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蕾,郑水红
(浙江省金华市中医院,浙江金华321000)
针刺配合语言康复治疗中风后感觉性失语
周 蕾,郑水红
(浙江省金华市中医院,浙江金华321000)
目的:观察针刺配合语言康复治疗中风后感觉性失语的临床疗效。方法:将66例中风后感觉性失语患者按就诊单双日分为治疗组32例(针刺加语言康复,单日)和对照组34例(语言康复组,双日)。治疗组采用头皮针(语言二区、三区、运用区及视区)、舌针、体针相结合,并在头皮针留针时进行语言训练,对照组仅予语言康复训练。两组治疗前后予《汉语失语症检查法》评定失语状况,并进行疗效评价。结果:针刺加康复训练治疗感觉性失语与对照组相比总有效率及自发谈话、理解、复述、命名功能都有差异(P<0.05)。结论:针刺加康复训练治疗感觉性失语疗效优于单纯语言康复治疗。
中风;感觉性失语;针灸疗法;语言疗法
感觉性失语又叫Wernicke失语、接受性失语,为中风后言语障碍失语症的常见类型,主要是大脑后动脉区域,或大脑后动脉与大脑中动脉交界的分水岭区,即大脑的枕、颞叶交界区损伤,表现为患者能讲话、书写、看懂文字,也能听见别人的发音,就是听不懂别人讲话的内容和他自己讲的语意[1]。我院近5年来应用针刺配合康复训练,对32例中风后感觉性失语进行观察,取得了满意的疗效,现报道如下。
66例为2008年7月至2011年7月在我院神经内科和针灸科住院的脑卒中患者,均符合诊断标准的中风后感觉性失语患者为研究对象,按就诊单双日半随机分为两组:治疗组32例(单日),男17例,女15例,年龄(58.40±7.42)岁,平均病程(17.28±10.26)天,其中脑梗死22例,脑出血10例;对照组34例(双日),男18例,女16例,年龄(58.75±7.27)岁,平均病程(19.18±11.34)天,其中脑梗死23例,脑出血11例。经检验,两组患者在性别、年龄、病程、病变性质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具有可比性。
1.2.1 诊断标准 符合1995年第4次全国脑血管病会议制定的诊断标准[2],并经头颅CT或MRI检查确诊。失语症评定标准参照《汉语失语症检查法》[3]。
1.2.2 纳入标准 符合诊断标准的中风后感觉性失语患者;②为首次发病,年龄阶段50岁~75岁,且失语起病3个月以内;③发病后在支持治疗过程中生命体征稳定;④签署知情同意书。
1.2.3 排除标准 ①大面积脑梗塞、脑出血>20 ml。有严重意识障碍者;②合并有严重心血管、肝、肾和造血系统等原发性疾病者,无法完成本研究治疗者;③有精神病史,听力及认知障碍、言语障碍在本次中风前已存在者;④其它对患者生存质量的影响超过中风者。
2.1.1 针刺治疗 头针、舌针配合体针辨证治疗。头针针具选用0.30 mm×25 mm华佗牌针灸针;选穴:焦氏头针的语言二区、语言三区、运用区及视区;操作方法:穴位常规消毒后,用毫针与皮肤成15°快速刺入皮下,达帽状腱膜,以200转/min快速捻转,每穴运针2 min,留针4 h。留针时先行舌针、体针操作,后语言康复治疗师予语言康复训练的同时每10 min运针1次,共2次。舌针针具选用0.30 mm×50 mm华佗牌针灸针,选穴金津、玉液。其方法是:患者仰卧,张口,舌舔上腭。毫针自舌系带两侧凹陷处分别向舌根部方向快速刺入,以出现酸、麻、胀等感觉,并向喉部放散为佳,得气后立即起针。体针针具选用 0.30 mm× 50 mm华佗牌针灸针,根据患者具体情况辨证选穴:①肝阳暴亢加太冲、太溪;②风痰阻络加丰隆、合谷;③痰热腑实加曲池、内庭、丰隆;④气虚血瘀加气海、血海;⑤阴虚风动加太溪、风池,诸穴以得气为度,留针30 min。
2.1.2 语言康复治疗 主要以Schuell失语症刺激疗法为主兼顾心理治疗,训练过程由易到难,强调激励患者的训练热情,避免打击患者的训练积极性,训练方法以强化听觉刺激、多途径语言刺激、反复利用感觉刺激及根据刺激反馈调整刺激方式为原则,着重听理解障碍的语言训练。语言治疗师在训练过程注意词汇频率、信息长度、句法复杂性的合理性安排,并应用警觉性语言、前刺激、示范等提高患者注意力及依从性。训练首先从词水平开始采取听语指图或指物作业,然后选择发音转换、文字构音训练,听理解、会话、复述训练、看图说话、听写训练,随着患者语言能力的提高,逐步过渡到实用交流能力的训练并利用实用的对话结构、信息,达到对话的双向交互传递,充分调动患者残存的语言功能,以获得实用化的交流能力。每天训练1次,每次45 min。
治疗组、对照组均予脑血管意外对症支持治疗。
疗效评价由经过培训的专业医师担任,并对治疗过程单盲。采用《汉语失语症检查法》的记分标准,记录自发谈话、理解、复述、命名4项言语的得分,并依此评定疗效。痊愈:治疗后得分达总分的90%以上;显效:治疗前总分达50%以上,治疗后有10%以上进步,或治疗前总分在50%以下,治疗后20%以上进步;有效:总分有进步,但未达以上两项成绩,且至少一方面以上言语功能有1级以上进步;无效:治疗后总分无明显变化,各方面言语功能均无显著改变,甚至有退步[4]。
应用SPSS13.0统计软件对资料进行分析,对计量资料进行正态性检验,本研究数据经PP图检验符合正态性分布,采用(±s)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3.1 治疗前两组语言情况比较 两组治疗前语言情况(自发谈话、理解、复述、命名)进行比较无显著性差异(P>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
3.3.2 治疗后两组总体疗效比较 两组感觉性失语患者总体疗效比较:治疗组与对照组总有效率分别为87.5%、64.7%,χ2=4.66,两组患者总有效率差异(P<0.05),提示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见表2。
表1 治疗前两组语言情况比较
表2 治疗组与对照组总体疗效比较 例(%)
3.3.3 两组治疗后语言情况比较 治疗组治疗后在自发谈话、理解、复述、命名方面均优于对照组,有显著性差异(P<0.05),见表3。
表3 两组治疗后语言情况比较
中风病是我国常见病之一,也是失语症的主要病因,大约1/3以上的中风病患者发生不同程度的各种言语障碍[5]。现代医学认为失语症是脑血管病变引起的一种后天获得性言语障碍,多是伤及了与言语有关的皮质及皮质间传导通路所致[6]。中医学对中风失语有“喑痱”、“风懿”、“风喑”等记载。《素问·脉解》曰:“内夺而厥,则为喑痱,此肾虚也。”刘河间释云:“内夺而厥,谓肾脏虚弱,其气厥不至舌下,则舌喑不能言,足废不能用。经名喑痱。”《千金要方》云:“风懿者,奄忽不知人,咽中塞窒然,舌强不能言,病在脏腑”;《诸病源候论》认为:“风癔候,风邪之气,若先中于阴,病发五脏者,其状奄忽不知人,喉里噫噫然有声,舌强不能言”。从定义上看“喑痱”相当于现代医学的完全性失语,“风懿、风癔”则相当于感觉性、命名性失语。中医对中风后失语病因病机多从中医藏象学说及经络学说的角度进行阐述。风、火、痰、瘀四邪伤及心脾肝肾四经是众多医家之共识:风火痰瘀阻滞心肾之经络,扰及神明,阻闭舌窍而致失语,病机关键环节在于脑、心、舌。脑为元神之府,神明出焉,《素问·五脏生成篇》载:“诸髓者皆属于脑”。风中脑络,致使脑脉瘀阻,气血不通,或肾虚精亏,髓海空虚;或肝阳上亢,气血逆乱,致风、痰、火、瘀等乘虚蒙蔽损伤脑窍,而致神昏失语。目前,针刺治疗中风后失语多以运动性失语和命名性失语为多[7~9],而鲜见对感觉性失语的报道。笔者取焦氏头针的语言二区、三区、运用区及视区,是在中医理论指导下结合感觉性失语的特征性损伤部位,采用动留针时结合舌针、康复训练,促进了脑部血循环,有利于语言活动神经环路的重建、激活残留语言中枢的代偿功能,这验证了国内某些文献[10~11]。心乃君主之官,主神明,心开窍于舌,故舌与脑密切相观。刺舌可调心调神,进而调整脑的功能。金津、玉液属经外奇穴,针之可以舒经活络、通调气血,舌窍得开,故能言语。现代医学认识到舌受到舌下神经、三叉神经、面神经、舌咽神经的支配,通过刺激舌可直接将信息迅速反馈到大脑皮层,调节大脑皮层功能,促使机体康复。体针据病因病机分5型:①肝阳暴亢加太冲、太溪,以镇肝滋阴潜阳;②风痰阻络加丰隆、合谷,以祛风化痰通络;③痰热腑实加曲池、内庭、丰隆,以清热化痰通腑;④气虚血瘀加气海、血海,以补气祛瘀通络;⑤阴虚风动加太溪、风池,以补肝肾之阴而驱风,体现了中医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的理念。语言康复训练是失语症治疗的重要手段,但单纯的语言康复训练效果并不佳[12],针刺治疗失语症得到了肯定[13,14],而传统的康复手段针刺与现代语言康复相结合[15~16],是目前失语症治疗的趋势。本研究的针刺加康复训练治疗感觉性失语与对照组相比总有效率及自发谈话、理解、复述、命名功能都有差异(P<0.05),提示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值得进一步研究、推广。
本研究样本量偏小,对失语机理及治疗机理都未曾更深入的研究,有待在接下来的研究中采取多中心研究,并从神经电生理、功能磁共振、波谱等角度继续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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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46.6
B
1005-0779(2012)006-0021-02
周蕾(1973-),女,副主任中医师,2007级神经内科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神经系统疾病的针灸临床工作。
2011-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