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企业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的实证研究

张川 娄祝坤 高新梓

【摘 要】 随着利益相关者理论的发展，企业的社会责任和社会贡献日益受到广泛关注。而在我国，国有企业仍是社会主义主体经济，更应该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但是关于企业在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后是否能得到相应回报尚存在很大的争议。文章以76家国有企业为样本，采用联立方程模型，研究了企业的社会责任与企业财务绩效之间的内在关系。实证研究发现，社会责任对企业的市场占有能力和财务绩效之间都有正向的促进作用，承担较多的社会责任的企业，市场占有能力、销售利润率和净资产收益率都显著较高。研究结论为鼓励我国国有企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找到了实证依据。

【关键词】 企业社会责任； 国有企业； 财务绩效； 市场占有能力

一、引言

企业社会责任是企业为改善利益相关者的生活质量而贡献于可持续发展的一种承诺。利益相关者包括所有可以有效影响企业财富或被企业有效影响的个人或组织。这不仅包括能对企业提出经济要求权的主体，还包括员工、客户、社区和政府等。企业社会责任的理论基础来源于利益相关者理论。利益相关者理论衍生出的绩效评价的办法之一就是认为企业的绩效指的是企业社会绩效（Corporate Social Performance），着重从企业处理社会问题和承担社会责任两方面来评价其绩效的优劣。

但是，企业本质上仍然是以营利为目的的组织，履行社会责任是一种社会资本的投入，而任何投入都是以效率最大化为目标的，对于企业“理性”股东本身来讲，最期望的还是财务效益上的回报。因此，企业社会责任是否能最终转化为财务绩效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而在我国，国有企业仍是社会主义主体经济，更应该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但是，国有企业的财务绩效与社会责任之间是否存在关系呢？换句话说，国有企业承担了社会责任之后是否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呢？本文正是在此基础上，以我国76家国有企业为样本，研究了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

二、文献回顾

（一）国外学者的相关研究

国外学者对企业社会责任和社会表现的讨论始于理论界和实务界对企业社会责任的关注，不少学者就企业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做过研究，但所得出的结论很不一致。我们对以往的文献进行了回顾整理。把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财务绩效之间关系的国外研究分为以下两类。

1.财务绩效与企业社会责任正相关

不少学者发现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的财务绩效显著正相关。Porter和Van der Linde指出利益相关者理论认为满足利益相关者的利益需求会使企业的财务和经济绩效得到提高。Waddock和Graves等学者，通过对公司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的回归分析表明，公司的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市场调查（Cone Corporate Citizenship Study，2004）和试验研究（Klein & Dawar，2004）都已经证明，虽然存在一些特殊情况，但消费者更愿意购买那些从事CSR活动特别是在消费者认为是合理的且与本人相关的领域的企业的商品。Sen et al.（2006）的研究显示公司承担社会责任不仅会给公司带来交易利益，而且还有长期的相关利益，如忠诚和支持。Scholtens和Bert（2008）以289家公司为样本，使用带有滞后期的OLS和Granger因果检验两种方法检验了样本公司1991—2004年财务绩效与社会责任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它们之间存在比较明显的因果关系。Chin-Huang Lin et al.（2009）在研究了台湾2002—2004年间1 000家将研发支出作为企业可持续发展战略之一的公司后，发现企业社会责任并不会对短期财务绩效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但从长期来看，则会产生明显的财务优势。María D.López-Gamero et al.（2010）研究发现，前瞻性的环境管理（企业社会责任之一）有助于提高公司的竞争力，而成本和竞争优势的差异对财务绩效会产生正向的影响。

2.财务绩效与企业社会责任没有正相关

也有不少学者没有发现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的财务绩效显著相关，或者发现它们呈现负相关或其他关系。Jensen和Meckling指出当企业的管理者追求的目标与利益相关者的目标存在冲突时，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之间可能存在负向关系。McWilliams和Siegel 坚持认为企业对社会行为的投资目的是要满足利益相关者的要求。在市场均衡下，社会责任行为的成本和收益会相互抵销，这使得企业的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不明显。Bhattacharya和Sen（2004）指出，公司在制定企业社会责任战略时，需要了解消费者的意识及其对公司社会责任活动的反应，否则，将会被竞争对手淘汰。Brown等人则认为消费者对一个公司或者品牌的反应不仅仅由在这个领域中公司所从事的社会责任活动决定，也由公司的利益相关者的活动决定，而这是公司自身所不能控制的（Brown，Dacin，Pratt & Whetten，2006）。

我们认为，国外以往的文献针对企业社会责任绩效后果的研究之所以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其原因可能源于使用了不同研究方法，不同研究中对企业的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的计量可能是造成分歧的重要原因。

（二）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

近几年，社会责任研究开始引起我国学者的关注。中国企业家调查系统（2007）的调查显示，相当多的企业经营者比较关注履行社会责任的成本；企业经营困难、企业经营者素质不高、缺乏良好的社会诚信环境以及社会相关部门没有很好地履行自己的责任，被认为是导致企业履行社会责任存在欠缺的主要原因。沈洪涛（2007）通过对年报进行内容分析，构建了公司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指数。崔新健和张天桥（2008）发现不同性质的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自觉性存在差异。他们通过对在华中外资企业社会责任现状的比较，提出要以树立国有企业社会责任标杆为主线，对在华跨国公司社会责任进行客观公正的监督。邬爱其、金宝敏（2008）以浙江省民营企业家为例，考察了影响民营企业家参政水平的各种动机，从而检验了有关企业家政治参与动机。孟晓俊等（2010）基于信息不对称的视角，指出企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有助于降低信息不对称，从而降低资本成本，并且企业社会责任信息的披露动机和水平受到资本成本的影响，两者之间存在互动关系。杨汉明和邓启稳（2011）研究了2007—2008年A股披露社会责任信息的上市公司，发现我国企业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缺少自觉性和长远观念。

虽然国内学者关于企业社会责任的研究也不少，但主要集中在企业披露社会责任信息的行为差异以及我国企业承担社会责任的现状等方面，较少有从企业自身的角度出发，关注企业尤其是国有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后的绩效回报。

三、研究假设

从逻辑上推理，我们认为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是会得到回报的，即企业的社会责任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一定的关联关系。因为企业在承担社会责任后将得到公众的认可，一方面提高知名度和市场占有能力，从而产生规模效益和单位产品收益率。另一方面通过形象广告，降低了经营费用和交易成本。考虑到企业绩效的形成过程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可以用图1简略表示它们之间的关系。

根据图1的逻辑关系，当企业勇于承担社会责任时，会向市场传达这样的信息：企业在发展，而且这种发展并不是建立在自私自利的基础上的，而是考虑了企业所处的大环境，在谋求自身经济效益的同时也带来了社会财富的增加。根据利益相关者理论，企业要取得长远的发展，必须考虑利益相关者的各方面需求。在市场大环境中，顾客是企业所服务和面向的直接对象，顾客根据企业所传达的信息，对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产生一种好的感性认识，这种认识便会刺激消费者的购买支持行为，随着这种消费者的增多，该企业就会比其竞争对手得到更多的顾客，相应的市场占有能力就会提高。同时不可否认，市场占有能力强的企业有能力承担较多的社会责任。因此我们不妨假设：

假设1：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市场占有能力正相关。

当企业市场占有能力提高时，首先企业的销售额相应的增加，企业的生产组织弹性变大，增加产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带来规模效应，企业的生产成本相对降低；其次与其竞争对手相比，企业与消费者讨价还价的能力加强，企业在市场中的地位向卖方市场靠拢，适当提高产品的价格成为可能，由此还会带来增强市场占有能力的良性循环；此外虽然企业仍然需要市场维护，但是可以适当放宽广告宣传等费用的开支，节约经营期间费用。以上几方面直接表现为报表中企业销售额的增大和成本费用的相对降低，因此企业的财务绩效提高。同样的，财务绩效高的企业也可能会倾向于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我们不妨假设：

假设2：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财务绩效正相关。

四、变量界定与数据来源

（一）变量的界定

1.社会责任（SR）

Margolis and Walsh认为很多研究面临着社会责任指标的选取问题。我国修订的《国有资本金效绩评价规则》中评议指标“综合社会贡献”是反映企业对经济增长、社会发展、环境保护等方面的综合社会影响，一般是通过税收的多少、为社会提供的就业机会、资本投资对全社会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应履行的环境保护的责任、对社会公益事业的贡献等来衡量，其内涵非常广泛。上海市国资委为了更好地对评议指标进行判分，专门组织了会计理论界和实务界的专家对各项评议指标进行了分解。每项指标都分解为10个具体项目，从而使定性指标的判断更客观具体。对于评议指标“综合社会贡献”，分别从国家税收、公益捐款、吸收社会人员就业、社保“四金”缴纳、工伤事故保护、商业信用、银行信用、绿化面积、环保达标、环保投资等10个方面进行评价。借鉴KLD指数以及评议指标 “综合社会贡献”内涵的界定和具体评判的标准，本文用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指标得分作为社会责任的替代变量。

2.财务绩效

不同学者对企业的财务绩效与社会责任之间关系研究所得到的结论不尽相同，原因之一是他们所选取的衡量企业财务绩效指标的不一致性。McGuire，Sundgren和Schneeweiss比较了基于会计数据的财务绩效和基于市场表现的股票收益率，他们认为这两种指标具有各自的优缺点：会计利润往往会因为会计处理方法的差异以及管理者的操纵而不能真实反映企业的绩效；而股票收益率在资本市场存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也同样会歪曲企业的绩效。考虑到我国资本市场的不完善所造成的股票收益率指标在使用时的局限性，以及我们的研究样本包括国有非上市公司，本文在度量企业财务绩效时使用了会计指标。

我们选取了销售利润率（ROS）和净资产收益率（ROE）来衡量企业的财务绩效。销售利润率衡量的是企业的经营销售业绩，净资产收益率在销售利润率的基础上考虑了企业资产管理能力和资本结构，反映企业的综合财务绩效。

3.市场占有能力（MS）

我们选取了评议指标中企业的“产品市场占有能力”来计量企业的市场占有能力，该指标衡量企业主导产品由于品牌优势、营销策略、企业声誉等因素决定的占有市场的能力。按照2002年3月25日《财政部办公厅关于印发2002年企业效绩评价标准的通知》，《国有资本金效绩评价规则》中的评议指标“产品市场占有能力”方面最优的评价标准是：主要产品质量符合国际标准或达到国外先进标准，并通过ISO国际认证；主要技术指标达到同期国际先进水平；产品为消费者所普遍接受，性能价格比合理；营销网络健全，营销策略成功有效；大型企业产品在国内市场占有率居全国或同行业前列，或产销率达95%以上；产品品牌的市场知名度很高，售后服务良好，更新换代速度快。这些方面能够全面反映企业产品的市场占有能力，因此我们用该指标作为市场占有能力（MS）的替代变量。

4.控制变量

（1）评价机构（PJJG）

我们选取的样本中的部分国有企业是采用由中介机构与企业集团自评相结合的方式进行评价。考虑到评议指标毕竟是主观打分，两种不同的实施主体打分的尺度上完全有可能不同。一种可能评估公司是专业的外部机构，应该会严格一些。反之，企业领导人对绩效评价可能没有认真对待，子公司的负责人与自己也熟悉，有存在面子上的问题。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公司集团掌握的尺度更严格。集团领导可能会出于评价促管理的目的，严格要求下属公司及公司负责人。而评估公司虽然是外部机构，但却是被评估企业花钱请的，存在“收费问题”，并不能超然独立。在两种可能性中我们倾向于后者，因为涉及到经济利益问题。总之，我们认为评价机构的选择对该项评议指标的得分有显著影响。所以为确保研究结果的客观性，我们设置了哑变量PJJG来反映评价机构的选择，如果评价机构是中介机构（评估公司）取1，如果评价机构是企业集团取0。

（2）公司规模（SIZE）

与早先大量研究一样，我们选取资产总额的自然对数（LNASSET）作为公司规模控制变量。首先，不同资产规模的企业盈利能力可能会不同。由于我们考察的盈利能力包括相对指标，规模大的企业，其收益率指标可能反而更小；其次，不同资产规模的企业承担社会责任的能力可能存在差异，规模大的企业可能更有能力承担社会责任；再次，不同资产规模的企业与评价机构的选取也可能有关系。

（二）数据来源

随着企业社会责任越来越受到重视，2002年2月22日，财政部、原国家经贸委、原中央企业工委、原劳动保障部和原国家计委五部委对《国有资本金效绩评价规则》和《国有资本金效绩评价操作细则》进行了修订，企业绩效评价指标拓展为基本指标、修正指标和评议指标三个层次共28项指标构成。其中评议指标中包含了“综合社会贡献”指标。该项非财务指标主要用来衡量企业的社会责任和社会表现。

按照修订后的评价规则，上海市国资委从2001年开始对归口的部分国有企业采用由中介机构与企业自评相结合的方式，逐年进行评价。评议指标分数的生成是由五个以上专家结合职工问卷调查结果根据财政部的标准进行的，应该说具有一定的客观性。我们翻阅了2001年和2002年两年的绩效评价报告，在2001年进行绩效评价的企业中有126家给出了完整的绩效评价报告（其实2001年有300多家企业进行了绩效评价，但相当一部分企业只给出了20个财务指标的评分，而只有126家企业对非财务指标进行了评分）。由于参加绩效评价的企业是随机抽取的，126家中有55家企业也参加了2002年的绩效评价，因此我们可以查到2002年的财务绩效。另外还有21家企业，我们通过查阅年度报表等资料得到了2002年的财务绩效。所以，最后样本数为76家。其中按照财政部1999年7月9日《企业效绩评价行业基本分类》第一层次国民经济十大门类划分，76家样本涵盖了工业等8个产业。其分布情况见表1。

五、数据分析

（一）图示分析

在模型建立之前，我们首先通过图示分析企业的社会责任与非财务指标市场占有能力和财务指标销售利润之间的关系，相关关系见图2与图3。图中显示，综合社会贡献与企业的市场占有能力和销售利润率均是正相关关系。图2中，虽然样本点分布比较分散，但是拟合回归直线显示出SR与MS之间存在明显的正向关系；图3中，由于我们纵轴选用的是百分数，所以拟合回归直线显示斜率较少，但是我们依然能够得到SR与ROS之间存在正向关系。以上分析初步验证了我们的假设1与假设2。

（二）相关系数分析

表2中我们给出了全部变量的pearson相关系数和spearman相关系数。两种相关系数均显示样本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与市场占有能力和销售利润率之间存在显著的正向关系。其中与市场占有能力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646和0.627，且均具有较高的显著性水平；与销售利润率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200和0.338，且均为显著。该结果可以初步表明企业承担的社会责任与企业的财务绩效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

（三）模型的建立与回归分析

很多学者使用回归模型研究企业的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只有少数学者在构建模型时考虑了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Chatterji，Levine 和Toffel 使用了分布滞后模型研究企业的财务绩效与各个社会责任指标之间的时间依赖关系。此外Bird，Casavecchia 和Reggiani在分析企业的财务绩效与社会责任之间的关系时采用了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有效地控制了变量之间理论上存在的相互作用关系。本文中，由于受到时间序列数据的限制，我们使用联立方程模型控制变量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

因此，根据假设1，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市场占有能力正相关，同时考虑到企业市场占有能力与社会责任之间的相互作用，可以建立以下联立方程模型1：

MS=a0+a1SR+a2PJJG+a3SIZE+ε1

SR=b0+b1MS+b2PJJG+b3SIZE+ε2

文中采用SUR（Seemingly Unrelated Regression）对模型1进行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

同样的根据假设2，我们用销售利润率（ROS）作为衡量企业绩效的财务指标，考虑到企业的销售利润率和社会责任之间同样可能存在相互作用，我们建立如下联立方程模型2：

ROS=c0+c1SR+c2PJJG+c3SIZE+δ1

SR=d0+d1ROS+d2PJJG+d3SIZE+δ2

同样文中采用SUR（Seemingly Unrelated Regression）对模型2进行回归，得到回归结果（表4）。

由表3可知，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对企业的产品市场占有能力有促进作用，它们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模型中回归系数为1.723536，其显著性水平为0.000，即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越大，产品市场占有能力越高，进一步验证了假设1。同样的，由表4我们可知，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与企业的销售利润率也存在正相关关系，模型中回归系数为0.125657其显著性水平为0.000，即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越大，企业的销售利润率越高，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对企业的销售业绩存在正向的推动作用，这进一步验证了假设2。回归结果同样显示，企业的市场占有能力和销售利润率大的企业也倾向于具有较高的综合社会贡献，也就是说一定程度上，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与财务绩效之间的关系是互相促进的。总之，我们可以认为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后，虽然表面上可能增加企业的经济成本，却能够在市场的作用下增强企业潜在的盈利能力，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后是会得到回报的。

六、稳健性检验

（一）是否存在倒U型关系检验

为了进一步考察在中国国有企业中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是否存在上述关系，我们对表5中的联立方程采用SUR（Seemingly Unrelated Regre-

ssion）进行回归，结果显示对于市场占有能力及销售利润率，方程中的二次项系数均不显著为负，即表5中a2，c2回归结果均不显著。该结果表明存在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在中国国有企业中，企业的社会责任对财务绩效之间并不存在正向之后的反转；如果倒U型关系确实存在，则表明目前我国国有企业的社会责任水平并没有达到最优水平，社会责任对企业财务绩效的作用处于正向拉动阶段。

（二）财务绩效稳健检验

根据上文中的假设检验分析过程，我们得到社会责任与企业的市场占有能力以及销售利润率正相关。考虑到市场占有能力和销售利润率都属于评价企业经营层面的绩效指标，那么在考虑了企业的资产管理能力（主要是总资产周转率）和财务政策（主要是权益乘数）之后，社会责任是否会对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存在明显的影响呢？本部分中，我们用净资产收益率（ROE）代替评价企业财务绩效的财务指标销售利润率（ROS）进行检验，即检验联立方程：

ROE=e0+e1SR+e2PJJG+e3SIZE+？坠1

SR=f0+f1ROE+f2PJJG+f3SIZE+？坠2

SUR（Seemingly Unrelated Regression）回归估计结果如表6所示。

由表6可知，企业的综合社会贡献与财务绩效指标净资产收益率（ROE）同样显著正相关，相关系数为0.085048。虽然显著性水平比销售净利率稍有下降，但是同样能够验证假设2，并且与表3中显示的ROE与SR正相关关系相吻合。显著性水平稍有下降的原因可能在于，根据公式：净资产收益率=销售利润率×总资产周转率×权益乘数，净资产收益率中除了涵盖销售利润率的信息以外，还包含企业资产管理能力（总资产周转率）和财务政策（权益乘数）两个因素的基本情况。在考虑了企业的资产管理能力和资本结构因素之后，该影响被削弱。

七、研究结论

企业在经济中的社会责任与贡献早已成为西方发达国家理论争论与企业实践的必要组成部分，但我国对此的理论与实践均相对滞后。作为以盈利为目的的组织，企业对利润无止境的追逐经常导致社会经济衰退、市场混乱、环境污染、生态失衡以及资源浪费诸多有碍社会和谐与可持续发展的严重社会问题。

国有企业作为国有经济的骨干和支柱，在支撑、引导和带动经济社会发展，发挥国有经济的控制力、影响力、带动力方面，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国有企业对承担社会责任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一些企业可能却由于承担责任要付出成本代价而产生逃避心理。我们的研究正是基于考察国有企业承担社会责任是否会带来反向绩效后果而展开。考虑到社会责任和财务绩效两个变量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我们采用了联立方程构建研究模型。

通过研究发现，在中国国有企业中，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对企业经营销售层面的财务绩效存在正向的推动促进作用。企业承担社会责任对企业产品的市场占有能力具有明显的正向推动作用，企业承担的社会责任越大，产品的市场占有能力相对越强。随着企业市场占有能力的提高，企业的规模效应体现出来，成本相对降低；企业与消费者之间的讨价还价能力增强，带来市场占有能力的良性循环；此外企业的广告宣传等期间费用也可以适当放宽。伴随着这些成本费用的降低，企业的销售利润率提高。笔者经过进一步的检验发现，社会责任对企业绩效的正向作用不仅停留在经营层面，在考虑了资产管理能力和企业的资本结构之后，社会责任对企业的净资产收益率同样存在正向作用。因此我们可以认为社会责任并不是脱离企业的财务绩效而仅仅是一种付出，企业的经营运转并不是孤立的，它们与社会之间的相互作用是明显存在的。企业关心社会，承担社会责任之后是会得到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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