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余光中诗中的乡愁及其解构

2012-03-20 02:54刘正伟
武陵学刊 2012年6期
关键词:故国余光中乡愁

刘正伟

(国立台北大学 中文系,台北)

余光中诗与散文的创作成果丰硕,获得最多华人传诵的是他的乡愁诗。夏志清是最早论及余光中诗中乡愁的学者之一,他说:

余光中不单写往日事物,还把回忆的片段,加上书本上读到有关中国的事态,加上在新环境中所经历的那些徒使他倍增乡愁的赏心乐事,一一组合起来,交织成为一个繁复多样化的形象。[1]

夏志清很早就看出了余光中诗中乡愁的多样性,以及其诗中呈现的故国情怀与文化乡愁。而余光中对乡愁的看法是:

所谓乡愁,原有地理、民族、历史、文化等层次,不必形而下地系于一乡一镇。地理当然不能搬家,民族何曾可以改种,文化同样换不了心,历史同样也整不了容。不,乡愁并不限于地理,他应该是立体的,还包含了时间。一个人的乡愁如果一乡一镇就可以解,那恐怕只停留在同乡会的层次。真正的华夏之子潜意识深处耿耿不灭的,仍然是汉魄唐魂,乡愁则弥漫于历史与文化的直经横纬,而与整个民族祸福共承,荣辱同当。地理的乡愁要乘以时间的沧桑,才有深度,也才是宜于入诗的主题。[2]172-173

本文拟就余光中诗中的乡愁主题,分早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①(虽然这三个阶段仍有诸多相互混杂的情形,如前期有少数望乡之作,中期有怀乡之作等),就大部着眼,佐以能代表某一时期诗作的赏析,以初步探讨其现代诗中乡愁的演变。

一 前期(1950~1974年):怀乡

余光中1949年随父母到香港短暂羁留约一年,于1950年9月转往台湾,后插班考入台湾大学外文系就读,又再度开始其诗文的创作。50年代的台湾诗坛除了抒情诗外,充斥着战斗诗与乡愁诗,战斗的目标(反攻大陆)与乡愁的方向(大陆家乡)几乎一致,所以这两方面的创作几乎是同步开展的②。

余光中最早的诗集《舟子的悲歌》于1952年3月由野风出版社发行,收录他早期的作品,诗风与形式都属趋近于新月派的格律诗或中国早期的自由诗,并无特别出色之作品。但诗集中就有了怀乡思村、思念故国母土的作品,例如《中秋夜》:“……秋月照在海岸上。/他背后的刺刀/闪出冷冷的清光。/他独自站在高岗上,/向海水的尽头凝望,凝望。/……”还有《伊人赠我一发歌》:“……你原是她的游子,/我原是她的迷羊。/今夜,我邀你对倚一枕,/陪着我一同怀乡。”以及《舟子的悲歌》:“……昨夜,/月光在海上铺一条金路,/渡我的梦回到大陆。/在那淡淡的月光下,/彷佛,我瞥见脸色更淡的老母。……”这些作品,都属于其自由诗风格的乡愁诗少作。

这一时期,诗人怀念大陆的乡愁诗为数众多,几乎俯拾可得,例如1962年写的《春天,遂想起》:

春天,遂想起/江南,唐诗里的江南,九岁时/采桑叶于其中,捉蜻蜓于其中(可以从基隆港回去的)/江南/小杜的江南/苏小小的江南/……/复活节,不复活的是我的母亲/一个江南小女孩变成的母亲/清明节,母亲在喊我,在圆通寺//喊我,在海峡这边/喊我,在海峡那边/喊,在江南,在江南/多寺的江南,多亭的/江南,多风筝的/江南啊,钟声里的江南(站在基隆港,想——想想回也回不去的)/多燕子的江南[3]

在异乡的诗人不仅容易触景生情,且容易多愁善感,所以到了春天遂想起、怀念起美丽而多雨的江南,留下童年美好回忆的江南故乡。两岸政治分隔的当时,诗人站在基隆港口怀乡,彷佛只要一登船就可直达故土的情境,却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20世纪五六十年代,余光中受到台湾现代主义风潮的影响,以及因求学、客座等因素而三度赴美后(赴美后也有怀台湾的乡愁诗,如《新大陆之晨》等),诗风巨变,由自由诗风转向现代主义的探索,继而因发表《天狼星》引发洛夫《天狼星论》的批判与论战,而后发表《再见,虚无》,正式回归古典,在传统文化历史宝库里寻宝,倡导其“新古典主义”。例如怀古与吟咏古人屈原、荆轲、李白、杜甫、苏东坡等人的诗作,借历史文物抒发怀古情愁的诗作,如《白玉苦瓜》、《橄榄核舟》、《唐马》等,皆属于历史文化乡愁诗。

这一时期余光中的怀乡代表作是传诸四海的《乡愁》: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4]

1940年,余光中入四川江北悦来场教会学校南京青年会中学,学校借用民宅当校舍,而其父余超英的工作单位及父母的住所,就在十里外的朱氏祠堂里。余光中寄宿在学校,每隔一两周才回家一次,所以《乡愁》开头就以此时与母亲通信的邮票为象征,代表着幼时思念母亲的乡愁。余光中在《新华网》等多次专访中说:

这首诗是“蛮写实的”:小时候上寄宿学校,要与妈妈通信;婚后赴美读书,坐轮船返台;后来母亲去世,永失母爱。诗的前三句思念的都是女性,到最后一句我想到祖国大陆这位“大母亲”,于是意境和思路便豁然开朗,就有了“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一句。第二段的典故,或许处在现代“喷射机”时代的人较难理解。余光中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青壮年时,三度赴美,初次是单独前往(因为生活或旅费等因素),留新婚妻子以及幼女在台北,所以在此他说:“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他曾说妻子是他永远的新娘)。台湾与美国的距离几千哩,搭乘轮船(当时普遍的经济交通工具)单程约要一个月左右的航程,可见其思念之苦了。笔者在《蓝星诗页》发现相关的历史记载:“余光中现已提早至8月25日买棹东来,约在本月底即可到台。”[5]又在次期刊载相关讯息:“余光中已于9月30日返抵高雄,痖弦等前往码头迎接,本月2日搭火车过台中时巧遇夏菁,同车北返。”[6]可见那枚船票代表的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与乡愁,不了解这段历史的人,感觉可能就没那么深刻了。第三、四段的乡愁,就浅而易领悟了。此诗属于歌谣体,分为四节,每节四行,诗节颇为整齐,文白而义深,幼童朗朗上口且老妪能解,这是能在广大的华人圈中流传的一大因素;其次,该诗贴近两岸分离的政治现实,是各方政治人士或褒或贬的“材料”与“样板”,这是此诗流传的第二因素;整首诗在各节末两行皆用“头”字押韵,增强了诗的音乐性与朗诵的美感,这是此诗流传的第三因素。

二 中期(1974~1985年):望乡

这时期是余光中的香港时期。余光中曾经说过,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亦可以说大陆、台湾、香港是其第一、二、三个故乡,凡居住过的故乡,必有思念与怀想的乡愁。这一时期,他在情人(香港)的怀抱里,近距离望着故国模糊的景色,感受母亲(大陆)传来的声息与跳动的脉搏,同时想望着妻子(台湾)的种种。

余光中在香港教书时,才发现对台湾这个居住了30多年的第二故乡的思念与乡愁,并不亚于一直以来牵挂着的大陆故乡,他回忆当时的思乡愁绪时说:

初去香港,我以为日思夜梦,魄挂魂牵,莫不尽在大陆,日久之后,才发现隔海的这座福岛,岛上的这座雨城,对我的日夜呼唤,并不下于北望中的那十万万和五千年。这三十年来,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大半在这岛上;我最关心,也愿意全力以赴的中国新文学新艺术,也在这里长大。台北,正是八十年代的长安。……毕竟,我的大部分作品都在厦门街这条长巷里写成,无论来日我化蝶化鹤,这里都是我心血的所托所依。[7]

离开后才发现距离产生美感,当初离开大陆因而对故乡恋恋不舍,如今离开居住更久的台北,才发现那更贴近现实的乡愁。《厦门街的巷子》一诗中表现出想望居住过的厦门街种种的过去与故事:

又一轮中秋月快圆的季节/秋已到巷口,夏还徘徊/在巷底那一排阔叶树阴里/从从容容地让我走过/有回声如远潮的时光隧道/……/在一个半岛上,在故乡后门口/让算是故乡呢,还是外国?/……/唐山毁了,中国瘦了/胖胖的暴君在水晶棺里/有四个黑囚蹲在新牛棚里/只留下这九月静静的巷子/在熟金的秋阳里半醒半寐/让我从从容容地在巷内/像虫归草间,鱼潜水底/即使此刻让我回江南/秋风拍打的千面红旗下/究竟有几个劫后的老人/还靠在运河的小石桥上/等我回家/回陌生的家去吃晚饭呢?[8]

这时在香港的余光中,北望大陆仍对“文革”伤痕的阴影疑虑未除,诗末怀想就算这时回到江南,劫后的故乡只怕也陌生了吧!因此他眷恋的反而是东望的第二故乡宝岛,思念的依旧是居住二三十年的厦门街的巷子,以及巷子周遭的种种。

同样怀着东望与北望之诗情的还有《台风夜》里矛盾的心境:

而大陆压眉睫反感到陌生,为何/岛在远方竟分外亲切?/又是近重阳登高的季节/台风迟到,诗人未归/即远望当归,当望东或望北?/高歌当泣,当泣血或泣泪?/二十五年,一痛不合的旧创/裂口犹张,滔滔向一夜暴雨[9]3-5

当然,这时期的余光中住在香港中文大学宿舍,北望即是故国山水,山脉一直延伸到故国,江水从故土蜿蜒而来,每天耳闻故乡传来的消息,晨起张目想望与所见皆是边界的乡愁。诗人曾经在《北望》中写道:

一抬头就照面苍苍的山色/咫尺大陆的烟云/一缕半缕总有意缭在/暮暮北望的阳台/那几盆海棠和仙人掌上/栏干三面压人眉睫是青山/碧螺黛迤逦的边愁欲连环/迭幛之后是重峦,一层淡似一层/湘云之后是楚烟,山长水远/五千载与八万万,全在那里面/而历史,炊黄粱也无非一梦/多少浪子歌哭在江湖/最后总是向昆仑的荒古/落下鸿濛一丸老太阳/炼不完,一炉赤霞与紫霭/月,是盘古的瘦耳冷冷/在天安门小小的喧哗之外/俯向古神州无边的宁静/夜深,香港黯了千灯/阳台一角便伸入北斗[9]20-21

诗歌以杜甫《秋兴》八首之二的诗句“夔府孤城落日斜,每依北斗望京华”为引子,叙述在宿舍阳台北望的情景,一抬头除了一面面海外,栏干三面所面对的都是故国绵延而来的苍苍山色,那乡愁就似这绵延不绝的重峦迭幛,山脉后都是我所怀想的故国同胞与悠久的历史文化呀!多少浪子如我,歌哭在这江湖(故国)之外,而故国的紫霭(代表“文化大革命”)何时才能结束呢?诗人在1975年9月“文化大革命”后期,写下这悲天悯人的诗句,其遥念故土的情怀,展露无遗。诗后面叙述“月,是盘古的瘦耳冷冷”,盘古代表着中国或中国人,不就是诗人自己冷冷的瘦耳自我之投射吗?在天安门的喧哗(代表北京斗争引起的“文化大革命”)之外,诗人瘦瘦的耳就如古代盘古时代的月“俯向古神州无边的宁静”,诗人怀想着的是牵挂与思念之故国的悠久不变的历史文化,正是这些灿烂的历史文化所带给诗人以慰藉,让诗人获得了无边的安慰与宁静。最后两行,诗人由远而近,由对历史与故国的感怀收束到对自我的观照,北斗星之出现使得首尾呼应,造成连绵不绝的思念情怀。当夜深而香港黯了千灯,阳台一角的诗人,诗人的思绪,便彷佛伸入了北斗星,观照着故国与母土。诗人在这里抒写的孤独感,与三闾大夫屈原“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忧国怀乡有异曲同工之妙。

三 后期(1985~):回乡——乡愁之解构

1985年9月余光中回到台湾定居于高雄爱河畔,在西子湾边的国立中山大学任教,从此一家人情定“西子湾”,永浴“爱河”。另外,政府于1987年11月2日,基于人道考虑,开放民众赴大陆探亲,并开启两岸民间交流,于是络绎不绝的返乡人潮纷纷通过香港、澳门等第三地,辗转赴大陆探亲或旅游。因此这里所要探讨的余光中的回乡诗,也是有两种情景:一是回到宝岛第二故乡的诗;二是返回大陆探亲、旅游与访问的诗。

诗人回到宝岛高雄四个月后,旋即在1986年1月为《木棉花文艺季》写了主题诗歌《让春天从高雄出发》,诗中显现的或许就是出外游子回到故乡的快乐心境吧!也正式宣告他的诗生活要从高雄再次出发了:

让春天从高雄登陆/让海峡用每一阵潮水/让潮水用每一阵浪花/向长长的堤岸呼喊/太阳回来了,从南回归线/春天回来了,从南中国海/让春天从高雄登陆/这轰动南部的消息/让木棉花的火把/用越野赛跑的速度/一路向北方传达/让春天从高雄出发[10]

余光中回到爱人(台湾)的怀抱,心情是愉悦的。当然也有对情人(香港)恋恋不忘的诗作,如《老来无情》、《香港结》、《紫荆赋》等等。但是更多的是他对台湾本土的关注,如咏水果诗、山水诗、乡土诗、环保诗……等等。如环保诗《控诉一枝烟囱》:“用那样蛮不讲理的姿态/翘向南部明媚的青空/一口又一口,肆无忌惮/对着原是纯洁的风景/像一个流氓对着女童/喷吐你肚子不堪的脏话/……”显现的是回乡后对社会现实面的关注。

另一种写回乡感触的诗歌,是对其乡愁诗作的彻底解构,这种解构从1987年11月台湾政府开放人民赴大陆探亲旅游,开启两岸的民间交流活动开始。1987年之后,海峡两岸的交流突然活跃起来,穿梭在两岸之间旅游与探亲的人络绎不绝。余光中在1992年9月应北京社会科学院外文所邀请,首次前往北京故都访问,盼了四十多年的心愿、蓄积四十多年的乡愁,一夕之间“解放”了,顿时不知所措,他说:“站在街边的垂柳荫下,怔怔望着满街的自行车潮,不知道感到熟悉还是陌生。北京人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苦笑说‘旧的太旧,新的太新。’旧的,是指故宫;新的,则是指满街的台港饭店和合资大楼;我神往已久的那些胡同却不见了。”文辞中充满着忧喜参半的矛盾心情!毕竟两岸隔绝太久了,形成了不同的制度与生活方式,对诗人来说回到了故土,却彷佛来到另一个世界。但终究是回到了魂牵梦系的故国,那些不变的历史文物、名胜古迹与山川景色,就是游子心灵最好的慰藉与思乡的解药,例如《登长城——慕田峪段》:

凭历劫不磨的石砖起誓/我不是匆匆的过客,是归魂/正沿着高低回转的山势/归来寻我的命之脉,梦之根/只为四十年,不,三千里的离恨/比屈原更远,苏武更长/这一块块专疗的古方/只一帖便愈[2]83-84

历史古迹长城的砖石,在此突然变成一帖帖的良药,专治思古病与思乡病,并且一帖就药到病除了。1995年余光中真正回到了故乡福建,参加厦门大学74周年校庆,阔别多年后重返母校,触景生情,四十多年前的校园生活彷佛历历在眼前,触发了诗人无限的感慨,于是写了《浪子回头》述说心境:

鼓浪屿鼓浪而去的浪子/清明节终于有岸可回头/掉头一去是风吹黑发/回首再来已雪满白头/一百六十浬这海峡,为何/渡了近半个世纪才到家?/……/说,一道海峡像一刀海峡/四十六年成一割,而波分两岸/旗飘二色,字有繁简/书有横直,各有各的气节/不变的仍是廿四个节气/……/浪子已老了,唯山河不变/沧海不枯,五老的花岗石不烂/母校的钟声悠悠不断,隔着/一排相思树淡淡的雨雾/从四〇年代的尽头传来[11]

诗中写到浅浅的海峡却花了四十多年才得以跨越,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转眼已是雪满白头了,多么可悲呀!一回头才发现各方面面目已非——字有繁简、各有所认同的政治图腾(旗飘二色)、各有各的忠孝节义(气节),不变的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历史文化,包括大家共同通用的一年廿四个节气等等。浪子回来了,也老了,唯有山河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呀!是共同传承的血液与命脉。余光中说:

这十年来,我已经回大陆不下于十六、七次了。因此我不觉得“乡愁”有那么迫切的压力要让我再写。相反的,我回来这么多次了,我所写的比较写实了。“乡愁”还是一种比较浪漫的憧憬、一种感伤的回忆。所以那样的诗可一而不可再,大概写不出来了。

……

两岸开放交流以来,地理的乡愁固然可解,但文化的乡愁依然存在,且因大陆社会的一再改型而似乎转深。而另一方面,长江水浊,洞庭波浅,苏州的水乡也不再明艳,更令诗人的 还乡诗不忍下笔。于是乡愁诗由早期的浪漫怀古转入近期的写实伤今,竟然有点难以着墨了。两岸开放,解构了我的乡愁主题。[2]173

这间接说明距离产生美感,当诗人踏上日思夜梦的故乡,脑海中童年的记忆不再,故乡古朴的容颜已改,一切美好的期待与想象都变成了现实,乡愁的主题也就自然而然消散。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写实、感伤与感时忧国的诗作了。

注 释:

①关于余光中诗作的分期,众说纷纭。黄维梁教授的四期分法,参见《情采繁富,诗心永春》,参见《新诗的艺术》(江西高校出版社2006年版第203-225页)及其中文内所举刘朱迪、黄坤尧、钱学武等人的分法;曾香绫《余光中诗研究》(国立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2004年硕士论文第7-33页)。本文只拟就诗中乡愁部分概分早、中、后三期来探讨。

②参见奚密的《在我们贫瘠的餐桌上——五〇年代的〈现代诗〉季刊》,周英雄等编《书写台湾——文学史、后殖民与后现代》(台北:麦田出版社2000年出版,第201-228页),林淇瀁(向阳)的《五〇年代台湾现代诗风潮试论》(《静宜人文学报》1999年第11期,第45-61页)。

[1]夏志清.余光中:怀国与乡愁的延续[M]//黄维梁,编.火浴的凤凰——余光中作品评论集.台北:纯文学出版社,1979:383-390.

[2]余光中.五行无阻·后记[M].台北:九歌出版社,1998.

[3]余光中.五陵少年[M].台北:大地出版社,1981:71-74.

[4]余光中.白玉苦瓜·乡愁[M].台北:大地出版社,1978:56-57.

[5]蓝星诗页编辑委员会.诗·诗人·诗友[J].蓝星诗页,1959(10).

[6]蓝星诗页编辑委员会.诗·诗人·诗友[J].蓝星诗页,1959(11).

[7]简政珍.陈若曦:回归与放逐的辩证[J].文史学报,1999(29):5-6.

[8]余光中.隔水观音·厦门街的巷子[M].台北:纯文学出版社,1999:87-90.

[9]余光中.与永恒拔河[M].台北:洪范书店,1983:3-5.

[10]黄维梁.新诗的艺术·乡土诗人余光中[M].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2006:226-248.

[11]余光中.高楼对海[M].台北:九歌出版社,2001: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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