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 江 涌
盘古举起手中的巨斧,有如举起一部威严的法典。巨斧轰然砍下,清浊诀离,天地分手。
天不想骤然老去,越飞越高,越离越远。为了去追求所谓的永恒,他表达了无比空洞的绝情。地伸出手臂,张开五指,想抓住离去的天,哪怕抓住一片云似的衣摆。她满怀深情,却只能仰望高高的白云在飘,望穿秋水般的绝望。
盘古代表了大自然的力量和大自然的裁判,天地无法抗拒,唯有永远的各归其位,各施其职。
天站在高高的地方施雨,地在下面生长万物。
刘庄因母亲受宠而得帝爱,以十二岁的聪明才智惊动朝野而赢得至尊,以金人之梦迎来佛经佛像,以洛阳焚经逐走道家让摩腾和竺法兰入主五台山。从此,中国人都知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佛家不负圣望,把佛教提升了三千多米的高度。两百多座寺院把南北朝时期的佛举过头顶高至朝堂之上。三百多座寺院三千多僧众让佛音缭绕五峰,传遍了整个东土大唐,远播扶桑。几位君王开凿了明清时期宫廷和寺院之间的密道。
洛阳焚经,谁定的规则?有否猫腻?这是一个千古之谜!我不会穿越,不然我一定去洛阳大汉冢,轻轻拍醒汉明帝,和他耳语:你不说,你就是后悔了。
您手捧心中的宏愿,不惜踩断喜马拉雅山的脊梁,不惜踏碎雅鲁藏布江的激浪,远道而来。
宝剑的光芒在前面指路,雄狮的威严让邪恶和凶险纷纷退避。可是,您身后的一万多眷属和诸菩萨众呢!他们的脚力是否轻快?他们仰望着九天上的一个信念,只为心中的一个崇拜?!
一万多人和神,只有一个声音。佛音像春雨秋雾漫过来,荫庇着五台山的神秘,隐蔽着神州大地的虔诚与景仰。
一万多人和神,拥挤在诵经的急语和悠扬的钟声中。五台山是一只巨掌,攥紧了佛经和佛的思想。
让佛经和佛乐像凉爽的风一样,吹进僧众信徒的胸膛。没有一片空闲的阴凉,酷热难当。文殊菩萨从东海龙宫借来歇龙石,让五台山别称清凉山。如今,歇龙石尚在,清凉尚在。
一丈白绫,一条白晃晃的路啊,是董妃西去的路。董妃形单影孤,她一生中的两个男人都没有陪她。
一丈白绫打了一个结,结束了一代秦淮名伎的旷世之爱,香销玉殒;结束了江南名士冒辟疆的红颜之爱,归乡如皋;结束了顺治福临的帝王生涯,不爱江山爱美人,看破千里红尘。
董妃走了,顺治福临将至爱藏进心里躲进了五台山善财洞。惊人之叹如同五峰高高举起: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闲。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
单凭顺治帝对董妃的一份真情,单凭顺治帝放弃帝位遁入空门的顿悟,他就足以成佛。
玄烨前世的善因修得够足的。八岁坐上龙椅,虽历经五次五台山寻父之苦,但他可以让七百多名和尚现场脱袜换袜,可以试砍显通寺铜柱,可以射杀五台山猛虎,可以与梅枝姑娘夜夜风流……
顺治可以脱去龙袍皇冠,但他脱不去脚板底的朱砂记。玄烨要七百多名和尚现场换袜让太监查验,终也发现不了父皇的秘密。
佛和信徒们的虔诚不容置疑,但经历山水和语言阻隔的佛经,其厚度几何?纯度又如何?玄烨挥手劈剑,方知清凉妙高处的铜柱没有一点掺假。方信佛门真戒妄啊!
一只猛虎,以黄昏为掩护,下山礼佛。碰巧玄烨的御箭飞来射中,猛虎因此也立地成佛,享用众生的贡品香火。
才情并茂的康熙皇帝只见第一面,就为其写诗,忙坏了跟随的内侍太监。
皇帝的一时高兴,就能流传千古。可怜的梅枝姑娘,儿子死了,只剩下一条丝腰带,一条镶了玛瑙和宝石沾满泪水和血汗的丝腰带。
儿子是老子的镜子,是老子的叛逆吗?玄烨在五台山到处犯禁,这不会也是遵皇太后皇后之命吧?
玄烨前世的善因修得够足的,他在位六十一年,开疆拓土,改革弊政,一心国计民生,成为一代英主。
一千多年前,金沙滩战马的嘶鸣撕破了黎明,战火烧红了武士们的脸膛。潘仁美的陷害这次战役损失了七郎八虎。杨五郎被辽军四面围困,睿见和尚赠予的黑袈裟和尚帽让杨五郎死里逃生。杨五郎放下武器,去五台山太平兴国寺做了管事和尚,此寺后来就叫五郎庙。
睿见方丈既赠包裹,为何不予阻拦?抑或劝免这次战役?杨五郎是一条生命,那战场上躺倒的何止上万条生命啊!当然,成就了杨五郎,成就了五郎庙,也是千秋功业。
八贤王的一封信,杨六郎的一声喊,五郎振臂大喝,八十一斤的铁棍飞出,将辽将韩昌及胯下之马,打死在雁门关下。
宋代杨家,满门忠烈!
五郎庙,永远值得我们参拜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