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爱较真

2011-12-29 00:00:00李新刚
文史月刊 2011年2期


  中国文人爱较真。
  文人较真,是因为他们做学问写文章认真,这种认真延伸到生活中,就成为做人的原则。
  当官的为什么讨厌读书人?就因为读书人爱认死理、爱较真,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辩个一清二白。
  比如嵇康。嵇康文采斐然,在魏国做中散大夫。司马昭欲篡夺曹魏政权,想将嵇康纳入麾下,派嵇康的好友山巨源去动员嵇康。“骄视俗人”的嵇康不仅断然拒绝,而且还书生意气地写了一封《与山巨源绝交书》,公开亮明反对司马昭的观点。
  结果被钟会打了小报告,司马昭给他冠上一个罪名,杀了。
  嵇康临刑东市,神色不变,索琴,奏《广陵散》。
  一曲《广陵散》余音袅袅,消散于茫茫时空中ohcLE6CkrBmHJEwyo9tSx8q+4cUbzsYKuYXyA10BNzE=。千年以降,不知在多少人心中激起涟漪。
  说起来,读书人是看不起官员的,官员也很瞧不起读书人。
  官员瞧不起读书人,这没什么。但读书人瞧不起官员,后果很严重。
  中国什么时候真正尊重过读书人?文王拘而演周易,左丘失明而薣史,仲尼厄陈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还有受了“宫刑”的司马迁……中国古代这些最有作为的读书人,何时有过安全感?
  有时读书人做了官,杀起读书人也不手软,比如李斯之杀韩非,曹操之杀杨修,秦桧之杀李光、岳飞,史弥远之杀韩佗胄,荣禄、张之洞之杀谭嗣同等等。
  读书人都以为自己可以喊出“为天地正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气壮山河的口号。
  口号是口号,真要实行起来,很可能自己要付出掉脑袋的代价。
  是的,知识分子常常有经世致用的精神追求。“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以身报国、建功立业;或舍身求法,或为民请命,或效命疆场,成为推动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不竭动力。
  如果我认为你做得不对,就是杀了我也认为你做的事不对,这就是有风骨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