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李南
(山东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济宁学院教育系,山东曲阜 273155)
诗歌解读的评价视角
赵卫李南
(山东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100;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济南 250014;济宁学院教育系,山东曲阜 273155)
运用诗歌语篇评价资源解读诗歌是诗歌阐释的多维视角之一。本文尝试拓展评价理论的评价视阈,把体现语篇功能的主位、信息、衔接结构和诗歌语篇的特色元素——音韵系统纳入评价资源的范畴,并将之应用于指导诗歌语篇评价资源的建构、鉴别与分析,进而运用诗歌语篇评价资源对布莱克两首诗歌名作《老虎》和《羔羊》进行剖析,进一步展现其合理性和有效性。
评价理论;诗歌;音韵;语篇功能
任何语篇的生成都缘于一定的人际功能驱动,人们通过此功能的实现而达到传递信息、表达态度、交换物品和服务的目的。诗歌语篇作为一种集音、韵、文三位一体的独特语篇类型也概莫能外。诗歌经常运用各种评价资源展现其褒美、贬抑、中立客观的态度。目前关于评价理论的研究较多关注叙事体文本、文学评论、小说、媒体、科技、艺术、历史文本和行政话语的评价资源的构建、功能和体现方式。如对自传话语(李战子,2004)①李战子:《身份策略的矛盾境地》,《外国语》2004年第5期。、新闻话语(王振华,2004②王振华:《“硬新闻”的态度研究》,《外语教学》2004年第5期。;刘世铸、韩金龙,2004③刘世铸、韩金龙:《新闻话语的评价系统》,《外语电话教学》2004年第4期。)、法律话语(王振华,2006)④王振华:《“自首”的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现代外语》2006年第1期。、报刊语篇(刘承宇,2002)⑤刘承宇:《英语报刊语篇评价系统与批评性阅读》,《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学报》2002年第4期。、专栏语篇(李荣娟,2005)⑥李荣娟:《英语专栏语篇中态度意义的评价理论视角》,《山东外语教学》2005年第4期。、书评(唐青叶,2004)⑦唐青叶:《书评的语类结构及其情态的力量动态阐释》,《外语学刊》2004年第1期。、小说叙事话语(王雅丽、管淑红,2006)⑧王雅丽、管淑红:《小说叙事的评价研究》,《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年第12期。等的评价资源研究。本文旨在探究和建构诗歌语篇的评价资源及其体现方式。
(一)理论基础
评价系统是Martin(2000)⑨J.R.Martin,“Beyond Exchange:Appraisal Systems in English”in Hunston,S.and G.Thompson(eds.),Evaluation in text:Authorial stanc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discourses,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pp.142 -175.在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框架之下创建的。Halliday⑩M.A.K.Halliday,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年版,第121-122页。从语法角度研究语言的人际意义,他指出人际意义主要通过语气和情态系统实现评价功能。Martin认可Halliday从语法层面研究话语基调的必要性,但也认识到词汇手段体现人际意义的重要性。他从词汇层入手研究话语中交际者个人表达的评价意义,从而拓展了Halliday的话语基调理论。
朱永生(2009)①朱永生:《概念意义的隐形评价》,《外语教学》2009年第4期。则指出评价系统的局限性:一是基本上都是从人际角度研究评价,对概念等其他角度未给予足够重视;二是把主要精力用于显性评价,对隐性评价的讨论远远不够。他从概念意义角度出发,论述了评价的隐性表现方式,即讲话者如何通过使用及物系统中表面上纯属描写性质的词汇和语义结构表达自己的态度,作出自己的判断,表明自己的欣赏程度,从而证明了隐性评价对于发展评价理论的重要性。同时指出词汇和语法的结合有助于全面、深刻地体现评价意义。
毋容置疑,经过拓展和完善的评价理论对于阐释语篇具有了一定的普遍意义,可以称为评价理论的原则,但语篇类型的多样态性决定了评价理论存在参数上的差异。也就是说,评价理论的普遍原则难以涵盖不同语类的评价系统。王振华(2001)②王振华:《评价系统及其运作》,《外国语》2001年第6期。提出正是因为评价理论主要侧重词汇层,其局限性也是明显的。词汇层有评价现象,小句层有没有?不同文章体裁有没有?语篇的谋篇布局有没有?这些都有待于我们进一步研究和探索。
上述关于评价理论的研究为本项研究提供了坚实的理论框架,同时也为进一步完善评价理论指明了方向。一是以语篇功能角度为切入点,研究其三个子系统,即主位结构、信息结构和衔接结构是如何体现评价意义的;二是试图构建诗歌这一语类的评价资源,以补充、丰富评价理论;三是探究诗歌情感系统的显性/隐性表达程度以阐明诗歌语篇评价资源的情感特质。
(二)诗歌语篇的评价资源
1.体现诗歌语篇评价功能的超音段特征——音韵
诗歌作为一种重要的语类,虽然与其他语篇类型有共同之处,但也有相异点,其一,音、韵、文三位一体,协同运作来揭示表达主题意义。这一观点可从两个方面来论述,一是从诗歌的发生机制来看,诗歌最初是诗人通过将诗词配以相宜的韵律、吟咏唱合,表达对世事物境的态度及情感而产生的。因此,诗与歌是构成诗歌的两个必不可少的重要元素,否则就难符诗歌之名。所以,研究诗歌语篇的评价资源,我们不能忽略诗歌的音韵层对体现诗歌的评价意义所起的重要作用。例如:
The old dog barks backward without getting up.
I can remember when he was a pup.
第一行由于连续使用了几个重读音,辅音又比较难读,读起来语速缓慢,因此恰当地表达了精力衰退的老狗懒于行动的晚景;相比之下,在弱读音占优势的第二行,当诗人回忆起它小时的轻盈活泼时,诗行也随之变得轻快流畅。
上阳人,上阳人,红颜暗老白发新。
绿衣监使守官门,一闭上阳多少春!
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
耿耿残灯背壁影,萧萧暗雨打窗声。
这首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以七言为主,间以三言,在规律中求变化。句式的错落、节奏的变换,造成感情的高潮不断迭起。而频繁地换韵,又折射出诗人感情的曲折与回荡。
二是根据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人际功能除可由语气和情态体现外,还可由语调来表达,语调的语义特征不是由句法结构,而是由音系层的声调即音调的“升降曲线”来表达的。但它和语气系统、情态系统密切相关,诗歌音韵层应归属于语言人际功能的范畴,虽然它不是以显性的方式出现的。Hunston&Thompson(2001)③Susan Hunston and Geoff Thompson.(eds.).Evaluation in text:Authorial stanc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discourses,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p.26.主张评价意义可通过词汇表达,也可用音韵提示。另外,朱永生(2009)认为可使用那些貌似中立但隐含评价意义的成分和句式来表达评价意义。但就诗歌而言,笔者认为称之为辅助性评价方式较之隐性方式,更能凸显音韵层的中立、客观色彩,但必须认识到辅助性评价方式的运用,同隐性方式一样,离不开诗文具体语言语境的促动。下面以节奏(rhythm)为例,说明诗人运用韵律构筑、渲染、传达情感的作用。如以下节奏和所表达情感之间的对应关系已成为诗人们的共识。
强烈奔腾的节奏 艰辛、努力
欢快跳跃的节奏 活泼的心境
快速、不连贯的节奏 期待、紧张、忧虑
缓慢的节奏 庄严
缓慢、不连贯的节奏 预示不祥的严肃气氛
缓慢、规律的节奏 审慎行为
犹豫、不规律的节奏 难以言表、探赜
其二,诗歌往往由诗人内心深刻情感流溢而成,所以诗歌语篇的评价更多地与评价理论态度系统的子系统——情感系统相关联。Martin(2000)认为情感属心理学中的反应范畴。它又可分为以下三个子系统:“品质”情感(A ffect as‘quality’)、“过程”情感(A ffect as‘process’)、“评注”情感(A ffect as‘comment’)。情感意义有肯定(positive)和否定(negative)两种含义。由过程表达的情感意义又分为现实型和非现实型。现实型的情感意义主要有三种,即快乐/非快乐(un/happiness)、安全/非安全(in/security)和满意/非满意(dis/satisfaction)。非现实型的情感意义总是外物导致,包括外物导致的恐惧或由外物引起的欲望。上义层为“非/倾向”(dis/inclination),下义层为恐惧(fear)和欲望(desire)。而且这些情感意义可表现为显性评价和隐性评价。
2.实现诗歌语篇评价功能的三层面
基于Halliday和Martin的评价理论以及朱永生等学者关于评价理论的研究成果,诗歌语篇的评价资源可由其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语篇意义三个评价层面构成。体现概念意义的及物性系统的作用在于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为六种不同的过程,事实上,“所见所闻”体现了参与者对看和听的事物的一种选择,而选择过程本身就具有倾向性,代表着一种情感、一种态度;“所作所为”实则是对参与者的隐性评价。体现人际意义的语气、情态、语调等或以显性、或以辅助性方式实现评价意义。体现语篇意义的主位结构、信息结构和衔接结构是从语篇功能的宏观结构层面把握其评价意义。一个语篇中上述三种结构的配置实际上反映了语篇生成者向读者传递信息、情感和态度的方式不同,而表达方式和侧重点不同则有深藏其后的思想和态度动因。以主位结构为例,标记性主位比非标记性主位所传递的思想感情要强烈得多。例如:
(1)She is my friend.(无标记)
(2)My friend she is.(标记)句(1)表达的是对“她是我朋友”这一事实的冷静客观叙述;句(2)中所蕴涵的感情色彩却要浓得多,放在具体的语境中,它可表达或褒或贬的评价。
综上所述,这三个方面的评价功能缺一不可,它们并协、互补,从多向度立体解读诗歌的评价意义。
下面我们将运用建构的诗歌语篇评价资源分析威廉·布莱克的两首诗歌名作《老虎》①周永启:《英诗200首赏译》,海南出版社2003年版,第179页。和《羔羊》②周永启:《英诗200首赏译》,海南出版社2003年版,第178页。,以进一步展现该系统的可行性和有效性。
《老虎》选自《经验之歌》,是《天真之歌》中《羔羊》一诗的姊妹篇。造物主造就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象:凶猛的老虎和温顺的羔羊。他何以既创造了羔羊又创造了老虎?因此许多评论家对这两首诗中的意象进行了种种猜测。Raine(1954)③Kathleen Raine,“Who made the tyger?”,in Encounter,No.9(June 1954),pp.43 -50.认为老虎是邪恶的,而Hirsch(1964)④E.D.Hirsch,Innocence and Experience:An Introduction to Blake,New Haven:Yale,1964,p.137.则把老虎视为神圣的象征,Hobsbaum(1964)⑤P.Hobsbaum,“A rhetorical question answered:Blake’s“Tyger”and its critics”in Neophilologus,Vol.48,No.2(1964),p.151.认为老虎代表着神秘。另外,这首诗还有其他的释解,如它是对理性的辩解,它是对艺术铸造或文学创作的赞颂,它象征革命的创造力或破坏力。笔者将其与《羔羊》相对照,运用诗歌语篇评价资源尝试对它作出新的阐释,即老虎和羔羊展现了人类恶与善的两面性,这恰好契合了布莱克可怖的对称,造物主即人,人即造物主,神的圣洁与人的世俗形成了世界可怖的对称。人类自创的历程,也是人性善与恶之间交融、角力的过程,二者和谐共存、对立统一,成为贯穿人类社会发展史的一个永恒普遍的母题。
(一)及物性系统
《老虎》中,物质过程有11个,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各一个。物质过程表示动作者做某件事的过程,其特点为有明确的动作者和目标。过程本身一般由动态动词来表示,在本诗中,诗人使用了frame、burnt、seize、twist、beat、grasp、clasp等充溢着炽热激情、燃烧着强烈欲望、张扬着可怕力度的动态动词,隐性表达了诗人对于人类在缔造自我邪恶本性并与之斗争的过程中的艰辛、奋斗、挣扎和喜悦。心理过程小句On what wings dare he aspire?揭示了造物主的强烈创作欲望。行为过程小句Did he smile his work to see?的过程指向外物,揭示体现在行为上的情感,即造物主在造物竣工之后心满意足的欣喜之情。在词汇层,“品质”情感词burning、immortal、fearful、dread、dead ly terror被用来描述造物主和他所锻造的老虎的品质;symmetry则属于鉴赏系统的积极意义的词汇,表达的是对老虎的一种欣赏。
《羔羊》的物质过程有10个,心理过程1个,言语过程5个,关系过程3个,物质过程还是占相对优势,过程类型的选择非常切合诗中造物主造物的情景和主题。在诗节1中gave三次连续反复和feed的出现,表明作为领受者(recipient)的受益者(beneficiary)处于一种被动接受造物主恩赐和施舍的地位。而环境成分By the stream and o'er the mead;Softest clothing,woolly,bright;Making all the vales rejoice?的浓墨重彩则进一步强化了造物主的仁慈、慷慨。既然羔羊代表人性的善良、和平和纯洁,因而我们可从中体味出人性中从善如流的一面,这与《老虎》中人性与邪恶的激烈争斗形成鲜明对比。心理过程小句Dost thou know who made thee?用疑问句表现了little lamb对造物主的惶惑之情。言语过程Little Lamb,I’ll tell thee.Little Lamb,I’ll tell thee.He is called by thy name,For He calls Himself a Lamb.We are called by His name.诗人借孩童之口明示了诗人的观点,即God=Lamb=Child=man。关系过程小句He is meek,and He is mild;He became a little child.三个小句都属于内包式识别类,识别者meek、m ild、a little child界定了被识别者He的具体身份。行为过程all the vales rejoice表达了情感的波动,例如:the vales因有了Little Lamb的存在而欢欣。在词汇层,诗人运用“品质”情感词soft、bright、tender、meek、m ild描写羔羊的良善和纯洁。
(二)语气、情态和音韵
1.语气
《老虎》中,由“what”引导的名词短语和特殊疑问语气问句在全诗中先后出现达12次之多,主要就老虎的创造者发问,层层递进,在揭示出一个拥有可怕匀称形体、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心脏筋肉强健、头脑如钢似铁老虎形象的同时,一位与被创造者势均力敌的创造者的形象也渐次清晰,整个诗篇都在问询造物主的身份,却始终未得到明确回答,因为答案就在问句中慢慢产生。特殊疑问语气的巧妙设置实则抒发了诗人的赞叹之情。
《羔羊》只在诗节1中出现了四个特殊疑问语气问句,表达了对羔羊的创造者身份的追问,诗节2则是对诗节1诘问的明确认知和回答。主题重大,却貌似天真无邪、诗句简单,却流露出诗人淡定、举重若轻的自信心境。
2.情态
《老虎》中,频繁使用非隐喻型非明确主观取向情态动词could和明确主观取向情态动词dare,表达了诗人对造物主造物行为的成功性和有效性的主观判断,但判断并未明确表达。诗的首尾两节could→dare一字之差中,反映了诗人由惶惑到惊异的感情变化。而《羔羊》中,表达情态的小句只有一句I’ll tell thee.W ill也为非隐喻型非明确主观取向情态动词,表达了诗人对问题答案的犹疑心态。
3.音韵
《老虎》主要由四音步诗行组成,大部分音步属于抑扬格,还有扬扬格。诗行短,重音多,韵脚密,使这首诗读起来铿锵有力。诗人还多次使用押头韵,如:burning bright、distant deeps、began to beat、dare its dead ly terror clasp、frame thy fearful symmetry。音素[b]、[d]、[f]等恰好模拟了铁锤敲打铁砧(anvil music)的激越轻扬的音响效果。这种“铁砧音乐”缭绕诗篇,与其恢宏凝重主题和敬畏惊异情感糅合在一起,迸发出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羔羊》也是采用首尾衔接重复,基本格律也为四步抑扬格。它创设的意境却是舒缓恬静、平和温馨。诗人运用了[m]、[s]、[l]等柔软辅音模拟自然界的声音,以及使用大量双元音和长元音以放慢诗的节奏,从而在读者脑海中会浮现出一幅沉凝、美好的田园风光。
(三)主位、信息、衔接结构
1.主位结构
《老虎》的主位主要由what引导的名词词组构成,只有在老虎锻造而成之后,才变为he,表明诗人对造物主的情感也由敬畏转而欣赏。而《羔羊》的主位推进模式为:little lamb who→thou→who→little lamb I→He→For He→He→He→I→thou→We→little lamb God。诗人在诗节1中,对于造物主对羔羊的馈赠极尽铺陈之能事,为诗节2中He、I、thou三者的身份转换和界定作足了铺垫,态度由激赏转至理性、客观。
2.信息结构
主位结构与信息分布具有紧密的联系。主位所承载的信息往往是已知信息。信息单位的构成形式为:已知信息+新信息。但新信息也可在已知信息前出现。讲话者为了强调某个成分或者为了其他目的,可以把新信息作为讲话的起点。《老虎》的信息结构主要是由新信息(what+名词短语)+已知信息构成。标记性信息中心“what”引导的名词短语横贯全篇,诗人彰显的是造物主世间无双的神力和魄力。《羔羊》的信息结构为已知信息+新信息,信息中心落在对造物主造物的描画和He、I、thou三者的身份识别上,传递了诗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他”的观点。
3.衔接关系
衔接关系不是结构关系,它是运用照应、省略、替代、连接和词汇衔接等手段,把语篇中结构上互不相关但语义上互相依赖的各个成分联成一体的一种潜能。诗歌语篇的衔接体现在两方面:语音衔接+语义衔接。《老虎》运用的语音衔接,如:音素[b]、[d]、[f]的运用,加强前后词义的联系。语义衔接手段为:人称照应tyger,thy;he,he;句型what+名词短语的重复;词汇衔接seize、grasp、clasp;省略句 What dread hand?and what dread feet?What the hammer?What the chain?What the anvil?这些衔接手段把整首诗连成一个有机整体,完美承载了其内容和情感。《羔羊》中[m]、[s]、[l]等辅音音素的连续运用把诸个意象连缀成体,生动勾画了一幅拥有潺潺小溪、嫩绿草地、洁白羊群的美景,给人以身临其境之感。诗节1通过多次重复短语Gave thee和小句who made thee?进一步强化造物主的恩赐之举。诗节2人称代词照应和对比以及三次重复call有助于诗人完成关于永恒普遍主题的思考和判定,即上帝,作为整个人类的代表,在造物的同时,也创造了自身。
根据上述分析,两首诗词汇层评价系统的情感系统既有共性也有个性。一方面,在两首诗中,过程情感隐性评价方式都占优势;另一方面,《老虎》更多采用了否定意义评价,《羔羊》则运用了肯定意义评价。另外,语气、情态系统属于显性评价方式;音韵系统、主位、信息、衔接结构则归属于辅助性评价方式。简言之,诗歌语篇的评价系统以隐性评价为主。原因可能有二:一是诗歌源于诗人借景抒情、托物言志,诗歌创作本身就是一个把事物和情感隐喻化的过程,因此评价诗歌需要一个解构隐喻、还原本体的逆向解读过程。二是诗歌语义特质——多义性,即诗歌除了本义之外,还有种种启示义。一首诗的优劣取决于启示义的有无。这一特质决定了诗人在诗歌创作中避免直白表露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而是藏而不露。
语言学任何理论的发展和完善离不开语言实践的检验,反之,语言实践的丰富和深化也离不开语言学理论的指导。建构于系统功能语言学之上的评价理论也不例外。本文尝试拓展评价理论的评价视阈,把体现语篇功能的主位、信息、衔接结构和诗歌语篇的特色元素……音韵系统纳入评价资源的范畴,并将之应用于指导诗歌语篇评价资源的构建、鉴别与分析,进而运用诗歌语篇评价资源对布莱克两首诗歌名作《老虎》和《羔羊》进行剖析,进一步展示了其合理性和有效性。
H31
A
1003-4145[2012]02-0084-05
2011-01-05
赵 卫(1971—),女,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研究生,山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李 南(1980—),女,俄罗斯国立师范大学教育学硕士,山东省济宁学院教育系讲师。
(责任编辑:陆晓芳sdluxiaofang@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