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新垣
我的科学路 我的人生观
刘新垣
今天我获得这个奖,我要以此向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献礼。
我的讲演分三点:1.我的人生观;2.基因工程研究和抗癌药物生产及其意义;3.深入抗癌研究,努力战胜癌症。
我上大学,是国家给我的助学金,因此我是党和国家培养的,应该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祖国和人民。我知道自己不如别人聪明,故笨鸟先飞,加倍努力,一年365天,基本上要工作约360天,没有节假日,也没有星期六、星期日,早上9:30上班,下午7:30下班,晚上12:30睡觉,日日如此,年年如此,直到现在我84岁了,还是如此,我把全部精力贡献给科学事业了,因为我的人生观是奉献,我认为一个人总要为社会做点有益的贡献,生活才算有意义,“当你回想往事时,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耻”。我也以此教育学生,要求他们先要学会做人,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做一个对人类有贡献的人,然后再做学问。首先热爱祖国和人民。故1984年我在美国时,有人骂共产党,我说没有党的开放政策,你能到美国来吗?最近我还听到有人对共产党和政府有些非议,我说没有党的领导和政策,我们国家的经济能达到全球第二吗?我们看问题要看大的看全面,不要只看局部而忘记了全局。共产党内也有坏人,但不要因个别坏人,就认为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那是错误和片面的,我们还是要点唯物辩证法,用唯物辩证法去看问题,对我自己来说,也要如此,我还有很多缺点(下面会谈及)。
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顾秀莲为刘新垣院士颁奖
基因重组与基因工程是生物界和医学界的一场大革命,虽然现在大家都会做了,但没基因重组和基因工程技术,我们将寸步难行,生物学、医学研究及生物技术生产都无法进行。国际上第一个进行基因克隆与基因工程研究的为1973年Stanford大学的Stanley Cohen及Hobert Boyer。基因产品的研发生产,则在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们及时赶上世界前沿,在七五攻关中,研制了γ-干扰素的基因工程生产,通过改造其表达载体及改造其基因密码子为大肠杆菌所喜欢的密码子后,1989年12月使其表达量约可达到细菌可溶性总蛋白的70%左右,为全球所罕见,1990年被评为中科院十大科技新闻,后又陪邹家华副总理访日,与日本前首相合影,加之白细胞介素的基因工程研究也取得很好的成就,故获得计委、科委、财政部颁发的国家突出贡献奖,因为产量高,有生产价值,故我将这些有抗癌作用的药物投入生产,我也就成为中科院生物学部第一个下海的院士,并于1993年创建沪港合资华新生物高技术有限公司,当时效益很好,26人的小公司,年净利润达100万美元,这样就对中国生物技术开发起了带头的作用,我国生物技术公司从当时的几家后来全国发展到几百家、几千家,现在恐怕有数万家生物技术公司。但我个人只会研究,不会企业管理,当时我们新研制成功10个新产品,1996年我曾获全国优秀企业发明家奖,人家来取经,我把生产经验全盘诚恳托出,科学家是不能说假话的,我也不懂财务帐,不会计算钱,以后白细胞介素-2、干扰素每个产品就有20来家生产,我应付不了,想办法扩股,脱身下台,但当时华新名声还很高,大家愿意来投资的,有人愿出1亿多元,但因我的副总经理在谈判时出卖我而未成功,(此人以后立即被我辞退),但此时公司财务状况已很不好,我拿了自己的200万元救华新,可是某董事人品有问题,不仅不救华新,反而团结其它董事与我为敌,为此我住进中山医院,且我们多次扩股均被此董事破坏,故我决定要把他赶出华新,他已赚够了钱,无所谓,只要求一手交钱一手交股权,华新资本为8000万,投资者收购51%股份,就要拿出4080万元,此外华新还有银行债务,基建需款,总共要首先要投入1亿元,还不知以后赚钱否,这样就无人投资了,华新将要垮台,故我不得不写信给上海徐匡迪市长,求他不要让中国第一家生物高新技术公司倒掉,徐市长救了华新和我。
此后,虽然我离开生产一线,但还是关心研发与生产,如四川辉阳、上海华新公司等,还有上海新生源公司,2001年30万元起家,老总任军、黄阳滨,当时困难重重,我愿无偿支援他们100万元,但他要我将此100万元投资入股,并担任其名誉董事长,此公司从30万元现在已发展到15亿元以上,准备八月份在美国上市后,将融资约2亿美元,他们告诉我,我也将获得数百万美元(折合人民币数千万元),但我不会拿这笔钱,我早就宣布过,百年之后,我将把我的全部财产都捐献给人民,我的人生观是奉献,我日夜不停地工作,没有节假日,基本上天天工作,百年之后,所有数千万财产也将全部捐献给人民,为此我早已开始作善事,向人民捐款100多万元(科技日报2008-6-23)。我是愿意帮助别人的人,包括穷人、孤儿、博士生、教授、院士,我帮过很多人,我有爱心,但我也嫉恶如仇,开除过教授级副总经理,我一生主持正义,但却被坏人所打倒,2008年,我在兼任所长的浙江某大学,被该校校长制造借口把我当贪污嫌犯整了10个月,上述在科技日报上,我不指名地批语此校长“是别有用心的人,不是共产党的干部”,直到后来浙江省委赵洪祝书记发了话,才将我解救。我有赵书记救我,别人就苦了,另一位所长就被冤枉挤出此学校。更为严重的是,他作为一个大学校长,公然包庇一位学术作假者,我们有5位院士、20位专家教授对此进行的批判,铁证如山,我将这些报告给校长后,校长不但不处分他,反而在以后特聘他为特聘二级教授,我们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中国。我是否可以请赵洪祝书记继续给我支持与帮助。
前面介绍过,我们曾生产抗癌药物白细胞介素-2(IL-2)等,但这远远还不够,故我还要深入抗癌研究,努力战胜癌症。我在中国科学院工作54年,我作过很多项研究,最近10多年主要作抗癌研究,以前我共发表380多篇论文,已编有刘新垣论文集12卷,13卷在编。最近我正在编写一本专著“癌症研究及治疗的最新进展”,我写了两章。本专著,我为主编,副主编一为Dr. Sidney Pestka,美国国家成就奖获得者,布什总统亲自为他颁奖,另一为千人计划获得者、健康所所长时玉舫,作者中约70%为院士,台湾有一对院士夫妇,Nature、Science、Cell文章共有25篇,另一院士也有25-30篇如此好的文章;作者中有的不是院士者,但实际胜过院士,如我所的所长及牛津大学Ludwig研究所所长,都也为此书写了一章。故本专著一定将是指导癌症研究的好书。
下面再具体讲讲我们的两个重要的发现:
1. 我们在全球最早创建了癌症的靶向基因-病毒治疗策略(Cancer Targeting Gene-Viro-Therapy, CTGVT),即把基因治疗和病毒治疗各自的优势结合起来了,其抗癌效果既比单用基因治疗好,也比单用病毒治疗好,国外BioVex公司用这个概念制成了相应的产品,卖给了全球生物技术巨头Amgen公司,获得10亿美元的酬劳,可见我们当初创建的这个策略前途无量,过去我们创建这个策略时,无人重视,现在成为了热门研究课题,且我们在过去CTGVT的基础上,现在又有所发展改进,如将两个带不同基因的CTGVT联合起来使用,可将动物移植性肝癌、肠癌、胃癌、胰腺癌基本上全部消灭,全世界少见,我们的CTGVT将来一定能为癌症治疗或战胜癌症做出自己的贡献,但我们自己的CTGVT产品,抗癌效果虽然非常好,至今还没有进入临床,耽误了1-2年,是我自己的错误,将尽快投入临床试用。
2. 我们与辉阳公司魏总发现一个超级干扰素
干扰素是1957年由Isaacs和Lindenmann发现的,当时定义为抗病毒物质,后来发现它也有抗癌作用,并经常当作二线抗癌药物使用,但我们与辉阳公司发现一个新的干扰素,其抗病毒与抗癌作用远远大于普通干扰素,故称它为超级干扰素(Super Interferon α, sIFNα),如抗SARS(非典),sIFNα的活性比普通干扰素高约40倍,2003年 SARS流行,香港和内地死了很多人,但四川除外来感染者入川后死亡外,本地无一人因感染SARS而死亡,这与四川使用了超级干扰素喷雾剂不无关系。此外,它还有极好的抗癌作用,动物膀胱癌,仅仅使用灌流一下,膀胱癌就全治好了。此外,干扰素本来就可以用于抗癌,我们的sIFNα治疗肝炎已进入Ⅲ期临床。有些癌症患者,已被所有医院拒绝,走投无路,求助于sIFNα,而sIFNα治疗肝炎已有数百例患者,很安全,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同意给少数癌症患者无偿治疗,效果极佳,有一个肺癌患者,不能忍受化疗,只用了sIFNα,癌块即缩小了50%,有一个肠癌妇女,60多岁了,开刀后,因糖尿病、冠心病、肾病、肝病不能用化疗,只用sIFNα,至今数年未发已痊愈了,还有一肺癌患者,未开刀,只使用化疗与sIFNα就已痊愈,其兄长还将投资辉阳公司。其它被挽救的患者还有一些,我们争取sIFNα能早日进入肝炎和癌症临床试用。
3.我们也研究了许多其它抗癌药物和治疗方案,如抗体(蛋白质)药物、抗体基因治疗方案、加强CIK的细胞治疗方案,2008年6月23日我在科技日报就提出癌症的鸡尾酒疗法,在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提出向癌症进军40年后,2011年美国科学家Joelyn Kaiser也提出鸡尾酒疗法,可见我的观点是正确的,有前瞻性,结合我自己的CTGVT,sIFNα,和改进的CIK疗法加上别人的优秀药物、优秀治疗方案,我们一定能战胜癌症,在我们自己的药上市之后,至少我们可以对癌症患者说“你们会是有救的,不用那么着急”,我个人则决心与癌症进行坚决斗争,不攻克癌症,誓与癌症斗争到底,决不下战场。
(本文为刘新垣院士于2011年6月在“第九届科学中国人年度人物”颁奖典礼上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