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反思与认识的超越
——苏联哲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性的启示

2012-02-18 05:29王卫东
江西社会科学 2012年1期
关键词:党性苏联哲学

■王卫东

历史的反思与认识的超越
——苏联哲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性的启示

■王卫东

苏俄哲学;哲学党性;科学;政治

1917年,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建立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开创了历史的新纪元,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从理论到实践的重大突破,也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然而,1991年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阵营遭到重创。以往学者研究苏联解体的原因以及对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启示时,大多从政治角度来阐释,鲜有深入到哲学层面上探讨。在苏联解体后的20年,有一些学者,特别是俄罗斯学者在哲学层面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苏联的命运,形成了新的认识。这些认识既超越了传统认识,又对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代发展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

我们研究苏联哲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性的影响,需要对苏联哲学做一个概念上的界定。苏联哲学是始于普列汉诺夫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经过列宁主义和斯大林主义阶段,到苏联解体的哲学。这一时期哲学的主要内涵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苏联的传播、应用、影响和反思。

普列汉诺夫是俄国马克思主义和俄国社会民主党的奠基人,也是最早传播马克思主义的学者之一。他对马克思主义在俄国的传播和发展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但真正使马克思主义与俄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则是列宁。列宁是在同民粹派、“合法马克思主义”、“经济派”、马赫主义等众多学派的论战中,不断捍卫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列宁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主要体现在:阐发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唯物主义前提,揭示了反映论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本质特征,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真理观;把辩证法概括为“最全面、最富有内容、最深刻的发展学说”[1](P421),明确提出了唯物主义的辩证法、认识论和逻辑学相同一的思想,提出辩证法要素的十六条,从而勾画出一个辩证法体系的雏形,提出对立统一作为辩证法的核心和实质;在批判民粹派主观社会学的过程中阐发了以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形态为核心的唯物史观的一系列原理,在批判“合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论述了唯物史观作为无产阶级革命哲学的意义,在批判“经济派”的过程中论述了政治斗争、革命理论、无产阶级政党以及革命领袖的重要作用,在《国家与革命》和《马克思主义论国家》等论著和笔记中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和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等等。列宁把这些经过发展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当时俄国革命实际相结合,为十月革命的胜利奠定了理论基础。

苏联建立以后,特别是进入斯大林时期,由于国内建设和国外影响等原因,马克思主义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发展。奥伊泽尔曼在《马克思主义与乌托邦》中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成为“不容争议的官方学说的科学理论,被合法的奉为国家思维,成为指导一切的最高科学,它的命令式的指示不仅在人文领域是不可抗拒的,而且在生物学、控制论、物理学等领域也一样”[2](P214)。斯大林进一步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系统化,阐释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斯大林在《论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第四章第二节对此做了详细的阐释,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科书体系。教科书体系虽然有利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的传播,但也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的开放性的禁锢。这一时期,苏联编辑和出版了大量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和文献。在梁赞诺夫的主持下,马克思恩格斯研究院在世界范围内搜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原始文献,出版了《马克思恩格斯文库》、《马克思主义年鉴》、《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等马克思主义重要文献,为系统研究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作出了重要贡献。

在苏联后期,对斯大林模式的反思和政治上的改革倾向,使苏联哲学走向终结,1987年“哲学与生活”讨论会和1989年“哲学是不是科学”讨论会对苏联哲学的两次反思,“苏联哲学事实上已经不复存在了,终结了”[2](P67)。“苏联哲学的终结促进了苏联国家的解体,反过来,苏联国家的解体又决定了苏联哲学的彻底终结。”[2](P68)苏联解体后,斯焦宾、拉宾、奥伊泽尔曼、梅茹耶夫等学者,开始反思苏联解体这段历史,提出了很多精彩的思想,特别在历史反思、工业文明批判和全球性问题研究方面,许多思想深刻而富有新意,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苏联哲学对中国的影响是深远的。“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3](P1471)毛泽东以形象化的说法揭示了一个基本事实,即中国共产党真正了解马克思列宁主义,并以它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和指导思想是从1917年十月革命后开始的。从此,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践结合起来,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同时又开启了中国社会主义的建设。在这一过程中苏联哲学的影响是深层次的,一方面,苏联哲学教科书体系传入中国,使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建立有着深刻的苏联教科书体系意蕴;另一方面,苏联哲学专家到中国工作,更加深了苏联哲学在中国的影响,著名哲学家凯列在20世纪50年代曾作为苏联专家在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担任教授。我们不能因为苏联的解体、社会主义在俄罗斯的沦陷而产生历史虚无主义,无视苏联哲学对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性的启示,而应该把研究重点放在这一历史对我国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发展和创新的理论启示。苏联哲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性的影响是多方面的,特别是在哲学党性、哲学与科学的关系、哲学与政治的关系方面需要我们哲学工作者重点研究和把握。

哲学党性问题是列宁哲学思想中的一个重要观点。早在批判“合法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列宁于1894年写的《民粹主义的经济内容及其在司徒卢威先生的书中受到的批评》一书中就明确提出哲学具有党性。唯物主义本身包含党性问题,“要求在对事变作任何评价时都必须直率而公开地站到一定社会集团的立场上”[4](P363)。当司徒卢威攻击马克思主义是一种“倾向性”理论时,他们恰恰表现出为资产阶级利益辩护的倾向。在《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当中,列宁更加明确地指出,哲学从产生开始,始终是有党性的,这种党性有两层含义:一方面是哲学理论的派别性,换言之,在解决哲学问题上始终有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两条基本路线、基本派别,在此基础上哲学家始终被划分为两大阵营;另一方面,哲学的派别性深层次地根源于哲学思想反映的不同阶级和集团的利益,哲学上的党派斗争“归根到底表现着现代社会中敌对阶级的倾向和思想体系”[5](P240)。

在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长时间并存和斗争的历史过程中,西方学者看到仅仅靠攻击和否定马克思主义哲学,只能部分地嫁接资产阶级的人性观和价值观,而只有攻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原则,才能动摇马克思主义哲学整个大厦的基石。为此,西方学者别有用心地宣称,如果马克思主义哲学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就变成专制工具的思想保护层。按照这样的逻辑路线,马克思主义哲学要想存在,要么放弃党性原则,同无产阶级革命和政治实践脱离关系,要么就和专制主义一同被历史抛弃。否定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原则就是促使它“非意识形态化”,仅仅强调它的文化价值,把它视为西方文化现象的一部分。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人道化和否定其阶级性与党性,其根本目的就是企图建立资产阶级的文化价值观念一统天下的局面。可是,西方国家虽然口口声声攻击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问题,而自己却切切实实利用自己的哲学为自己的利益辩护,难道这不是资产阶级哲学的党性问题吗?尼克松公开讲道:“从一种深刻意义上说,哲学掌握着理解我们自己和我们国家在世界上的前途的钥匙。”[6](P340)尼克松要求必须引导美国民众尤其是青年,重视在英国哲学家洛克和法国哲学家孟德斯鸠的思想基础上形成的,规定个人、社会和国家之间适当关系的具有美国特色的哲学,探究美国政府制度的哲学根源。从这个意义上讲,西方国家要求放弃哲学党性、主张哲学“非意识形态化”,其实质只是单方面要求社会主义国家放弃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原则和意识形态,而从不对自己的党性原则说不,这也是资本主义一贯作风在哲学方面的具体表现而已。

西方社会的“去党性”意图的遮蔽性,会给一些学者造成混沌的假象,与这一“西化”思想相适应,匹配西方的科技市场控制力,从而淡化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原则。这样一种认识正是迎合西方“非意识形态化”的需求,直接影响社会主义国家的意识形态安全。我们一定要站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视野内,正视哲学党性原则。一方面,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原则必须加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在深刻批判资本主义社会的基础上形成的,充分认识到资本主义的剥削本性不可能真正改变,基本矛盾不可能通过自身调节得到根本解决;充分认识到不是在书本教条上,而是在生活实践的逻辑、历史本身的实际中揭示了资本主义必然被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超越并最终取代是不可避免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大历史和现实作用,就在于给我们一种信心、一种真理的力量,使我们树立科学理念,有了历史方向感。另一方面,实践生活随着社会主义建设也在发生改变。面对变化的形式,哲学理论也要发展,发展就要不断解放思想。“我们讲解放思想,是指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打破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的束缚,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解放思想决不能够偏离四项基本原则的轨道,不能损害安定团结、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7](P279)正是有了解放思想,才有改革开放这一决定当代中国命运的伟大历史选择,才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一当代中国发展的伟大旗帜。但是我们所讲的解放思想并不是无限制的任意的思想多元化,不是无党性的甚至用资产阶级自由化去代替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指导地位。很明确,解放思想是有前提、有党性、高度自觉的,“前提就是实事求是,党性就是社会主义,自觉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8](P642)。所以,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原则,一旦淡化或放弃,就会迷失社会主义方向,中国几十年的革命和建设成就就便前功尽弃,最终受到伤害的是我们中国人民自己。

哲学和科学的关系是近代以来哲学研究不可回避的问题,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哲学和科学之间的关系做过经典的描述。“像唯心主义一样,唯物主义也经历了一系列的发展阶段。甚至随着自然科学领域中每一个时代的发现,唯物主义也必然要改变自己的形式。”[9](P228)从这段文字当中不难看出,马克思恩格斯并没有把哲学当做科学之科学,而是把哲学和科学当做两个发展的学科,准确说明了随着自然科学的进步和发展,哲学的形式相应会发生变化。指出必须加强辩证唯物主义和自然科学的联系。“现代物理学是在临产中。它正在生产辩证唯物主义。”[5](P216)

在苏联斯大林时期形成的哲学为政治服务的体系中,哲学与科学的关系存在着严重的问题,主要表现在哲学对科学的粗暴干涉,苏联卫国战争后,随着“日丹诺夫主义”的提出,这种倾向更加严重,更加畸形。1948年开始在遗传学领域对摩尔根学派的批判,生理学领域“反巴甫洛夫思想”运动,批判化学领域中的共振论,等等,都直接体现了这一倾向,特别是受斯大林支持的米丘林学派对摩尔根学派的批判是在自然科学领域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简单化、庸俗化的极端表现。哲学对科学的这种过度干预,一方面把科学也当做意识形态,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观;另一方面对哲学和科学的关系做了直观化的理解,认为哲学可以直接干预科学的发展,哲学是科学之科学。到了苏联后期,对哲学与科学的关系进一步引申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进而反思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性。1989年,由哲学研究所所长拉宾组织的“哲学是不是科学”的讨论会,矛头指向马克思主义哲学,对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性提出质疑,其最终结论是对这种科学性的否定。这种认识其实质是从一种错误倾向过渡到另一种错误倾向。尼基福洛夫在《这场争论实际上涉及的是什么》当中明确提出:“哲学过去不是,现在不是,而且我希望将来永远也不是科学(马克思主义哲学也一样)。”[2](P59)对哲学不是科学的断定,致使苏联哲学没有立足之地。科学性是苏联哲学的命脉所在,苏联哲学的历史使命就是要为苏联社会主义革命做合理性论证,把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唯一的科学世界观、唯一的科学哲学,不然就无法完成历史具有规律性的论证,无法完成哲学的社会使命。“哲学是不是科学”的讨论,“通过否定苏联哲学的内容,也即否定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哲学自身的科学性,进而否定了哲学充当政治的婢女,为政治合理性做论证的能力和可能”[2](P67)。

如何把握科学与哲学的关系,需要从多个层面去理解。一方面要从马克思主义哲学本身来理解这种关系的内在联系性。思辨哲学借助幻想的力量,把具体科学不能解决的问题作为自己的哲学使命,把哲学独立于科学之外,以解决各种具体问题为己任,更多的是在具体科学之前指引方向,如同康德的“事先说明”、黑格尔的“科学之科学”,简单地理解成哲学为科学立法。马克思反对这样处理哲学与科学的关系,他说:“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10](P73)马克思主义哲学坚决否定哲学的思辨和幻想,强烈追求科学理性。马克思和恩格斯在以“三大发现”为主的前沿科学的基础上,描绘了一幅崭新的、完整的、具有说服力和理性的“世界图景”,所以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形成过程来看,马克思和恩格斯是在正确处理哲学与科学的关系的基础上超越以往哲学,形成哲学变革的。斯焦宾在《马克思与现代文明的发展趋向》中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他指出,资本主义的工业革命产生的机器大生产,向世人揭示了生产的产生和社会结构改变之间的联系。“马克思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认识到科学技术和物质生产在社会生活中的决定作用,并运用它去分析社会发展历史,提出唯物史观和社会形态学说。”[2](P126)另一方面,科学不断发展,由科学引起的社会变革也在不停地变化,我们不能孤立地片面地理解这个现实社会,主观性和主观盲动性是唯心主义认识论的根源,我们必须把变化的社会拉入哲学视野当中,这样才能实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创新和发展。“科学是哲学的‘眼睛’,是哲学的‘感觉’,它所达到的高度,几乎就是哲学的高度,几乎就是哲学的视野之所在。”[11](P1002)如果说在列宁时期,“新物理学”是对传统物理学的一种颠覆,造成了哲学的表面“危机”的话,那么,科学在现代社会并没有出现颠覆性的理论,但是科学得到了综合发展,以信息技术革命、网络虚拟社会为主的科学发展,改变着人类的生产和生活,人类原来认识的“世界图景”发生了重大改变,甚至“面目全非”。科学不会理会空洞的哲学说教,但是作为时代精神精华的哲学,不能无视科学的发展,必须在哲学观、哲学内容、哲学研究方式和方法的变革等方面做出符合时代发展的全新研究。不能用政治手段粗暴干涉科学的发展,但是要主动把哲学在思维上的重要作用体现在引导科学为人类做出积极贡献上,把哲学和科学的统一落脚于现实的实践生活当中。

对待哲学和政治之间的关系,苏联哲学给我们深刻的启示。在苏联模式,准确地说是斯大林模式的影响下,哲学的批判和创新功能弱化,仅仅剩下为政治服务的功能,以注解马克思主义和列宁的著作和党的文件为己任,哲学的话语被政治的话语所遮蔽,形成“先宣布后解释”的机制,哲学家依靠“原则”从“学术上”加以阐释,注释之风盛行,教条式的引经据典占据上风;哲学不再是认识世界的辩证法,成为外表严密的公式化体系,成为说教的工具。苏联哲学这种处境,真实的原因是,政治上层简单粗暴的干涉和批判,促使哲学成为政治的婢女。在1987年“哲学与生活”讨论会上,申卡鲁可在《哲学·变革·生活》中明确提出:“哲学变成了政治的奴仆,尽管看上去是高高在上的奴仆,然而终究只是奴仆。”[2](P52)

斯大林时期苏联哲学为政治服务的体制的确立有多方面原因。一方面,通过一系列不正常的事件促使理论畸形发展,对德波林的批判一再升级,对亚历山大罗夫主编的《哲学史》第三卷的批判,1947年的哲学讨论会和日丹诺夫主义的提出,对生物遗传学领域摩尔根学派的批判,对《哲学问题》杂志的批判等,确立了苏联官方直接对哲学实行政治领导的重要原则。另一方面,斯大林个人也是形成这种体制的一个重要因素,列科维奇在《列宁与斯大林主义》中指出:“斯大林主义的个人根源与斯大林本人性格和世界观——他的冷酷、粗暴、偏执,以及使思想趋向极端保守主义、演绎主义和教条主义的教会学校的教育有直接关系。”[12](P918)这种体制的实质是把马克思主义系统化和简单化,而且严重地歪曲了马克思主义的实质。苏联哲学家早在20世纪60年代中期曾经开始了一场哲学运动,呼唤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其实质是和官方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主义解释相对立的。

正确处理哲学与政治的关系,要做到双向互动,即政治要影响哲学,哲学也要影响政治。不受政治影响的哲学,就会使哲学丧失历史发展的方向感;没有哲学影响的政治,政治就会呈现僵化和片面性。一方面,政治要影响哲学。哲学的分析和政治观点并不总是一致的,也并不是完全等同的,同一个哲学观点可以引申出不同的政治观点,因此不能孤立地抓住哲学观点任意地做政治的引申。必须让政治影响哲学的发展。“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10](P98)为了维护自己的阶级统治,作为思想体系重要组成部分的哲学必须具有一定的阶级性,也就是列宁所指的哲学党性原则。在现实社会中,资本主义自由化理论打着抽象的人道主义旗帜,对社会主义制度进行渗透,就是有意淡化哲学和政治的联系。它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在政治上是抽象的人道主义和人性论,企图在人们丧失政治警觉的时候,从深层次的思想价值观念进行渗透。但是政治影响哲学,也不能绝对化,不然就束缚了哲学的良性发展。另一方面,哲学也要影响政治。“哲学和政治的联系本来就是曲折的,这种曲折关系是哲学能够充当政治先导并发挥独特作用的基础。”[8](P527)马克思主义哲学不仅要对现实的实践进行分析,也要能够对未来社会的进程有一定的判断和指向。政治出于对阶级利益的维护,会出现对现实和未来判断不充分的情况,这时候哲学就要发挥引领政治的先导作用。同时,也要防止哲学依附于政治,斯大林时期哲学成为政治的婢女,只留下为政治辩护的社会功能,造成政治的僵化和片面化。哲学的党性是一回事,哲学对政治的服务是另一回事。哲学服从政治,既会对哲学本身产生不利影响,同时也会对政治带来十分有害的后果。

从苏联哲学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性的启示中,我们可以深刻领会到,马克思主义是在分析资本主义现实的基础上形成的理论,这个理论是一般的、抽象的理论,但在一般和抽象的深层次当中也具有特殊的性质,所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是一般和特殊的统一。以往我们的视角过多关注马克思主义的普遍性,要求把普遍的理论和具体的现实实践结合起来,完善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就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大众化和时代化。这种从抽象到具体运用理论也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本身的特殊性的必然要求。从这个意义上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过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是一个哲学问题。

[1]列宁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安启念.俄罗斯向何处去[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3]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4]列宁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5]列宁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6](美)理查德·尼克松.角斗场上——尼克松回忆录[M].北京:新华出版社,1990.

[7]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8]侯惠勤.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批判与当代中国[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0]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1]吴元梁.马克思主义哲学形态的演变(下)[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12](南斯拉夫)德·列科维奇.列宁与斯大林主义[A].马尔科维奇.国外学者论斯大林模式(下)[C].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5.

苏联解体20年之际,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苏联的命运的考察与反思,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从哲学的党性、哲学与科学的关系、哲学与政治的关系三个层面分析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苏联的发展历程及其当代启示,有助于充分理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从深层次说,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过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问题是一个哲学问题。

B512

A

1004-518X(2012)01-0044-05

王卫东(1979—),男,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铁道警官高等专科学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北京 100872)

【责任编辑:龚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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