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岳汉
仅仅是传说。
曾经是海。一夜间,你把浩淼与富饶输给了觊觎已久的荒原。
一文不名地褴褛着。
几块裸露旷野的下颔骨,以白森森的语言,诉说着一个驼队漫漫行旅中途曾经的遭遇;几片被焚烧,被遮蔽,辗转流落风尘的秦砖汉瓦,一露伤残的脸,就喧嚷着要装订进历史浩繁的卷帙。
一座被时间的积淀物埋没千年的古城,正在被新世纪的镐头所发掘,被高踞断壁颓垣上叉手而立的哲人久久地凝视……
摩挲。考证。
而后,摇首叹息。
我们长途跋涉所欲寻求的,载着炊烟、幸福,与勃勃生机的绿洲,是昔日渺渺沧溟里散布的礁屿么?
若此,我便是一叶荡向无涯之旅的,
海——之——舟—— 了。
久久地。与阳关故垒比肩相对,站成一帧历史与历史的遗照。
遥望垂暮的天边。
我等候着。
等候那自天边哗哗然汹涌而来,声声迫近的,
千——层——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