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树林
(黑龙江大学,哈尔滨 150080)
〇语言的使用维度
话语标记的性质特征和定义*
殷树林
(黑龙江大学,哈尔滨 150080)
话语标记的性质特征主要有5个:在语音上,话语标记形成独立的语调单位,与其他语言单位之间可以有停顿;在句法上,话语标记具有独立性,主要出现在句首;在语义上,话语标记编码程序信息,除证据标记外,不会增加所在语句表达的命题的内容,也不影响其真值条件;在语用上,话语标记是自返性的,对言语交际进行调节和监控;在风格上,话语标记多用于口语。可以这样定义话语标记:话语标记是有独立语调的,编码程序信息用来对言语交际进行调节和监控的表达式。
话语标记;性质特征;定义
国内对话语标记的关注较晚,国外自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话语标记研究渐成热点。这些年来,探讨话语标记的论著为数不少,但对于什么是话语标记、话语标记有哪些性质特征等这类基本的问题,学者们尚未形成明确而统一的认识。我们认为,要全面、深入地探讨话语标记,首先要明确所指对象,给话语标记下定义,而要给话语标记下定义,就要了解话语标记的性质特征。
Schiffrin给出以下几点尝试性的建议:(1)它必须在句法上独立;(2)它必须一般在话段的起始位置;(3)它必须有韵律曲拱(prosodic contour),即显调重音(tonic stress),其后有停顿,音系缩减;(4)它必须可以在话语的局部和整体两个层次和话语的不同层面上操作。这意味着它要么必须没有意义或有很模糊的意义,要么具有自返性。(Schiffrin 1987:328)
Hölker列出了话语标记语的4个特征:(1)话语标记语不会影响话语的真值条件;(2)话语标记语不会对话语的命题内容增加任何新信息;(3)话语标记语与说话当时的情景有关,但与被论及的情景无关;(4)话语标记语具有表情功能,但没有指称、外延或认知功能。(Jucker Ziv 1998)
Brinton给出话语标记的多项特征,Juker Ziv根据语言描写的层次重新排列如下:
音系和词汇特征:(1)它们较短,音系缩减;(2)它们形成一个独立的调群;(3)它们是边缘形式,因此难以把它们归入传统的词类。
语法特征:(4)它们位于句子开头;(5)它们独立于该句法结构,或者仅松散地附接于该句法结构;(6)它们是可选择的。
语义特征:(7)它们的命题意义很少或根本没有。
功能特征:(8)它们是多功能的,同时在几个语言层次上操作。
社会语言学和风格特征:(9)它们是口语的特征而不是书面语的特征,它们是非正式的;(10)它们出现频率高;(11)在风格上它们是被贬低的(stylistically stigmatised);(12)它们有具体的性(gender),更常出现于女性言语中。(Juker Ziv 1998:3)
刘丽艳给出了4条界定标准:(1)对口语交际信道的依赖性。(2)意义的程序性。(3)句法的可分离性:可分离性具体表现在以下4个方面:a 不与相邻成分构成更大的句法单位;b话语标记的有无不影响所在语句的合法性;c语音有弱化现象,可以通过停顿、重音等把话语标记从其它句法单位中识别出来;d位置上具有相对灵活性。(4)功能的元语用性。元语用功能具体表现在3个方面:语篇组织功能、语境顺应功能和人际互动功能。(刘丽艳 2005)
李宗江指出“下面几点是多数学者的共识”:(1)话语标记是一种语言表达式,可以是词、短语或小句;(2)话语标记自身可能没有概念意义,它们的使用也不影响语句命题的真值条件;(3)话语标记不是结构成分,句法上具有非强制性,它们在语篇中的作用主要不是语义的或结构的,而是语用的,表现当前话语与前一话语之间的某种联系,它们的核心意义是程序性意义,即为话语理解提供方向,以引导听话者对前后关系的识别和说话人意图的准确理解;(4)话语标记在分布上具有独立性,主要用于句首,前后一般有停顿隔开。(李宗江 2008)
关于话语标记的定义,就如它的名称一样,多种多样。下面列举的是一些较有代表性的例子。Zwicky认为在大量的小品词中,至少有一类词在语法上非常突出,即话语标记。从分布、韵律和意义上看,它们自成一类,是一些独立的词,非附着语。所有的话语标记都具有语用功能,不能把它们放在狭隘的语义中来理解,需要与更大的语篇联系起来。(Zwicky 1985)
Schiffrin先给话语标记下了一个操作定义:把谈话单位组织起来的序列上依存的成分。(Schiffrin 1987:31)在理论总结时,她又给出了一个有较强理论性的定义:话语标记是为进行中的谈话提供语境坐标的言语手段和非言语手段组成的功能类的成员。(Schiffrin 1987:315)
Redeker将话语标记称为话语算子,她给话语算子下的定义是:话语中起语用作用的词或短语,如连词、副词、叹词和小句(如I think、you know)等,它们的主要功能是让听话人注意到即将出现的话段和刚才的话语语境的特定类型的联系。符合这个定义的成分在语调和结构上受约束,一般是小句性的单位(Redeker 1991)。
Schourup把话语标记定义为:不影响话语真值条件内容的语法上选择性的连接性表达式。(Schourup 1999)
由于受学术传统影响,我国学者中明确给话语标记下定义的较少。何自然、莫爱屏指出,话语标记语是一些对话语的构建与理解有制约作用的词和短语。它具有表情、表义等功能,在话语中不影响命题的真值条件。话语标记语对听话人在辨认两个话语构成部分之间的连贯关系时,起着重要作用。它们所表达的不是结构上的或概念上的意义,而只是为人们理解话语指出一定的方向,制约人们对话语的理解。(何自然 莫爱屏 2002)
刘丽艳在讨论了话语标记的4个特征之后,给出的定义是:互动式口语交际中特有的一类功能词(或短语),它们在句法上具有相对独立性,在口语交际中没有概念义,只有程序义,其功能体现了认知主体的元语用意识。(刘丽艳 2005)
2.1 语音上的特征
Schiffrin提到显调重音,Brinton提到独立调群。两人表述不同,但表达的意思一样,即有独立的语调单位(intonation unit)。①因为是独立的语调单位,自然与其他语言单位之间可以用停顿隔开。这是Schiffrin、李宗江等提到话语标记的停顿问题的原因。Schiffrin和Brinton等提到音系缩减。根据我们观察,有些话语标记的确有音系缩减现象,如and、“不是”等在实际口语中读音含混,后面的音素可以脱落。但也有些话语标记没有缩减甚至不可能缩减,如frankly,“我警告你”等。因此,我们认为音系缩减不是话语标记的普遍特征。此外,韩戈玲提到的拉长的词尾元音现象也和音系缩减类似。(韩戈玲 2008:56)有些话语标记存在这种现象,而有些没有,甚至同一个话语标记的不同用法之间也不一致,比如“你看”充当征询标记时常有拖音现象,而充当提醒标记则没有这种现象,下面分别是充当征询标记、提醒标记的例子:
① 李东宝把那张数码纸递给老陈:“老陈,你看这能登么?”(《编辑部的故事》)
② 大妈:你就是“王大胆”嘛!他们在这儿,不是先给孩子们糖吃,然后才真刀真枪地一杀杀一大片?后来日本人走了,紧跟着就闹接收……
四嫂:这回可不能那样吧?您看,恶霸都逮去了,咱们挣钱也容易啦,您难道不知道?(《龙须沟》)
2.2 句法上的特征
话语标记在句法上的最显著特征莫过于其句法上的独立性。这一点,Schiffrin,Brinton,刘丽艳、李宗江等学者都曾提及。我们认为,具体而言,其独立性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话语标记的有无不影响所在语句的合法性,也就是Brinton等所说的话语标记是选择性(李宗江用的是“非强制性”)的;二是它不与任何其前后成分组成更大的句法单位。话语标记在句法上的第二个特征是其句法位置。Brinton提出它们位于句首。这一说法显然过于严格。根据我们的观察,有一些话语标记可以出现在语句的中间或末尾。相比较而言,李宗江的说法较为合理——话语标记主要用于句首。我们认为,主要用于句首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一是从宏观上看,虽然有少数的话语标记一般不能出现在句首,但毫无疑问,大多数话语标记都可以出现在句首;二是从微观上看,某具体话语标记如可以出现在不同句法位置,大多数情况下它出现在句首。主要用于句首就意味着话语标记还可以出现在句中或句末,也就是说,总体而言话语标记的句法位置有一定的灵活性。不同的话语标记,其灵活性不同,有的话语标记似乎只能出现在某固定位置(如and和“不是”等只出现在句首,innt和“是不是”等一般只出现在句末),而有的话语标记则可以出现在句首、句中或句末多个位置(如I think,“我看”等)。
2.3 语义上的特征
话语标记在语义上的特点很引人瞩目。Hölker、李宗江等都提到话语标记不会影响语句所表达的命题的真值条件。根据我们的观察,除证据标记外,其他标记不会影响语句表达的命题的真值条件。试比较下面两个例子:
③ 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④ 听张三说,李四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Ifantidou-Trouki认为,只有有真值意义的成分才能落入逻辑算子(比如if then)的辖域之内。(Ifantidou-Trouki 2000)据此,我们如果要判断例③中的“可是”和例④中的“听张三说”有没有真值条件,就可以把这两例各自放入一个条件句中,然后考察整个句子被接受的条件。
⑤ 如果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那么我依然值得爱。
a.我很丑。
b.我很温柔。
c.我很丑和我很温柔是对比的。
⑥ 如果是听张三说李四和他女朋友分手了,那么他们可能真的分手了。
a.我跟你说,李四和他女朋友分手了。
b.我是听张三说的。
不管⑤c是否为真,只要⑤a和⑤b为真, 例⑤就可以被接受,可见“可是”没有真值条件意义。而⑥a和⑥b必须都为真,例⑥才可以被接受,可见“听张三说”这个证据标记有真值条件意义。
Hölker,Brinton等认为话语标记没有命题意义,即不会对所在语句表达的命题内容增加任何新信息。我们认为这个观察大体上正确,话语标记或表明话段之间、话段与语境之间的关系,或表明说话人对命题的评价、确信程度等,一般是非命题意义的,如例③中的“可是”就完全可以在不影响命题意义的前提下去掉。例④则不同,既然“听张三说”有真值条件意义,那么它自然对命题内容有贡献,因此证据标记有命题意义。
刘丽艳和李宗江接受Blakemore的观点,认为话语标记表示程序意义,但李宗江似乎有所保留,他使用一个模糊限制词“可能”。我们猜想,李宗江之所以要加上该模糊限制词,是因为他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话语标记都没有概念意义。那么,话语标记究竟可不可以有概念意义呢?要弄清这个问题,有必要先说一说程序意义和概念意义这两个概念。
程序意义和概念意义最早是Blakemore提出的。Blakemore认为在解释话段时涉及两个不同的过程:概念解码和程序解码,前者指解码话段的概念信息或表征内容的过程,后者指解码解释程序或提供如何解释的指令的过程。反过来看,语言形式不仅可以编码进入推理运算的概念表征的成分,也可以编码对运算进行制约的信息。也就是说,语言形式既可以编码概念信息(conceptual information),也可以编码程序信息(procedual omfprmation)。(Blakemore 1987:56)
根据我们的观察,大多数话语标记没有概念意义,但证据标记、评价标记、言说方式标记等有概念意义。比如例⑦中评价标记“很幸运”编码的信息是例⑧中的命题表征的一个成分。
⑦ 很幸运,我今晚抽中了一等奖。
⑧ 我今晚抽中一等奖是很幸运的。
我们可以通过是否可以被否定来检测话语标记是否具有概念意义。比如对例⑦中的话语标记进行下面的否定:
⑨ 那有什么幸运的,多数都是一等奖。
刘丽艳比Blakemore更坚决,她把这类有概念意义的成分都排除出话语标记。Blakemore本人既提出话语标记编码程序信息,又认为这些成分是话语标记,看起来有些矛盾。我们认为,如果把Blakemore的程序意义的外延扩大一些,这个问题也许可以解决。既然程序意义的本质是为话语解释提供指引,那么,不管某一语言成分是否有概念意义,只要它的主要作用是为受话人解释话语提供指引,那么它就有程序意义。这样的话,不仅and和“可是”等这类没有概念意义的标记,编码程序信息,而且regrettably和“幸运的是”等这类标记也编码程序信息。尽管它们自身也有概念意义,但概念意义和程序意义的对立中和了,它们的概念意义为受话人解释话语提供指引,概念意义即程序意义。根据这种理解,我们认为话语标记编码程序意义,至于是否有概念意义,则不一定。
Schiffrin在给出性质特征的4点建议之后,也曾指出从更广的意义上说,在某个话语成分内起作用的表达式可能成为一个在其他话语成分内起作用的标记。我们认为,她的这个认识和扩大程序意义的外延的精神一致——就它们自身而言,编码概念信息对其所在的语句来说,还表示程序意义,为所在的语句的解释提供指引。
2.4 语用上的特征
话语标记最吸引人的是其语用功能,但不同研究者的理论视角不同,得出的认识自然也就不同。比如,刘丽艳综合韩礼德的3大元功能思想和Verschueren的顺应理论。李宗江依据Sperb和Wilson的关联理论来探讨话语标记的价值。我们认为,可以也应当从不同角度来分析,但是不可否认,有些学者对其功能的认识的确不是很合理,比如如何分析and等标记的“表情功能”?如何分析“实话实说”等标记的“篇章连接性”?尽管理论视角不同,对其功能实施的具体阐释有差异,但大家对其根本性质有一致的认识,即它们是自返性的——对言语交际进行调节和监控。例如:
⑩ 王丽:“其实你们现在跟我们说这个已经没有用了。这官司我们肯定是要跟你们打,因为要挽回影响。”(《编辑部的故事》)
谢广坤:我先说?
王老七:你说吧。
谢广坤:那个-我跟你七大爷啊,今天我俩一起来呢说明我们俩对这个事是相当地重视……(《乡村爱情II》)
王利发:(拿回手去)算了吧,我送你一碗茶喝,你就甭卖那套生意口啦!……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戒了大烟,就永远交不了好运!这是我的想法,比你的更灵验!(《茶馆》)
例⑩中说话人王丽使用标记“因为”提示受话人后面的话段是对前面的话段的原因进行说明的。例中经过前面言语的协调,该谢广坤说话了,他用标记“那个”进行话论的引发。例中王利发要提醒受话人,为了给受话人以提示,他用“我告诉你”把提醒的语力明示出来。
至于Brinton提到的多功能性问题,我们认为有些话语标记的确具有多功能性(如“well”、“好”),但多功能性不具有普遍意义。
2.5 风格上的特征
Brinton,刘丽艳等提出在语体色彩上话语标记必须是口语。持有类似认识的学者不少。比如,冉永平也曾说:“目前对什么是话语标记语还没有形成同一界定,但从近年的研究成果看,越来越多的学者趋向于认为它们是口语或会话中一种十分常见的话语现象,它们在话语中的主要作用是语用的、动态的”(冉永平 2000)。但是也有学者对此持不同意见。Beaman,Grabe曾提出,口语体偏向使用并列连词和插入语,而副词性连词只能在书面语中使用。(黄大网 2001)董秀芳专门研究了汉语书面语中的话语标记“只见”。( 董秀芳 2007) Juker Ziv在分析Brinton提出的特征时明确指出,不能根据口语和书面语的差异来判断是不是话语标记。(Juker Ziv 1998:4)黄大网在谈到研究范畴扩大时,第一个提到的就是向书面语发展。(黄大网 2001)我们认为,口语的互动性强,因而话语标记的出现频率高,但书面语也存在不同程度的互动性,也会使用话语标记。依据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对话性是由语言本身的性质决定的,是语言的本质属性。日常自由会话(巴氏称之为“纯粹对话关系”)是对话性的基础,对话还会向独白、向非对话形式渗透,从而使其具有对话性。(张雪 2006)因而,我们认为,从总体上看,话语标记多用于口语,但仅仅局限于口语不恰当。
李宗江认为话语标记可以是词、短语或小句。这个认识无疑是正确的。可是,既然语言中能独立运用的单位都可能是话语标记,那么这一点就不能算特征。再进一步说,Brinton提出的“难以把它们归入传统的词类”就更没有意义了。
形态上,话语标记可以只由一个语素构成,也可以由多个语素构成。韩戈玲认为大多数话语标记由一个语素构成。(韩戈玲 2008:56)但是她本人给出的所谓47个汉语典型话语标记中,也只有15个是单语素。
Brinton提出的其他3项特征都不是很合适。比如,频率高低是相对的,而且不同的话语标记,出现频率也可能相差很大。至于性,Brinton本人也认为它有争议。而且,就我们的研究实践看,也不能支持该认识。②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把话语标记的性质特征归纳为以下几点:(1)在语音上,话语标记形成独立的语调单位,与其他语言单位之间可以有停顿;(2)在句法上,话语标记具有独立性,主要出现在句首;(3)在语义上,话语标记编码程序信息,除证据标记外,不会增加所在语句表达的命题的内容,也不影响其真值条件;(4)在语用上,话语标记是自返性的,对言语交际进行调节和监控;(5)在风格上,话语标记多用于口语。
有了以上的认识,我们就可以给话语标记下定义了。可是,要下一个妥当的定义并非易事。从逻辑上看,定义有两种:真实定义和语词定义。语词定义只对语词的意义给以解释,不一定要揭示事物的属性。我们通常所说的定义是真实定义。真实定义是揭示概念内涵的逻辑方法。它的特点是用简短的语句揭示概念所反映的对象的特有属性或本质属性。因此,就真实定义而言,一个好的定义必须至少满足以下3个条件:(1)用语简洁明了,忌冗长含混;(2)必须要揭示概念所反映的对象的特有属性或本质属性;(3)定义项的外延和被定义项的外延应是全同的。如果我们以这3个条件为标准来检讨前面所述的话语标记定义,就会发现上述定义大多存在明显的问题。比如,Zwicky的定义根本没有揭示属性;在Redeker的定义中,定义项的外延明显小于被定义项的外延,而且语调和结构上受约束的意思也不是很明晰;Schourup的定义试图揭示话语标记在语义、句法和语用上的特征,但并不准确——证据标记有真值条件内容,而话语标记在语用上也并不仅仅是连接。何自然、莫爱屏的定义有些冗长,第一句话和最后一句话似乎是重复,表情、表义功能不能视为话语标记的特有或本质属性,而且定义项的外延要小于被定义项;刘丽艳的定义中定义项的外延也小于被定义项的外延,因为她对程序意义持狭义理解,且坚持话语标记的口语性特征。
把下定义的要求和话语标记的性质特征结合起来,我们认为可以这样定义话语标记:话语标记是有独立语调的、编码程序信息用来对言语交际进行调节和监控的表达式。
注释
①Tao指出,语调单位是汉语口语会话的基本单位。在自然言谈中,人们的话语实际上由一连串在韵律上有规律可循的语言片段构成。语调单位就是一个自然语调框架内所发出的言语串,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韵律单位,同时也是一个基本的表达单位。它通常都是有倾向性地和某一句法单位对应。语调单位所承载的信息容量和信息状态反映大脑处理信息的过程,是思维过程的外在表现。(Tao 1996)
②Juker和Ziv指出,Brinton给出的是话语标记可能显示的特征的范围,对这些特征应采用原型理论的方法。尽管很少有话语标记能具有上述所有特征,但是,对于一个具体的话语标记来说,它具有的特征越多,就越典型。我们认为,如果从原型的角度考虑,Brinton给出的一系列特征也许合适,但与我们要谈的性质特征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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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 丹】
TheFeaturesandDefinitionofDiscourseMarkers
Yin Shu-lin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80, China)
The five features of discourse markers are put forward: phonologically they have an intonation unit themselves and can be separated from other linguistic units; syntactically they are independent and often appear at the beginning of a sentence; semantically they code procedural meaning and do not make a contribution to propositional meaning of a sentence except evidence markers; pragmatically they are reflective — to adjust and control a language communication; stylistically they often appear in spoken language. Discourse markers can be defined as expressions which have an intonation unit themselves, code procedural meaning and are used to adjust and control a language communication.
discourse marker; feature; definition
H030
A
1000-0100(2012)03-0091-5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现代汉语话语标记研究”(08CYY025)、黑龙江省教育厅项目“话语标记的理论和实践”(11542157)的阶段性成果。
2011-0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