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志刚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财经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知识管理与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的发展
左志刚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财经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针对国际上科技企业孵化器网络化、专业化等发展趋势和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核心功能不足的现状,提出知识管理能力应当成为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孵化能力建设的关键,随后从宏微观两个方面讨论了如何提高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的知识管理能力,微观方面讨论孵化器应采取怎样的知识管理内容策略、组织策略和技术策略,宏观方面讨论当局应如何构建有利于孵化器发展知识管理能力的新机制。
孵化器;知识管理;策略
我国科技孵化事业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后期,1987年我国第一家科技企业孵化器—武汉东湖创业中心成立,直至20世纪末,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发展一直处于试验性事业化发展阶段,2001年,科技部制定了《中国科技企业孵化器“十五”期间发展纲要》等重要战略性文件,科技企业孵化器发展加速,到目前已取得了显著成就,根据《中国火炬统计年鉴》的资料显示,近年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一方面在数量上持续增长,2008年全国共有孵化器670家,近十年年均增长达26.7%;另一方面孵化器所拥有资源也持续增长,以孵化器场地面积为例,2008年全国共有2316万平方米,近十年年均增长45.3%;同时,受孵企业数和受孵企业收入也增长明显,2008年全国在孵企业44346个,近十年年均增长28.6%,孵化企业总收入1866.2亿元,近十年年均增长58%。
在取得成就的同时,仍存在一些突出问题。科技部孵化器管理处的李志远(2007)[1]就曾指出我国孵化器发展当前存在不少问题:一是“挂羊头卖狗肉”问题,不少孵化器以为孵化服务就是提供一些物业和商务服务,缺乏对科技创业企业需求的了解,缺乏对入住企业的辅导和培育能力。这些孵化器实质上是科技房地产或科技企业写字楼。二是“花瓶”问题,有些孵化器硬件条件优良(甚至奢华),政府的扶持政策、资金支持力度大,入孵企业技术水平也较高,服务内容似乎也面面俱到,但它们忽视了入孵企业核心需求和发展目标,它们更多是作为政绩工程,用来供领导参观,主要领导务虚不务实,管理人员忙于接待事务,较少地把精力投入到对企业服务上,实际服务往往缺乏体系,相互割裂。三是“胡子眉毛一把抓”问题,许多孵化器把“鸡蛋、小鸡、大鸡”都放到了一起,采用同样的方式进行服务,结果是看起来热闹,实质上大家都不满意。四是“急功近利,贪大求全”问题,一些人认为孵化器可以解决科技成果产业化中的所有问题,让孵化器“包打天下”,集场地建设、招商、管理、社会服务等职能于一身,成为“二政府”。
导致这些问题的根源,有管理体制的问题,而最基础的问题是对孵化器的核心功能定位不准。具体讲,现代科技企业孵化器的本质是什么,孵化器应当提供哪些基本而又十分重要的服务,决定孵化器服务能力的关键因素是什么?由于许多人对这些问题缺乏清晰认识,就导致了孵化器功能定位不准,进而出现了上述一系列问题。
我们认为,根据当前科技企业孵化器发展的国际趋势,现代科技企业孵化器本质上是一种科技创新资源链接组织,是科技中介机构中的一个重要类型。换言之,它的基本属性不是资源提供者,而是资源中介者。孵化器本身所拥有的资源相对于科技企业的创新需求是十分有限的,尤其在无形资源这方面,但通过孵化器的中介作用,将创新企业与投资者、市场、智力资本所有者相链接,则可使创新企业获取无限丰富的创新资源和动力。在美国,全美企业孵化器协会(NBIA,1995)就明确把孵化器定义为利用资源网络为入孵企业提供商业及技术援助的渠道[2]。Hughes et al.(2007)更是指出孵化器的核心功能是提供孵化网络和资源集聚服务,这一能力是决定孵化绩效的关键[3]。而在我国,目前多数孵化器定位于提供政策优惠、提供场地等资源供给,显然与孵化器的国际发展趋势和在孵企业的现实需求存在巨大差异。对于该问题,《科技企业孵化器“十一五”发展规划纲要》已明确指出我国孵化器“链接与整合社会资源的能力不足”。
现代科技企业孵化器的资源中介功能明显不同于普通社会中介,它具有突出的知识密集型特征,也就是说孵化器要发挥好资源媒介作用,要更好地提供孵化网络和资源集聚服务,就必须做到对内深刻理解受孵企业的资源需求特征,对外深刻理解特定资源的分布网络和供给机制。这里的资源既指场地、设备等有形资源,更多地则是指技术信息、市场信息、金融资源等无形资源,显然,后者本身具有很强的知识密集特征,因而,Aaboen(2009)[4]将孵化器视为一类专家型服务机构 (PSF,Professional Service Firms),对于PSF,知识管理能力是其服务能力的核心决定因素。所谓知识管理,就是在组织中建构一个量化与质化的知识系统,让组织中的信息与知识,通过获得、创造、分享、整合、更新等过程,不断地回馈到知识系统内,形成不间断地累积个人与组织的知识为组织知识资本的循环,并将这种知识资本应用于组织的运作、管理和对环境变化的应对。
知识管理能力成为现代科技企业孵化器服务能力的决定因素是由如下两方面决定的。
科技企业孵化器的服务内容是资源链接,提供孵化网络。孵化网络是一个嵌入了孵化资源的社会关系网络,通常涵盖了政府、大学、研究机构、金融机构、技术交易机构、产权交易机构等主体及他们之间的互动关系[5],资源配置是孵化网络的内生功能。2005年中关村10家孵化器签署共同体纲领,成立创业孵化器共同体,根据共同体纲领,共同体成员将加强协调与合作,共享外部创新资源,共同面对政府及社会各界[6],这一行动正是由于认识到了孵化网络在资源配置方面的重要性。同其他社会网络一样,孵化网络的形成是由多个关系主体之间的互补性活动和资源依赖决定的,它的绩效取决于网络本身的关系/结构、网络内部的组织成员(成员特征及成员之间的信任、合作意愿和机会主义倾向等)以及网络所处的外部环境等多个层面的因素。孵化网络还具有不同于一般社会网络的特征,突出的一点是其关系主体具有知识富集特征,如研究机构专门从事知识生产,技术交易机构专门从事知识扩散,受孵项目本身具有较高技术知识含量。因此,科技企业孵化器为了能促进孵化网络的形成,为了能够与这些主体进行良好沟通、协作,能够协调他们之间的冲突,就必须具备良好的知识管理能力。
服务内容的知识密集性决定了服务人员必须具有较高知识水平,这也就是Aaboen(2009)所提到的专家型服务组织显著依赖于智力资本的问题,这一点也是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存在的明显 “短板”。Aaboen还指出孵化器的智力资本管理有三个主要环节:服务前招募具有一定专业素养的服务人员;服务中协调服务人员的知识能力以实现协调工作,这一过程中服务人员还将吸收客户的相关技术知识从而提升智力资本;服务后将已结项目知识编码显现化,以便于知识的分享和应用于下次的类似项目,这一管理过程实际上就是知识管理的范畴。
孵化器提供孵化服务和内部管理过程中,知识管理应侧重于哪些知识内容,即知识管理的内容策略,从根本上取决于在孵企业的知识需求特征,而知识需求根植于其资源需求之中。
根据我国当前科技孵化的现实环境,我们认为知识管理内容策略应注重如下几个方面:
(1)在知识领域上,应注重技术、管理、商业三个领域,并根据在孵企业特点有不同侧重。卢锐和盛昭瀚(2002)总结了在孵企业需要核心资源目录,包括行政服务、产品研发资源服务、商业资源服务、专业管理资源服务四个方面,但我们认为其中一般性行政办公服务虽属必要,但并不是现代科技企业孵化器核心服务,它可借助一般社会服务体系而获得,而后三者即科研、管理、商业三类服务才是核心。邵俊岗和常林朝 (2008)提供的数据则间接地、部分地说明了不同类型孵化器中在孵企业对技术、管理两类知识的需求强度(见表1)。在孵企业要创业成功,首先要解决技术问题,之后又要解决市场问题,在整个运作过程中还要处理管理问题,因而从一般意义上讲,科技企业孵化器要协助在孵企业弥补这三方面的知识不足。具体到不同的孵化器,知识服务的重点应有所不同,如综合性孵化器难以在技术知识上达到一定深度,而应将重点放在管理和市场知识上。服务于不同的在孵企业,知识服务的重点同样应有所不同,如林强等(2001)所述,不同创业阶段的企业存在不同的紧要问题,则知识需求的重点随之不同。对于种子期的在孵企业,与资金有关的商业知识和与技术有关的知识可能是十分紧要的;对于创业期的在孵企业,与市场有关的商业知识可能是十分紧要的;对于扩张期企业,往往管理知识是十分紧要的。
(2)在知识专门性上,应注重专业化知识。技术、管理、商业三个领域的知识有些是适应于所有行业的,而有些只适应于专门行业,尤其是技术知识更是如此。为了能提高孵化器的服务深度,同时也为了适应科技企业孵化器的专业化发展趋势,我们认为知识管理中应注重满足在孵企业专业方面的知识需求。例如,我国近年兴办了不少专业孵化器,如软件、生物医药、集成电路专业孵化器,在这些孵化器中,在孵企业有很多专业化的共性知识需求,如测试、材料、国内外技术动态资料等,这就需要孵化器有这方面的服务能力。
表1 我国企业孵化器的聚集效应[7] 单位:%
(3)在知识类型上,应注重意会型知识。各个方面的知识按其可编码性与否,都可分为编码知识(显性知识)和意会型知识(隐性知识),有大量研究已经证明意会型知识在技术创新和企业网络中的重要性(Belussi&Pilotti,2001;张庆普和李志超,2003;李永周等,2009)。因此,孵化器在日常服务和与在孵企业互动过程中,在提供相关编码知识服务 (如政策条文、管理原理等)的同时,注重汲取、积累、共享有关隐性知识(如管理经验、市场经验、技术探索心得等)。
知识管理组织策略指知识管理在组织、制度和运行方面采取的策略,它受内、外许多因素影响,不同的孵化器也会有自己的特色。然而,其中共同的一点是,孵化器应当根据知识分布特征和参与主体行为特征选择恰当的组织策略。如前所述,孵化器的核心功能是链接资源,提供孵化网络,也就是说受孵企业是在一个资源网络协同下进行创业的,例如,在硅谷就存在投资网络、专业技术网络、客户和供应商关系网络等许多专业化社会网络为创业者服务,知识与资源紧密相联,因此,孵化知识分布也具有网络化特征,既分布于企业内部,又更多地分布于外部的但又存在某种程度关联的不同主体之中。典型的孵化知识网络中,各个参与主体有不同的偏好和行为特征,例如政府的公共绩效偏好和科层治理下的“官僚”行为特征;科研机构的科技绩效偏好和相对封闭行为特征;金融机构的财务收益偏好和有限参与行为特征;等等(见图1)。
为了增进知识管理效率,提高知识共享程度,一般而言,孵化器应当在两个策略方面根据自身情况采取必要措施。
(1)知识联盟策略。从图1可知,孵化所需的技术、财务、市场、政策等不同知识分布于知识网络中的不同主体,这些知识是互补的,需要整合使用。因而孵化器在知识管理中有必要采取措施来建立知识联盟,联盟加强了网络不同结点间的联系,将促进不同知识的传递和结合。通过怎样的机制来建立联盟和维持联盟良性运作目前仍是知识管理领域研究的前沿问题,许多方面尚未有明确结论。针对孵化器知识管理这一具体问题,我们认为可以明确以下几点:
一是应当根据孵化网络结构确定知识联盟的基本结构。参考刘晓英[8]对孵化网络模式的分类,我们认为孵化网络结构有两种基本类型:“中心—卫星”结构和“群星”结构,前者有一个在孵化网络中居主导地位的组织,这一“中心”往往是资源能力很强的孵化器或孵化器的母体,而后者则无明显强势组织。在“中心—卫星”结构下,知识联盟的建立和维护相对容易,可以利用“中心”的权威或利益“诱导”来建立,而在“群星”结构下,知识联盟的建立将主要靠成员间的信任机制。由于孵化网络通常是在特定孵化任务导向下形成,并不具备形成信任机制的长期过程,也不具备维护信任机制的正式机构,因此,在“群星”结构下,孵化器应通过多渠道来消除成员间的不信任和机会主义,例如:采取各种形式向成员展示联盟将产生的收益,激发成员合作的积极性;通过正式或非正式的沟通渠道提高成员的透明度,相互了解对方的合作诚意,并进行适当形式的公开信誉评价;开展跨文化交流与培训,促进相互信任和知识的交融;采取正式和非正式的方法对机会主义行为实施制裁,如在一定范围内的公示或戒勉等。
图1 孵化知识网络示意图
二是联盟策略要贯穿于知识管理全过程,包括知识的识别和搜集、转移和共享、整合和重组等环节。例如,在知识搜集环节,可借鉴Jiang等(2004)[9]提出的基于多主体公告的任务与知识匹配方案,主体在社区通告自身的技能和知识,同时任务发起人从联盟中寻求最匹配的伙伴,该方案要求采用本体技术来反映公告背后所反映的实际含义以更好地实现知识匹配。成员的相似性和技术专家的沟通对显性和隐性知识的获得都有促进的效果[10],因此孵化器应当尽量协助联盟成员从同类组织中获取知识。再如,在转移和共享环节,可采取虚拟项目团队的方式来贯彻联盟策略;在整合和重组环节,联盟策略的实施可依情况采取组合式整合模式 (把其中绩效水平高的知识要素作为标杆进行推广)或共生式整合模式(不急于知识要素的一体化工作,鼓励成员的相互学习)。
(2)知识激励策略。知识激励是指在组织和个人层面采取有助于知识获取、传递、共享的制度和措施,除了传统的奖励措施外,孵化器为贯彻激励策略,还应在如下方面采取措施:一是在组织层面上,开展以任务为导向以知识共享为内容的教育和培训,同时要建立开放式的公共信息库和网络交流平台,但同时要特别注意对成员特有知识的产权保护,因为在联盟中,核心知识资产是维护组织竞争优势和联盟稳定的重要保证。刘雷和邹华(2006)[11]就此提出建议,要将联盟成员的知识进行分类,对知识溢出进行管理,以协调各个成员间知识的分享和核心知识的保护。二是在个人层面上,在孵化器经理和专业人员的招募、定责、考评方面,要强调与孵化相关的知识服务方面的胜任能力;在日常工作中,往往需要多方面专家协同工作,对这些知识专家进行管理时注意多用目标引导手段,少用行政命令手段,因为如Aaboen(2009)[4]所指出的那样,知识专家往往对行政式的命令存在反感,会影响到团队协作。
知识管理的具体实现需要借助一定的技术手段,现代知识处理技术,即获取、表达、传递和维护知识的技术,已明显不同于我们熟知的数据和信息处理技术。数据、信息处理技术只能处理显性的信息,仅能在人的干预下实现资源共享,而现代知识处理技术以数据、信息处理技术为基础但有明显升华,能够处理隐性知识,能够实现机器之间的自动化资源共享,它在协助人们储存和共享知识的同时,也能产生新的知识[12]。现代知识处理技术的这一特征与孵化知识的网络化分布具有较好的藕合性,因而有效的知识管理必须基于正确的技术策略,注重对现代知识处理技术的应用。
一个完整的知识管理系统主要涉及到如下五个方面的知识处理技术:一是人工智能领域的知识表示技术和知识推理技术,前者包括非结构化知识表示(如产生式表示等)和结构化的知识表示(如语义网络等),后者包括谓词逻辑推理、非单调推理、非精确推理、基于实例的推理和定性推理等。二是知识获取技术,这方面仍是知识管理系统开发的一个瓶颈,目前广泛使用的知识获取技术主要是知识挖掘和隐性知识获取技术。三是知识检索技术,新近获得重大进展的语义检索技术已大大提高了智能检索的查全率和查准率。四是知识服务技术,当前知识服务技术借助日益成熟的Web服务媒介,将知识加工逻辑封装成知识服务,通过注册、查找、绑定等手段或动态的知识服务工作流,能很好地满足网络化协同管理对知识协作的需求。五是知识语义技术,目前以知识本体为核心的语义Web技术在知识管理领域的应用取得显著成果,它很好地弥补了因特网在信息表达和检索方面便于用户阅读却没有提供计算机可理解的语义信息的缺陷,该技术可实现ER反求、语义检索、语义挖掘等。
基于上述知识处理技术的当前发展状态,考虑到科技企业孵化器网络化协同工作环境的特征,其知识管理系统具有分布式及Web化的特性,我们认为选用J2EE(Java2 Platform Enterprise Edition)构架并引入本体层来进行知识管理系统建设是比较理想的选择。J2EE是一个面向企业级应用的、基于Java的多层分布式计算模型,在该体系结构中,应用开发者的注意力集中在封装商业逻辑和商业规则上,一切与基础结构服务相关的问题和底层分配问题都由应用程序容器或服务器来处理,它有利于提高系统的可靠性、安全性、可伸缩性和对异构数据的访问能力。按J2EE构架,知识管理系统被划分5层,借鉴董金祥(2009)[12]的模型,我们认为科技企业孵化器知识管理系统在技术上大体可采用如下结构形式(见图2)。在数据资源层,包括各种结构化和非结构化的数据,其中本体库的引入是使数据经本体提升后具备机器可理解的语义信息,成为知识的语义检索、自动理解和处理、智能推理的基础,显著提高知识管理中各种操作的共享程度和柔性,以符合孵化器知识管理协同化的要求。
在我国当前科技孵化发展和管理体制下,科技企业孵化器构建知识管理能力的内在动力不足,相关资源也不足。我们需要在机制方面进行改革创新,为孵化器知识管理能力建设提供机制保障。
美国孵化器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就已进入了第三个发展阶段——孵化器企业化经营阶段[13],我国1999年也提出了要将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事业化发展模式转变为企业化发展模式[14],但是,正如李志远(2007)等人所指出,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仍然存在较严重的“花瓶”问题,孵化器管理人员将主要精力用于接待和“政绩”工程,没有动力主动进行知识管理能力建设。其根源在于两个方面:一是大家讨论较多的投资主体单一问题,多数孵化器由政府投资,政府管理,孵化器管理人员行为偏好也随之“官员”化。另一个深层问题是孵化器企业化后如何实现盈利,盈利性运作方式是否与科技孵化的性质和初衷相背离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许多人认识不清,因而找不到孵化器企业化的正确道路,影响到我国科技企业孵化器企业化的进程。
图2 孵化器知识管理技术策略框架(技术选择及逻辑层次)
我们认为,实现孵化器的企业化有两个层次,与上述两个问题相呼应。第一是治理层次,在该层次我们要做的是引入市场投资主体,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市场投资主体的进入使孵化器在组织治理层面上有了内在发展动力和讲求投入产出比的效率原则,而真正实现发展和效益还依赖于恰当的运营模式,即孵化器企业化的第二个层次——运营层次。不少人将孵化器企业化简单地理解为服务收费或提高收费标准,以减少政府投入,实现自负盈亏。显然,这种把孵化器当作一般盈利机构的简单做法会导致孵化器运营与科技孵化特征和政策初衷相冲突。要解决该问题,首先,我们要将孵化器的主要收入点定位于其孵化绩效,而不是商务服务收费或楼宇租金收入,这样才能保持孵化器的本质特色,并使盈利、孵化器发展、政府和社会对孵化器的需求三者之间相协调,形成良性循环。例如,孵化器可入股其看好的孵化项目,在成功时分享被投资企业的盈利;也可借用期权的思想,孵化器在孵化项目早期免费提供某些重要服务,作为补偿,孵化器享有某种期权,在项目成功时,孵化器分享收益。显然,从孵化绩效中获取盈利的前提是孵化器有足够的服务增值能力,能够有效评价受孵项目,能够在技术、管理和营销等方面为受孵项目提供有效支撑。如前文所述,这种服务增值能力关键来自于自身知识管理能力,因而孵化器运营企业化与知识管理能力建设具有互动关系。其次,要将孵化器运营企业化作为一个过程来把握,并且不能将企业化运作的效益原则简单地等同于利润最大化。当前,急功近利型的企业化,会因孵化器服务增值能力不足,而片面强调收费,使其孵化功能丢失。应当随着孵化器服务能力的提高逐步增加收益性项目,适度加入收益考核目标,相应地逐步减少政府直接支持;对于经过一段时间,服务能力仍不能提高的孵化器则应适时关闭,优胜劣汰是企业化运营的必然要求。
知识管理本身需要资源投入,同时知识管理的对象就是孵化资源网络,资源聚集能力与知识管理能力存在相互制约的关系。通过孵化器组织的网络化发展,可以提高孵化器的资源聚集能力,为孵化器知识管理创造有利条件。所谓孵化器网络化,是由Bollingtoft&Ulhoi[15]根据社会资本理论提出的概念,是指孵化器由政界、产界和学界共同建设发展,以及由不同地域和不同范围经济联合发展,形式上呈混合型商业孵化器的一种发展趋势。“网络”在这里的含义是指与孵化有关的政府支持网络、投资网络、专业知识网络、中介服务网络等。孵化器网络化发展,一方面可为我国孵化器知识管理创造人才方面的有利条件。例如,在我国当前孵化器专业人才比较匮乏且人才引进难度较大情况下,可借助网络中科研院所、创业投资机构的专家的兼职服务缓解专业技术人才、创业管理人才瓶颈问题。另一方面可为我国孵化器知识管理联盟策略的实施提供组织方面的有利条件。孵化知识的网络分布特征要求知识管理中实施知识联盟策略,以提高孵化知识的聚集和共享效率,而孵化器网络化强度越高,知识联盟越容易建立。此外,还可为孵化器知识管理提供其他软、硬件资源方面的有利条件,如增加知识管理方面的资金投入、缓解知识产权保护难题等。
美、加等国的孵化器在20世纪90年代后期就呈现出较明显的网络化发展趋势,我国近年也开始关注孵化网络的构建问题,出现了一些多主体组建的孵化器,如上海多媒体产业园创业有限公司,但在当前体制下,孵化器仍以政府主导、单一个体形式为主,与科研院所,尤其是风险投资机构缺乏紧密联系,资源网络构建能力明显不足,既无法为自身知识管理提供必要的人才保障,也难以为在孵企业提供外部资源对接。因此,要突破体制障碍,通过多种形式推动孵化器的网络化发展,改善孵化器资源聚集机制。
实现我国孵化器组织网络化发展有两种具体形式。一种是通过集团化实现紧密型网络化。典型例子如美国20世纪90年代后期出现的创业孵化集团,它融合了风险投资、多元化控股和专业孵化器的功能,解决了传统孵化器的两个基本问题:一是具备了独立向新创企业直接投资的能力;二是解决了传统孵化器难于吸引高素质管理人才的问题。在我国,集团化孵化器的建立可由大型企业集团为主体组建,也可由现有孵化器联合风险投资机构、产业投资主体、科研院所进行重组改建,还可由具有资源互补性的不同孵化器交叉持股组建。另一种具体形式是通过合作协议、孵化器协会实现松散型网络化。例如,美国东部最大科技孵化器之一的马里兰州新兴技术中心通过协议和人脉关系与商业伙伴、大学(霍普金斯大学)、政府(如美国航空航天总署)、科研机构、公共及私募基金以及国外孵化机构如以色列发展中心、都柏林企业创新中心等建立了广泛的孵化网络,从而能够为在孵企业提供广泛的资源支持[16]。松散型网络化过程受孵化器自身实力影响较大,因此在我国孵化器实力普遍不强的情况下,要重点考虑通过集团化来实现紧密型网络化,而松散型网络化要注重发挥孵化器协会的作用,也要注重政府的引导作用,同时还是要强调通过企业化运营增强孵化器网络建设的主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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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wledge Management and the Developmen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usiness Incubators
Zuo Zhigang
(School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Guangzhou 510006,China)
In view of the networking,specialization and other trends of the development of oversea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usiness incubators(STBIs),and also considering the present weak core function situation of China’s STBIs,this paper provides a perspective that knowledge management(KM)should be a key to building up China’s STBIs’hatching capacity.Then,this paper discusses basic strategies for incubators’KM,mainly from the aspects of KM content,organization and technology.
incubator;knowledge management;strategy
广东省科技计划(2010A040103004)。
2010-10-25
左志刚(1975-),男,湖南人,经济学博士,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副教授;研究方向:技术创新管理与融资。
F062.3
A
(责任编辑 刘传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