美国费城举行的第14届XBRL会议上，关于用“Global Ledger”代替“General Ledger”的解释被提出并被广泛接受。XBRL组织网站上2005年11月7日公布的XBRL分类标准及以前公布的分类标准（Spec 2.0a Taxonomy—XBRL GL Version 1.1，Spec 2.0 Taxonomy—XBRL GL Version 1.0）都没有明确Global的概念，只有2007年4月17日发布的正式框架启用“全球账务”这个概念。期间没有分类标准发布。

当XBRL GL分类标准开始设计并于2002年3月获得XBRL协会认可后，XBRL的应用领域分别从范围与深度两个方面进行拓展。从范围上来说，它包括内部控制与企业风险管理、纳税申报、治理、审计、监管、法务会计等方面，可以说凡是基于计算机平台的商用应用都可以使用XBRL；从深度上说，XBRL开始标识业务活动中的元数据，即数据库中的表元数据，目的是使表元数据不再隐藏在表单中，而是成为突出在表单中的可以唯一标识的“颗粒”。

三、XBRL与ERP一起成为商业信息流的基础

信息时代人们对现实世界的认识与处理往往通过建立模型的方式。先抽象出概念模型，再将概念模型转换为可以用某种技术实现的数据模型，这就是数据建模的过程。组织的概念模型如下：任何组织都由一系列业务过程构成，业务过程可分解成多个业务子过程，业务子过程又由各种活动组成。活动有三种：业务活动、信息活动与管理活动。最基础的是业务活动，伴随或者激发业务活动的有信息活动与管理活动。数据模型有层次型、关系型、网络型之分，由于计算机存储空间与运算速度的限制，目前主要的数据模型是有坚强关系代数和演算等数学理论基础的关系模型。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与广泛应用，计算机存储空间与运算速度在网络的支持下近乎无限扩展，网络数据模型正在发展。

关系型数据建模是目前常用的方法，相应的概念模型中常用的概念有实体、属性、联系，常用的建模方法是实体—联系（E—R，Entity—Relation）法，REA（L）是一种具体化的E—R建模法。因组织中每个活动都会涉及一些资源（Resource）、一个事件（Event）、一些行动者（Agent）或者相应的地点（Locator），用REA（L）方式可以建立事件驱动型的关系型数据模型为主的数据库管理系统，它具有强大的数据存储、运算、操作的功能，可以对数据进行加工处理，以提供满足组织内外各类决策者需求的信息。关系型数据模型已经发展成为企业内以ERP（企业资源计划）为代表的管理信息系统的基础。

从数据建模的角度理解XBRL实质上是可扩展“业务”报告语言。“业务”是组织的基本活动，是概念模型建立的实体（entity），而对实体的标记就是实体属性与联系的描述。这点在XBRL GL的思想描述中得到体现。XBRL GL背后的想法相对简单。如果要将复杂会计系统的日记账模型化，可以重用可追踪历史的所有主文件与业务文件中的字段。会计系统基本上就是一些概括企业业务的数据库，这些数据库可以用多种方法概括出基础数据。XBRL GL提供了一个框架，以代表企业所有业务活动的相关数据与信息；XBRL FR代表对外提供的数据及信息；而ERP则将数据收集、存储在关系型数据库中进行加工处理。

XBRL的基础——可扩展标记语言（XML，eXtensible Markup Language）本身就是一种数据存储语言，但它与关系型数据库不同，它仅仅展示数据，因而极其简单，并因此成为数据交换的唯一公共语言。笔者相信XBRL也因此将成为网络数据模型的重要支持者，它更多地应用于数据的交换，并与关系型数据库管理系统一道成为商业信息流信息化的基础。

四、从XBRL定义方面把握XBRL是商业沟通的工具

XBRL的定义有很多种，目前还没有一种简单的定义能让人们很容易地理解什么是XBRL。XBRL的基本想法就是给每个数据一个唯一的机器可读标识①，就像条形码是用于计算机识别的与产品相关数据的唯一标识一样，XBRL是计算机可识别的某个层面的业务或活动相关数据的唯一标识。此处的“某个层面”主要与需要报告（输出）的层面相关，可以是反映企业经济活动综合结果的财务报告，可以是组织的业务活动（transaction）或管理活动（active），还可以是与活动相关的实体（entity）。XBRL会在企业内部低、中、高各个层面得以应用。鉴于“信息是加工后的、有用的数据”的定义，此处特别使用“数据”而不是“信息”的概念，即标识的是数据，报告的是信息。条形码主要是为库存控制设计，但已经应用于物流的全过程。XBRL开始时主要是为财务报告及分析设计，但也正在并将继续应用于商业信息流全过程。

XBRL是一个开放的标准，它支持常用商业报告需要的信息建模和语义表达②。该定义中一是界定了标准使用范围是“商业报告”；二是XBRL是开放的，其开放性就表现在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如会计师、银行、金融分析师、债权人、经济机构和证券交易所等③；三是标准应用目的是支持人与计算机的沟通。沟通是人与人的信息交流，商业沟通依赖商业信息，IT与网络的发展使现在的商业沟通以基于计算机web的沟通为主，因此人与计算机的沟通成为商业沟通技术层面的核心问题。“信息建模和语义表达”的意思是：为表达需要报告的信息，或者说为让人高效地理解并使用报告的信息，用计算机能自动交换即理解的语义方式标识数据，使计算机承担更多沟通过程中的任务，减少人在沟通过程中的干预（即数据处理）的过程，从而达到人与计算机更高效沟通的目的④。

五、建立XBRL抽象模型，推动XBRL的应用

2012年6月15日，XBRL国际组织发布了XBRL抽象模型公开工作草案第二版。抽象模型的建立是XBRL标准委员会在其2010年2月“保持、推动、参与”文件中提出的六个战略倡议中的第一条，其目的是为人们理解XBRL提供概念框架，并为开发者实施XBRL提供强有力的支持。抽象模型的构建将有利于XBRL的推广与应用。

模型是现实世界现象的抽象，元模型是对建模框架自身属性的强调，是另一种抽象。XBRL分类标准是为现实世界建模的框架，XBRL用分类标准为某领域（财务报告、商业报告、全球财务、公司行为、水质量报告等）建立现实世界的概念模型。XBRL规范是对XBRL分类标准这个建模框架自身属性的抽象，是分类标准的元模型。而抽象模型是XBRL规范的再抽象，是元模型的元模型，它将获得XBRL的语义而不涉及语法细节，可以跨越不同的技术平台，有利于帮助人们学习和应用XBRL，并为某领域建模（建立分类标准）打基础。对于XBRL抽象模型、规范、分类标准、实例文档之间关系的理解，可参见图1：

XBRL标准委员会在“保持、推动、参与”文件中提出的六个战略倡议的目的就是三个：（1）开发者易于使用XBRL；（2）改进XBRL的可比性；（3）使XBRL数据易于消费，即用户易于使用XBRL的数据。除建立抽象模型外，XBRL标准委员会还提出了另外五个战略倡议以促进XBRL的推广应用，它们是：为新用户及开发者制作高质量的培训材料；定义标准的API签名（API是应用程序接口的缩写，API签名有助于开发者实施XBRL解决方案）；重新组织现有的规范使其更易理解；加强数据的可比性，使XBRL数据可跨国、跨项目地使用；开发使用户与开发者易于使用的应用模型。

六、总结

目前XBRL的应用主要是XBRL FR，XBRL GL的应用才刚刚起步。提交报表文件是会计循环的最后一个环节，XBRL目前只在会计循环的最后一个环节使用，这无法发挥XBRL在企业经营管理中的作用。为充分发挥XBRL的效率，XBRL GL分类标准，将在会计循环的第一时刻植入XBRL：业务发生时就将相关数据用XBRL进行标记，这样从原始业务操作到中层管理、到审计、到财务分析等组织中的会计信息才能变得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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