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与商业

| 文 · 沈威风

商业在今天很难有人能不关心，时尚也一样，当然这两个词都是听起来挺讨人喜欢的词。不过在很长时间里，我对这两个词都没有太深感触，直到某一天，我的一个朋友，女性，她的穿着姿态和谈吐常常会让我想起《绯闻女孩》里面那些纽约上东区的上流阶级女性，当然，如果北京有所谓的上东区的话，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个中成员。她的理想是要开创一个中国人的时尚奢侈品牌。在一个下午的阳光里，优雅的她突然严肃地问我一个问题：“时尚是什么？”

在华贸公寓的咖啡馆里，沐浴着卡布奇诺咖啡的香味，看着玻璃窗外的豪车美女，我完全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好吧，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天我穿的是ZARA的毛衣外套，凡客诚品的T恤，优衣库的牛仔裤和一双UGG雪地靴。很多令人耳熟能详的品牌是不是？这些都是流行了很久并且当下大热的品牌对不对？不过，我从不觉得自己就因此时尚了，显然她也丝毫没有这个意思，她甚至直言不讳地对我说过，如果我愿意，希望能给我一些穿衣服的建议。我表示愿意，不过我知道，我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够她一条丝巾的钱。

然后，她自己回答了关于时尚是什么的问题，她说，时尚是时代精神。

这个答案，让我想起立鼓掌，实在太给力了。

之后她给我普及了许多时尚常识来印证她的观点，比如可可·香奈儿女士适应了时代变化，把女人从束胸衣中解放了出来，让自由、优雅和独立成为一个时代的女性精神。她说现在，随着互联网的兴起，我们已经有了新的时代精神，所以在服装上，就需要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问她，比如呢？她说，更自由，更独立，更解放。首先，我们需要让自己舒服起来，我们需要抛弃高跟鞋。作为一个一辈子没穿过高跟鞋的女人，我不知道这在她的心目中是意味着被时尚抛弃了两次，还是没赶上上一个时尚的趟，却走在了下一个时尚的前沿。

这一番对话发生在上一个冬天，电子商务高潮的时候，她很兴奋地想利用互联网，建立自己的时尚帝国，用时尚来为这个时代定下格调。

在这段时间里，我倒是把她的这个问题拿去问了陈年——凡客诚品的创始人。这个其实一辈子没改掉文艺腔的男人用他一贯的方式回答我说，“时尚是自我表达。”他说，时尚跟穿什么、用什么没有关系，就像他会找韩寒做代言人，是因为他喜欢韩寒大声表达自己态度的方式。在韩寒的广告上写上T恤29元一件，用一大段不靠谱的爱什么、不爱什么的文字来作文案，这也正是凡客诚品的一种自我表达的方式。我和别人不一样，但我和你一样，这句话并不是一句自相矛盾的病句，而是一种互联网时代的生活态度。

后来我想，其实这两个答案是一致的。我的那位女朋友，站在更长的时间轴上，告诉我说，每一个阶段的时尚所表达的都是那个时代的精神。而陈年站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告诉我说，现在，时尚就是自由的意愿、自我的表达。

而这，恰恰是这个时代的特征，是因为互联网的兴起，讯息的急速爆炸之后所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中的最重要的一点。信息的流通终于不再是单向的，我们终于可以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态度，而谢天谢地，这个态度竟然会被更多的人看到，并且这些态度和意愿凝聚在一起，真的在影响着这个社会。

我们从来没有这样自豪于自己是一个草根，是一个平民，因为这个时代，让平民变成了英雄。

在这一瞬间，我就明白为什么我全身上下的那些品牌——ZARA、H&M、优衣库、凡客诚品以及淘宝能够迅速地获得成功，因为他们是在为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人群服务，他们所做的一切，暗合这个时代的节奏：廉价、快速反应。如果离开这些穿的用的，微博的成功也是一样。再说远一点，如家快捷酒店等这些十年前我们根本想不到的事物的出现，难道不是因为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的产品吗？

前一阵子上网看到李宇春成了凡客诚品的代言人，我很兴奋地写了条微博说，我很高兴，因为这两者之间的感觉很契合，因为他们都代表了这个时代的精神。陈年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玉米，我说我不是，但是我相信，凡客和李宇春之间是存在火花的，就像凡客和韩寒一样。他或许有些惊讶我为什么没有提到黄晓明，凡客的另外一个代言人。

其实，我是想说，长了黄晓明那样的脸，无论在哪个时代，他都一定会成为明星。但是韩寒和李宇春却不一样，他们只属于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