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现实性人物:论《大师与玛格丽特》的哲理主题

2012-04-13 21:52:02孙宜学
关键词:兰德玛格丽特大师

孙宜学

(同济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上海 200092)

文学研究

非现实性人物:论《大师与玛格丽特》的哲理主题

孙宜学

(同济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上海 200092)

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的讽刺小说《大师与玛格丽特》体现了作者独特的艺术个性和对当时社会现实的深沉思索。作品采取怪诞的手法、非现实的人物,诠释了现实生活的本质,赞美了真诚的爱情,对善与恶,现实与理想的关系进行了俄罗斯民族特有的哲理探索,并表达了作者对历史和未来的辩证思考,以及对肉体与灵魂关系的深刻透视。

前苏联小说;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大师与玛格丽特》;讽刺小说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在前苏联引起广泛争议的作家之中,布尔加科夫显然是一个突出的焦点。其原因之一,就在于其作品体现出独特的艺术个性以及他对人类永恒主题的独特探索。作为一个拥有超越时代的艺术才华及生活感悟能力的作家,布尔加科夫代表了前苏联整整一代具有独立思想意识的民主作家的命运。

实际上,布尔加科夫不懈探索真理的精神动力源自俄罗斯民族自发性的哲学观。按照这种哲学观,布尔什维主义只不过是他们所探索的这种朴素真理的一种实现形式。人民最初拥护前苏联的布尔什维主义政权,是因为其与人民对真理的朴素愿望一致;但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前苏联的“左”倾幼稚病成为时代思想的主潮,人民探索真理的朴素愿望与背离生活真实的现实产生了严重冲突。作为代表俄罗斯良心的作家,布尔加科夫无法接受现实的荒谬,从而基于自己朴素的真理观对现实政权进行了讥刺。

布尔加科夫独特的讽刺才能从其创作伊始就显露无遗,这也注定了他一现身文坛就备受攻击。据统计,在他创作的前十年里,前苏联报刊关于他的评论文章共有301篇,其中批评文章就有298篇。布尔加科夫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现实压力下难免会感到恐惧,但对真理的向往和执着使他在凄凉孤苦中顽强地坚持自己的创作道路,并创作出一部部在怪诞中体现生活本质的不朽作品,如中篇小说《不祥之蛋》(1925年)、《狗心》(1926年)、长篇小说《白卫军》(1925)、剧本《逃亡》(1927)、《火红的岛》(1928)等。这些揭露生活黑暗,抨击官僚主义的作品为他赢得身后名,却给他带来了生前的灾难。实际上,自20世纪20年代末起,他没有一部小说能在前苏联发表或出版,剧作几乎全部被禁,等待他的只有贫穷和死亡。但布尔加科夫并未屈服,他给斯大林等党的领导人写了一封名为《致苏联政府》的信,明确表明自己的讽刺小说描绘了生活中的丑恶现象,并且主要描写人民的可怕弱点。[1]

布尔加科夫写这封信显然并非乞怜、忏悔或诉苦,“布尔加科夫必须对自己的命运做出果断的,不容逆转的决定”,评论家拉克申认为,“他首先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留在国内工作,还是只剩下一条出路——移居国外。要是这两条路都走不通,而逆来顺受对他来说又如同囚禁,那么他准备一死了之”。[1]

逆境中的布尔加科夫显示出卓越的品质。他不以时势的变化而改变自己,不作应声虫,也不愿作附庸,因而才能始终保持自己的创作风格,并竭力以自己的作品去改造社会。他认为:“作家不论遇到多大困难都应该坚贞不屈,如果使文学去适应把个人生活安排得更舒适,更富有的需要,这样的文学便是一种令人厌恶的勾当。”他还公开声明要与“书刊检查机关进行斗争——不管它是什么样的、附属于何种政权——是我的作家的职责”。[1]1931年在致斯大林的第二封信中,他依然不卑不亢:“在(前)苏联俄罗斯文学的广阔原野上,我是唯一的一只文学之狼。有人劝我在狼皮上涂点颜色,这是个愚蠢的劝告。涂上颜色的狼也罢,剪去狼毛的狼也罢,怎么也像不了一只卷毛狗。”[1]

正是这种对文学性和人格的无畏坚守,布尔加科夫才能在无边的寂寞与恐惧中创作出了《大师和玛格丽特》这部经典作品,才使20世纪二三十年代衰败枯萎的俄罗斯文学园地里绽放出一朵带刺的鲜花。

鲁迅曾这样概括世界各民族的性格:“研究世界文学的人告诉我们:法人善于机锋,俄人善于讽刺,英美人善于幽默。”[2]的确,俄国文学从形成伊始就融入了本民族善于讽刺的性格,讽刺也作为一种民族心理积淀和集体无意识体现在俄国作家的创作之中,从而形成了俄国文学史中独特的讽刺传统,如果戈理含泪的笑、谢德林尖酸刻薄的冷嘲热讽、契诃夫的热诚忧郁及诗情般的幽默,一直到普拉东诺夫、布尔加科夫疾恶如仇的讽刺。这些讽刺造成的“笑”的审美经验,成为俄罗斯作家手中揭露假恶丑的睿智武器,同时也使读者获得美的启迪和征服丑、恶的快感。“笑”的效应也使文学作品具有了一种独特的艺术魅力和审美内涵。

当笑是针对对象的丑而发时,即当它的内在意蕴是为了讽刺时,笑就成了一种有意味的讽刺。布尔加科夫将讽刺与自己的幽默性格结合在一起,使其作品充满了深刻强劲的震撼力。而在《大师与玛格丽特》中,这种讽刺意味则集中体现在作品所蕴涵的哲理命题之中:在对恶的否定中肯定善与美,并由此进入精神上的自由王国。

布尔加科夫从1928年动笔写《大师与玛格丽特》,1940年定稿,前后八次易稿,可以说是布尔加科夫一生哲学、美学、道德探索的结晶,也是其文学创作风格的集大成者。《大师与玛格丽特》可称之为小说领域的《哈姆雷特》,是“三十年代俄国的讽刺图,揭露了在官场帷幕后的那种令人不快的现实”。[3]布尔加科夫文学遗产委员会主席西蒙诺夫认为,《大师与玛格丽特》是讽刺文学、幻想文学和严谨的现实主义散文相结合的典范。总的来看,《大师与玛格丽特》采取了怪诞的艺术手法,以多层面、多角度的哲理探究,揭示出作者追求理想王国的艰难和痛苦,而完成作者这种精神探索使命的,则是小说中的两个非现实性人物:耶舒阿与沃兰德。

耶舒阿是一位始终不知道姓名的作家“大师”所写的历史小说中的人物,一个传道者,但不是《圣经》中的圣子耶稣,而只是一个流浪哲人。耶稣宣扬人皆有罪,只有忏悔赎罪,才可以进入天国;相反,耶舒阿坚信一切人都是美的,他把所有人都称为善人,认为世上恶人不存在,他要人遵从善和真理,并坚信“旧信仰的圣殿将会坍塌,一个新的真理的圣殿将会建立起来”,新圣殿否认人类的政权,因为“任何一种政权都是对人施加的暴力,将来总有一天会不存在任何政权……人类将跨入真理和正义的王国”。犹太总督本丢·彼拉多作为耶舒阿的对立面,代表了人类克服自身怯懦走向真理和正义必然要经受的痛苦历程的典型。他性格的矛盾性、复杂性决定了他的双重身份:既要维护强权,又不愿失去心中的上帝。这使他在执行强权时必然受到道德的谴责,如果他遵从心中的上帝,则必然要背叛自己的社会责任。他明知耶稣无罪,却最终屈从于宗教和强权的势力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他无法摆脱内心的恐惧,于是阅读利未·马太在羊皮纸上记录的耶稣的言行,其中耶稣的一句话让他陷入永劫不复的痛苦:怯懦是人类最深重的罪戾。从此,整整两千年,彼拉多都坐在荒山峭壁上的一把圈椅上昏睡,只在每年的月圆之夜才睁开双眼,喃喃地重复着耶稣的这句话。耶舒阿一语道破了总督的这种矛盾心理。他认为总督生活太闭塞、太贫乏,对人完全失去了信心。看到总督不遵从自己的道德责任而屈从于所谓的社会责任,他预言总督必将承受不遵从心中上帝所带来的精神痛苦。果然,处死耶稣后,彼拉多不会有《圣经》中的总督洗手除罪的潇洒解脱,而是沉入永世长存的精神折磨。

而《大师与玛格丽特》中的彼拉多相信耶舒阿宣扬的真理永世不灭,相信耶舒阿会“永世长存”。所以在处死耶舒阿后,他始终觉得无法洗掉手上沾着的耶舒阿的鲜血。直到两千年后,沃兰德把大师和玛格丽特引到双目失明的总督附近,并对大师说:“您的小说我们看了,很遗憾,小说没有写完。所以我想让你看看您笔下的主人公。都快两千年了,他一直坐在这个平台上,每当月圆,您看,他就失眠……好吧,现在您用一句话来结束您的小说!”大师于是对着彼拉多喊道:“你自由了!自由了!他在等你!”总督这才抛弃了自己的怯懦,敢于正视自己的内心,最终获得解脱并走向必然。彼拉多的痛苦探索表明:人若违背心中善和真理的上帝,必然受到命运的惩罚,从而为耶舒阿“人一心向善”的信仰提供了一个生动的例证。

在布尔加科夫笔下,撒旦的使者——魔鬼沃兰德不再具有“恶和黑暗”的意义,而是成了大善者,并且这个人物本身体现了辩证法:善恶一体且可以相互转变。他以自己特有的辛辣和非凡的能力使现实中的恶、丑大曝光,在笑的讽刺中感受到恶对善的亵渎,丑对美的玷污,从而激起人们向善的愿望。他是“恶人的魔鬼,也是善人的天使”。这就如小说卷首所引《浮士德》中的一句话:“我是那种力的一部分,总是想作恶,结果却总是行善。”

“大师”与玛格丽特的爱情象征着人性向善的本能,也是小说中最精彩的篇章。“大师”因写了一部关于本丢·彼拉多和耶稣的历史小说而受到批判,绝望无比,焚烧书稿,离家出走,最后进了疯人院。玛格丽特不知“大师”去向,忧心如焚,为了找到“大师”,她甚至愿意接受撒旦的条件,变成一个女妖。玛格丽特是作者美好理想的化身。她年轻、漂亮、富有,但因从未品尝到真正的爱情而感到精神空虚。一次偶然相遇,她与“大师”一见钟情,“大师”也突然明白玛格丽特正是自己一生所爱的女人。玛格丽特为爱抛弃了以前令人羡慕的一切,不惜冒任何风险,背叛了家庭,并甘于忍受一切痛苦和折磨。这种爱是世间最纯洁、最高尚的爱。她的痴情最后把魔鬼心肠的撒旦感动了,用魔法成全了他们的爱情,完成了她在人世的愿望,并将她的灵魂带到没有尘世纷扰的自由王国,享受永远的安宁。玛格丽特的结局再次昭示:唯有向善、趋真,人才能获得坚实的精神支柱,才能建立真理和善的王国。沃兰德是自然力的化身,他惩恶扬善,实现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自然法则,证实了“真理和正义的王国必将到来”的预言。从沃兰德身上,我们分明感到了正义的力量以及善与真理不可阻挡的大趋势。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大师”与玛格丽特的爱只能在远离尘嚣后才能实现。这恰好说明了现实中俄国的黑暗:一个连爱都不能容忍的社会,怎么能是合理的社会?

耶舒阿与沃兰德不是平行发展的两个人物,而是交叉融合在一起的,联结他们的桥梁是对善和美的共同追求与探索,对假恶丑的摒弃与厌恶。

耶舒阿相信存在一个只有善、真理和正义的理想世界,但他只是宣扬,并没有行动。他静止、片面地看人和世界,因而看不到人性的卑劣。他的信仰只是一种纯粹的理想,没有现实的支撑,所以显得苍白无力。他能看到人心的向善,呼唤“爱、真理和正义的王国”早日到来,却无力指出达到这一理想王国的途径。这种对绝对精神的信仰尽管也感化过彼拉多,促使他走向善,但并没有多大的号召力和凝聚力。

将耶舒阿的纯粹理念式的信仰转化为强有力的行动,并为之找到生活根基的是魔王沃兰德。沃兰德对善恶的看法不像耶舒阿那样唯心,而是具有辩证色彩。在他看来,耶舒阿不承认阴暗、邪恶存在的思想是愚蠢的,因为“假如世上不存在恶,善还能有什么作为……要知道,阴影是由人和物而生的……一切生物也都产生阴影。你是不是想把地球上的一切树木和生物统统去掉,从而满足你享受完全光明的幻想呢?”他主张在承认恶存在的前提下消除恶,在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的对立统一中促使恶的转化,使人在极端的考验中选择是从恶还是从善。

同样,沃兰德的辩证思想还体现在他与柏辽兹关于上帝是否存在的争论中。沃兰德嘲笑柏辽兹否定一切的历史虚无主义,指出人应尊重事实与传统,从而找到坚实的精神支柱,这样建立的真理王国才不会坍塌。

沃兰德到莫斯科本是要考察居民的内心是否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而变得高尚了,结果却发现了莫斯科隐藏着的各种丑恶现象。他开始在一家杂耍场用魔法下起了“卢布”雨,开起了时装店,结果观众像疯了一样抢卢布、时装,狂热的贪欲使他们一个个狰狞可怖,当报幕员说出真话,告诫人们这些卢布会像它们来时一样神秘消失时,被自身贪欲的魔法控制的人们竟高喊:“揪下他的脑袋。”后来魔法消失,卢布变成了商标,一个个妇女只穿着内衣和衬裤满街乱跑……看着疯狂的人群,沃兰德陷入沉思:“人类是爱钱财的,不管它是什么造的……他们太轻浮了。”随着考察的深入,沃兰德发现房管所主任贪污受贿,剧院经理利用职权吃喝玩乐、勾引妇女,刻板僵化的政府机构,贪婪自私、说假话空话的“娇嫩的温室植物”——作家……莫斯科的种种丑恶现象不是因为魔鬼的降临才出现,而是因为魔鬼的降临诱导出了人性中隐藏的恶。沃兰德是偶然因素,人性恶才是必然因素。沃兰德的出现只是一个激发人性恶的契机,促成了必然。沃兰德对恶的否定,实际上就是对人向善、从真的肯定。

正因为看到了太多莫斯科隐藏的罪恶,所以当沃兰德看到“大师”与玛格丽特的无邪爱情时,自然要将之作为真善美的典范。作者抑制不住发现的惊喜:“谁对您说人世间没有忠贞、永久的爱情?撒这种谎的人,应该把他的烂舌头割掉。”他以令人舒畅的欢快笔调,渲染玛格丽特战胜邪恶走上幸福之途的欢愉。沃兰德从玛格丽特身上看到了真善美的曙光,看到了人类新生的希望,因而运用魔法帮助玛格丽特恢复了青春的美丽,使玛格丽特和“大师”战胜邪恶,一起飞向没有丑恶、只有自由的幸福世界。沃兰德使玛格丽特不再为现实的苦难所束缚,不再从属于狭隘闭塞的家庭,而是融入大自然,成为自然生命力的体现。她拥抱自由,迎接自我的回归;她不再是现实的奴婢,而是自己的上帝。沃兰德使玛格丽特所代表的真善美放射出熠熠的光彩,以她的解放和超脱及恶的被惩罚相参照,在“恶”前树起一座一心向善、获得永恒的丰碑。

小说结尾,沃兰德、大师和玛格丽特就要离开莫斯科了,这时,世界在变动的喜悦与恐惧中震颤。雷声、闪电、乌云笼罩了莫斯科,一个新的世界必将在巨变中破壳而出。暴风雨将要冲刷掉罪恶的污秽,迎来一个清新洁净的世界。这实际上是暗示人在经过灵魂中善与恶的剧烈斗争后,必将走向真与善的新世界。借此,沃兰德也给世人留下了一个永恒的选择:是甘愿为灵魂的恶承受苦难,还是以善和真的道德信仰支撑自己的生活?

布尔加科夫所追求的理想王国经过耶舒阿和沃兰德的双重验证后,表现为客观的必然。这个世界显然是完美的,但也是虚幻的乌托邦。布尔加科夫描写这样一个理想社会,是为了表示对现实的不满。大师与玛格丽特获得了永恒,苦苦思索两千多年的彼拉多也得到了宽恕和解脱,复调演奏的主题至此也得以交叉。彼拉多的解脱是因为大师的宽恕,大师的安宁则是耶舒阿授意沃兰德给予的。从耶舒阿的王国到沃兰德的王国,体现为一种辩证的发展。前者是纯理念认识,后者是认识的实践。由主观的信仰到客观的真理,作者所追求的真理和正义的王国成为一种客观的必然,具有了可信性。

作者运用历史传说与客观现实综合表现同一主题的艺术手法颇具匠心。它旨在说明:从古至今追求真理、正义和善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同时也暗示真理和正义的实现是一个漫长、痛苦的艰难历程,人应自觉树立道德责任感,促使这个过程的完成。小说的主题也因此获得了普遍的意义。

布尔加科夫的创作方向代表了艺术发展的本真方向,即让文学摆脱为政治服务的功利倾向,重点表达人的心灵生活。布尔加科夫如今已跻身于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契诃夫等著名文学家之列,就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明。

[1]布尔加科夫.致苏联政府[C]//戴骢.布尔加科夫文集:第1卷·总序.北京:作家出版社,1998.

[2]鲁迅.“滑稽”例解[M]//鲁迅全集:第五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360.

[3]马克·斯洛宁.苏维埃俄罗斯文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373.

OnthePhilosophicThemesofTheMasterandMargaritaBasedonItsUnrealCharacters

SUN Yi-xue

(College of International Cultural Exchange,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TheMasterandMargarita, one of M. Bulgakov’s satirical novels, reflects his specific character of art and deep thinking of social reality. It explains the social essence of the Pre-Soviet Union by absurd methods and unreal characters and praises the true love. It philosophically stud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ality and ideal, good and evil by the special methods characteristic of Russian people. It also expresses the author’s dialectical thinking of history and future, body and soul.

Pre-Soviet novels; Mikhail Bulgakov;TheMasterandMargarita; satirical novels

2011-01-26

孙宜学(1968-),男,河南商丘人,文学博士,同济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研究。

I106

A

1674-2338(2012)01-0097-04

(责任编辑:吴 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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