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玲 侯 英
宋代两浙地区民俗诗创作的多维透视
■蒋东玲 侯 英
浙地民俗诗;创作动因;发展趋向;史料价值;诗史意义
两浙地区是宋代农耕经济和商品经济发展的前沿地带,经济的发展提升了其政治地位,北宋时浙地已是南方的政治中心,南宋时又成为国都所在地。促进了两浙人生产、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的嬗变,其外化表现便是纷繁复杂的新兴民俗事象不断涌现,社会风气与时代潮流不断变化。世风民俗的日新月异刺激着诗人们敏感的创作神经,并为他们提供了丰富纷繁的创作素材。
宋代涉及浙地民俗题材的诗歌创作十分繁荣,诗作者广泛涉及不同层次类别、各式身份地位、多个流派群体的文人,诗作数量丰富浩繁,表现内容包含了社会各阶层民众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为后人提供了宋代浙地民俗研究和宋诗研究的新视角,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和文学史意义。但是,浙地民俗诗并没有引起研究者的足够重视,目前尚未发现对此做专门研究的专题性成果,只是在一些研究田园农事诗以及涉商诗的论文中有少量零散的阐述。鉴于目前的相关研究还处于边缘化状态,笔者拟从创作动因、发展趋向、史料价值以及文学史意义等不同角度对浙地民俗诗进行多维透视。
浙地民俗诗创作的繁荣体现了诗人对浙地生产、生活与世风民俗的高度关注与深入体察,诗人的聚焦说明了浙地民俗文化的主导地位,更体现了诗人对民俗文化的实录与传承意识,这种意识促进了专题民俗诗创作的繁荣,继而使民俗诗的体式向组块化、系统化的方向发展。
宋代以前的诗歌中,虽然对民俗题材的展示往往是抒情寓意、借题发挥的手段,民俗本身虽处于附属地位,但同时也兴起了专门表现世风民俗的专题民俗诗创作潮流,尤以浙地为甚。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从主观来看,宋人具有较强的主体参与意识与社会责任感,而对于民俗文化的关注、实录与传承也是宋人责任意识的表现内容之一。从客观来看,市民阶级的壮大促进了宋代文化雅俗合流的趋向,作为俗文化主体的民风、民俗越来越多地受到文人雅士的关注。而两浙地区政治地位、经济地位的重要性带动了文化地位的提升,浙地民俗文化因其主导地位往往会成为文人关注和表现的重点。另外,宋代方志编纂风气之盛也对专题民俗诗的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宋代方志编修十分盛行,张国滏在《中国古方志考》书中收录的宋代方志书名即达600多种,数量超越了此前方志数量总和。[1](P8-49)而“宋代浙江志书共计199种,为全国各地域之最”[2]。而且方志的内容也由传统的山川地貌、土地物产转向风俗民情,《武林旧事》、《梦粱录》、《都城纪胜》、《吴郡志》等都是浙地著名的民俗志。方志修编的繁荣强化了诗人的文化实录与传承意识,并促进了民俗诗的创作,民俗诗成了除方志而外记载土风、传承民俗文化的又一重要平台。
关于浙地民俗诗中民俗文化实录与传承的主题趋向,范成大、陆游等名家在诗作中曾有明确表述,范成大在《上元纪吴中节物俳偕体三十二韵》中描述了诗人渐老,唯恐这丰富多彩的吴地民俗文化日久失传,故实录于诗中,为将来修纂吴地方志者提供翔实可考的文化素材。而陆游则在《戏咏山阴风物》诗末写道:“图经草草常堪恨,好事它年采此诗。”①体现了诗人对文化失传的担忧,表露出明确的民俗文化实录与传承意识。
无论是直赋其志还是自然流露,对民俗文化的实录与传承成了浙地民俗诗创作的动因,这种动因使得民俗文化成为诗人着力表现的本体,促进了专题民俗诗创作的繁荣,大量的专题民俗诗从不同角度交汇展示了两浙地区的生产生活、风土人情。例如陆游的《戏咏乡里食物示邻曲》、《稽山行》和范成大的《上元纪吴中节物俳偕体三十二韵》皆是盛赞家乡土宜物产与风土人情的风物诗。范成大的《四时田园杂兴》是描写吴地景物与农村生产、生活习俗的风俗诗,而《腊月村田乐府》则专门展示吴地农村腊月期间的风俗民情。另外还有姜夔的《观灯口号》以展示临安的元宵市场风貌为主题,陆游与方回的同题诗《估客乐》俱以表现大商贾的商贸活动与生活状况为主题,等等。专题民俗诗的出现,在宋诗常见的爱国忧民、战事军旅、田园风光、咏史怀古、羁旅谪途、理旨禅趣等题材之外开辟了一个新的表现领域。
专题民俗诗往往需要有足够的空间来展示全景式或全流程的民俗专题,这就需要庞大的、自成体系的表现系统。单体诗体式单一、表现容量十分有限,而组诗具有组块化、系统化特征,在表现容量和体式方面有着单体诗无法比拟的优势,尤其是大型组诗可以系统全面地描述一方民俗或某一民俗专题,可以从容舒展地铺叙民俗活动的系统流程或整体风貌。例如《四时田园杂兴》60首,采取田园四季歌的形式,按春日、晚春、夏日、秋日、冬日5个部分架构组诗内子系统,体系庞大,背景十分宏阔,全面展示了吴中农村的整体生活风貌。再如《耕织图诗》45首,含耕图诗、织图诗两个子系统,按生产时序依次描写了两浙地区农耕过程中从浸种到入仓的21道工序以及桑蚕丝织过程中从浴蚕到剪帛的24道工序,展示了江南农村耕织生产的全流程和精耕细作的特点。小型组诗虽然难以承载全景式的宏大叙事,但可以从不同角度反复强调某一主题或再现某一具体活动的流程细节,这同样是单体诗无法做到的。例如范成大的《围田叹四绝》,4首诗分述了围田后秋涝难排、夏旱难溉、壑邻罔利和破坏了千年水利工程的状况,陈述角度不同,但主题是一致的,意在反复强调围田之害。正因为组诗之体式优势与专题民俗诗之表现需要相契合,故而两浙地区专题民俗诗大量采用了组诗的表现形式。大型组诗有范成大的《四时田园杂兴》60首,楼的《耕织图诗》45首,方一夔的《感兴》27首、《续感兴》25首,等等。其他组诗还有范仲淹的《苏州十咏》10首,陆游的《杂赋》12首、《幽居记今昔事》10首、《秋怀》10首,范成大的《腊月村田乐府》10首,姜夔的《观灯口号》10首,等等。此外,小型组诗的创作也很繁盛,数量多在5首之内,例如:叶绍翁的《田家三咏》3首,周紫芝的《寒食杂兴》3首,范成大的《元夕》4首、《围田叹四绝》4首、《新荔枝四绝》4 首,等等。
浙地民俗诗的专题化、组块化发展趋向拓展了诗歌的表现容量,它使读者更深入、更广泛了解宋代两浙地区的生产生活风貌外,还提升了民俗诗反映社会经济和民俗文化的史料价值。
首先,与史料相比,民俗诗是以另一种方式去展现历史,可以为史料的真实性提供进一步佐证。例如,苏轼在《进单锷吴中水利书状》中曾说:“两浙之富,国用之恃,岁漕都下米百五十万石,其它财赋供馈不可悉数。”[3](卷32)浙地民俗诗中有“即看商贩接踵集,已有米船衔尾来”之场景描绘和“税赋两千万”、“榷利冠天下”之记述,这说明了浙地经济之富庶以及对国家粮米财赋之贡献,印证了苏轼之言。再如,关于两浙地区的农耕习俗,反映浙地生产的农史资料与浙地民俗诗中的农耕描写吻合度极高。浙东慈溪人黄震在《咸淳八年春劝农文》中记载了“浙间无寸土不耕,田垄之上,又种桑种菜”[4](卷78)的套种习俗,浙地民俗诗中亦有“桑下春蔬绿满畦”、“麦陇带桑平”等有关农作物套种的描写。黄震劝农文中记载了浙东冬春二耕习俗,“浙间秋收后便耕田,春二月又再耕,名曰耕田”[4](卷78)。陆游诗中也有类似记载,有写冬耕的,有写春耕的,可见,宁绍平原地区的冬春二耕习俗相当普遍。民俗诗描述与史料记载相互印证,进一步反映了宋代两浙地区精耕细作生产习俗的历史真实性。
其次,当史料轶失或者载录不够详尽完善,难以展示历史全貌,不足以还原历史真相时,民俗诗还有助于考辨历史之疑。例如,两宋时期以两浙、江东为主体的江南地区有稻麦复种的耕作习俗,但稻麦复种的普及程度有多广?是广泛推行还是有限推行?这是现代农史学界论争的一个焦点。②笔者在对浙地民俗诗的梳理过程中,发现有不少民俗诗对于明确这个历史疑问有一定佐证作用。例如从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中“五月江吴麦秀寒,移秧披絮尚衣单”的描写可见吴中地区晚稻移秧时麦子才秀穗,生长期的部分重叠导致无法复种。浙东陈著的《首夏》诗中有“胁霁惊风眠秀麦,尾云疏雨健新秧”说明浙东地区也是麦尚秀穗时即已插秧,从时间上看无法构成稻麦复种关系。当然,也有一些诗句描写蕴含着复种的可能性,例如,曹勋《山居杂诗》中描写台州的农耕活动,“隔岁种成麦,起麦秧稻田”,杨万里《江山道中蚕麦大熟》诗中的“却破麦田秧晚稻”描写了衢州农民的劳作活动。从这两例中“起麦秧稻”的顺承关系来看,稻麦生长期没有重叠,说明台州和衢州存在稻麦复种的可能性,但从以上这些民俗诗的整体分析来看,两浙地区的稻麦复种并不普遍,仍是一种有限推行的耕作制度。
再次,浙地民俗诗中有许多精细化的情景描写,还可以裨补史料之阙,提供一些史料中不曾记载的生活化、形象化细节。例如,范成大诗中对皂吏的描写:“长官头脑冬烘甚,乞汝青钱买酒回”,“我亦来营醉归耳”,皂吏们或者拐弯抹角地骗钱,或者大大咧咧地诈钱,一副滑头无赖嘴脸,这构成了对宋代两浙经济史中佃农被诈取额外地租情况的细节补充与形象注脚。再如,“移秧披絮尚衣单”,“年年披絮播秧寒”,吴中地区因为五月黄梅天气的阴冷而形成了披着寒衣插秧的习俗,诗中这种民俗细节,在史料中难以见载。再看对商人的描写,有描写商贸活动的“牛车辚辚载宝货,磊落照市人争传”,“帘前花架无行路,不得金钱不肯回”;有刻画行商场景的“越泊吴商倚万桡,绀圆金刹起中霄”,“帆席云垂大堤外,缆索雷响高城边”;有反映商人奢侈生活的“倡楼呼卢掷百万,旗亭买酒价十千”,等等。浙地民俗诗对商贾群体从不同角度进行细致、形象的场景捕捉,弥补了宋代两浙地区经济史料记载的细节化缺失,为后人研究两浙乃至整个宋王朝的社会经济史提供了大量资料。
当然,诗歌和生活毕竟是有距离的审美关系,民俗诗自身具有一定的主观性、跳跃性、模糊性特征,给研究者以诗证史带来一定困难。尽管存在这样的局限,但民俗诗具有长于捕捉生活细节的形象性优势,可以将典籍中风干的岁月还原为形象可感的生活场景与细节。应该说,民俗诗是历史的另类观照者与还原者,可以形成对史籍的必要补充,其史料价值不容忽视。
浙地民俗诗创作的繁荣不仅提升了其史料价值,而且具有重要的文学史意义,对宋诗诗风的发展流变产生了一定影响,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浙地民俗诗推进了宋诗向世俗化发展,加速了宋诗雅俗合流的进程。浙地民俗诗的表现客体十分广泛,有农民、商人、手工业者、艺人、妓女、仆役、寒士、僧道等,总体来说多是生活在乡村或市井的普通民众。民俗诗反映的是此类民众在物质生产、商贸活动以及日常生活中的种种民俗事象,因此不可避免会带有浓郁的世俗化特征。两宋时期,随着市民阶层的规模壮大和文化消费习俗的日益兴盛,宋代文化出现雅俗合流的趋向,南宋初中期,宋代文化进入了雅文化渐趋衰落而俗文化日渐兴起的转折期。[5](P238-241)而此时正是两浙民俗诗创作的鼎盛时期,无论是作家的创作参与度,还是诗作数量与表现题材的深广度,均趋于顶峰状态,数量如此丰繁的世俗化特征浓郁的民俗诗自然会进一步推进宋诗的雅俗合流。尤其是南宋初期出现了主导诗坛发展趋向的中兴大家陆游、范成大等人,创作了大量反映浙地时令节序、乡情节物、世风流俗的民俗诗。仅陆游一人创作的餐饮诗、茶叶诗、风物诗以及反映农耕商贸等经济活动的民俗诗就有1 400多首③。范成大不仅创作了大量反映吴中地区风土人情的民俗诗,还常常采用组诗、排律等形式来拓展民俗诗的表现容量。名流大家的民俗诗创作因其繁丰的数量、世俗化的题材和通俗明快、自然圆活的风格而成为宋诗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他们对民俗文化的传承、志录意识和世俗化、生活化的取材趋向以及大量民俗诗作的广为流传,又影响着南宋诗坛后世文人对民俗题材的关注与创作,浙地本土的四灵诗派和戴复古、楼钥、方一夔等诗人有不少反映家乡生产生活与世风民俗的诗作,其他还有流寓江浙的刘克庄、姜夔、方岳等江湖诗人和方回、郑肖思、汪元量等遗民诗人,其诗作对浙地民俗亦有一定数量的反映。不同层次、地域、流派的诗人对两浙地区民俗活动的新风异貌俱赋予了高度的关注与创作热情,从而形成了一股民俗诗创作的文学潮流,并推动了南宋诗歌创作进一步向世俗化、生活化方向发展。
其次,浙地民俗诗风格自然浅近,圆活流转,是对宋调雕琢之风的转型与反拨。北宋诗坛经过欧阳修等人对宋初宗唐三体的转型变异和王安石、苏轼等人对宋调的发展,宋诗逐渐呈现出以气骨见长的特色,但又出现了好议论说理、雕琢逞才的倾向。及至江西诗派,更是将这种倾向发展到了极致,好用盘空硬语,使事用典,逞才炫识。如此雕琢斧凿,难免会损害诗的意境。到了南宋,河山半沦的耻辱冲击着诗人案头苦吟、雕词琢句的旧习,亦为宋调的转型带来了转机。转型与变异始于江西诗派的吕本中、曾几等人,完成者则是杨、陆、范等中兴大家。在以理论倡导影响诗坛的同时,中兴大家在创作实践过程中亦经历了由“句法”、“活法”到“无法”的创新尝试与艰难蜕变,逐渐完成了对江西诗派瘦硬奇拗的雕琢诗风的转型。
中兴大家所创作的反映浙地世风民俗的大量民俗诗,亦是对江西诗派雕琢奇拗诗风进行转型的创作实践的重要组成部分。民俗诗着眼于世俗化的生活场景,表现出散文化的叙事特征和平实浅近的语言风格,体现出中兴诗人跳出法度之外的自由创造。例如杨万里的《垂虹亭观打鱼斫》,从水乡打鱼这一日常化事物中发掘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趣活动,形象再现了吴江渔民合围打鱼的民俗场景。采用描述化的句法,并以虚词、口语入诗,写得风趣诙谐,圆活流转,浅近如话,这种诗风与江西诗派“无一字无来处”的瘦劲拗峭的风气形成了鲜明对比。在陆游民俗诗中,亦呈现出散文化的叙事特征和浅近自然的诗风,例如《秋日郊居》这首民俗诗,描写山阴地区秋社将近时的热闹场景,先进行“丰年”、“社近”等生活背景铺垫,然后抓住“儿童”、“村老子”这两类人物进行表情与活动的特写,并以“是”、“半”等虚词和“门口”、“神钱”等俚语入诗,自然晓畅,散文化、口语化特征鲜明,乡土气息浓郁。范成大是浙地民俗诗中农村题材的集大成者,他创作了许多反映吴中农村生产生活以及世风民俗的诗歌,如《四时田园杂兴》、《腊月村田乐府》、《上元纪吴中节物俳偕体三十二韵》以及《缫丝行》、《劳畲耕》等,诗风浅易明快,亲切淳朴。
中兴大家的民俗诗作虽然各有特色,但从总体来说,这些民俗诗存在更多的共同点,都着力表现世俗化的日常题材,采用散文化的叙事方式,表现出口语化的浅近风格。一言以蔽之,这三家民俗诗都是对“文章本天成”、“诗情随处有”、“只是征行自有诗”等文学观的自觉践行和对江西诗派雕琢奇险弊病的反拨与转型。这种转型又影响了后世诗人的文学观与诗歌创作,如四灵诗派、江湖诗人等,他们的民俗诗表现出更多的平民意识和俚俗化风格,进一步形成了对宋调雕琢之风的有力反拨。
注释:
①本文所选诗词均选自傅璇琮等主编的《全宋诗》,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
②此处参考曾雄生论文《析宋代“稻麦二熟”说》和李根皤论文《再论宋代南方稻麦复种制的形成和发展》,两文论争焦点即为两浙、江东等地区的稻麦复种制推行情况。
③根据《全宋诗》中陆游诗统计,第24249-25744页。
[1]张国滏.中国古方志考[M].北京:中华书局,1962.
[2]吴建伟.宋代浙江方志编纂特色述略[J].图书馆杂志,2009,(8).
[3](宋)苏轼.苏东坡全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4](宋)黄震.黄氏日抄(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5]吕肖奂.宋诗体派论[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2.
宋代两浙地区民俗文化的主导地位和文人群体的文化实录与传承意识,促进了浙地民俗诗创作的繁荣。浙地民俗诗的表现主题趋于专题化,表现体式趋于组块化、系统化,拓展了诗歌的表现容量,对于社会经济和民俗文化的观照与还原功能进一步增强,提升了以诗证史的史料价值,并有利于推进宋诗的雅俗合流进程和反驳宋调雕琢之风,在宋诗发展史中占有独特的一席之地。
I206.2
A
1004-518X(2012)01-0106-04
蒋东玲(1975—),女,江西服装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江西南昌 330201)侯 英(1971—),女,防灾科技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河北三河 065201)
本文系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宋诗与宋代两浙地区经济民俗研究”(项目编号:JC1108)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张 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