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思想小叙

2011-12-29 00:00:00吴平
出版科学 2011年5期


  摘要:从编辑思想是出版行为的深刻诠释、编辑思想以出版实践为出发点与归宿点、编辑思想是编辑工作本质的反映三方面论述编辑思想的内涵。
  关键词:编辑工作 编辑思想
  中图分类号:G2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853(2011)05-0016-06
  思想来自于客观世界,是人们经过逻辑思维后产生的对自然与人类社会的种种判断。编辑思想是一种理性认识,是编辑活动的灵魂,是编辑思维活动的结果,是编辑出版客观存在于编辑意识中的反映形成的相对稳定的观念。符合客观事实的编辑思想是正确的思想,对编辑出版活动的发展起促进作用,反之,则是错误的思想,对编辑出版事业发展起阻碍作用。编辑思想是编辑主体的观念和独创性见解,是编辑家对客观编辑工作的认识,具体体现在书籍编辑原则和方法上,包括资料的取舍标准、编辑体例选择、整体设计理念等。因此,它并不是种抽象的概念,而是一种表现和反映客观存在的主体意识和观念体系,有着丰富的内涵。1编辑思想是出版行为的深刻诠释
  我国古代第一个既有编辑思想又编定成“书”的是孔子,他以“述而不作,信而好古”为宗旨,编定六经,成为历史上最早的编辑家。汉代“槐市”的出现,证明书籍已有了社会流通形态,尽管那时获取书籍的方法还只是手抄石刻之类,但足以说明图书出版已诞生。公元7世纪,中国发明了雕版印刷术。11世纪,活字印刷术诞生,印本书大量出现,开创了书籍出版的新时代。15世纪50年代,德国人J·谷登堡开始以机械的方法用铅活字印刷图书,为出版业指明了工业化方向。随着印刷术的普及,图书在社会上的流传越来越多,民众阅读、收藏书籍越来越便利,出版呈现成熟之状。进入现代,缩微版、电子版、音像版、网络版不断出现,图书内容与形式更加丰富多彩。但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出版类型,编辑思想都随着典籍文献出版而产生,随着书籍出版事业发展而丰富,成为出版行为的深刻诠释。
  编辑思想既是历史上某个编辑或某位从事编辑出版活动者的思想,也可以是某一时期编辑出版主流意识和编辑出版成果的集中体现。从经典图书编辑出版史中深刻反映了编辑思想在出版行为中的指导作用。尽管那时作为独立职业的编辑并未出现,但封建社会大力推崇、提倡的儒家思想在出版行为中的体现却是通过儒家经典的编撰和昭示天下得以实现的。因此,无论是国家意志、皇家权威还是平民著述、治国思想的阐发等,始终都贯穿着鲜明的编辑思想,都在出版行为中保持了高度一致,编辑思想体现在具体的出版行为中,也是对出版行为的最佳诠释。
  宋代史家李心传,一生著述宏富。其编辑的《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一书是记述宋高宗赵构一朝时事的编年体史书,共200卷。李心传在处理该书材料时的做法与他所确定的编辑思想高度致。由于高宗
  代时事记载较多,各家见闻、详略、政见不同,对人物的评论也不同。他对史料的态度即是“可削者辨之,可信者存之,可疑者阙之,集众说之长的繁简之中。”于是,他以《高宗日历》《中兴会要》等官书为基础,参考其他官书,以及百多种私家记载、文集、传记、行状、碑铭等,进行了细致考订,采用他认为可信的,辨别他认为不可信的,并一一注明。对重要事件不能全载的,也另加注明。包括对秦桧父子的揭露,他并不仅仅限于陷害岳飞一事,还进行了其他的相关批评,如卷一六九记载:“桧因结内侍及医师王继先希微旨,动静必具知之,日进珍宝、珠玉、书画、奇玩、羡馀,帝宠眷无比,命中使陈腆、续瑾赐珍玩、酒食无虚日。两居相位,凡十九年,荐执政,必选无名誉柔佞易制者,不使预事,备员书姓名而已;其任将帅,必选驽才。初见财用不足,密谕江、浙监司暗增民税七八,故民力重困,饥死者众。又命察事卒数百游市间,闻言其奸恶者,即捕送大理狱杀之;上书言朝政者,例贬万里外。又称桧“性阴险如崖阱,深阻不可测,喜赃吏,恶廉士,略不用祖宗法。……至于忘雠逆理,陷害忠良,阴阻宗资之议,又其罪之大者”。经过几十年的辛勤搜集,专心著述,《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一书终于达到了其编修目的:“每念渡江以来,纪载末备,使明君、良臣、名儒、猛将之行事,犹郁而未彰。至于七十年间,兵戎财赋之源流,礼乐制度之因革,有司之传,往往失坠,甚可惜也。乃缉建炎至今朝野所闻之事,凡不涉时之利害与诸人之得失者,分门著录,起丁未(建炎元年,1127年)迄壬戌(嘉泰二年,1202年),大类相从,凡六百有五事,勒为二十卷。”
  各类出版物的编辑思想都应是出版行为的深刻诠释。中国古代素有编纂文献目录的传统。作为史志目录的《隋书·经籍志》,其编辑思想深深地烙印于内容中。它是《隋书》中的一部分(卷32至卷35),以隋《大业正御书目录》作为撰修底本,依据隋代和唐初的政府藏书、参考了过去相关目录书编纂而成。其编辑原则是“其旧录所取,文以浅俗,无益理教者,并则去之:其旧录所遗,有所弘益者,咸附入之”。最重要的是它提出了“经籍皆史”的思想,并将这一思想落实在具体的体例、类目安排上。
  《隋书·经籍志》“序”中开篇所言:“夫经籍也者,机神之妙旨,圣哲之能事。所以经天地、纬阴阳、正纪纲、弘道德,显仁足以利物,藏用足以独菩。学之者,将殖焉,不学者,将落焉。大业祟之,则成钦明之德:匹夫克念,则有王公之重。其王者之所以树风声、流显号、美教化、移风俗,何莫由乎斯道’故曰,其为人也,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广博易良,乐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遭时制宜,质文选用,应之以通变,通变之以中庸。中庸则可久,通变则可大。其教有适,其用无穷。故日,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以知今,其斯之谓也。是以大道方行,俯龟象而设卦:后圣有作,仰乌迹以成文。书契已传,绳木弃而不用:史官既立,经籍于是与焉。它从文献发展的源流上说明经籍起源于史。
  《隋书·经籍志》是唐初官修的一部目录,是继《汉书·艺文志》以后的一部重要史志目录。因而有很多仿《汉书·艺文志》的地方“班固列六艺为九种,或以纬书解缀,合为十种。”“《汉书》有诸子、兵书、数术、方技之略,今合而叙之,为十四种,谓之子乱。”“班固有诗赋略,凡五种,今引而伸之,合为三种,谓之集部。”但在史部里,说明“班固以《史记》附《春秋》,今开其事类,几十三种,别为史部。”由“《史记》附《春秋》”到“今开其事类”说明了不同于《汉书·艺文志》之处,也是它坚持“经籍皆史”思想之处。
  汉魏南北朝是中国史学形成和逐渐发展的时期,史书大量出现,史学研究形成风气,曹魏秘书监荀勖作《中经新簿》,分图书为四部,其中第三部是“丙”部,分为《史记》《旧事》《皇览簿》《杂事》等,但直没有“史部”的概念。《隋书·经籍志》不仅概述了经史同源,评述了史书,提出了史家著史之要求,而且专辟“史部”,单独列类,并列于“经部”,使史学从经学的附庸中独立出来,从内容与形式上、概念与实际操作上都给予它应有的社会地位,提升了它的社会价值。这既是编辑思想,也是编辑方法,体现出《隋书·经籍志》编撰者客观求实的学术精神,具有极大的开创之功。
  2、编辑思想以出版实践为出发点与归宿点
  编辑思想来源于编辑出版实践,随着编辑实践的发展而发展,编辑思想同时指导编辑出版实践,通过编辑实践中的运用,促进编辑实践的发展。实质上,编辑思想是反映编辑出版实践规律,并指导编辑工作的思维成果。正如王建辉先生所言:“编辑思想是一定时期和一定范围内从事编辑工作的主导思想,它是编辑工作在人的头脑中的能动的意识反映,是关于编辑工作各方面和环节的系列见解观点,是编辑个体与出版社集体基本素质修养、学识作风、方针策略、事业理想、图书结构以及意图指向等的综合的和最高的体现,是编辑工作的本质反映。”出版实践是出版者(当然包含编辑)与社会出版客观环境发生的主动交流。编辑通过出版实践了解了社会、文化各种各样的信息与条件,通过认知能动产生思想,进而指导编辑活动。因此,编辑思想是出版实践反映在编辑意识中经过思维活动而产生的结果。
  所谓思想家者,往往是研究思想、思维和思考模式并且形成思想体系的人。有鲜明编辑思想者遵循事实,尊重读者,并能用编辑出版作品方式表达思考内容。凡编辑思想家者都从事编辑出版工作,思维活动较之一般编辑广泛、深刻,结论相对而言较为正确。古往今来,编辑思想家众多,如春秋时期孔子,既编有《易》《书》《诗》《礼》《乐》《春秋》六经,又有“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多闻阙疑”“不语怪、力、乱、神”等编辑思想,编撰经典作品的过程形成了他独特的编辑思想。如汉时班固,既有《世祖本纪》《汉书》等编撰作品,又在编辑实践中形成了“综其行事,旁贯《五经》,上下洽通”等丰富的编辑思想。再如唐代著名史学家刘知几,其一生中除编撰《史通》外,还与他人合撰了《唐史》《高宗实录》《中宗实录》《则天皇后实录》等多部史籍,总结出“夫史之有例,犹国之有法。国之无法,则上下靡定:史之无例,则是非莫准”。等深刻的编辑思想,与其说他在《史通》中对史书内容、撰述方法、体倒体裁、文字表述、撰述原则、史学功能、史家修养等诸多内容进行了阐述,还不如说他对史学基本理论框架进行了系统构建,而史学基本理论框架的诸多内容也正是史书编辑思想的内容。正是由于诸多编辑思想家从出版历史、现状中总结编辑活动规律,将编辑理论与出版实践有机结合,才成就了他们经籍、史籍、文籍等多方面文献出版的编辑思想。这些在实OSN6AXObzq2QjC2zXQerjA==践中形成的编辑思想(或观点)以及体现编辑思想的代表作品流传广泛,影响深远。
  编辑思想随着编辑工作的产生而产生,随着编辑活动的发展而发展。中国编辑活动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殷商时代,有典有册,甲骨刻辞中已存在编辑、出版活动,那时的人们在刻辞中自觉或不自觉地追求美感的意识,表明编辑思想已渐渐荫芽。春秋战国时期,随着诸子百家大兴学术、著书立说的风起,编辑思想与编辑实践渐渐进^不同轨道。孔子编辑“六经”以“仁”作为指导思想的核心,对鲁、周、宋、杞等国的文献资料进行取舍,“不语怪、力、乱、神”,删去芜杂荒诞的篇章;“攻(治)乎异端(杂学),斯害也己”,排斥切反中庸之道的议论,宣扬了儒家学派的理论主张和价值观念,以选取文献和删削文献材料代表的编辑思想逐渐融入了编辑活动,并体现在编辑实践中。秦始皇实现了从分封制到郡县制的转变,建立起封建统一的王朝,在文化上,以学术教化为先导,梳理各家思想流派,为文化统一打基础,与政治统一、经济统一并行,开创了中国社会发展的新格局。刻石是秦王朝一种特殊的文献记录载体。所谓“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群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为表经”等记录,说明石刻的内容均出自于歌颂秦始皇统一天下功德之思想,从这种意义上说,没有颂扬秦王朝的思想,也就不会有歌功颂德的石刻文献。
  伴随政治、学术、文化的发展,撰述书籍、出版书籍的编辑工作得到不断发展,编辑思想逐渐丰富,且与编辑实践结合日益紧密,思想体现于编辑实践,思想体现在编撰方法上。西汉中后期,通过一系列内外政策建立起了中国历史上空前的大统政治,以儒家思想作为封建社会的统治思想,儒家学术进人了经学时代。司马迁撰《史记》,将“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指导思想与“原始察终、见盛观衰”以包容量大而见长的纪传体编撰方法相结合,创立本纪、世家、列传、书、表五种体倒。史籍编撰虽然看似方法,只是编辑形式而已,但它是编辑实践与编辑思想的有机结合。“以抬遗补艺,成一家之言,厥协六经异传,整齐百夹杂语,藏之名山,副在京师”,虽是就《史记》编纂而言的,但它明确揭示了“成一家之言”的本质内涵,也是编辑工作的结晶。
  编辑思想与编辑方法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在出版中采用什么指导思想决定了用什么编辑方法。杜佑的《通典》,记述了唐天宝以前历代政治、经济、礼法、兵刑等典章制度,确立了中国史籍中与纪传体、编年体并列的典制体,编辑思想十分明确,“佑少尝读书,而性且蒙固,不达术数之艺,不好章句之学。所纂通典,实采群言,征诸人事,将施有政”。告之人们,一个“不达术数之艺,不好章句之掌”的人,“征诸人事”是要将著述有益于政治统治,揭举先代“政治之大方”,以为唐统治者提供“龟镜”,由此,是经邦致用的编辑思想在起作用。正是如此,《通典》对食货之经济基础,选举、职官、礼、乐、兵、刑之上层建筑,州郡之地方建制和边防以及政道的论述及排列位置等都十分注意,论述及排列位置贯穿于经邦致用思想之中。“以食货为首”既是《通典》经邦致用思想的核心,也是其编辑思想在史籍编撰中的具体体现。《通典》以“食货”为第一门,是因为“夫理道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易称聚人日财。洪范八政,一日食,二日货。管子日,仓康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夫子日,既富而教。斯之谓矣。夫行载化在乎设职官,设职官在乎审官才,审官才在乎精选举。制礼以端其序,立乐以和其心,此先哲王致治之大方也。故职官设,然后兴礼乐焉,教化隳然后用刑罚焉,列州郡,俾分领焉,置边防,遏戎狄焉。是以食货为之首,选举次之,职官又次之,礼又次之,乐又次之,刑又次之,州郡又次之,边防末之。或览之者,庶知篇第之旨也”。除此之外,他将原“地理志”改编为“州郡典”;把原属“地理志”的“人口”收人“食货典”,单开“历代盛衰户口”之目:在“食货典”中增加“轻重”子目,同时,另增“边防典”。这些类目的增设、论述、排列与《通典》之前的《史记》《汉书》《隋志》关于典制的论述与排列顺序是不一样的。区别的核心点即是编辑思想不同。
  编辑思想集前人对编辑出版活动的认知和实践经验于体,为编辑出版实践活动提供指导。人类出版文化发展史,也就是不断总结和吸取编辑思想精华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编辑出版文化及人类文明得到不断发展。只要编辑出版实践存在,就会不断遇上新的挑战,因此,编辑思想没有最终目标,它不是一个过程,是一种产物。编辑思想一边完善自身,理性地反映编辑出版客观现实,一边利用规律解决现实中的编辑工作问题。
  3、编辑思想是编辑工作本质的反映
  编辑工作是出版的中心环节,是在作者提供材料的基础上依据出版原则、印制条件等对原稿选择、审阅、加工、传播等一系列工作进行的总体设计。总体设计也就是策划。策划离不开编辑思想。记载战国时期政治斗争风云变幻最完整的《战国策》著作,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与重要的史料价值,它是刘向根据流行的《国策》《国事》《短长》《事语》《长书》《修书》等不同本子,整理校订、精选汇集、确定书名而后编成的。《战国策书录》可看作一份综合的“编辑报告”。成功的策划是出版物获得读者认可、社会赞誉,是编辑思想作用的结果,失败的策划是出版物最终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也是对编辑思想的检验。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与他门下许多文人经常讨论篇籍,商榷古今,编撰完成了《文选》。《文选》中。凡次交之体,各以汇聚。诗赋体既不一,又以类分,类分之中,各以时代相次川”,编辑思想与文选的原则一致,编排标准决定了编选方法,方才对后世文学的发展产生了很大影响。
  编辑思想贯穿编辑工作全程。如果是出版某一专著或翻译作品,编辑思想集中体现在出版对象的性质与内容的选择上:如果是出版汇编本,编辑思想主要体现在选择哪些题材、收入哪些作家、以什么时间段为选择对象方面。只有编辑思想确定之后所有的选择方案及素材才能最后定夺。以《史记》为例,它是一部以人物为中心的包含百科全书知识的50多万宇的通史。从黄帝到汉武帝时代,悠悠三千年历史聚汇,既有明主贤相、忠臣义士,也有游侠货殖,民间普通百姓,对社会全貌尽揽一体。这部气势恢宏的传世之作的完成靠的是司马迁自始至终体现如一的明确的编辑思想。赵翼《甘二史札记》云“司马迁参酌古今,发凡起例,创为全史,本纪以序帝王,世家以记侯国,十表以系时事,八书以详制度,列传以志人物,然后一代君臣政事贤否得失,总汇于一编之中。自此例一定,历代作史者,遂不能出其范围,信史家之极则也。”《史记》全篇可分成两部分正文在前,主为人物生平描述,以代表性事件或逸事衔接交杂而成;正文之后专为作者的评论或感想,常以“太史公曰”起头,或述作者个人经历,或对人物予以评价,或叙收集资料之不易,但主要以评论题材人物的性格与行事为主,以此呼应“究天人之际”的编辑目的。
  编辑工作的本质是以不断出版的优秀作品来满足读者的精神文化食粮的需要,即编辑工作创新。创新是编辑思想的灵魂。自古至今,图书创新分为两大类,一是内容,二是形式。内容上的创新,表现在理论创新、观念创新、立意创新、技术创新等方面。在编著合的情形下,编辑思想与图书内容创新合。如编辑策划后通过向作者组稿达到内容创新的目的,则对编辑策划创新思想要求较高。图书形式上的创新,如体例上的从无到有、类例上的重新组台、风格上的重大突破等既有与内容的一致性,也有形式艺术美的不懈追求。内容与形式的结台要求编辑将“从无到有”的创造性劳动的编辑思想与编辑工作实践相结合,变成独特面貌的现实。只要编辑思想明确就可大胆实践。具体编辑实践与编辑主体的创造性意识相结合,具有极大的历史和现实意义,也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创新是编辑工作本质的反映,也是编辑思想的核心。
  秦汉时期,司马迁创立了纪传体、刘向刘歆创立了一整套校理文献的方法;魏晋南北朝时期,荀勖编撰《中经新簿》,首创史部单独列类;隋唐时期刘秩首创《政典》政书,宋时马端临《文献通考》开历史考证学之先河:明朝《永乐大典》在编纂体例上与先代之典籍编撰呈现显著不同;清代《古今图书集成》《四库全书》集大成之作,无不体现编辑思想的创新性。近代,商务印书馆在编纂教科书、翻译介绍外国学术、文学名著、创办杂志等方面以传播新思想、新文化为宗旨,编辑工作风生水起,编辑风格特色鲜明。20世纪30年代,随着新文学第一个十年的过去,具有新锐眼光的出版家赵家璧请蔡元培先生作总序,组织编选人作导言,编纂出版了《中国新文学大系》,对“五四”文学革命至1927年间新文学理论的发生、宣传、争执以及小说、散文、诗歌、戏剧诸方面系列尝试取得的成绩进行整理、保存、评价等一系列工作。《中国新文学大系》的成功给我们的启示即是:编辑思想和作家的创作同等重要,在精神生产中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1933年,赵家壁又推出轰动文坛的《良友文学丛书》,不仅书籍内容一流,还别出心裁地用软布面精装外加套色彩印包封,上印作者像。这种新的外观样式在国内出版界还是第一次。这一创新,轰动一时,“良友”崭露头角。赵家壁先生的确是位卓有远见的出版家。
  编辑思想包含有个人、社会、国家的编辑出版思想。一是个体的编辑必须服从社会、国家的出版方针和政策,二是国家的文化引导、控制、宣传思想要由个体编辑来体现和反映。由于编辑个体、社会、国家对出版活动表现出不同的需要,一般情况下,个体编辑意识会服从国家出版思想,个体编辑思想与国家整体文化发展保持一致,这是个体编辑生存和发展的环境与条件。这也是一种理想的状态。在这种情形下,文献作品编辑、出版、发行、传播的情况相对比较顺利。另一种情形是编辑个体思想与国家出版文化政策有距离或相违背,这种情形下,顽强的编辑个体可能冲破阻挠,抵抗压力,用编辑、编纂作品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思想,但有可能作品出版之日也是文献死亡之时,也有生命力强者,用时间、社会实践来检验编辑个体思想的正确性和作品的高质量,引导社会思考,传世之作往往也会在出版史上描绘出浓墨重彩的笔。当然,国家文化管理政策及出版思想也要依赖个体编辑出版思想、社会出版思想来反映,并最终在出版内容和形式上表现出来。
  编辑思想来源于人类编辑出版活动,也形成于人类编辑出版活动,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编辑个体意志对国家出版活动整体编辑思想的形成具有反作用,一般来说,编辑个体意志与国家出版政策保持致时,编辑出版事业比较顺利与和谐。编辑个体意志与国家出版政策不统一时,如果政府允许其代表作品出版,个体意识会十分强烈;如果政府取缔了出版生命,个体编辑思想要么熄灭,要么处于潜伏期伺机而动,它的发展和运动服从于全局编辑出版活动。思想与生命同在,编辑思想与环境系统同步,编辑个体与社会、国家环境呈和谐运行状态时,出版冲撞矛盾越小,反之,矛盾越大。
  在作了以上分析后,有几点需要明确。
  (1)在出版业形成之前,编辑并末成为独立的社会职业时,文献作品作者与编辑合二为一,文献作品编纂的思想即是作品的编辑思想,对文献作品编纂思想的分析即是对作品编辑思想的分析。“司马迁死后18年,《史记》才由其外孙杨恽公布于世,徐光启死后6年,《农政全书》才得以付梓刊行;李时珍死后3年,《本草纲目》才得以出版发行。另外,《汉书》的著者班固、《后汉书》的著者范晔、《史通》的著者刘知几、《国榷》的著者谈迁、《校雠通义》的著者章学诚等生前都没有看到自己的著作行世,但并不意味着这些作品没有编辑思想。
  (2)文献作品困出版年代久远无从考察具体编辑是谁,可以从作品编撰的宗旨中分析编辑思想。
  (3)对于丛书、类书等编撰类出版物,编辑往往几十上百人,作品编撰之目的即是编辑思想。
  (4)某一本书的编辑十分清楚,即从编辑之人作为分析起点,进而总结、分析、解剖编辑思想。
  (5)编辑思想除编辑言论、著述外,在书籍的“凡例”“序”“跋”等辅文中均可以找到。
  (6)对于书目类出版物,编辑思想多体现在类目的设置上。类例既分,思想自明。推广开来,文献作品的编辑方法是编辑思想的具体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