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

2012-04-29 00:44
电视指南 2012年6期
关键词:郑风艳遇光速

没错,这是我说的,随便你怎么“嗤”来“切”去撇嘴巴,反正我不要当《爱在黎明破晓前》里那个牛皮糖一样粘人又缺少“胆汁”的唠嗑男——近两个小时的电影,就只听他在叨逼叨——从文艺复兴叨到美国性解放,烦得太监都要跳楼了,最后把女的惹毛了 ——“其实从一下车,我就已经准备好和你上床了。但是和你说了这么多之后,我又拿不定主意了。”你看,戏过头了只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换成我,碰到何等没水准的男人,总有明珠暗投,买椟还珠之憾。

也许你认为我太强调“性”了,其实我只是在强调“一个都不能少”;就像我从不认为金钱是肮脏的一样,性代表了一对男女关系的瓜熟蒂落,为什么我要假撇清呢?以性为收束,难道就不真爱,不浪漫了吗?我看未必。

《诗经》里郑风有云,“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偕”就是一起的意思,“臧”意味着隐匿。孤男寡女,在一个MTV似的写意场景里对上眼了,且手拉手躲到没人的地方去。你说他们要干什么?

当然,也有和郑风唱反调的。《诗经》里毛亨又说了,“子何不若柳下惠然,妪不逮门之女,国人不称其乱”。虽不知毛亨男女,但这条典故倒是被千秋万代的女性作为相夫教子的重要史料——尽管她们自己未必相信柳下惠,但这并不妨碍她们想方设法逼男人信——所谓道德楷模,不都是用来教训别人的吗?所以——“所以禁欲窒私,坐怀不乱,正始要终。”

在我看来,艳遇到了柳下惠的份上,着实有点暴殄天物,锦衣夜行。除非他“不举”或“不直”,要么就是 怀中的女子奇丑无比,逼得人发乎情,止乎非礼。否则何来不乱?抛开以上假设,我们不妨情景重现:衣衫单薄的弱女子瑟缩在柳下惠的怀里,小巧柔软的耳朵半透明,额边的发丝轻轻飘动,樱桃红的嘴唇上还有一颗美人痣。柳下惠的呼吸开始浑浊,滚烫地拂起女子脸上因为惊慌而倒伏的汗毛。女子低下头来,两只眼睛东躲西藏,慌乱间,把拂乱的碎发挂到耳后。于是黑暗中,只听见两条呼吸,一粗一细,在静谧的空间里摩擦着空气。两股呼吸彼此衔接、交错、起伏。柳下惠此时不由得有些迷乱,有些口干,脑子里锣鼓洞天,游园惊梦,裤裆里升起一朵羞涩的小帐篷。如果这时候怀中人突然回头,像莱温斯基小姐那样一声娇笑,“先生,要不要看看我内衣的花边?”柳下惠恐怕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昏过去了。

黑暗中的小帐篷和一道清脆的拉链声,对于一个真正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来说 ——比如康德,也不过是五十五笑百步;但是在女人看来,这五十步却有着本质的差异——用今天的话说,一个是精神出轨,一个是肉身犯错。人类几千年的进化就是为了让我们通过克制前者来杜绝后者,道德的发明,也是通过挟持尊严来绑架欲望。纵观整个人类的文明,说穿了其实就是一部压抑史。偶有逃逸者,均视为异类——但这也不妨碍主流人士的碎碎念,“宁做花前月下风流鬼,不做正人君子柳下惠”。

不可否定男性的荷尔蒙确实比女性旺盛。一般艳遇,女性的思考速度和审读基本处于牛顿力学的宏观低速阶段,而男性则已经进入量子力学相对论的微观近光速阶段了,至于那些“一直在艳遇,从未被发现”的高手,其经验丰富度则直接进入超光速或者几倍于光速的境界了。却原来——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这抵死缠绵的诗句,只能由男人来谱写。

是思无邪,还是郑风淫?权且留给当事人去品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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