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发
“是时候了,
我须削弱一些覆盖。”
5月14日上午,
时针和剪刀同时张开
九点的口唇
等待我的颔首。
那时,我在白厦﹡
一袭黑袍,端坐于能够到达
每个方向的黑色转椅,
像一名暗室的布道者面临
逾期的忏悔,无视身后
翻飞的铁片、锋利的双手以及
飞翔的碎发。我不能确定
掠过的消亡,除了
被月光惊醒的黑夜、透过积雪的松针,
我无视太过明确的事物。
白与黑的嬗变,其轻,
总能让人惊悚。
就像我的碎发,是失韧的枪矛
震落的黑缨
在失重的途中感知
一场战争的结束。
断落的黑发盖过
御世的黑袍,只是同归的白发
那一寸之轻,亮过闪电,
让我焦灼。
在剃度的时光里
从开始到结束
我一直紧闭双眼,无视
消长的过程。
﹡合肥六安路上的一家美容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