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纽马克的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理论的角度看中医学中“脏腑”术语的英译

张小云

（湖南城市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 ）

从纽马克的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理论的角度看中医学中“脏腑”术语的英译

张小云

（湖南城市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益阳 413000 ）

脏腑是中医学中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概念，在其形成的过程中深受中国传统哲学，文学的影响，内涵复杂。通过探讨脏腑术语在中西医学中的差异，并以彼特•纽马克的交际翻译和语义翻译理论为基础，指出目前脏腑术语中所存在的问题。认为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交替使用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以确保医学信息传递的准确性和译文在目的语文化中的可读性。

脏腑；中医；语义翻译；交际翻译

“脏腑”学说是研究人体各个脏腑的生理功能、病理变化及其相互关系的学说。它是历代医家在医疗实践的基础上，在阴阳五行学说的指导下，概括总结而成的，是中医学理论体系的核心。在“脏腑”学说中，“脏腑”，除了指实质的脏器外，更主要地是概括了人体生理功能和病理变化上的种种反映。中医学中的“脏腑”概念与西医所指的脏器显然不同。此类内涵极深的重要中医术语如何翻译，怎样规范，一直是中医术语翻译讨论的焦点。

一、中西医学中“脏腑”概念的差异

中西医是两种不同的医学体系，在认识人类疾病发生，发展和人的病理，生理变化过程时采用了完全不同的方法。这点在“脏腑”的认识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1. 中医关于“ 脏腑 ”的概念

“脏腑”，在《内经》时代，写作“藏府”［1］。脏包括心、肝、脾、肺、肾和心包络，称为六脏；腑包括胆、胃、大肠、小肠、膀胱和三焦，称为六腑。此外，尚有脑、髓、骨、脉、女子胞等奇恒之腑。由于六脏中的心包络，位于心之外围，主要表现心的功能，故通常称为五脏。而奇恒之腑，虽各有其特殊的功能，但多隶属于五脏（汝肾生骨髓，脑味髓之海）(2)。所以，作为机体内结构和功能上的核心，主要是五脏六腑。

2. 中西医学中“脏腑”概念的差异

中医学中“脏腑”是一个富有中国传统文化色彩的概念,在其形成过程中受到了中国传统哲学阴阳五行思想的影响,表现出超形态性、功能性、关系性的特征。中医脏腑学说中的五脏已不再是单纯的人体解剖意义上的肝、心、脾、肺、肾五个脏器,不再是实体的结构形态,而只是五类功能与关系的组合[3]。而西医学对各个功能器官的研究是建立在解剖学和动物实验等基础上，每个器官的功能都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且位置明确，功能具体。因此，西医学中的“脏器”只是一个个独立的器官，他们在解剖结构、生理功能、病理病机上相对独立，纯属解剖学概念，[4]无中医学里所表达的整体观念。

从而可见，中医学中“脏腑”概念深奥、涵义复杂、理解困难。目前，中外学者对这一术语的翻译五花八门，极不规范，存在严重的问题。由于中医翻译一开始就处于民间自发状态,缺乏统一的领导和协调，加之中医走向世界为时不久，广大中医翻译者没有统一组织，缺少一种权威的规范和标准作参照。这一现状严重阻碍了中国传统医学对外的传播与推广。因此，构建一个系统理论来指导中医翻译实践迫在眉睫。本文试图用以翻译家纽马克的语义翻译及交际翻译为理论基础，分析其理论对于“脏腑”术语的指导作用。

二、彼得·纽马克的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理论

彼得·纽马克是是英国著名的翻译理论学家，他对翻译理论、翻译教学、翻译语言学以及翻译技巧都进行了精辟的论述。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是他的翻译理论的最重要的部分。他的理论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引介到中国，在中国译界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语义翻译是“译者只在目的语句法和语义的限制内，试图再现原作者的准确语境意义［5］”。将表达的内容限制在源语的文化范畴之内，完整体现源语作者的思维意图，保留源语作者的语言风格和特点。语义翻译通常适用于文学、科技文献和其它视原文语言与内容同等重要的语篇体裁。而交际翻译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在目的语中再现原文作者感受到的同样效果。[5]”交际翻译重点在于呈现源语作者的思想内涵， 体现语言的思维和交际功能以及传递信息的作用。交际翻译以目的语读者为中心，重视翻译给目的语读者带来的社会价值。使源语屈从目的语和目的语文化，尽量使用目的语读者所熟悉的语言表达方式, 去获取译文预期的效果。根据纽马克的理论，在翻译过程中， 译者应避免使用某种单一的翻译方法，应将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看作一个整体，两种翻译方法交替运用，从而达到翻译的目的。中国翻译界很早就引入纽马克这两种翻译方法，认为这种方法对对于具有某种特殊交际目的的应用文本(texts for special purpose)的翻译实践，有着很好的指导作用。

三、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理论在脏腑英译中的应用

中国传统医学理论深受儒、道、墨、法、阴阳五行等思想的影响，集医学、古典哲学、古典文学和宗教于一体，在医疗上强调整体概念，讲究天人合一。其生理病理理论和独特的诊治手段和西医理论大相径庭。脏腑学说是中医学的核心理论，其中有许多脏腑术语，在目的语中无法找到其对应的词，在翻译过程中，要完全做到文化信息的不缺省和语义完全等值是不可能的。长期以来脏腑术语翻译一直在直译、音译与意译问题上争论不休。如果盲目“忠实于原文”，不利于中医传统医学的推广，无法实现其翻译的交际目的。为实现中医翻译的终极目标——向译语读者传递准确的医学信息，同时让他们相信并接受，为他们的健康服务，在翻译过程中，应辩证施用“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的翻译策略。

目前关于中医脏腑术语的英译,还存在很多问题。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开始，中医对外翻译工作广泛地开展起来，出现在比较权威的词典中“脏腑”一词的英译主要有音译，直译和意译三种[6]。1)音译，如zang and fu；2)意译，即直接借用西方医学概念，如viscera；3)直译，如the solid and hollow or-gans[7]和“depot(s)和palace(s)[8]。进入90年代，各类中医汉英英汉词典的数量明显增加，但质量良莠不齐。仅音译这种方式就有斜体、首字母大写或两者兼有等多种形式。翻译既不统一也不规范，不仅削弱中医作为一门医学的权威性，也阻碍了中医的传播和中西医交流。

以“心、肝、脾、肺、肾”这五个具体的脏器为例。在中西医里这些脏器有着不同的功能和概念，如：心主神志；肝主疏泄；脾主运化；肺司呼吸，通调水道；肾主精。而在西医里，心只是循环系统的一个器官，无思考功能；肝是消化器官，与情志无关；脾是淋巴器官，不能消化食物；肺是呼吸系统的器官，与水无关；肾是泌尿器官，与生殖无关[9]。基于这种差异。有的译者采用音译的方法把它们译成“xin,gan, pi,fei, shen”以忠实于原文。笔者不赞同把中西医学里都有的这五个基本器官采用音译方法来翻译。中医学理论本来就深奥难懂，如果任何一个中医术语都采用音译，只会给目的语读者带来更大的困惑，无法实现翻译的目的。因此为了实现翻译的交际目的，笔者认为译者应辩证使用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策略，将“心、肝、脾、肺、肾”译为“heart、liver、spleen、lung、kidney”，再加注释以正确表达原文意思。这样既准确传递了医学信息，又兼顾了译文的可读性。

关于脏腑，“脏”（“藏”）的原义是古代帝王放置珍宝印玺、诰命册书的库房。“藏”内的物品极其贵重，一般只入不出。所以古人借用“藏”的名称来表达人体内的“藏精气而不泻”的“五脏（藏）[10]”。“府”的原义是是上古帝王存放生活必需品的仓库，有出有入。故古人借用“六府”的名称形容人体的“六腑”。[1]鉴于这种比喻意义，在许多中医汉英双语典籍中采用“depot(s)和palace(s)”来表达脏腑的含义。这种翻译法译出了“脏腑”一词的隐喻含义，也体现了中医学中“取象类比”的思维模式。然而中医翻译属于科技翻译，如果在翻译中过多的保留其文学色彩，那么医学术语的科学性和学术性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在翻译中应侧重医学信息的精确性和专业性，忽略源语中的文学修辞这一因素。因此，笔者不赞同把“脏腑“翻译成“depot(s)和palace(s)”。

在西医学中，脏器的英文是“viscera”。在《朗文现代英汉双解词典》中将“脏腑”翻译成viscera(脏器),解释为the large inside organs of the body,such as the heart, lungs, stomach,etc.[11]。“viscera”一词包括“intestine”（肠），而中医学中的五“脏”不包括肠。而“腑”不仅指肠，还包括胃、胆、膀胱和三焦。借用西医的“viscera” 来表达中医的“脏腑”概念，根本没有体现“脏腑”除了解剖器官外的其他内涵，从而无法准确无误地把这些重要的中医学概念提供给目的语读者。忠实于原文信息，是译者们翻译中医术语时应首要考虑的准则。由于中医理论医哲交融，为了确保医学信息传递的准确性,文献中的哲学层面就应忠实于原文;为保译文在目的语文化中的可读性，文学修辞和宗教等文化因素应该淡化，甚至可以放弃。基于中医“脏腑”术语内涵复杂性和多重性，在翻译过程中，应该采用不同于一般学术文献的翻译策略，应考虑“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的交替使用。笔者赞同将“脏腑”翻译成zang-fu organs，然后再加注脚说明其特有的内涵：“A collective term for five-zang organs and six-fu organs. Five-zang organs,the heart, the liver, the spleen, the lung and the kidney in Chinese medicine, different in meaning from the five organs of the same name in Western medicine.Their common physiological functions are to store and transform blood,jing(vital essence),qi(vital energy)and mind.And six-fu organs,the gallbladder, the stomach,the small intestine, the large intestine, the urinary bladder and trijiao, different in meaning from the organs of the same name in Western medicine. Their common physiological functions are to digest and absorb food and transport waste products.”这种翻译方法既考虑了目的语读者的接受度，又忠实地传递了脏腑术语的文化意蕴和内涵。

结语

中医学作为一门与西医学完全不同的科学理论体系，译者在中医翻译过程中，应该辩证施用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等策略，既要兼顾译语在目的语读者中的可读性，又要忠实地将中医术语的精髓要义全面地呈现给目的语读者。纽马克的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理论对于改变目前中医术语翻译中译名混乱不统一、促进中医术语标准化和中医走向世界造福全人类有着非常重要的的现实意义。

[1] 兰凤利，梁国庆，张苇航.中医学中“脏腑”的源流与翻译[J].中国科技术语，2010，(5):41-43.

[2] 张大钊. 中医文化 [M].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156

[3] 孙广仁.中医基础理论[M].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100.

[4] 张春月.五脏概念的中西医比较与中医跨文化交流研究[D].北京中医药大学，1997.

[5] Newmark P. 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M]. Oxford: Pergamonpress,1981: 216.

[6] 汉英、汉法、汉德、汉日、汉俄医学大辞典编纂委员会.汉英医学大辞典[Z].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87:1818.

[7] 欧 明.汉英中医词典[Z].广州:广东科技出版社，1988:406.

[8] 陆谷孙.英汉大词典[Z].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492,1406, 2163.

[9] 谢 静.从功能对等角度谈文化缺省及其翻译补偿——功能对等的翻译补偿原则[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2011,(1):38-40.

[10] 张治英,邓 颖.论英汉翻译过程中文化内涵信息的传递[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2009,(2):67-69.

[11] 朗文现代英汉双解词典[Z].香港:朗文出版(远东)有限公司,1988:1578.

On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TCM Term “Zang-fu”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Theory of Semantic and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ZHANG Xiao-yun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Hunan City University，Yiyang 413000, Hunan, China ）

The term, zang-fu, is a very important concep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and its connotation is unfathomable because it is deeply influenced by Chinese traditional philosophy and literature. Through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the zang-fu concept in TCM and western medicine, this paper exposes serious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current translations of the term. Based on the theory of semantic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presented by the English theorist, Peter Newmark, the paper holds that semantic translation and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should be adopted flexibly to ensure the preciseness of the medical information and the readability of the target text in the target culture.

zang-fu organ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emantic translation; communicative translation

H059

A

1673-9272(2012)06-0148-03

2012-10-12

益阳市哲学社会科学课题：“中医文献英译的研究”（编号：09YS019） 。

张小云（1965-），女，湖南益阳人，湖南城市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应用语言学。

[本文编校：杨 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