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的基础上创新

郭汉城

杨小青是改革开放以来出现的戏曲导演群体中的佼佼者，杨小青的导演艺术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戏曲的繁荣、发展之路在于创新。杨小青是属于“创新”型的导演。她的创新之所以成功，最重要的一条是她熟悉戏曲传统，在传统的基础上创新。不知道戏曲传统，离开戏曲传统的导演去导戏曲，那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新”不是重复自我，更不是重复他人，这是杨小青的艺术追求，我是从她的作品中看到她的追求，她的想法。

我最喜欢的是她导演的《西厢记》和《琵琶记》，这也是她导演古典名著中最为成功的两部戏。《西厢记》大家说的很多了，我着重要谈的是《琵琶记》。因为我是《琵琶记》的作者之一。难免会有人有些想法，我已九十五岁一老翁，一个耄耋老叟还有什么欲和求?我就来一个“举贤不避亲”。

在第五届中国戏剧节上这部作品获得了优秀编剧奖、优秀导演奖、优秀舞美设计奖、优秀灯光设计奖、优秀服装设计奖等，赵五娘的扮演者洪瑛，蔡伯喈的扮演者江瑶，牛小姐的扮演者黄依群获优秀表演奖，张大公扮演者吴春燕获得表演奖。这些演员当年还是青年演员，除洪瑛是二级演员外，余者都是三级演员，吴春燕还是临时工，没有级别。当时戏剧节称之为“满堂红”，现在他们都是一级演员了。我认为这些成就的取得，与导演的整体把握、艺术追求是密不可分的。

从《琵琶记》所取得的成功，我们可以看到杨小青导演之所以成功的一些奥妙。

一、虽然取材于古典名著，但不拜倒于名著，继承越剧传统，但又充满新意，注重从生活之中汲取营养，使之立于舞台上，增强生活的实际。月夜，赵五娘舂米的场景，有很浓的生活气息。别坟，张大公从怀中掏出几个红薯给赵五娘充饥，还不慎掉在地上几个，捡起来吹吹灰土的表演，使这个张大公与昆曲中的张大公不同，质朴的农民气质霎时呈现在观众面前。

二、杨小青拥有一个非常具有创新精神的团队，他们已形成默契。杨小青作为导演和他们的合作到了得心应手的程度，这是多次合作的结果。如今这些创作者已成为各个部门的顶尖人才，灯光设计周正平，服装造型设计蓝玲、余芳，音乐设计胡梦桥等等都是如此。他们在合作中充分发挥了各自的创作才华，达到了很好的创作状态。戏曲是综合艺术，片面地 强调“导演中心论”而忽视各个艺术部门的创作地位、作用，效果不佳，要达到综合艺术各个部门的平衡、和谐、统一，从而产生和谐美，这才是最重要的。注意发挥各个艺术门类的创造性，完成导演的统一构思，使导演的艺术追求、艺术理想成为这个团队的共同追求。这是杨小青的又一导演特点。

三、注重对演员，特别是青年演员的培养，是杨小青作为导演的又一成功之处。

导演担负着帮助演员完成人物塑造的责任。杨小青属于善于使演员开窍的那种导演。江瑶说:“演过蔡伯喈之后，再创造别的形象不觉得那么难了。”以后她又在《汉武兴邦》之中成功地扮演了汉武帝。洪瑛、黄依群、吴春燕亦是如此。

希望杨小青坚持自己的风格特色，为戏曲导出更多《西厢记》 《琵琶记》这样高水平的作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