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发展”影响力的一种解读

2011-11-17 03:37周海林郭朝先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2011年10期
关键词:实力世界经济

周海林 郭朝先

(1.中国21世纪议程管理中心,北京100038;2.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100836)

“中国发展”影响力的一种解读

周海林1郭朝先2

(1.中国21世纪议程管理中心,北京100038;2.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100836)

通过对中国经济发展、资源环境利用以及软实力的分析,对“中国发展”产生的影响作出了基本判断:“中国发展”在国际社会中的整体影响力被误认,我们看到的依然是“中国因素”在不同领域发挥的作用。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看到的是“中国低廉的劳动力”、“中国宽松的经济制度环境”、“早期没有限制的资源环境滥用”以及“中国广阔的消费市场与人口红利”;在全球或亚洲金融危机中,其他国家看重的是中国多年积累的“外汇”;在全球治理或危机处理中,国际社会期望的是没有话语权的“中国义务和责任”,等等。这些都是“单一因素”在特定领域中产生的“被”作用。中国对国际社会发挥积极和主动性影响作用还需要时间,需要几代人的继续努力。中国曾经是世界上极有影响的大国,中国的崛起是事物发展的正常过程,过多地谈论其影响反映的也许是其影响力的缺乏。

中国发展;影响力;存在性;成长性;解读

“发展的影响力”通常是指一个国家以自身的发展为前提,以经济、文化、科技、政治、制度、军事等方面的突出优势为基础,对世界和其他地区产生影响的能力。古罗马帝国、近代之前的中国、19世纪的英国以及20世纪的美国等对世界产生过重大影响。从发展的进程看,“影响”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基本上可以分成三个阶段:存在性、成长性以及实质性的影响。这一过程类似于任何事物甚至个体人的发展过程,从无到有(打破业已存在的平衡)、从量变到质变(改变业已存在的结构),都会引起“部分(被影响者)”的关注与“整体(结构)”的反应。这既是一个正常的过程,也是一个“非”常的过程。从衰落以后的中华帝国到回归正常发展道路的中国,“中国发展”或“中国因素”正在经历着“影响”的前两个阶段,实质性的影响力尚在形成之中。

1 “中国因素”在国际舞台上正在产生日益增加的积极影响

明年是里约会议20年,这20年是中国日益融入到世界大舞台的20年,是中国日益走向繁荣富强的20年,是中国的国际影响力日益扩大的20年,“中国因素”渐成国际社会的一道风景线。

1.1 中国经济发展促进了世界技术进步和产业升级,为繁荣世界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

中国经济发展促进了世界经济增长与稳定。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保持了快速增长,远高于同期世界平均水平,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越来越大。中国占世界经济中的比重增大,地位不断提高,2010年已超过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图1显示,1992年之前,由于受汇率波动等因素的影响,中国GDP占世界的比重有所波动,一般在2%以下。1992年以来,中国GDP占世界的比重出现稳定提高的趋势,2010年中国占世界经济的比重高达9.4%。从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看,1992年之前,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维持比较低的水平。1992年之后,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明显增大,多数年份超过10%,近几年则保持在20%左右(图1)。从与其他主要经济体比较来看,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是稳定上升的,而美国、日本和欧盟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则呈逐步下降趋势,两者之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图2)。

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增长,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越来越大,很好地发挥了世界经济增长“稳定器”的作用。在东亚金融危机时,中国政府承受着巨大压力,坚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对迅速阻止金融危机的大面积扩散起到了重要作用,对稳定东亚经济秩序做出了重要贡献。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为了更有效地应对金融危机,维护金融体系稳定,中国积极参与国际和区域合作,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签署了多个双边货币互换协议,提升了共同应对金融危机的信心和能力。到2009年7月底中国央行先后与香港、韩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白俄罗斯和阿根廷等地区与国家的六家央行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共计6 500亿元人民币(合950亿美元)。2009年7月初,中国宣布在香港和广州、上海等五个内地主要贸易城市之间开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在外部需求突然下降时,中国充当了东亚各国出口的稳定器,有效防止了各国贸易的剧烈下滑。20世纪90年代以来,分别由于东南亚金融危机与美国科技泡沫破裂,亚洲各国在1998年与2001年经历了两次大的出口下降。但是,多数国家对中国的出口下降程度要远小于其出口下降程度,而且两者的比率要远小于对中国出口额在其总出口额中的比率,一些国家对中国的出口甚至还有所增加。中国的这种缓冲作用为亚洲国家调整政策与采取相应的行动赢得了时机,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这些国家应对外部环境变化的能力。

图1 中国占世界经济的比重及其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Fig.1 Proportion of China’s economy in the world economy and China’s contribution to the world’s economy growth

图2 各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变化Fig.2 Change of contribution rates of different countries to the world economy growth

中国经济发展促进了世界技术进步,表现为:第一,中国市场有助于分摊其他国家进行技术研发的高额成本。例如,中国每年大量的采购空中客车及波音飞机,提高了空中客车及波音飞机研发的回报率。飞机,特别是民用大型飞机生产成本的学习曲线效应十分明显。中国大量采购欧美生产的大飞机,有效分摊了大飞机的研发成本。第二,中国增加了新产品及新技术的应用可行性。由于中国市场规模巨大,并快速发展,使在发达国家一些新出现的技术有了应用的可能性。例如,由于中国在进行大量的建设投资,而发达国家相对建筑工程较少,很多建筑新技术都是在中国率先使用。第三,竞争促进了市场进步。中国的产业升级给发达国家的产业升级提供了压力。中国产业技术水平快速的进步,加剧了市场的竞争,推动了市场进步的速度。第四,在中国的跨国公司技术进步速度很快。随着中国在跨国公司全球生产体系中重要性的不断提高,许多跨国公司都在中国建立了研发中心,外商投资研发机构的研发水平迅速提升,外国居民在中国申请的专利数保持较快的增长速度。第五,中国为其他国家的技术研发提供了资金支持。中国已成为世界资本的重要来源地,在一定程度上为其他国家高新技术的发展提供了资金支持。

中国经济发展促进了世界产业升级,提高了生产资源在全球范围内的配置效率。20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着科技进步、贸易与投资自由化,国际产业转移的步伐明显加快,全球范围内出现了新的分工现象——垂直专门化分工,即同一种产品内部不同生产环节之间的分工。在新的分工格局中,发达国家着重于发展耗能低、耗材少、附加价值高的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保持对劳动密集型产业中品牌、营销、产品设计等产业链高端部分的控制,而将劳动密集型产业以及知识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劳动密集性环节大规模转移到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产品研发、产品设计以及高附加值的工序(或零部件的生产)在发达国家进行,产品制造在很多发展中国家进行,处于不同发展阶段的发展中国家生产不同层次的零部件或从事不同层次的工序。由于产业链条包含的技术含量相异,创造的附加价值也因此各不相同,以组装环节创造的附加值最低,由组装环节向上游和下游延伸,附加值渐次提升,从而形成了一个微笑曲线。中国参与国际分工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国际产业链的延长,进一步深化了国际产业分工,降低了企业生产成本,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增加了跨国公司利润,为生产资源在全球范围内优化配置,提高世界经济整体效率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1.2 中国资源环境利用惠益全球,世界各国共享中国发展红利

中国经济快速增长对资源与能源的需求,直接带动了资源与能源出口国的经济发展,直接或间接地推动了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近20年来,中国日益成为“世界工厂”,每年大量出口制成品的同时,除了大量开发利用本国资源之外,又从世界各地大量进口能源和矿产资源。由于庞大的资源进口,中国日益成为资源富裕国的重要收入来源地,中国惠益自己经济发展的同时,也惠益越来越多国家的经济发展。目前中国矿产品进出口贸易的品种多达200余种,大宗矿产品进口目的地有40多个。中国是澳大利亚、印度、巴西、南非、智利、俄罗斯、沙特、伊朗等国家的最主要的能源和矿产品贸易伙伴(见表1)。

表1 中国大宗短缺矿产品惠益的国家范围与规模Tab.1 The amount ofmain deficientmineral products and the importing sources of China

中国大量进口能源和矿产资源等初级产品,逐渐缩小了世界贸易原材料与制成品的价格“剪刀差”,有助于广大发展中国家改善贸易条件,同时也有利于提高自然资源的价值与可持续利用。20世纪50年代,以普雷维什、辛格等为代表的经济学家认为,初级产品与制成品价格之间的差距存在不断扩大的趋势,这被形象地称为世界贸易价格“剪刀差”。由于初级产品的出口国主要是发展中国家,发展中国家的贸易条件在长期内有恶化趋势,这对发展中国家参与国际交换十分不利,严重地贬低了自然资源的价值。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增加了对世界初级产品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初级产品的价格水平,大大扭转了初级产品对制成品相对价格下降的趋势,进而有助于广大发展中国家改善贸易条件,并有助于公平国际贸易。近年来,在中国进口需求大幅度上涨的同时,中国初级进口更多来自于中南美洲、非洲和中东等地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更少来自于北美、欧洲、日本等发达经济体。在某些发展时期,特别是1990年以来,中国屡次成为世界某些资源产业发展复苏的重要催化剂和防止滑坡的强大支撑力量。以有色金属与钢铁行业为例说明,1990-2003年,国际经济曲折发展,有色金属行业显露进入发展寒冬迹象。很大程度上,正是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导致的对有色金属生产与消费能力的快速提升,世界有色金属行业才免遭一难。2008年金融危机,世界有色金属价格率先上涨,也是由于中国经济发展的原因。1975年以后,世界钢铁工业进入了长达近15年的减速发展时期。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机械制造业、建筑业、基础设施、集装箱的迅猛发展,引发了钢铁需求与生产的快速增长。加上印度与南非的因素,全球钢铁工业再次迎来繁荣发展的春天。2008年受全球经济衰退的冲击,包括欧洲、北美、南美和独联体国家在内的几乎所有主要钢铁生产国家和地区的产量都有所下滑,全球粗钢产量连续较2007年减少1.2%;而中国钢材产量却较2007年增长2.6%,如果当年中国钢材产量保持在2007年水平,全球钢产量减幅将提高一个百分点。

与此同时,作为全球矿产品加工冶炼大国与全球工业制造中心,中国每年则以隐含方式向世界输出规模庞大的金属矿产资源与能源矿产资源。机电类产品与化学类产品是目前中国出口的重要大宗货物,二者出口在中国出口总量中的比重合计由1980年10.8%提高到2007年的52.3%。粗略估算,2007年仅这两类产品出口累计向世界其他各国提供了中国当年10%的能源消费总量(折合2.5亿t标准煤),基本与中国当年能源净进口规模相等。同年,中国出口金属加工机床832万台、原电池221亿个、收音机近3.5亿台、集装箱313万个、船舶106万艘、汽车61万辆,向世界间接输出了规模可观的金属矿产资源。全球资源在中国环节以这样的方式“一进一出”,世界各国因此而共享到中国经济发展的实质性成果。

1.3 “中国经验”冲击传统发展理念,增加了人类发展方式选择的多样性

中国以创新发展和改革开放的历史脚步,以60年的时间走过西方国家近300年的工业化发展历程,创造了人类发展的历史奇迹。在国际上,中国发展的奇迹被概括成“北京共识”和“中国经验”。

世界银行前首席经济学家尼古拉斯·斯特恩把中国发展道路的精髓概括为:循序渐进;边学边干,“摸着石头过河”,而不是根据教条“按图索骥”;曲线前进,在形势变化后敢于自我否认、自我调整;重视改革、发展和稳定间的平衡,注意保持社会凝聚力。美国高盛公司政治经济问题高级顾问乔舒亚·库柏·雷默在《北京共识》中对一系列关于中国发展的新思想进行了总结:不仅设法发展自己的国家,而且还要知道如何与国际秩序接轨;坚决进行革新和试验,循序渐进,“求变求新和创新是这种共识中体现实力的基本措辞”;强调自主自决,发展不对称的军事战略优势以避免冲突,坚决捍卫国家主权和利益,积极维护国家边境和利益(如台湾问题);不仅关注经济发展,也同样注重社会变化,通过发展经济与完善管理改善社会;不断精心积累具有不对称力量的工具(如美元外汇储备),在保持独立的同时实现增长。

目前,“中国经验”和“北京共识”表现出了日益增长的巨大影响力。由于“华盛顿共识”在拉美等发展中国家的试验失败,目前更多拉美国家开始更加关注“北京共识”;非洲领导人对中国在保持政治稳定的前提下实现经济迅速发展充满兴趣,纷纷到中国考察取经;俄罗斯领导人似乎开始接受中国道路的启示,将关注重点放在经济发展上;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显然是从中国而非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寻找新的发展思路;印度总理莫汉·辛格强调,印度应将中国视为经济增长和全球贸易的典范。

“中国经验”的成功,对西方传统的发展理念形成了重大冲击。中国改革和发展的成功并不是建立在西方经济学家开出的药方之上,而是走出了一条自己的道路,引发了关于经济哲学的讨论,传统的经济学信仰受到了质疑,进一步丰富了发展理论的内涵。中国发展经验对世界具有重要影响,其发展经验不仅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而且直接为处于贫穷或发展中的国家在改革发展方式方面提供了一个可以借鉴的范例,并对东欧转型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发展也富有启示。正如世界银行东亚与太平洋地区副行长詹姆斯·亚当斯所表示的:“中国的发展经验值得与其他国家分享”。世界银行中国办事处主任戴维·多拉尔就此总结指出,其他国家不可能简单地复制中国的所作所为,但中国对人类发展指数提高的坚持、对改善投资环境的努力、对开放的热情所构成的制度性安排却是其他国家可以效仿的。

2 发展影响力的虚实

2.1 国际“游戏规则”参与权制定权不充分,中国经济影响力较为有限

一国经济影响力是指其运用自身经济实力而对他国经济产生的影响能力,强调的是国与国之间在经济领域的相互作用。一国经济实力是指其自身拥有的经济资源以及运用这些资源的能力,其衡量指标主要有经济总量、劳动力资源、资本资源、科技资源等。一般地,经济实力是经济影响力的基础,经济影响力围绕着经济实力上下波动,经济影响力对经济实力的变化有反作用力,一国在世界上有较强的影响力可以为其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外部环境,可以赢得国际规则制定的主动权、国际谈判的话语权等,从而维护本国经济利益。所以,提高经济影响力是国家追求的目标之一。本文认为,衡量一国经济影响力至少应从以下几方面进行度量:①进出口贸易,并且一般来说出口比进口更重要;②资本输出输入,并且一般来说资本输出比资本输入更重要;③产业影响力,指在国际产业链中某国产业是否处于控制地位、关键环节、或者掌握核心技术等;④该国在国际经济组织的地位与作用;⑤货币的可兑换性以及是否是国际储备货币。对中国而言,中国经济影响力小于其经济实力,这主要体现在上述④和⑤项①。概括地讲,就是对于当前国际“游戏规则”,中国没有多少实质的参与权、制定权。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更多是作为业已存在的国际规则与秩序的挑战者,而不是拥护者和参与者。这种状况直到1980年以后,才开始逐步转变。到了1991年以后,中国开始认识到加入国际制度是打破包围、赢得负责任声誉的重要条件,开始积极影响国际制度和规则的制定。而正是从这一时间开始,中国由挑战国际经济规则和秩序的“局外人”转变成为了拥护和参与的“局内人”。尽管如此,中国参与全球性政府间国际组织的比率不到2/3,参与全球性非政府组织(NGOs)的比率不足60%,仍有不少国际组织还没有加入,与其他大国相比,中国参与程度依然很低。虽然中国已经开始参与国际经济秩序,对国际经济组织持更加积极的态度,但由于综合实力还相对较弱,对国际规则还处于适应阶段,很少提出有建设性的方案和建议。

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地位很能反映中国在参与国际“游戏规则”制定的地位和能力。我国因恢复在IMF的合法席位和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分别于1980年和2001年获得两次特别增资,但在2006年之前中国在IMF的实际份额仅为2.98%,与加拿大并列第8位,居美、日、德、英、法、意、沙特之后。2011年3月3日,根据2008年改革方案,中国在 IMF的特别提款权(SDR)份额占3.72%,投票权占3.55%,均居第6位,仍排在美、日、德、英、法之后。而根据尚未生效的2010年改革方案,中国的SDR比重升至6.39%,投票权跃居第3,但2010年改革方案要到2012年才有望生效。

2.2 “满的世界”条件下推进压缩式工业化,中国资源环境影响力被夸大

从全球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的关系上看,当经济系统相对于生态系统较小时,生态系统完全可以满足经济系统增长的资源环境需求,此时可称之为“空的世界”。但随着经济系统规模不断扩张,经济相对于生态系统的资源环境消耗已经超过了生态系统的承载能力,使经济系统与生态系统的关系发生了根本转变,从而使世界逐渐从“空的世界”转变为“满的世界”。根据全球生态足迹网计算,目前全球总体上已进入了“满的世界”状态。事实上,世界上主要发达国家进入满的世界状态已经50多年了。

中国是在发达国家完成工业化,并形成“满的世界”的背景下推进工业化进程的,加上中国工业化进程与资源环境问题又呈现明显“压缩式”特征,中国的资源环境全球影响力似乎被凸显了。凡是中国购买的原料、能源和材料,国际上均出现大幅度涨价。国际社会很容易将这些归结为“中国因素”,而不管国际资本的“疯狂炒作”、推波助澜(还有美元作为计价货币走弱的原因等)。

由于中国处于国际产业价值链分工的低端,大量低附加值的生产制造环节落在中国,中国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中国需求很大程度属于发达国家引致的“需求”。在发达国家获得研发、设计、营销、品牌管理等价值链的高附加值同时,中国却不得不进口大量的能源和矿产品,还背负所谓的“中国资源威胁论”指责。考虑到中国资源环境的利用效率,如果“世界工厂”的角色由其他国家承担,这个世界将变得比现在更“满”、更“热”。发达国家通常忽略掉中国资源环境贸易基本特点,即资源环境进口以直接输入原材料的方式为主,资源环境出口以加工制成品的隐含式输出为主;他们更为关心的是,当前中国进口的原油高达2.3亿t,中国原油的外贸依存度超过60%;中国进口的铁矿石多达4.5亿t,中国进口的铁矿石占世界出口总量的50%。中国资源环境的影响显然遭遇别有用心国家的双重标准评价,放大中国进口资源环境的威胁而缩小中国出口资源环境的贡献。

2.3 缺乏硬实力的有效支撑,中国软实力整体偏弱

“软实力”这一概念最先是由美国学者约瑟夫·奈明确提出,他认为,一个国家在国际政治中获得其所期望的结果,有可能并不是通过利用军事力量或经济制裁胁迫他人改变,而是因为其他国家仰慕其价值观,模仿其榜样,渴望达到其繁荣和开放的水平,并愿意紧随其后,或者是该国在国际政治中设立了议程,吸引了其他国家的参与。这种通过吸引而非胁迫的力量就被称为软实力。由于硬实力作为一种对抗性权利,在今天国际关系中的作用受到很大的限制,相应地,软实力的地位越来越突出。在全球化的时代,要有效维护国家主权,增强国家实力,仅仅依靠经济和军事力量不够,还必须要依靠软实力发挥作用。软实力已经成为了衡量一个国家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力的重要指标之一。

软实力不是抽象的存在,而是一个国家在具体事件的操作和处理中,所体现出来的实实在在的能力。具体看,主要包括吸引力和感召力两个核心部分。吸引力主要是指一个国家受到其他国家的欣赏、肯定和吸引,从而被效仿、传播和支持的能力。从具体的表现上看,主要包括文化吸引力、制度模式的吸引力、国家形象吸引力,等等。感召力主要是指一个国家实现自身特定的政治诉求的能力。从具体的表现上看,主要包括一个国家引导世界的话语权能力、“预见、防范、应对”危机和收拾残局的能力,制定国际规则和议程的能力,等等。吸引力和感召力都是评价一个国家软实力的重要指标,然而,这两个指标反映的具体内容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异。一般来讲,软实力体现的吸引力应当是主要依靠一个国家的软实力资源自然发挥作用的过程,而软实力体现的感召力却需要国家加以经营和运作。

当前“孔子学院”、“汉语”热、“北京共识”等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说明中国软实力正在形成吸引作用。但是,国际舆论话语权、国际规则的制定等方面的明显不足,说明中国软实力还不具备感召的能力。可以说,中国的软实力偏弱,在中国软实力的构成中,感召力弱于吸引力,中国有很好的软实力文化和历史资源,但我们并没有很好的利用。

中国软实力偏弱,显然受到当前硬实力不足的负面影响,但问题不在这里。当前主要的问题是,软实力没有很好地与硬实力协同发挥作用。发达国家在全球分工中往往处于价值链高端,集中于品牌、研发等业务,在输出其产品的同时往往也输出了其价值观和文化,物质产品和精神产品往往能够较好地结合,硬实力的提高促进了软实力的提高。例如,美国好莱坞大片在全球的盛行,极大地宣传了美国价值理念和文化传统;世界各地人们纷纷接受麦当劳、牛仔裤等流行风尚,也从一定层面上增强了对美国文化的认可。相比之下,中国在全球分工中往往处于价值链低端,集中于制造、加工等业务,输出的产品中几乎没有蕴含任何无形资产,物质产品和价值观念没有很好结合。甚至可以说,由于中国很多产品都是为美国等西方国家贴牌生产,输出的不是自身的价值观和文化,而是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价值观和文化,非但不能有助于自身提高软实力,而且还促进美国等西方国家软实力的提升。在国外消费者眼里,“中国制造”更多是与“质次价廉”、“血汗工厂”、“生态破坏”、“缺乏食品安全”等负面词语联系在一起,这又进一步制约了中国软实力的提高。

3 被误认的国家形象

里约20年,正是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和综合国力快速提升的20年,20年时间里,中国经济总量从排名第11位上升到仅次于美国的第2位,进出口贸易总量从排名第15位上升到仅次于美国的第2位。有鉴于这样的巨变,近年来国际上开始热议中国对世界的可能影响。

3.1 中国影响力被妖魔化的倾向

在一些人眼里,中国被描绘成“天使”,被看成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希望所在;而在另一些人眼里,尤其是多数不怀好意的西方媒体和有偏见的西方政客眼里,中国被描绘成“魔鬼”,中国的发展被看成是对全世界的威胁,突出地表现在“中国威胁论”。

“中国威胁论”一般是指中国的崛起对亚洲及世界的和平与稳定构成威胁的观点、理论和思潮。在冷战时期,即存在“中国威胁论”。比如,在尼克松当总统时,制定的世界战略就是“打一个半战争战略”,即与苏联大战的同时又与中国打局部战争。冷战结束前的这种威胁论,主要是指在军事方面。近年来,“中国威胁论”内容不断翻新,从“中国军事威胁论”、“中国粮食威胁论”逐步衍生出“中国经济威胁论”、“中国贸易威胁论”、“中国资本威胁论”等诸多变种。近年来,随着资源环境问题的日益突出,美国、日本、印度及西方一些资源消耗国抛出了“中国资源威胁论”、“中国环境威胁论”、“中国生态威胁论”等论调,并在逐渐成为“中国威胁论”的主论调。最新版本的中国威胁论是“软实力威胁论”。

美国学者约瑟夫·奈一方面肯定中国软实力在增强,同时还指出,与中国的军事力量相比,体现文化和形象凝聚力的软实力更值得警惕。奈的这种中国软实力论调是中国威胁论的软实力版本。奈认为中国和美国的软实力之间的关系是现实主义的“零和关系”,中国软实力建设所取得的成就是建立在美国软实力的下降之上,中国软实力的发展伤害了美国的利益,必须要受到制约。美国《外交》杂志的编辑部门——关系协会,在其网站上也开辟专门网页以问答的形式介绍中国的软实力,并在其中的三个问题中专门介绍了中国软实力在东南亚、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渗入”情况。美国学者普遍认为,中国文化的影响在世界上对美形成咄咄逼人之势,而且中国软实力的上升是以美国软实力的下降为代价的。美国的这种对中国软实力的恐惧症,必将导致美国会想方设法阻碍中国软实力的发展。

形形色色的“中国威胁论”泛滥,在于西方社会对中国根深蒂固的偏见。尽管现在世界已经发生变化,冷战结束了,但是世界上总有一部分人以冷战思维看待问题。他们认为,共产党领导下的苏联强大起来要扩张、要威胁,而现在已经强大起来的中国,同样也是共产党领导的国家,同样也会产生威胁。正是这种惯性思维的考虑,使一部分人对中国的发展心存疑虑。另外,从历史上来看,当年日本、德国崛起时都曾向外扩张。因此,他们认为中国也不会例外,而且中国的块头比日本、德国还要大得多,威胁也就更大。中国经济的巨大成就是在西方圈定的“民主化路线图”之外取得的,它为发展中国家树立了一个成功范例,这是西方国家尤其所不愿意看到的。

3.2 中国影响力被夸大的倾向

与妖魔化中国影响力相联系,在国际社会上经常出现夸大中国影响力的论调,其根本目的是要求中国承担超越其经济实力和发展阶段的国际社会责任。这种论调主要是“中国责任论”、“中美共治论”、“中国独秀论”。

(1)中国责任论。在中国经济繁荣、政局稳定、社会和谐的事实面前,2005年9月美国助理国务卿佐利克在美中关系全国委员会上做的一篇题为《中国往何处去:从会员到责任》的演讲,提出了“利益相关者”这一概念,鼓励中国成为国际社会中“负责任的利益相关参与者”。一个月后,时任美国国防部长的拉姆斯菲尔德接受德国《镜报》采访时,也表示“希望世界其他国家将敦促中国成为一个负责任、建设性的、更为融入的参入者”。2006年10月欧盟委员会发表了新的对华政策文件,题为《欧盟与中国:更密切的伙伴、增长的责任》,文件声称“一种更密切、更强有力的战略伙伴关系符合欧盟与中国的利益,与之而来的是增长的责任和开放的需要,这要求双方采取一致的行动”。在欧盟对华六个政策文件中,这是第一次如此突出而明确地提出中国承担责任的问题。

应当看到,“中国责任论”的兴起不是偶然的,有着深刻、复杂的国际背景。这既与中国快速发展,实力不断增强,国际社会寄望中国能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更大作用有关,又与中国提出要走和平发展道路、建设和谐世界有关。对中国这样一个快速发展的大国,国际社会寄望我们能够多承担一点国际责任,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西方社会所主张的“中国责任论”与中国人们的国际责任观在出发点、内涵和目的上均有差异。

概括说,西方的“中国责任论”包括三种含意:其一,一些人出于对中国根深蒂固的偏见,顽固地认为中国是个“不负责任”的国家,很早以来就不断地“教训”中国要负起责任。这种传统的观念依然是当今“中国责任论”的基本思想基础。其二,有些人把世界存在和发生的一些问题归咎于中国,要中国对此负责。他们渲染油价上涨、资源竞争、环境污染、全球变暖等问题主要是由中国发展造成的。其三,“中国责任论”主张者的核心意图是要中国维护现行国际体系。要求中国配合美国等西方国家行事,并按美国的标准改造自己。

(2)中美共治论。有关中国的各种论调,经过“更新换代”,“中美共治论”或“两国集团论”(G2)算是最时髦的。美国专栏作家佩塞克是较早提到“两国集团”(G2)的学者。2006年9月,他通过彭博新闻社发表文章,标题为“新世界经济秩序=中国+美国=两国集团”。华盛顿彼特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所长伯格斯坦则在2008年7/8月份的《外交》杂志上,第一个详细阐述了关于中美组建“两国集团”的看法。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助理布热津斯基则认为,世界上的问题没有中美“共治”,是解决不了的。哈佛大学教授尼尔·佛格森不但提出了“Chinamerica”的概念,而且道出了其中的实质:中美已经走入“共生时代”,作为全球最大消费国的美国与世界最大储蓄国的中国应该相互合作,方式是美国负责消费、中国负责生产。

“中美共治论”显然夸大了中国的实力和影响力。2010年,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达14万亿美元之多,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尚不足6万亿美元,且人均GDP仅为美国的1/10。显然,中美两国还不在同一个数量级。“中美共管的两极世界”不是中国倡导的和谐世界,中国的外交理念是推动共建和谐世界,中国的发展是和平发展,我们主张国际关系民主化,国家无论大小、贫富、强弱一律平等,“两国集团”不符合中国的外交政策。

国际社会上,对“中美共治论”也是普遍质疑。一是质疑其可行性。美国外交学会亚洲问题专家易名和史国力认为,中美的利益、价值观和实力不相匹配,双方要成立“两国集团”困难重重。二是强调“两国集团”不足以解决世界面临的各种问题。《外交》杂志主编霍格和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胡永泰认为,从长远和广泛的意义上看,除非建立一个更有效更广泛的国际体系,否则仍有可能出现因为国与国之间的竞争以及大国兴起导致战争的情况。三是关照冲突盟友的感受。一些学者认为,世界走向“两国集团”格局将出现可悲的结果,美国将会付出失去亚洲长期盟友的沉重代价,会引发日本国内危险的政治后果。

总之,“中美共治论”理论虽然一定程度上承认了中国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的事实,但是仍旧高估了中国相对于美国的国家实力,中国在许多重要层面仍然无法与美国平起平坐。只有知道了这个事实才可以更好地应对“G2”理论,制定正确的国家战略,为国家实力的发展和完善奠定条件,才能更好地维护中国国家利益。

(3)中国独秀论。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国独秀论”渐露苗头。在一些西方人士看来,中国是最大新兴经济体,经济发展“一枝独秀”,外汇储备世界第一,应该承担起“更多重任”甚至“拯救世界”。如果说“中国威胁论”是“棒杀”中国,那么“中国独秀论”就有“捧杀”中国的嫌疑。当然,在多元的世界里存在各种杂音是很正常的,关键是自己要有“主心骨”,既不能因外界的无端指责失去理性,也不要因别有用心的赞扬而忘乎所以。

3.3 中国影响力自我膨胀的倾向

对于中国经济发展成就,在部分国人心中,也形成浮躁、炫耀、盲目自夸的心态。自觉不自觉在不同场合中,甚至在国内外各种媒体过分夸大中国的成就及影响力的言论,阻碍自我正确定位。如果是前两种倾向是国外有意无意被误读的结果,那么,中国影响力自我膨胀的心态则是国人头脑过热、对自身实力和目前所应承担责任的一种不正确的认识,是一种缺乏责任意识的行为。说得直白些,相对于国外势力对于中国“棒杀”或“捧杀”,中国国内某些充满领导欲和不切实际的高调思维,无异于自毁前程。比如,媒体对近年发布的《中国省域经济综合竞争力发展报告》表现出超常的热情,宣称“中国越来越多的经济大省已‘富可敌国’”,比如广东省的经济总量已超过沙特阿拉伯、阿根廷和南非;江苏、山东和浙江等省的GDP也超过了G20部分国家。在实际行动中,有些政府部门也是好大喜功,大手大脚,不切实际地搞“政绩工程”、超标准举办各种大型国际会议等。

其实,对于目前中国状况,我们应该有一种清醒的认识,切忌狂躁。早有有识学者提醒中国国力的“大小之辨”:人口大国VS素质小国、储蓄大国VS内需小国、税收大国VS社保小国、教育大国VS学术小国……。当我们面对如此多、几乎覆盖了现代文明社会各个领域的落差需要去弥补,即便不说是忧从中来,至少不能缺了一分敬畏。

更为重要的是,目前我国体制改革仍处在攻坚阶段,容易改的地方已经改过,而剩下的任务都属于“硬骨头”,还有可能遭遇到改革过程中新形成的“利益集团”的阻挠。现在,距离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提出的“到2020年左右我国体制能够定型”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完全没有理由盲目自信,而应该是以“只争朝夕”的紧迫感推进我国的改革大计和完成国家现代化尚未完成的任务。

4 小结

现阶段过多地谈“中国”的影响力也许还有些过早。我们看到的依然是“中国因素”在不同领域发挥的作用。在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看到的是“中国低廉的劳动力”、“中国宽松的经济制度环境”、“早期没有限制的资源环境滥用”以及“中国广阔的消费市场与人口红利”;在全球或亚洲金融危机中,其他国家看重的是中国多年积累的“外汇”;在全球治理或危机处理中,国际社会期望的是没有话语权的“中国义务和责任”,等等。这些都是“单一因素”在特定领域中产生的“被”作用。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在20世纪以来建立的国际秩序中,中国依然只是发挥着“存在性”的影响,其“成长性”影响正在引起不同视阈角度的关注。一个明显的事实是,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中国形象”依然是模糊的,对其充分客观的认识需要时间;中国还没有发挥实质性影响的能力,国际社会也没有做好充分准备接受中国的实质性影响。只有到中国的国家意志力和人的意志力能够在国际秩序演变过程中得到充分认同的时候,我们期望的影响力才可能真正出现。

References)

[1]中国21世纪议程管理中心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组.发展的影响力:全球视野下的中国角色[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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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约瑟夫·奈.软力量:世界政坛成功之道[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5.

[4]【美】约瑟夫·奈.软力量比以往任何时代都发挥了更大的作用[N].中国社会科学报,2011-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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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左祥云.唱衰与捧杀:西方国家对华的正反两手[J].学习月刊,2010,(21):43 -44.

Interpretation of the Powerful Influence of China Development

ZHOU Hai-lin1GUO Chao-xian2
(1.The Administrative Center for China’s Agenda 21,Beijing 100038,China;2.Institute of Industrial Economics of CASS,Beijing 100836,China)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utilization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nd softpower,the paper draws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The overall influential power of“China development”in the world ismisinterpreted.Whatwe see is the role of“China Factor”in different fields.In the process of economic globalization,themarket economic system of capitalism sees the cheap labor power of China,the favorable environment of economic system,the misuse of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without restriction in the early period and the large consumptionmarketand population bonus.In the global financial crisis and Asian financial crisis,the other countriesmerely pay attention to China’s foreign exchange reserves.In the globalmanagementand crisismanagement,the internationalworld requires China to take the obligation and responsibility but does notgive China the discourse rights.Those listed above are indeed the influences in particular fields that China is reluctantly recognized.It will take a long time for China to play the active and positive roles by the efforts of several generations.China used to be one of themost influential countries in the world.The rise of China is a normal process.Toomuch emphasis on China’s influences does notmean China’s true power.

China development;influential power;existence;potential;interpretation

F061.3

A

1002-2104(2011)10-0027-08

10.3969/j.issn.1002-2104.2011.10.005

2011-10-02

周海林,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可持续发展理论与政策。

(编辑:李 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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