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璇
(上海师范大学旅游学院,上海200234)
目前在我国的旅游地中,解说教育尚不被人们普遍接受:对于解说系统是什么、如何进行环境教育,普通大众甚至旅游区的管理者们大多还不理解。解说概念的引入、解说系统的构建和游客教育的实施这些主题,多还停留于学术讨论的层面。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一方面是国民旅游还普遍停留于浅层次的大众观光活动,另一方面是景区缺乏高质量的解说服务软硬件。而同时,国人对游憩活动的参与性正日益增强,渴望在旅游中理解现象、获取知识和提升自我。因此,环境解说成为旅游者(游憩者)理解、欣赏环境的重要途径,并能促进游客管理手段的完善(吴必虎,等,2003),有助于实现造访地管理机构的目标。
游客教育(visitor education)概念可追溯至美国野生地区系统(wilderness system)的研究文献,它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林业局、国家公园机构和土地管理局为应对游客影响问题而发展起来的教育项目(文首文,2008a)。因此,低冲击教育(low impact education)和信息与教育(information and education)也是游客教育的近似概念(李洪光,2007)。在这三组概念中,游客教育突出了游客是环境教育的对象和信息传播的受众;低冲击教育显示了游客教育的目的,即减少访客对游憩资源的影响;信息与教育则表明了游客教育的途径,即通过信息传播对访客产生作用。综合这些概念,游客教育就是通过信息传播的方式,向游客传输有关低影响行为的知识,从而达到改变游客行为,减少游憩活动对资源的影响的目的。
游客教育的信息从传播途径上可分为两类:一是潜在游客在到达某一旅游地前得到的建议(区域信息系统,Regional Information System);二是旅游地提供的信息(地点信息系统,Area Information System)(Jubenville,1978)。这些信息都属于解说信息,由此可见,解说是游客教育的主要手段,解说信息包括事前信息(即区域信息系统)和现场信息(即地点信息系统)。事前解说信息必须在游客考虑游憩活动的选择时就抵达个体,这更多是政府或地区性组织的任务,而不是特定地点管理者的责任。典型的事前游客教育是“不留足迹”项目(LNT,Leave No Trace),它涉及国际层面多个组织、企业、团体、院校间的合作,旨在促进负责任的户外游憩行为。现场解说信息则试图通过正面引导产生理想的现场行为模式和通过更少强迫性的说服方法去提高公众意识(Pigram,Jenkins,2005)。国内学者所关注的环境解说和解说系统基本集中在现场解说方面。
通过对我国主要电子数据库(中国期刊、硕博学位论文、重要会议、重要报纸论文全文数据库等)的文献搜索和相关文献阅读(截止到2009年7月),笔者发现国内与上述研究范围界定中“环境解说”和“游客教育”相近的关键词有:环境解说、旅游解说、遗产解说、解说系统、标识系统、旅游环境解译、游客教育、旅游环境教育、生态旅游教育等。其中旅游或环境解说类文献153篇,游客教育或旅游环境教育类文献49篇,其主要内容如下。
2.1.1 解说教育的内涵和意义
钟林生(1999)较早提议建立周密的环境解译系统,他认为,若要使生态旅游区成为生态旅游者经历自我教育和社会教育最形象的课堂,则必须利用环境解译的各种方式进行生动活泼的教育培养。王民、蔚东英等(2005)通过归纳西方学者的研究,阐释了环境解说的定义,认为它是非正式环境教育的一个组成部分,其作用在于培养对环境负责任的公民。陈晨等(2005)对环境解说的历史做了简要回顾,对环境解说的理论基础做了尝试性的探讨,包括Tilden模式、“启发内涵”模式、理性行为和计划行为理论、卢卡斯的环境教育模型。厉新建(2004)从消费技术对旅游体验的影响分析中推断出:为使旅游者尽可能地以景区管理人员所预想的或景区内各种消费元素所客观要求的方式进行消费,同时提高旅游者对景区的评价,推动旅游景区长远的可持续发展,就必须通过适当的途径,帮助旅游者改善并提高其特定的消费技术和能力,而改善景区解说设施并加强管理是最重要的途径之一。王民、陈晨等(2005)对环境解说的目的和目标进行了分析,认为环境解说的目的在于通过听众的理解和参与,使之对已有的对待环境的态度、意识和行为产生反思,进而形成稳定的价值观和稳定的行为;其具体化的目标又分为四个方面,即:知识(环境解说的内容)、技能(发现、分析和解决景区的环境问题)、价值观与态度(通过环境解说而改变)、参与(为了更好地改善环境而付出)。
李洪光(2007)通过研究西方文献发现,游客教育是游憩资源管理的手段之一。在最高层面上,它通过向公众提供有关环境价值与伦理的解释性材料,从而改变游客的价值观与态度;在最低层面上,它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制作并向公众分发低影响游憩与其它维护游憩资源的技术材料,从而修正游客行为,减少对游憩资源的影响。
2.1.2 解说系统和游客教育的建设内容及其分类
吴必虎等(1999)认为解说系统分为向导式解说系统和自导式解说系统两类;他们通过实地调研又将北京市的旅游解说系统的结构区分为交通网络导引解说系统、接待设施解说系统、观光—度假地解说系统、可携性解说系统(出版物)四大类。唐鸣镝(2006)将景区旅游解说系统的内涵框架划分为认识对象(信息源)、使用者(接受者)、旅游解说(沟通媒介)三个基本构成要素,试图建立一个以人为中心、人景沟通、功能互补、开放型的景区旅游解说系统;她以自导式解说系统为主要研究对象,搭建了包括现场实景展示(牌示标志)、非现场虚拟展示(游客中心)和可分离型展示(印刷品、音像品)三大类展示手段的自导式解说系统框架。刘娅和胡道华(2008)将旅游景区的解说设施分为有声(音像、便携式语音、虚拟游客中心)解说设施和无声(印刷物、标识牌)解说设施两种类型,并比较了两者在解说效果方面的优缺点。文首文(2008b)认为旅游解说系统由交通导引解说系统、接待设施解说系统、景观游览解说系统、游人中心解说系统、景区外辅助解说系统和可携性解说系统六个系统要素组成。唐伽拉(2003)把景区解说物按功能分为五类,即目的诱导型、说明型、环境地图型、警示型和公共设施指示型解说物。李红翔(2007)认为景区解说系统由(被)解说对象(景区内的事物和现象)、解说内容(信息)、解说方式(负责信息传递的手段,是解说系统结构的核心)、解说受众(信息接受者)和解说组织(实现解说过程的景区管理机构)五元素构成。
李洪光(2007)认为游客教育最重要的两个部分是信息内容与传送媒介(即教育技术)。信息内容和技术会因游憩地点、游憩活动和使用者类型的不同而有所差别。综合国外学者的研究,李红翔(2007)列出了20种游客教育的方式和信息传送媒介,其中使用最多的是宣传册、相关机构人员、地图、标识等。
2.2.1 解说和教育的策划步骤和规划流程
钟林生(1999)首先提出建立生态旅游区环境解译系统的六个步骤,即:调查旅游区的自然、生态、文化概况;确定解译对象的数量、特征、行为规律;确定解译目标,包括保护、管理、经营的目标和游客的需求;确定解说内容;选择解译策略,即采用何种方法与媒体;评估与修正,对效果进行监测反馈。纪丽萍(2005)指出了景区旅游解说系统策划的四大原则和五大要素(管理、信息、市场、媒体、技术性细节),将景区旅游解说系统策划的程序分为六步:组建项目组、确定目标、分析和确定解说对象(包括景区资源、游客和其他限制因素调查)、组织解说内容(包括提炼话题、明确主题和层次、确定有利于游客学习和态度行为改变的具体内容)、解说内容的书写与构成要素(文字、图片、照片等)设计、策划项目实施后的后续工作(包括维护与更新、评价与改进)。唐鸣镝(2006)认为:(1)对景区解说使用者进行准确的分析与研究(包括游客的基本信息和游客使用解说的基本情况)是解说系统的基础;(2)要对认识对象进行调查与分析,确认景区资源系统每一集合单元的典型现象(如地形地质发展及其特征等),在此基础上提出认识对象的主要特征,不同层面的属性,需要保护、宣传和教育的重点,及游客可能的兴趣点等;(3)顺畅的沟通媒介是解说发挥效应的关键。罗芬等(2008a)认为主旨式(thematic)解说是国际上最为流行的解说方式,应当采用“七步法”来进行主旨性解说的规划,其流程为:选取有形解说对象(可能让受众关注的有形地点、物体、人物或事件)、外化解说资源的无形内涵、确定解说的通用概念(通用概念可以向最大范围的受众提供最大量的相关信息,如果环境解说能把有形资源或无形含义与受众所熟悉的通用概念相结合,受众便能从智力与情感上把解说对象与其自身体验相关联,这样的连结效果最佳)、选择解说目标受众、阐述旅游解说主旨(解说主旨是受众与旅游资源产生连结的连结点)、运用恰当解说方式、创造旅游解说机会(使用解说文本来把解说机会组织成一定的序列,用以发展主旨中的相关观点)。
李洪光(2007)提出,一个完整的游客教育计划包含下列步骤:(1)认清主要问题及引起问题的主要行为,并考虑可能的解决方法;(2)确定目标游客,了解其各种特征;(3)制定教育计划,包括确定教育目的、具体目标和要传送的信息内容,选择传送信息的媒介和方式,制定评估方案和具体的行动步骤;(4)实施与评价。张光生和王燕(2002)建议分三阶段实施自然保护区的生态教育战略,即建立教育的组织和物质保障、建立统一的教育信息和经验交流的网络、以及建立保护区和各部门的密切合作。文首文和吴章文(2009)通过实验法发现,从干预游客生态知识入手进行游憩冲击管理的模式是正确的。
2.2.2 解说系统的规划设计
国外的旅游解说无论在实践还是研究上都已较为深入,涉及从宏观的旅游解说系统规划到微观的解说媒体和教育技术等各方面。但在我国目前的旅游规划中,旅游解说系统建设还停留在表象阶段,对具体解说手法和设计的探讨较少。由于缺乏对解说系统的全面认识与理解,在风景名胜区等旅游景区的总体规划中,解说系统还没有被提升到与其它专项规划同等重要的位置(杜伟,宋峰,2007)。目前解说系统规划设计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方面。
2.2.2.1 游人中心
张华宾(2004)指出游人中心是风景旅游区的概貌展示中心、信息提供中心和旅游服务中心,他对游人中心的规划布局与选址、建筑设计及其外部环境设计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并分析了峨眉山、九寨沟两大游人中心的布局选址和建筑设计,认为它们体现了特定环境、时间下的地域特色、文化背景和情感取向。
杜伟等(2007)认为,由于文化差异,我国常用的游人中心概念已不同于西方长期以来的定义。《风景名胜区规划规范》和《旅游景区质量等级的划分与评定》对游人中心作出了诸多限定,但由于部门职责的特点,后一标准更多的是从行业管理角度出发,将游客中心确立为审定旅游景区等级的指标之一,并未对其规划设计、功能配置等进行详细的规定。他们提出国内游人中心应只承担纯粹的解说功能。
2.2.2.2 自导式解说系统
国内学者对自导式解说系统(即非人员解说系统)的规划设计研究多以个案调查的形式进行。杨强和杨振之(2004)以邓小平故居景区为例,指出地方文化要素、主题形象要素、环境景观要素和视觉景观要素等四大设计要素是直接决定自导式解说系统设计是否成功的关键。武子宁和路紫(2005)针对遗迹旅游地提议采用空间定位,内容定位,造型、质地、颜色定位的引导方法,并以河北省泥河湾地质遗迹自然保护区为例,对其自导式解说系统做出了规划设计。施蓓琦和陈能(2008)以上海市为例,提议推进上海都市旅游标识导向系统的标准化建设,提高上海都市旅游隐性服务的力度。具体来看,对国内自导式解说系统的规划设计研究可按解说媒体的差异划分成以下两类。
其一为游步道上的标识牌解说系统的设计研究。钟林生等(2000)把云南碧塔海生态旅游区设置的标牌系统按其内容分为指示性、规定性、说明性、解释性和宣传性等五类,认为:在设计过程中首先要做好对解译对象与被解译对象的调查;其次明确标牌内容,选定形式;再次要在有关人员中广泛征求意见,进行评估,根据反馈的信息作必要的修改再施工;最后要加强平日对标牌的管理维护。张建国等(2006)以实地和问卷调查为手段,对杭州西湖景区的解说标识系统的设置与使用情况进行了调查与分析,认为西湖景区的解说标识系统能与景区的文化蕴涵相融合,大部分解说标识能对游客起到较好的解说与引导作用,但标识内容不完全、不规范、内涵不科学以及管理不到位等问题仍然存在。张立明和胡道华(2006)对旅游景区标识牌的分类、布局、内容设计、制作、安装与维护技术作了较详细的阐述,并以神农架自然保护区为案例,对其旅游解说系统进行了规划与设计。曹吟吟(2008)从微观层面上对旅游解说牌示系统的实际设计方法与技术进行了总结研究,包括信息内容设计、内容布置设计、造型和尺度设计、材料、地点布局和安装这几方面;她还以张家港暨阳湖园区为例,讨论了解说牌示系统规划与设计方法的实际应用。章莉锋(2008)研究了在标识系统设计中体现风景区文化特质的设计手法:通过标识造型要素分类,从形态、材质、色彩和图形四个方面归纳风景区标识的视觉元素生成手法;通过对风景区道路空间的分类,分别从入口空间、线性空间、转角空间和交汇空间归纳风景区标识牌布置的手法;并依据不同视觉方式,评判标识牌布置的合理有效性。最后她以华山风景区标识系统为案例,做出了设计构思。钟永德和罗芬(2006)针对目前旅游牌示规划和设计中存在的实际问题,给出了解说牌示规划的流程图,包括规划、设计、建造、评估与保持四阶段和组建解说队伍、清查解说资源、决定解说目标、选择牌示类型、选择牌示材料、连接对象与文本、确定牌示文本、确定牌示尺度、选择印刷方式、评估解说牌示与保持解说牌示11个步骤。
其二为多媒体电子解说系统的设计研究。目前旅游电子解说系统主要包括多语种无线收发式导游解说系统、游船多语种导游解说系统、多媒体电子解说系统、便携式数码解说系统等类型。和传统解说系统相比,电子解说系统的信息在空间和时间上得到延伸,发展前景广阔(周可华,等,2006)。张润峰和孙桂茹(2002)详述了“九一八”历史博物馆智能分区解说系统的声控自动化产品,解决了多个解说员同时解说、声音相互干扰的问题。詹彤和詹锐(2004)介绍了一种适合会展行业的移动交互式语音解说系统及其技术特点,该系统可选择多语种解说和手控或自动的播放控制模式。彭仲和史烽(2008)对旅游景区地理信息系统与多媒体触摸屏电子解说系统的功能设计和系统开发进行了探讨并提出了实现方案。
2.2.2.3 向导式解说系统
学者们在剖析我国解说系统的现存问题时(详见2.3),已多次垢病我国的向导式解说(即人员解说),如解说人员素质不高、解说方式单一、解说内容随意等等。陈世斌(2002)对我国自然风景旅游区导游词庸俗化问题进行了解析,从管理者、培训者、从业者、旅游者四方面寻找原因,并指出其危害。
针对不同类型旅游地的解说系统及相关个案的研究是我国旅游解说系统研究中数量最集中的一类。这其中包括对湖泊生态旅游环境解译系统(董文渊,徐斌,等,2007)和遗址旅游解说系统(刘艳红,2009)的构建研究,对古村落(冯淑华,2005)、地质公园(钱小梅,等,2006)、文化遗产景区(何喜刚,高亚芳,2007)等各类旅游地的解说系统规划的探讨。个案研究主要包括以下几类景区解说系统的规划、设计和构建:(1)城市,如北京市(吴必虎,等,1999)、辽宁省锦州市(王辉,2005);(2)自然旅游地,如重庆缙云山(王辉,2004)、安徽黄山(罗芬,等,2005a)、浏阳市道吾山引路松景区(唐伽拉,2003);(3)人文历史旅游地,如西湖景区(张建国,等,2006)、重庆大足石刻(陈飞,2007);(4)人造旅游地:如云南民族村(董文渊,郭蔚,等,2007);(5)城市公园:如合肥逍遥津公园(李东和,等,2006)。
虽然这一领域的文献数量最多,但它们在理论架构上基本没有跳出按解说系统的分类体系进行问题查找和分析的思路,虽然在案例的选取上各有不同,但重复性研究较多,少有创新,泛泛而论居多,深入的细节研究较少;其突出反映是各案例研究对问题的总结和归纳趋于雷同。但李红翔(2007)根据解说对象物的性质,调查研究了标牌、人员、可携式设备等各类解说方式在自然、人文和主题公园等不同类型景区的适用性及其解说效用,并由此提出了解说方式的发展趋势和对景区管理的建议,有理有例,其提炼概括较具代表性。
另外,在为各旅游地解说系统查找问题的过程中,多数学者发现我国景区现有解说系统的英译水平堪忧。王淑芳和谷慧敏(2006)以及孙云花(2008)专门著文探讨了英文解说系统的规划和管理,提出了相关的改进建议,如:在翻译中要以读者为中心;根据景点类型特点进行分类,编写出通用专题解说模块;对景区英文翻译实行归口管理等。
从游客教育的角度来看,谌文(2009)指出了我国环境教育的不足和旅游目的地环境教育的缺失。杜颖等(2008)还发现我国游客教育方法的有效性很低,也缺乏观察监测数据。他们指出政府管理部门的倡导与支持是在更大范围内推行游客教育系统的必要条件。邓冰等(2004)通过对北美大学环境解说专业的分析,反观中国环境解说教育和课程现状,建议进行课程改革,新设环境解说课程,或在原有课程中融入环境解说内容,以适应时代要求。
罗芬等(2005b)认为环境解说应该从资源、技术和受众三个方面着手,对自然旅游资源进行解说的解说人员应了解受众的时间分配、身体状况与现有知识,及各个游客群的独特特征、兴趣与需求、旅行动机、社会经济地位等因素,指出成功的环境解说要照顾游客的兴趣及需要的多样性,以受众和解说对象间的连结为重点。若环境解说能使游客产生一种对自然资源的拥有感,将有助于对资源的保护。唐鸣镝(2006)根据国外文献,将游客划分为信息搜寻者、信息受阻者、信息从属者、信息避让者四大类,并列出了他们对于解说信息使用的选择性和特点。
一些学者从游客需求或满意度角度出发,对现有解说系统做了调查或评价。如江宁和陈建明(2006)从游客对湖南岳麓山解说系统满意度的调查中得出:参观游客的年龄分布有年轻化趋势,因此在游道设计展示或解说媒体的内容上也必须因对象而异,例如加强活动式、操作式、自我参与式解说设施,着重多媒体解说方式的设计与组合,开发不同的套装解说服务迎合不同需求游客等。罗芬等(2008b)通过抽样调查,以湖南武陵源世界自然遗产地为研究对象,认为游客对人员解说的偏好高于非人员解说方式,对自然遗产地内的森林、植物、地质地貌等可见性强、感知便利、容易产生关联的资源与内容的解说主题兴趣较高,而对民俗文化、保护意义、创建过程等隐藏性强、感知性差、关联性弱的资源与内容关注度较低。
在日益扩张的中国旅游市场中,国内旅游者是绝对的消费主体。我国旅游还处于大众旅游阶段,观光旅游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仍将是我国旅游市场的基本产品(戴斌,蒋依依,2009)。在中国大多数发达城市尚在大力提倡“不随地吐痰”的现阶段,大众旅游者尚欠缺明确的环保意识和生态观念,如不对其行为进行有效的管理,势必导致旅游地环境的恶化。游客环境教育是对一种对由旅游引发的经济、社会、政治和生态问题作出反应的教育,它构建以游客为中心的和谐的复合环境系统,通过激发游客在旅游过程中保护环境的自觉性,使之形成正确的态度和行为,而旅游解说系统是实现环境教育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之一(谌文,2009)。但在我国现有的文献中,很少将环境解说和游客教育相结合,而是把它们割裂为两条线索开展研究,人为地疏离了两者的关系,造成了目前“旅游解说”、“游客教育”、“环境解说”、“环境教育”等概念多元分离的状态。在国外,环境解说和游客教育的研究是一体的,因为环境解说以教育游客为目的,解说系统若缺乏对教育学、心理学知识的应用,将无法被游憩者接受而成为无的之矢;而旅游解说是环境教育的具体手段,若不涉及具体的解说媒体、技术和方法的建设,环境教育只能是空谈。
国内的这种各自为政状况还体现在现有研究者的学科背景和研究内容上:旅游、林学、地理、园林等学科领域的研究较多,他们多侧重于宏观研究,而很少涉及具体、微观的解说内容构建和解说技术研发问题。我国缺乏教育、心理、体育、卫生、生态、地质、水文、植物、环境、历史、人类学、GIS、电子、语言等诸多专项技术领域的学者介入解说系统的实际规划和理论研究,交叉和跨学科研究更是空白。以游人中心为例,目前的研究集中在建筑设计领域,但不重视内部的使用功能的研究,已经脱离了解说教育的本义。而解说系统内部功能的开发绝不是单一学科领域能够解决的问题,它需要根据目的地的不同类型和性质开展多学科人员的合作。
其次,对国外解说规划理论成果和实际应用层面的可借鉴成果的介绍较为匮乏。尽管有一些学者(吴必虎,等,2003;李洪光,2007;文首文,2008a)对西方相关领域的研究进行了阐述,也提到了国外对旅游解说系统的研究已深入至微观领域,且实践性强,但鲜有作者描述分析国外解说教育建设的方法论或成功案例。而且国内个案研究之间缺乏对比,也没有理论性的提升,如发展出特定的解说技术或框架。因此尽管国内有大量针对单个旅游解说系统的个案研究,但多就地论事,缺乏与先进事物的比照,也没能建立起对实践有普遍指导意义的原则,有坚实理论根基(如动机理论、沟通理论)的研究较少,能反馈应用到覆盖面较广的实践(而非单个案例)中去者更是寥寥无几。
以上两点原因也使得目前的研究成果很难转化成能直接为国内旅游地普遍应用的可操作体系。而西方解说教育理论研究的丰硕成果,首先来自于解说实践的极大丰富。以该领域研究水平最高的美国为例,统一的解说规划中心(Harpers Ferry Interpretation Center)统领美国所有国家公园解说系统的规划和实施,成为实战和研究的先锋。我国政府及相关管理部门应在解说教育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区域信息系统和解说规划规范化建设方面。我国只有推进旅游目的地解说教育的实践,深化应用性研究,才有可能在理论研究上跃上新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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