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 平,秦镇楠
(1.北京师范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北京 100875;2.武汉理工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居民收入差距扩大趋势中的金融因素分析
喻 平1,2,秦镇楠2
(1.北京师范大学 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北京 100875;2.武汉理工大学 经济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0)
近年来世界各国的居民收入差距都呈现出扩大趋势,金融发展是促使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较为突出的因素,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金融因素分析也逐渐成为了经济研究的热点问题。通过对几个典型的发达国家及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发展与居民收入差距关系进行比较分析,有利于探讨金融发展对我国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进而能够从金融视角提出缩小我国居民收入差距的相关政策建议。
金融发展;收入差距;基尼系数
居民收入分配不均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社会问题的焦点,严重阻碍了经济持续均衡发展。随着金融的改革与发展及居民财产分配格局的变化,金融因素对各国居民收入分配的影响将会越来越大。分析居民收入差距扩大趋势中的金融因素,对缓解这种不好的趋势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金融是各国资源配置的重要方式,作为现代市场经济的核心,金融对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都有着重要的影响,金融发展对居民收入分配必然存在着复杂的影响。金融发展对收入差距会产生怎样的影响,金融发展是有益、有害,还是先有害、后有益于收入分配,对于这个问题,目前学者提出了三种不同的理论观点。
一是有害论,支持这种理论的学者认为,伴随着经济的发展,虽然金融行业也在发展与深化,但是现有的金融服务并没有延伸到社会的低收入人群,同时金融的不断深化破坏了当前金融市场相互间的竞争力,最终的结果是增加了高收入人群的福利,降低了贫困人群和中产阶级的收益。二是有益论,支持这种理论的学者认为,金融发展创造出适合不同人群的产品,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可以利用这些产品来增加自己的财富,从而不断深化的金融发展必然会缩小富人和穷人在财富水平上存在的差距。三是倒U型关系论,这些学者认为不能片面地将金融发展对收入分配的影响归结为有益的或有害的,二者之间应该是一种倒U型的关系,即在金融发展初期,收入差距不断扩大并且到达一个最大值,但随着金融不断发展和完善,收入差距将不断缩小。
虽然金融发展对收入差距的影响没有达成统一的观点,但是三种理论存在着一定的交集,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进入金融市场。如果能够进入金融市场并且享受金融服务,就可以提高其收入水平。三种理论研究都以金融处于抑制状态为出发点,都以金融发展是否使得金融市场更加公平公正为研究路线。同样的出发点、同样的研究路线,却得到不同的结论,主要的分歧是在金融发展的过程中能否实现金融广化。也就是说,由于资本和财富相对匮乏而在收入分配中处于劣势的群体是否可以逐渐享受到金融服务,进而提高其收入水平,缩小收入差距。
美国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典型代表,但在其高度发达的经济环境中,居民收入差距过大的问题也不容忽视。美国人口普查局公布的最新报告指出美国的贫困人口数量和贫困人口在整体居民中所占的比率都呈现逐步上升的趋势。这种发展趋势可以明显地从图1中观察出来。如果将美国的发展史分成若干个阶段,各个阶段中贫困人口的数量也在逐年递增。值得注意的是,儿童贫困数量的变化尤为突出。这从另一个角度揭示了美国收入差距急剧扩大,如表1数据所示。一系列数据都表明美国的收入差距是巨大的,并且这个差距还在逐年拉大。正如经济学家Michael Harrington在其著作《另一个美国》指出的“其实是存在着两个美国,一个是富人的美国,另一个是穷人的美国”[1]。
图1 美国贫困人口及贫困比例发展趋势图
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很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美国的收入差距扩大,其中,金融的发展与收入差距有着紧密的联系。美国的金融体系不断发展,与此同时其居民收入差距却陷入了恶性循环,出现了进一步的贫困加深与进一步的财富集中。虽然经济越来越强大,但大部分收益只是单一地流向固定群体,低收入群体所获得的份额却在减小。究其原因,在于美国社会中出现过多的生产并且其工业制造等实业部门难以维持较高的利润水平。为解决这些问题,美国开始将资本投资方向转向金融业,推动债务经济的发展。20世纪70年代,金融业的利润只占到美国国内利润总额的15%,当前这一数据已经达到了40%。金融业的发展不仅增加了资本的获利性,而且刺激了有效需求的增加。金融体系的强势发展也促进了资本主义扩大再生产,造成了一种虚假的需求,引起了资本主义盲目生产和投机,必然导致更多的生产过剩。生产相对过剩是消费相对不足的表现,也是对分配结果不均的体现,即存在着收入差距。收入分配差距推动了消费品结构升级替代,为改变消费结构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对于经济发展起到一定的支持作用。但是,当经济发展带动经济规模增大到一定程度后,继续实现经济增长就不可能依靠一部分高收入人群的消费来带动,而是要求更多的低收入人群能够充当消费主力。然而,美国收入差距的程度加深,严重地制约了消费需求的进一步提高。[2](p46-49)
表1 美国各时间段贫困变化比较
工资收入是英国居民收入的主要来源,其占家庭总收入的比例一般在3/5以上。此外,还有投资收入、年金和养老金收入等。近20多年来,英国居民平均实际可支配收入逐年增加。然而,这种增长的背后却掩藏着收入差距的扩大。英国国家统计局的统计数据表明,自80年代末以来,收入低于平均收入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缓慢增加,到2007年达63%;低于平均收入一半的人口比率,从1992年的8%、增加到2007年的20%以上。[3]表2是英国居民收入差距的主要指标变化情况。从数据反映的情况看,英国居民收入分配差距总体平稳、先升后降。在80年代中期,英国居民收入差距基本稳定,没有出现扩大的状况。但是从1986年开始,英国的收入差距开始呈现逐步扩大趋势。进入90年代至今,英国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趋势有所缓解,逐步稳中有降。[4](p52-56)
英国的收入差距拉大是伴随着金融体系的改革而发生的。20世纪80年代,英国的金融体系发生了巨大变化,市场结构与运作方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货币政策和金融监管模式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英国成为现代金融行业的领头者,影响着各国金融的发展进程。在英国的金融改革中,有三大显著的变革:第一,改革证券市场,进行了大爆炸式的重大改革,巩固了伦敦证券市场在欧洲资本市场上的重要地位。第二,改革货币市场,开放了国债的回购及出售市场,允许市场中的造市商分拆国债,这次改革使英国货币市场上的操作更加公开、易入、透明和有效,并使货币市场更快跻身为国际顶级市场。第三,改革金融衍生品市场,推出了金融期权,建立期权交易市场,主要经营股票期权及金融时报股指期权。这些变革使得资本更多集中到社会少数人手中,使得更少的人占据更多的社会资源,不可避免地扩大了居民收入差距。[5]
表2 英国居民收入差距主要指标变化情况
面对收入差距不断扩大的问题,英国政府采取了调节再分配的政策。再分配调节手段主要包括税收和社会保障大方面。其中,税收手段包括直接税和间接税,社会保障手段主要包括为居民提供养老保险金等各项保险和救济救助的直接保障以及教育、医疗等相关生活保障的间接保障措施。这样在调节居民收入差距时,英国的再分配政策起到十分明显的效果。在初次分配后,英国居民的收入分配状况并不合理,衡量收入差距的基尼系数甚至超过了0.5,但在实施税收和社会保障措施后,收入差距明显缩小,基尼系数降至0.34的合理水平。因此,在金融发展的影响下,虽然英国的居民收入差距有扩大的趋势,但是采取有效的调节措施后,英国的收入差距回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水平。[6]
日本作为二战后迅速崛起的一个发达国家,曾经一度以经济增长速度快及收入差距小成为学者们关注的焦点。但进入21世纪,日本的收入差距问题越来越严重。20世纪90年代,日本陷入了长达10年之久的经济停滞时期。此后,日本实施了具有新自由主义特点的结构改革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日本经济的活力,使日本经济摆脱了低迷。但与这次经济回升相随的是日本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表3是日本社会中高收入居民与低收入居民之间收入差距的比较。
表3 日本资本金10亿日元以上企业的管理人员与工人工资收入差距的比较
日本收入差距的扩大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第一,基尼系数日益扩大。依据日本厚生劳动省发布的《2003年收入再分配调查报告书》,日本进行初次分配的基尼系数从1981年的0.349提高到2007年的0.498,贫富差距问题已经比较明显。[7](p160)第二,贫困率相对较高。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2005年调查了各国的贫困状况,在其报告中,日本以15.3%的贫困率位居全球第五位,是发达国家中的第三位。也就是说,日本属于发达国家中的高贫困率国家。按照日本人口折算,日本贫困人口总数已经接近2000万人。可见,日本社会在收入分配领域的两极分化趋势越来越明显。不仅如此,机会不平等还使日本各阶层间的收入差距固定化,收入差距持续扩大。
伴随着金融发展,日本的职业选择开始出现不稳定,因而能够适应新经济环境的群体与不具备适应能力的群体之间的收入差距就逐渐拉开。即使是相对稳定的家庭也存在着收入风险。日本收入差距的扩大不仅使一部分国民的生存基本条件受到威胁,给低收入者、非正式雇佣者、贫困家庭带来了失业和贫困,给大企业的中下收入阶层带来心理压力,而且还有动摇日本经济社会再生产基础的危险。如果不能有效地解决这一问题,最终所危及的必将是日本社会和政治的稳定及经济的可持续发展。[8]
在许多发展中国家,收入分配和经济关系的不平等,薄弱的制度和不利的监督,使得金融的最终受益者仅限于社会精英和富人等高收入群体。因而,存在收入差距且差距不断扩大就是发展中国家不能避免的难题。在这些国家中,阿根廷的居民收入存在极大的两极分化,并由此引发很多威胁社会稳定的现象,比如仇富现象。据阿根廷国家统计局每季度进行的家庭情况调查,截至2009年第二季度,在阿根廷全国31个主要城市中,10%的最贫困人口每个月的总收入为三亿比索,人均月收入仅为216比索。相反,阿根廷的10%最富裕人口的月总收入为78.45亿比索,人均月收入为5669比索,高收入群体和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差距扩大到26倍。而在2008年同期这一差距为23.4倍。表4是阿根廷近几年来居民收入差距的具体数据,从数据可以看出阿根廷的基尼系数一直高于0.4的国际警戒线,收入差距已经严重阻碍其经济发展。
20世纪初阿根廷人均GDP排名位于世界前十名以内,超过西班牙、法国等许多欧洲国家。阿根廷曾有一段时间被各国视为自由市场经济、资本自由流动和私有化理论实践者的示范国家。然而,由于不切实际地实施全面的金融自由化和解除全面的金融管制,阿根廷对资本流动、债务融资和利率水平未加任何限制。因此,阿根廷频繁地出现严重的金融危机和经济衰退,使得富裕阶层成为本国经济增长最大的受益者,而低收入阶层收入的增长速度相对较慢,导致居民的收入差距进一步拉大。可以说,金融自由化与阿根廷的居民收入差距扩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从总体上看,通过占用国外廉价的资源和提高国内金融市场竞争效率,金融自由化推动了阿根廷经济的增长。然而,更多的国外廉价资本只是服务于国家中少数内部人,为其迅速膨胀创造机会。在拉丁美洲,更严重的是金融资本的自由兑换造成了大量资本外逃,成为向海外转移非法收入的渠道。而金融危机作为金融自由化失败的副产品,给人们带来更大的经济灾难,使全社会共同承担了巨额的危机成本。在经济危机期间,劳动收入在GDP中的比重迅速下降,阿根廷爆发的多次金融危机也促使居民收入差距不断地扩大。此外,在阿根廷同金融自由化密切联系的是私有化改革,阿根廷实施了世界上最彻底的私有化、市场化和全方位的对外开放。虽然这种全面的私有化改革在短期内有利于促进经济增长,但它忽视了社会公平,隐藏了人们经济生活中的垄断和投机性资本流动。实际上,阿根廷的国家上层社会阶层控制了整个私有化实施过程从而获得丰厚的不合理的利润,私有化恶化了社会收入分配不均的情况,对社会收入分配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9](p174-189)
可见,不论是在生产力发展水平低下、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社会并不富裕的发展中国家,还是在生产力发展水平较高、生活富裕的西方发达国家,都普遍存在着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居民之间的收入分配差距,这个问题也伴随着金融发展日益严峻。针对这个问题各国采取了很多改革措施,调节分配起点、分配过程和分配结果,有效发挥政府在再分配过程中的功能。尽管不同国家在不同时期调节的手段和力度存在差异,但是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居民收入的差距。
在不同的经济增长阶段,经济体系对金融服务的需求不同,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也有所差异。在经济发展的初始阶段,大部分投资和交易都在非正式组织下进行,如果投资者要投资金融产品就不得不承担较高的风险。换句话说,不是所有的社会成员都可以自由地投资金融行业,这使得经济发展速度相对缓慢。当经济有了一定水平的发展并出现收入分配不均时,富人可以依靠金融中介机构获得较高收益,穷人只能维持原有的收益水平,从而收入分配差距进一步扩大。当经济发展达到成熟期后,金融行业得到充分的发展,社会中的大部分成员也累积了足够的资本,使得他们都可以进行投资,那么收入分配差距扩大的速度就会降低,收入差距将会缩小,经济稳步增长[10]。因此,可以得到金融发展与收入差距相互间的作用机制,如图2所示。
图2 金融发展与收入差距作用机制
由于金融发展对经济增长的差异性作用,我国金融发展对居民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主要有三个,即金融发展的降低贫困效应机制、金融发展的门槛效应机制、金融发展的政策导向机制。
金融发展会促进经济增长,而经济增长的效果会通过资源的初次分配和再次分配在居民收入中体现出来。具体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金融市场中的充分流动性使投资者能迅速变现;二是金融发展优化资金配置,提高了投资效率,从而通过影响技术进步和资本积累的方式影响到经济增长。因此,我国金融发展通过降低贫困效应机制影响了收入差距。
我国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高速增长,金融发展程度逐渐提高,居民收入水平不断增长。根据1990-2005年中国统计年鉴,整理出我国居民收入增长情况,见图3。在衡量经济增长、金融发展与居民收入的几个指标中,以人均M2的增长速度最快,说明我国的经济货币化进程加快,M2对于经济体系的重要性程度不断提高;其次,人均GDP的增长速度要快于居民收入的增长速度。整体来说,我国的金融发展、经济增长和收入分配的联动效应得到了较好的体现[11]。
图3 我国居民收入(1990-2005)
在金融约束的条件下,穷人由于自身积累资本有限而达不到财富门槛水平,这样穷人就得不到更高的收益回报,富人则拥有资本优势就可以享受更高的收益回报,从而金融发展将影响居民的收入差距。同样,我国的金融发展也通过门槛效应机制影响了收入差距。
我国金融发展对收入差距产生门槛效应的一个突出表现是中小企业融资难。当前,我国80%的中小企业缺乏融资渠道。涉农中小企业无论直接融资还是间接融资现状都不容乐观,这成为中小企业发展的严重制约因素。我国作为一个经济高速发展、人口密集的国家,比较优势在于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而中小企业大多都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但中小企业底子薄,经营风险大,缺乏相应的政策支持。另外,中小企业由于自身规模及信誉等门槛限制,其融资规模和方式都有一定的限制。中小企业进入资本市场的融资成本较高,很难从资本市场上获取发展所需要的资金。据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的调查,在我国中小企业发展较好、信用担保机构较多的省份中,中小企业因无法提供可靠的担保而被拒贷的比例为23.8%,因不能提供相应的抵押而被拒贷的32.3%,拒贷率达到56%。国家金融机构却偏向于向国有大中型企业提供金融服务,而国有大中型企业主要为城市居民提供就业机会。因此,由于存在金融发展的门槛效应,使居民间的收入差距越来越倾向于扩大化。[12]
在我国,不能忽视国家政策对金融发展与收入差距的影响。最初我国实行经济赶超计划,在这种经济背景下,国家以牺牲经济效率为代价,金融业完全成为国家积聚经济资源和剩余资本的有力保障。积累的资本大多数都投入到国家重工业建设中,可以说金融业已经成为政府财政的一部分。在市场化改革开始后,我国的经济重心主要集中于城市,政府曾经尝试利用金融体系向效率较低的多数国有企业提供其进行改革所使用的资金。在推进市场化改革的进程中,政府更加依赖于金融体系,目的是通过金融体系的强大来推动经济快速发展。[13]
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国家将大部分的资本剩余从农村转移到城市,对居民的收入分配主要采取“按劳分配”的原则。在这个时期,公平公正原则得到了较好的执行。从1952年到1978年,我国的基尼系数从0.224增长到0.308,尽管收入差距也存在扩大的趋势,但基尼系数仍是处于一个合理的范围内,这与国家的政策导向在维护收入公平方面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是分不开的。在实行改革开放后,我国的市场经济体制逐渐完善,但是政府财力相对下降及居民储蓄水平提高,从而政府越来越依靠金融发展。为了能够控制整个社会的金融资源,政府垄断金融体系并利用国有银行集中给国有企业放贷,通过股票市场为国有企业上市融资,压低银行利率等金融产品的价格补贴国有企业。这样,国企得到政策的大力支持,获得大量的金融资源进行必要的投资并获得很高的收益。相反,应该由农村和中小型非国有企业获得的大量金融资源被国有企业挤占,农村和中小型非国有企业获得发展所必要的资金相当困难,使其正常经营的能力受到很大局限。国家通过其政策导向影响着宏观金融体系的布局和金融资源的配置,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14]
因此,在全面发展金融行业时,不能忽略金融发展对我国收入差距的各种作用机制。只有充分利用这些作用机制的优点,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我国收入差距过大的问题。
中小型银行为中小企业提供金融服务比起大型银行更具优势。我国的经济处于发展阶段,以劳动密集型生产为主的中小企业是我国经济的主要推动力。而中小企业的发展离不开金融的支持,其外部融资的最主要来源仍然是银行。此外,我国农村人口众多,中小型金融机构对于农村经济的发展也有重要的意义:一方面,农村劳动力的非农转移要靠中小企业的发展来满足;另一方面,从调整农业生产结构来看,要实现农民增收的重要途径是生产高附加值的产品,而这些产品的生产具有一定的周期。中小企业的发展和农民增收都需要中小金融机构的支持。所以,我们需要大力发展中小金融机构,尤其是地方中小型银行。
只有通过扩大就业的方式来增加劳动者收入,才能从根本上提高其金融服务的能力和地位,进而利用金融发展解决收入分配差距的问题。目前,我国低收入者的贷款规模小,手续繁杂,坏账比率较高,这就造成了银行等金融机构不愿意向这类人群提供相应的服务。为了尽快摆脱这种不利局面,可以建立以政府为主体的资信评估机构,加快信用信息征集、信用等级评价体系的建设,为社会成员和各种类型的企业、机构建立信用档案。使得银行等金融机构能够方便快捷地获取贷款人的信息,从而降低贷款门槛,扩大对低收入者的贷款力度。
在渐进的金融改革过程中创造有利条件来实现金融广化,这才是缩小收入差距的快捷途径。金融广化效用可以降低支付账户的准入障碍和使用成本,不断地将低收入者、中小企业纳入服务范畴,使这个效用扩展到全社会。若在业务范围或服务地域上将金融市场分割开来,可以利用数量限制的手段使某些金融机构为特定群体或地域服务。虽然这样会在一定程度上带来竞争效率的损失,却有利于金融广化的实现。在某种意义上,将非正式金融市场强行整合到正式的金融市场中,这是不理智的做法。因为这样的整合使得原来的非正式金融市场也会被社会上层所操控,所以,从收入分配的角度来看,正式与非正式金融市场之间的分割,以及正式金融市场的内部分割是发展中国家的合理选择,有利于全社会的金融广化。
在发展中国家,金融自由化是一种系统性制度创新。激进的金融自由化改革容易被大利益集团控制,按照他们的利益去实施。快速的金融自由化使社会公众没有足够的时间理解自由化的全部意义,并且严重缺乏对自由化过程的审视和监督。在收入分配严重不平等、制度基础非常薄弱的国家,激进的金融自由化的危害更大,其后果是产生蛙跳式金融发展,进而恶化社会收入分配差距。相反,按照一定次序逐步推进的自由化改革,可以有充足的时间让社会公众认识自由化,社会公众可以积极地参与其中去争取自身的利益。渐进的金融自由化改革,能够抓住金融发展中每一个有利的发展时机,预留足够的时间去实现先决条件。只有按照合理次序渐进的改革,才能保证金融自由化惠及社会大众[15]。
社会保险是政府充当组织者,以立法的方式强制实施,以居民作为保险对象,给予居民基本生活保障的一种制度。政府一般以征收社会保险税的方式积聚社会保险基金。社会保险税遵循横向公平的原则,按工薪收入的固定比例征收。社会保险金的发放以保险事件发生为原则,只要符合社会保险金的领取条件,不论缴付的社会保险税的多少,被保险人即可依照规定领取相应数额的社会保险金。这样就使得被保险人所缴付的社会保险税同其所获取的社会保险金数额不一致,使社会保险具有收入再分配的功能。一般来说,低收入居民获取的社会保险金数额要高于其缴付的社会保险税,而高收入居民所获取的社会保险金数额要低于其所缴付的社会保险税。因此,社会保险也是一种政府把收入从高收入居民向低收入居民转移的手段,可以起到缩小居民收入差距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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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124.7
A
1003-8477(2011)09-0065-06
喻平(1972—),男,武汉理工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理论经济学博士后,美国加州州立大学访问学者。秦镇楠(1983—),女,武汉理工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项目编号:09BJL021;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项目,项目编号:20080440317;中央高校基本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编号:2010-Ib-012。
责任编辑 郁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