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敲响美国警钟

■童馨

加州敲响美国警钟

■童馨

一位政论家曾说：加州是“美国的一个小宇宙，一个全国各方面所有重要事物，尤其是政治的测试地”。

加利福尼亚州（以下简称加州）位于北美洲大陆的西部，是美国最环保和最多元化的州，也是美国最全球化和最具亚洲导向的州。加州经济所吸引的风险投资比美国其他地区之和要多。被认为并不良好的加州商业环境却培育出了GOOGLE、苹果、惠普、Facebook、Twitter、迪斯尼、思科、英特尔、eBay、YouTube、MySpace以及其他主导人们生活的现代化企业。

根据世界银行1998年的统计资料，若把加州经济总量与其他国家对照来看,其经济总量在世界上排名第七。2000年加州经济总量从1999年的1.2万亿美元增加为1.35万亿美元，超过法国，排世界第五位。当年排名的前10位分别是：美国、日本、德国、英国、加州、法国、中国（包括香港12，432亿美元）、意大利、加拿大、巴西、墨西哥。2007年，全州的生产总值为1.812万亿美元（12.3万亿人民币），居美国之首，超过除八个国家以外的世界上其他国家。2008年加州国民生产总值19，423亿美元，占到全美的14%，人均GDP达50，699美元。

150多年前的加州还是片荒蛮之地，在短短的150余年间，加州经济经历了从以第一产业为主过渡到以第二产业为主、再过渡到以第三产业为主的经济结构转变过程，并在今天的信息社会和新经济发展中抢占了领跑者的地位。

加州是个梦想之地。曾经为美国人带来计算机芯片、高速公路、蓝色牛仔裤、极限运动、新能源效率、GOOGLE搜索、iPhone和好莱坞式成功的加州，在经济上、环境上、人口统计上、文化上乃至政治上都对美国的现在以及未来举足轻重。

时光荏苒，到了2010年，媒体所描述的加州却成为一个学校爆满、持续干旱、名人破产、充斥非法移民和交通拥堵的地狱，加州不断出现在诸如“大面积破产”、“失败的经济”以及“加州是否会成为美国第一大失败之州？”等新闻标题中。

当然，还有州长的更迭。

2004年，施瓦辛格击败100多名对手，成为继里根以来第二个以演员身份执掌美国州政府的明星，他说：“我执掌加州不是为了政治，而是来拯救加州。”

全世界影迷都对阿诺德·施瓦辛格在《终结者》系列影片中的那句经典台词“我会回来的”耳熟能详。然而，就在这位动作明星作为美国加州州长7年任期结束的时候，他的继任者、满头银发的杰里·布朗却用自己的行动，演绎了一出“加州，我回来了”的大戏。

在历经30多年的轮回后，布朗创造了一项新的纪录：加州任期最长的州长，也是加州年龄最大的州长。2011年1月5日，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美国72岁的民主党人布朗于3日在沙加缅度宣誓就职，接手处理加州高达两百多万亿美元的财政赤字和超过12%的失业率。布朗向全州人民宣示：未来四年，不会是空头支票(Noemptypromises)。

显而易见，造成加州州长更迭的根本原因，是沉重的加州债务和高企的失业率。

对施瓦辛格来说，支持率从当初的65%降至后来的23%，实在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无论施瓦辛格怎样抱怨大环境，都无法掩饰其执政的虚弱：政府负债累累，留下了250亿美元赤字，电力、用水相继出现危机，教育改革没有落实。作为堪称世界第九大经济体的加州，政府打白条更是成了笑柄。

不过，客观地说，施瓦辛格当初接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就加州而言，州预算的通过已成为老大难的问题，在过去30多年中，加州有近20次是在没有州预算的情况下开始新财年的。为了缓解打白条的尴尬，施瓦辛格也曾竭尽所能地游说州议会，但两党的分歧还是使得预算修正案胎死腹中；而这位明星州长也因“加州打白条”、“加州破产”屡次成为舆论焦点。

追根溯源，加州的财政危机起源于20世纪末产生的结构性赤字。当初，在互联网泡沫到顶的情况下，拥有硅谷的加州财政收入暴涨23%；与此相应的是加州的财政支出也大幅度增加。而在此之后，尽管加州经济增长放缓，但财政支出却很难再压缩下来，并直接导致了后来的危机。

金融危机的爆发，更是加剧了这种紧张形势。在金融危机阴影的笼罩下，加州的支柱产业普遍陷入低迷，加州的财政收入大幅缩水。在很短时间内，政府收入就倒退到了10年前的水平，如果扣除通胀因素，甚至倒退到了20世纪90年代。

反恐等公共安全问题也造成了开支上升。为了应对反恐的要求，加州增加了开支；而为了保持经济低迷时期的社会稳定，地方上的投入也不在少数。也就是说，虽然在“9·11”后美国本土没有再受到恐怖袭击，但加州却为恐怖阴影大举埋单。不仅如此，布什的减税政策更是给州和地方政府带来财政压力，这也使得许多人都将财政赤字视为布什对减税偏爱所留下的后遗症。

奥巴马的到来更是让施瓦辛格雪上加霜。正如共和党人批评的那样，奥巴马政府是一个爱花钱的政府，无论是经济刺激计划，还是全民医改，都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加州的财政负担。这也是在很多场合，施瓦辛格直言不讳地批评奥巴马的原因所在。在施瓦辛格看来，好大喜功的奥巴马就是在给加州州政添乱。

事实上，加利福尼亚州的财政危机只是美国各级地方政府普遍面临财政困境的一个缩影。由于受到税收大幅下滑及金融危机“后遗症”的影响，美国有数十个州的州政府及相当数量的地方政府，都面临着几十年来比较严重的预算短缺危机。这也是让美国学者和政界为之忧虑的方面。“由于财政上缺乏自律，美国各州政府的财政状况都和加州一样，正在逐步沦为“香蕉共和国(指曾经陷入严重财政危机的南美国家)”。让施瓦辛格百口难辩的是，他当初是通过指责前任的赤字问题上台的，可离任的时候，留下的财政赤字却多了几倍。

加州是美国的小宇宙，债务压垮了施瓦辛格，也可能会同样压垮奥巴马。

原美国总审计长大卫·沃克（曾在三届美国总统任期内任职）正致力于“财政觉醒之旅”，为世人揭示了美国的严重赤字问题：由于预算赤字、储蓄赤字、收支赤字、领导能力赤字四大严重赤字问题，美国联邦债务在1992年约为4万亿美元，到2008年约为8.7万亿美元，约为2007年GDP13万亿美元的60%。后续的史上最严重的金融危机，更加加剧了美国债务。

天量的经济刺激，两轮的大印钞（量化宽松），都无法有效地降低失业率和提振经济。两年过去了，美国并无新的经济增长点出现。

美国金融业创造了世界最发达的金融衍生产品，同时也助长了房地产业的表面繁荣，一旦房地产泡沫破灭，随之而来的就是金融业的坍塌。美国各种新兴产业占据着世界领先地位，也同时垄断着这些行业并获得高额垄断利润。各种庞大的利益集团相互掣肘，难以提高政府效率。

虚拟经济的泡沫是现象，资本的逐利性、残酷性是本质，利益集团的掣肘是经济背后的政治黑幕。加州敲响美国警钟，也使我们更加警醒。

作者单位：中共河北省委党校科文部

（责编/彭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