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对1959年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

2012-03-20 02:54高其荣
武陵学刊 2012年6期
关键词:彭德怀斗争错误

高其荣

(湖南理工学院 政法学院,湖南 岳阳 414006)

毛泽东对1959年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

高其荣

(湖南理工学院 政法学院,湖南 岳阳 414006)

在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对1959年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进行了多次反思,所取得的最重要的积极成果是否定了庐山会议后的“反右倾”斗争,对运动中遭受错误批判的党员、干部和群众进行甄别平反,并吸取“反右倾”斗争的教训,强调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抓阶级斗争不要妨碍正常的工作。毛泽东反思的最大不足是肯定了庐山会议上对彭德怀等人的错误斗争,最终没有为彭德怀平反,留下了历史遗憾。

毛泽东;庐山会议;“反右倾”斗争;反思

1959年7月2日至8月1日的庐山会议由纠“左”转向反右,错误地开展了对所谓“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反党集团”的斗争,会后又开展了长达半年的声势浩大的“反右倾”斗争。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把阶级斗争引入党内,损害了党内从中央到基层的民主生活,错误打击了大批敢于讲真话、敢于反映实际情况和敢于提出不同意见的干部和群众,打断了纠“左”的进程,导致“大跃进”错误的继续和发展,产生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在1961年开始的国民经济调整时期,毛泽东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有过多次反思。研究毛泽东的这些反思,可以从一个方面反映庐山会议后中国共产党纠“左”的艰难历程。

庐山会议后的大约一年半时间内,“大跃进”运动处于新的高潮中,毛泽东一直坚持庐山会议所通过的决议是正确的,没有对会议和其后的“反右倾”斗争进行认真的反思。1960年5月28日,毛泽东在接见丹麦共产党主席耶斯佩森时说:“我国也有修正主义者,以政治局委员彭德怀为首的修正主义者,去年夏季向党进攻。我们批评了他,他失败了。跟他走的有七个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连他自己八个。”[1]1144这里,毛泽东首次提出了中国有修正主义的问题,把彭德怀等人所犯的“右倾机会主义”错误进一步上纲上线为“修正主义”错误,把彭德怀等人视为中国的“修正主义者”。同年6月18日,毛泽东在《十年总结》一文中写道:“一九五九年夏季庐山会议,右倾机会主义猖狂进攻。他们教育了我们,使我们基本上清醒了。我们举行反击,获得胜利。”[2]这也是肯定庐山会议决议的。

进入1961年,历时三年的“大跃进”战车终于被迫止步,我国国民经济已经陷入严重困境。为战胜严重困难,1961年1月中共八届九中全会正式通过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八字方针,开始了大规模的国民经济调整。毛泽东一方面大力倡导全党调查研究,把1961年变成“实事求是年”;另一方面也身体力行,亲自作调查研究,并指挥着一支调查研究大军。在这一过程中,毛泽东开始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进行反思。

1961年3月5日在广州召开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毛泽东回顾1958年11月郑州会议以来两年多的历史时说:“庐山会议之前,我们对情况的了解还是比较清楚的,但在庐山会议之后就不大清楚了。因为庐山会议之后一反右,有人讲真话,讲困难,讲存在的问题,讲客观实际情况等等,都被认为是右的东西。结果造成一种空气,不敢讲真实情况了。相反就产生了另外一种情绪,不讲实际了,例如河南本来粮食产量只有二百四十亿斤,他们说有四百多亿斤,这都是反右反出来的。……庐山会议是要反右的,但是接着就在群众中反右,这就坏了。郑州会议的召开,是为了反‘左’。凡是贯彻郑州会议精神比较彻底的省,工作就比较实一些。从三月到六月只反了四个月的‘左’,如果继续反下去,那就好了。”他还说,反右“带来了一个高估产、高征购、高分配。这个教训值得我们吸取,这件事也教育了我们,反‘左’中间插一个反右,在群众中间一反,结果就反出一个浮夸风。庐山会议反右这股风把我们原来的反‘左’割断了”。当然,毛泽东也并没有否定庐山会议上的反右,他说:“右是要反的,也不得不反,不反,对我们工作不利。”还说:“彭德怀在中间插了一手,我们就反右。右是应该反的,反右是正确的。”[3]1134-1135

1961年3月,中共中央在广州召开工作会议。会议期间,毛泽东在同参与起草制定《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草案)的陈伯达、胡乔木等同志谈话时说:“庐山会议本应继续解决郑州会议没有解决的问题,中间来了一个插曲,反右,其实应该反‘左’。”“农村问题,在1959年即已发生,庐山会议后反右,使问题加重,1960年更严重。”[3]1145

这些反思反映毛泽东当时头脑是冷静的,表明毛泽东对庐山会议特别是对“反右倾”斗争的认识已经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了一大步。他认为庐山会议之后不该反右,而应该继续反“左”。反右使反“左”中断,反右使人不敢讲真实情况,反右反出了高估产、高征购、高分配、浮夸风,使困难更加严重。但是,毛泽东并没有改变对庐山会议的根本看法,他认为会上对彭德怀等人的斗争是必要的,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会后不反右就好了。与广州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上讲话中的“彭德怀在中间插了一手”相比较,毛泽东在广州工作会议期间的谈话中“中间来了一个插曲”,从语气上缓和了一些。

1961年5至6月,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工作会议。在会议结束时毛泽东又一次反思了庐山会议及其随后的工作。他认为庐山会议后应当继续反“左”,反右反错了。他说:“庐山会议后,我们错在什么地方呢?错就错在不该把关于彭、黄、张、周的决议,传达到县以下。应该传达到县为止,县以下继续贯彻《郑州会议记录》、上海会议的十八条,继续反‘左’。一反右,就造成一个假象,可好了,生产大发展呀,其实不是那样。彭、黄、张、周的问题,在十几万人的小范围内传达就行了,军队不搞到连队,地方不搞到公社以下去就好了。搞下去就整出了许多‘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现在看是犯了错误,把好人、讲实话的人整成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甚至整成了‘反革命分子’。”[4]273他还说,“凡是冤枉的人都要平反”。现在大家之所以对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认识大为深入,“一个客观原因,就是1959年、1960年这两年碰了钉子”[4]275、277。毛泽东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是和总结三年“大跃进”的历史教训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里对被冤枉的人平反,自然包括因“反右倾”斗争而错整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和“反革命分子”;这里的“碰了钉子”,自然包括庐山会议后“反右倾”的教训。

1961年8月,中共中央在庐山召开工作会议,毛泽东在讲话中又一次提到了1959年的庐山会议,他说:庐山会议“顶住了彭德怀的那股风,是对的,不顶不行。但也犯了错误,不应该一直传达下去。应该只限制到13万干部,结果当时在实际工作中应该反‘左’,但却在全国来了个反右。”[5]此时的毛泽东对1959年错误地批判彭德怀并无后悔之意,但对于因反彭德怀而打断了纠“左”进程,导致国民经济严重困难,倒是痛定思痛的。

1962年1月至2月,中共在北京召开了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即“七千人大会”。刘少奇给大会的书面报告中有这样一段话:“一九五九年夏天,中央召开庐山会议,本来是为了继续郑州会议所已经开始的工作,克服当时在实际工作中还没有消除的‘左’的倾向。这是完全正确的、及时的。会议进行了十多天,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以彭德怀同志为首的右倾机会主义反党集团的进攻,他企图利用当时工作中的一些缺点和错误,来达到他蓄谋已久的篡党目的。这样,会议就被迫地不能不转入反对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这样做是完全必要的。这个斗争的胜利,对于保卫党的总路线,保卫党的团结,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但是,在会议后期,没有贯彻郑州会议的精神,没有把反对实际工作中的主要错误,即‘左’的错误的问题,重新提到议程上来,没有切合实际地进行反右和反‘左’的两条战线的斗争,则是不正确的。在这次会议的决议中,要求各级党组织,必须把路线问题的原则斗争,同在党的路线和组织原则范围内对于具体工作、具体措施的讨论,加以区别,并且指出:在反右倾的斗争中,一定要注意防止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强迫命令的倾向。这些要求,也没有引起同志们的重视。在这次会议以后,不适当地在农村、企业和学校的支部中,甚至在群众中,也展开反右倾斗争,在许多地方、许多部门发生了反右倾斗争扩大化的现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实际工作中的‘左’的错误就大大地滋长起来,而且在党内一时造成了某些是非不明、党的生活不正常的现象。”[6]刘少奇的这段话,有三点值得我们注意:第一,在庐山会议上,反右是必要的;第二,庐山会议后期没有将纠“左”重新提到议程上来是不正确的;第三,庐山会议后不应该在农村、企业和学校甚至群众中开展“反右倾”斗争,“反右倾”斗争存在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强迫命令的倾向,犯了扩大化的错误,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刘少奇的书面报告是代表中共中央作的,事先经过了毛泽东的审阅和修改[7],因此我们可以把这段话理解为毛泽东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这段话中的观点完全代表了毛泽东的意见。

刘少奇在“七千人大会”上所作的口头报告中,也讲到庐山会议。他说:1959年7月14日,彭德怀同志给主席写信反映意见,“信中所说到的一些具体事情,不少还是符合事实的”,“一个政治局委员向中央的主席写一封信,即使信中有些意见是不对的,也并不算犯错误”。那么,为什么要批判他?为什么要肯定“这场斗争是完全必要的”呢?一是在党内有一个小集团,是高、饶反党集团的主要成员(毛泽东插话补充说:“彭和高岗,实际上的领袖是彭。”);二是彭和高“都有国际背景”,“同某些外国人在中国搞颠覆活动有关”;三是阴谋篡党,背着中央在党内进行派别活动;四是他1959年的信早不写、晚不写,恰在他率军事代表团出访几个月回来后急急忙忙写,是以为时机已到,利用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向党进攻[1]1090-1091。刘少奇还说:“所有人都可以平反,唯彭德怀同志不能平反。”毛泽东插话:“只要不是里通外国。”[8]在毛泽东和刘少奇看来,彭德怀的问题不是单纯地写了一封信的问题,而是更为严重的所谓组织反党集团和“里通外国”等问题。这些指控是彭德怀不能接受的。

1962年6月中旬,彭德怀给毛泽东和中央写了一封长达八万字的信,对庐山会议问题、高饶联盟问题、“里通外国”问题、军事路线问题以及历史上的一些问题,提出申诉,要求组织专案组对这些问题逐一审查。这使毛泽东感到不快。1962年8月北戴河中央工作会议期间,毛泽东在与一些大区和省的领导同志谈话时,虽然再一次承认“一九五九年反右倾斗争,大多数是搞错了”,但认为不能给彭德怀翻案。他说:“彭德怀要翻案,要求平反。我看一九五九年反右倾运动不能一风吹。”[3]1238

在1962年8至9月中共八届十中全会上,毛泽东批评了邓子恢等人的所谓“单干风”,批评了彭德怀、习仲勋的所谓“翻案风”,还批评了刘少奇、陈云等人的所谓“黑暗风”。毛泽东在会上正式提出了“中国的修正主义”这一概念,他说:“在我们中国,也有跟中国的修正主义的矛盾。我们过去叫右倾机会主义,现在恐怕改一个名字为好,叫中国的修正主义。”[3]1252把彭德怀的问题定性为“中国的修正主义”。他还说:“我们是允许犯错误,允许改正错误,一看二帮嘛。我劝一些同志,无论里通外国也好,搞什么秘密反党小集团也好,只要把自己那一套端出来,诚实地向党承认错误,我们就欢迎,绝不采取不理他们的态度。近来有一股风,无论什么都要平反,那是不行的。真正搞错了的要平反,部分搞错了的部分平反,没有搞错,搞对了的,不能平反。”[3]1253这里的“没有搞错,搞对了的,不能平反”,显然是针对彭德怀的。毛泽东认定彭德怀犯有组织反党集团和“里通外国”等严重错误,认为彭德怀的申诉信(即所谓“八万言书”)是要为“右倾机会主义者”翻案,因此不能给彭德怀平反。毛泽东还认为修正主义是国内外阶级斗争的反映,强调阶级斗争要“从现在就讲起,年年讲,月月讲,开一次中央全会就讲,开一次党大会就讲”[3]1251。

1965年9月23日,毛泽东在中南海与彭德怀谈话,劝说彭德怀去西南担任大三线副总指挥工作。彭德怀谈起自己在庐山会议上的三条保证,即不论会议给他作出什么结论,保证不自杀,不当反革命,不能工作了可以回家种田、自食其力。毛泽东说:“后面两条我还记得。也许真理在你那边。”还说:“我过去反对彭德怀同志是积极的,现在要支持他也是诚心诚意的。”“对老彭的看法应当是一分为二。我自己也是这样。”[9]笔者以为,“也许真理在你那边”这句话更多带有安慰彭德怀的意思,算不上是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对彭德怀的看法“应当是一分为二”,也就是彭德怀有功有过,不能因为犯了错误就否定一切。毛泽东肯定彭德怀在历史上对中国革命的贡献,并不等于他改变了对庐山会议彭德怀所犯“错误”的认识。毛泽东的这些谈话并不表明他认为庐山会议上批判彭德怀可能搞错了,他对彭德怀问题的认识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

1965年11月10日,上海《文汇报》发表了姚文元根据江青、张春桥的布置写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文章把《海瑞罢官》剧中的“退田”、“平冤狱”的内容,同1961年至1962年的所谓“单干风”、“翻案风”联系起来,认为《海瑞罢官》是国内外“阶级斗争的一种形式的反映”,“是一株毒草”。这篇文章的起草得到了毛泽东的支持。12月21日,毛泽东同陈伯达等人谈话,说姚文元的文章很好,但是没有打中要害,“要害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五九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3]1401。直至“文革”发动前,毛泽东依然肯定庐山会议上对彭德怀等的批判和处理,“文革”期间也没有任何改变。

毛泽东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其目的是总结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促进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反思取得了一定的积极成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否定了庐山会议后的“反右倾”斗争。他认为庐山会议后“反右倾”斗争使庐山会议前的纠“左”被中断,错误打击了一大批敢讲真话、敢于反映实际情况的干部和群众,导致经济困难更为严重。毛泽东对“反右倾”斗争的部分否定,对于当时党和国家的工作具有不可忽视的积极意义。

首先,因为有否定“反右倾”斗争这一历史前提,才有后来为“反右倾”等历次政治运动中遭受错误批判的党员、干部和群众的甄别平反工作。1961年6月15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讨论和试行〈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的指示》,要求对最近几年来受过批判和处分的干部和党员实事求是地加以甄别,“过去批判和处理完全错了的,要改正过来,恢复名誉,恢复职务;部分问题批判和处理错了的,就改正这一部分问题的结论。对于生产大队和生产队的干部的处分,应该交给群众审查。至于错误地对群众(包括富裕中农在内)进行的批判,应该在适当场合向他们道歉;如果作了错误处分的,还应该纠正”。还规定:“今后在不脱产干部和社员群众中间,不许再开展反对右倾或者‘左’倾的斗争,禁止给他们戴政治帽子。”[10]这样就开始了从农村到各界各方面的甄别平反工作。1962年4月27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加速进行党员、干部甄别工作的通知》,规定:“凡是在拔白旗、反右倾、整风整社、民主革命补课运动中批判和处分完全错了和基本错了的党员、干部,应当采取简便的办法,认真地、迅速地加以甄别平反。”[11]到1962年8月,甄别平反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在最近几年历次运动中受到错误批判的绝大多数党员、干部和群众得到了平反。据统计,全国23个省市自治区已甄别党员、干部365万人,甄别群众370多万人,总共平反了600多万名党员、干部和群众[12]。甄别平反工作重新激发了这些干部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加强了党内团结,密切了干群关系,有力促进和推动了当时的国民经济调整工作。

其次,因为有对“反右倾”斗争的否定,特别是有“反右倾”斗争干扰经济建设导致国民经济严重困难的历史教训,所以,在后来的全国城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没有因抓阶级斗争而严重影响中心工作。在1962年8至9月中共八届十中全会上,毛泽东鉴于“反右倾”斗争的教训,提出抓阶级斗争不要妨碍正常的工作。他说:“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反党集团扰乱了我们,我们那个时侯不觉悟。本来是搞工作的,后来来了一个风暴,就把工作丢了。这一回,可不要这样。各部门、各地方的同志传达也要注意,要把工作放在第一位,阶级斗争跟它平行,不要放在很严重的地位。……不要让阶级斗争干扰了我们的工作,大量的时间要做工作。”[3]1254毛泽东对抓阶级斗争不要妨碍正常的工作的强调,保证了国民经济调整工作的全面推进和最终完成。

“左”倾错误的发展,把党内的不同意见当作国内阶级斗争的反映,甚至视这些不同意见为“修正主义”,影响了毛泽东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的彻底性。毛泽东反思的最大不足是肯定了庐山会议上对彭德怀等人的错误斗争,最终没有为彭德怀平反。毛泽东认为庐山会议对彭德怀等进行斗争是必要的,认定彭德怀犯有组织反党集团和“里通外国”等严重错误。而性格倔强的彭德怀又不接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反复向毛泽东和中央申诉。毛泽东因此认为彭德怀没有诚实地向党承认错误,甚至认为彭德怀的申诉是“向党进行的新的进攻”,所以不同意为彭德怀平反,从而酿成了悲剧,也留下了历史遗憾。

毛泽东对庐山会议和“反右倾”斗争的反思,在1961年取得了重大突破,而在1962年以后却是基本上停滞不前的。这与毛泽东在1961年反复强调调查研究、实事求是,而在1962年重提阶级斗争,应该是有关联的。实践证明,只有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对历史的反思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反之,如果偏离了实事求是的轨道,对阶级斗争估计过于严重,将阶级斗争扩大化、绝对化,对历史的反思就可能走向误区。

[1] 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下卷[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

[2]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9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214.

[3] 逄先知,金冲及,主编.毛泽东传(1949-1976)[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

[4] 毛泽东文集:第八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

[5]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历史大事记(1919.5— 2005.12)[M].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06:256.

[6]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农业委员会办公厅,编.农业集体化重要文献选编(1958-1981)[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1:538.

[7]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10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6:5-8.

[8] 彭德怀传编写组.彭德怀传[M].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 405-406.

[9] 王焰,主编.彭德怀年谱[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789-790.

[10]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14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382.

[11] 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15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361.

[12] 丛进.曲折发展的岁月[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394.

(责任编辑:张群喜)

Mao Zedong's Reflection on Lushan Meeting and“Struggle against Right”Deviation in 1959

GAO Qi-rong
(College of Politics and Law,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Yueyang 414006,China)

During national economy regulation period,Mao Zedong reflected on Lushan Meeting and“Struggle against Right”Deviation for many times.The most important positive achievement of his reflection is that he negated“Struggle against Right”Deviation,redressed the grievances done to Party members,cadre members and the masses who were subjected to wrong criticism in the movement,drew lessons from the“Struggle against Right”Deviation and emphasized that class struggle in socialist education movement should not obstruct normal work.But its greatest deficiency is that he affirmed the wrong fight against Peng Dehuai in Lushan Meeting and did not redress the grievances done to Peng Dehuai.

Mao Zedong;Lushan Meeting;“Struggle against Right”Deviation;reflection

D232

A

1674-9014(2012)06-0023-05

2012-09-20

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960-1965年党对农业政策的调整和‘三农’问题探索研究”(12BDJ016)。

高其荣,男,湖南华容人,湖南理工学院政法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社会主义时期中共党史、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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