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贵
小说写出来后,曾给很多朋友看过。
一个看过初稿的朋友跟我开玩笑,说我写的是一夜情的故事。朋友在无意中说出了当今社会的普遍现象和大众审美追求。这也是我写这篇小说的第一层意思。
简单地说,这篇小说是描写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故事。主人公麻妮娅是个年轻貌美且经商成功的女人,她的未婚夫更是一个获得巨大成功的青年企业家。但是,麻妮娅却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在攀爬一个没有出口的洞穴,她将在洞穴里慢慢窒息而死。一次意外的旅行,麻妮娅遇到了信河街传说中的登山者,并且跟他在深山的帐篷中度过了一夜。从那之后,麻妮娅一边不停地打听那个登山者的行踪,一边有意避开与他见面的机会。而她却喜欢上了登山这项运动。一年多后,当麻妮娅得知那个登山者失踪的消息后,立即跟驴友上山搜寻。搜寻持续了四十多天,始终没有那个登山者的踪迹。但麻妮娅依然在山上坚持着,因为这个时候,搜寻的意义发生了变化,搜寻的不仅仅是失踪的登山者,而是在寻找迷失的自己。
写完这个小说后,我失眠了三个月。像一个刚参加完长跑的人,虽然消耗了大量体能,大脑却还处于兴奋状态。但我觉得最主要还是精神的问题,写完这篇小说后,我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有点怅然若失。甚至悲伤。
另一个看过初稿的朋友说我写了一个寻找自我的故事。我点头称是。
这是我写这篇小说的第二层意思。我所有小说的主题都跟探寻自我有关。故事的地点都是信河街。人物都是信河街上的富人阶层。他们都是成功的企业家。在这个时代,他们被称之为英雄,是创造时代的人。正因为这样,我觉得他们身上的疼痛,或许正是社会的疼痛,他们身上的悲哀,或许正是历史的悲哀。他们创造了这个时代,同时也被这个时代绑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不知不觉地迷失了自己。
其实,在写这篇小说之前,我曾不断地拷问自己:为什么要写这样一篇小说?要表达什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我要写这篇小说的第三层意思。我更想表达的,是对当下社会的一种看法,我觉得,近三十年来,社会经济已经获得巨大成就。以信河街为例,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中产阶层和富人阶层,他们生活在物质世界里,他们的身体享受着物质世界带来的丰盛快感,同时,也把精神捆绑起来交付给了那个世界。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做一个试验,赋予小说人物一丝理想的光芒。这是一个理想缺失的时代。我想试一试,在当今社会,这一点理想的光芒还能不能发芽和生长,能不能对一个人产生影响,并且试图改变一个人的行为。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不知道,读者能不能接受我塑造的这个人物。感动还是可笑?
最后,我要说一说技术问题。这是我的第一个长篇小说。写之前,我不敢对自己有过多的期许,只告戒自己:一、尽可能老实地写,不要耍花招;二、把人物塑造好;三、把故事编排完整;四、语言尽可能地干净;五、小说里要有一种安宁和平静的气息。
初稿完成之后,我给自己打了60分。我不知道这个分数有没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里面。但有一点还是要说,我真心希望读者能够喜欢小说中麻妮娅这个姑娘,她寄托了我对未来的希望。如果不能让大家喜欢,完全是我肤浅的思想和粗糙的技术造成的。跟麻妮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