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金融安全预警机制与风险控制的研究

贺瑀 王力宾 单薇

【摘要】金融安全在国家经济中的作用日益凸显。因此文章通过梳理国外及国内对金融安全预警机制与风险控制的相关研究，探讨了金融安全理论及金融危机预警模型，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几点中国金融安全预警体系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关键词】金融安全风险控制危机预警模型

国家安全始终是世界所有国家都十分关注的话题。在传统意义上，国家安全主要指国家主权独立、领土完整以及现存的基本制度和基本价值观不受破坏（高鸿桢，2005）。从现代意义上看，经济安全也包括其中，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金融安全也是整个国家经济安全的核心。由美国次贷引发的百年一遇的金融危机席卷全球，由于这场危机发生之突然、传播之快速、传播面之广泛、影响程度之深远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人们纷纷质疑，为什么对金融危机及其预警已做了长期研究的欧美发达国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都没有能够事前对这场金融危机作出有效的预测和预警呢？为什么那些发达市场经济国家对这场金融危机也没有能够预先加以防备而束手无策呢？这一方面说明了金融危机预警的确还是一个尚未很好解决的世界难题，另一方面也更加突显出建立完备的金融安全预警系统是多么迫切的重要任务。

一、国外对金融安全预警及风险控制的研究

金融安全预警系统（financial security early-warning system）在国外的研究中又称为金融危机预警系统或早期预警系统，即early-warning system，简称EWS。伴随着各种金融危机的频繁爆发以及危机影响的日益扩大，对金融安全预警系统的研究已成为各国政府、学术界以及各个国际经济组织均十分关注的焦点。尽管各国的研究者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对金融危机的成因与机理已经进行了很多有益的尝试，也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但是由于金融安全的相关研究几乎涵盖了整个金融体系的方方面面，而且各个国家背景不同，所研究的时期又有差异，以及各国宏观经济与金融环境存在差别，各种影响金融安全因素的作用机制又在不断变化，因此至今在金融安全影响因素的判断、金融危机的预警机制以及金融安全预警方法等方面还难以形成共识。

对于危机问题最早的论述可以追溯到亚当·斯密的《国富论》甚至更早的文献，其后的马歇尔、马克思、凯恩斯等经济学大师也对经济危机和金融危机有过详细论述。

马克思将货币危机划分为伴随经济危机发生的危机和独立的货币危机两种类型，并将危机的成因解释为：货币出现时的商品买卖在实践和空间上的分离，导致货币与商品转化过程出现不确定性，从而为货币支付危机的出现提供了可能。

凯恩斯在其《通论》中则以“不确定性”来说明和理解金融危机的出现。他在宏观经济模型的基础上认为，危机的形成机制在于人们一旦意识到存在“过度乐观引致抢购风潮的市场”，觉醒的力量将势不可挡，资本的边际效率如果受到冲击，则可能使经济出现大规模的倒退。

在此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伴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经济危机的表现形式日趋复杂，金融危机的危害日益扩大，金融危机预警模型得到建立和发展。然而对各种金融危机预警模型加以统一梳理较为困难。由于金融安全预警本身存在方法悖论，在应用样本上差别较大，使得金融安全预警模型的研究更千差万别。在此可以主要按照事件发展的脉络，对各类金融危机预警模型的演进作初步的归纳：

以Kaminsky等（1997）的经典论文为界线，金融危机预警模型的研究大体上可以分为1997年以前和1997年以后两个主要时期。

（一）1997年以前的金融危机预警模型

归纳起来，1997年以前金融危机预警模型的发展主要有两种结构类型：第一种结构的危机预警模型实际上是一种危机识别模型，这种模型主要是通过分析各种预警指标在危机发生前后的数量特征，检验其是否存在着被我们捕捉到的异常来事先预警的，其中的预警指标基本来源于相应的理论模型对危机的解释。第二种结构的预警模型则将金融危机事实以潜在的金融危机作为被预警的直接对象，如以货币压力指数EMPI为标准识别的金融危机，通过判断指数波动是否超出相应临界水平进行金融危机识别（贾彦东和张红星，2006a）。此类模型将研究的重点放在利用新的计量分析工具对安全因素进行更准确的分析方面。

（二）1997年以后的金融危机预警模型

1997年以后的金融危机预警研究，主要是对影响因素分析式模型的改进和拓展。与以前的研究相比，在危机界定方面和指标覆盖范围方面有新的发展，预警模型选用的计量经济工具和统计技术也有了明显的飞跃。较具代表性的研究有：Burkart和Coudert（2000）运用专家评判法进行的危机界定与原有界定的比较研究；Ghosh（2002）引入货币危机深度测评的危机识别方法，对货币危机的界定研究；Zhang（2001）的研究采用了单一指标判断再综合判断的识别方式，即选用汇率、外汇储备、国内利率等变量，认为只要有一个变量超出临界水平则表明发生了危机。

二、国内学者对金融安全预警及风险控制的研究及应用

自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之后，中国学者开始真正重视金融安全方面的研究。从国内看，研究的焦点主要在金融安全理论及其相关方面。目前国内对金融安全问题的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而且很多研究都集中于探讨安全理论与中国安全现状，即对可能造成中国金融安全问题的各种因素进行分析，对体制变迁下的金融安全变化进行描述，而真正实证方面的研究还相对较少。

在金融安全界定方面，由于金融安全是亚洲金融危机以后出现的新概念（刘沛和卢文刚，2001），关于什么是金融安全，存在着从金融的实质角度以及从国际关系学角度进行的不同定义。

在金融安全的影响因素分析方面，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讨论。这些研究中既有一般影响因素的检验和分析，也有结合中国转轨经济特点的研究。较具代表性的是王维安（2000）、王元龙（2003）、刘锡良（2004）等的研究，提出宏观金融安全状况与国家的经济实力、经济发展模式、金融体系的完善程度、在国际金融体系中的地位、国际游资的冲击等19个方面是密切相关的。

中国国内对EWS的研究，还主要集中于预警指标体系框架的理论研究。陈松林（1997）、余根钱（2004）、徐文芹（2004）黄飞鸣（2004）等从不同的角度对金融安全指标体系、金融风险预警、外债风险指标体系遵循的原则、指标的框架和运作的机制等进行了探讨。目前国内对金融安全预警系统的研究实际上是关于金融安全预警指标体系的设计，如陈守东等（2006）的三大类指标体系：宏观经济、金融系统和泡沫风险；董小君（2004）提出的构建三个层次33个监控指标组成的中国金融风险预警指标体系。

此外，国内关于金融安全预警模型的实证研究也有所发展，近年来相关实证分析主要集中在对外汇风险与银行危机的预警研究，较具代表性的有：胡燕京等（2002）的基于人工神经网络的金融风险预警系统；高海燕（1999）从动态决策的角度出发尝试建立金融风险动态预警系统的三级动态信息融合法。林伯强（2002）利用多元累计和模型（MCS）对中国外债风险的研究；张伟（2004）运用体制转换模型对模型预测货币危机的能力进行的检验；谢赤等（2005）运用STAR模型对人民币实际汇率行为进行的描述；石柱鲜和牟晓云（2005）利用三元Logit模型对中国外汇风险的预警研究；高鸿桢（2005）运用因子分析对中国国家金融安全的综合评价；包全永（2005）采用矩阵模型对银行系统风险的传染性进行的研究，等等。

三、笔者的一些思考：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

中国对金融安全预警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不少成果，但在借鉴国外研究成果对中国金融安全预警体系的研究中，笔者还有如下的一些思考：

1.对金融预警的内涵界定不清晰；

2.对中国金融安全预警的机制研究得还不够；

3.宏观层面金融安全预警机制的研究较为薄弱；

4.国外的金融危机预警模型难以对中国的金融安全作实证性预警。

在对“金融安全预警机制和风险控制”的研究进行查阅文献的时候，笔者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金融安全的预警机制与风险控制是一项非常重要又相当复杂的研究课题，很值得学者们长期不懈地深入研究下去。而在这一领域需要更深入研究的问题还很多，对于建立中国的金融安全预警体系也还有一些重要的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例如：

各个层次的金融安全风险的传递过程对于金融安全的早期预警非常重要。特别是由微观到中观，再到宏观的金融不安全的传递过程，对于准确分析金融安全状态的变化，以及指导金融风险控制具有重要意义，当考虑更多外部因素的条件下，要准确判断不同局部金融不安全症状之间的相互传染关系，从总体上进行整体风险调控。

金融安全预警机制和风险控制涉及的金融安全的状态变量和影响金融安全的因素都很多，其实证研究需要大量的数据支撑，在现有研究条件下很多数据都是无法直接获取的。所以当前的研究都难以做到全面完整。一方面，如何选择恰当的评价方法，对那些无法直接取得的数据的金融安全状态变量和影响因素进行衡量是一个有待深入研究的问题；另一方面，需要完善金融安全预警的统计数据支持系统，建立较为完备的金融安全有关的数据库，这是建立实际运行的金融安全预警系统时必须解决的问题。

对金融安全预警机制和风险控制机理的研究，只是建立有效的金融安全预警系统的前提。而实际可以运行的金融安全预警系统，应是一个不断调整不断完善的动态系统，还需要充分结合各个时期国家的社会、政治、经济、金融的实际情况，充分考虑当时所处的国际环境去具体设计。这方面的研究不可能一劳永逸，这种实际运行的金融安全预警系统的设计和运作，是需要政府整合各方面力量通过不断探索才能解决的难度更大的课题。

参考文献

[1]高鸿桢.国家金融安全的统计分析[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5（02）：43-52.

[2]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金融市场发展报告[M].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08（01）：32-35.

[3]Barry Eichenggreen.金融危机的防范与管理[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3：10-16.

[4]Abiad A. Early-warning systems：a survey and a regime switching approach. IMF Working Paper. WP/03/32.

作者简介：贺瑀（1987-），女，云南财经大学统计与数学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经济统计与风险管理；王力宾（1958-），男，云南财经大学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经济统计与信息科学；单薇（1959-），女，上海立信会计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经济计量分析与预测、统计方法理论及应用等。

（责任编辑：刘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