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懿德
(青岛理工大学,山东 青岛 266520)
物种文明及其哲学革命论纲①
高懿德
(青岛理工大学,山东 青岛 266520)
当今人类社会正在从传统的人种文明生活形式走向一种新的物种文明生活形式。物种文明是帮助人类走出狭隘的传统人种文明生活形式和拯救当今人类生存危机的文明生活形式。这种变化本质上是人类文明生活形式的革命,即由物种文明对传统人种文明所实现的革命,而物种文明哲学的创立及其对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革命,既是对这种文明革命趋势的反映、揭示和阐发,又是进一步引导和推动这一革命趋势的思想先导。
人种文明;物种文明;革命
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人类的生活形式正在悄然地发生着某种根本改变。过去人类只关心自身的生存,现在也开始关心起其它物种的存在了;过去人类只承认自己有存在的价值,现在也开始承认其它物种拥有自身的存在价值了;过去人类只承认自己拥有存在的地位和享有道德关怀的权利,现在也开始逐步地承认其它物种也拥有存在的地位和享有道德关怀的权利了。这一系列迹象表明,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活方式正在悄然谢幕,一种新的更加文明的物种(本文所提及的“物种”概念,指的是世界上所有存在物的种类,而非单指达尔文所说的生命物种,因而它自然也包括作为人类的“人种”在内)平等主义生活方式正在悄然到来。
过去,我们视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活方式为天然合理,并运用所有人文、社会科学知识证明其合法性。然而,极端人类中心主义的现代工业文明生活方式所带来的无穷弊病,彻底打破了这种人类中心主义的迷梦,那些觉悟者或先知者开始反思这种“文明生活”方式的问题或缺陷,并开始寻求克服其缺陷的新的生活形式。本来,一切以人为中心,一切从人出发,一切为了人之生存和生活幸福的生活追求,是传统生活方式的基本精神,然而,其追求之结果却恰恰相反,不是生命的保存和幸福生活的实现,而是它的反面,即带来的是人类自身生存的无保障甚至是人类自身的毁灭。这种悖论说明了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活方式从根上就是不合理的。究其根本,这种生活形式的根本错误就是过于看重了人类自身存在价值的实现,过于看重了人类自身的生活幸福,而忽略了构成其生存环境条件的其它自然物种的存在意义和价值。在此前提下,人类便不免一切只从人类自身利益出发去考量和处理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从而导致人类自然生存条件的破坏,并由此最终导致人类自身的生存危机。显然,要想真正解决传统生活形式这种二律背反的弊端,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克服其人类中心主义这一恶疾,而代之以物种平等存在的世界观,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一种物我平等、彼此互惠、和谐共生的新的更加文明的生活形式。这种生活形式,由于以物种平等存在为基础,因而可以恰当地称之为物种平等主义的生活形式,简称物种主义生活形式。显然,可以把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活形式径直称作人类中心主义生活形式或人种主义生活形式。
显然,物种主义生活形式是对传统人种主义及其生活形式的彻底颠覆和革命,毫无疑问,这是一种新的物种文明生活范式对传统人种文明生活范式的彻底颠覆与革命,而物种文明哲学对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彻底颠覆与革命,既是这种文明革命的思想代言人,又是它的思想先导。
不用说,人种主义生活形式与物种主义生活形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类文明生活形式,前者是一种人种文明,后者是一种物种文明。“比较而言,人种文明不仅是一种错误的文明——错在理念不真,而且是一种不文明的虚假文明——表现为搞人类特权与奴役自然,以及是实践上有害的文明——既有害于自然又有害于人类自己,还是人类与自然界及其各物种成员彼此对立冲突的文明——人与自然彼此是有你无我、不共戴天的敌人;物种文明不仅是合乎真理的文明——符合人类与自然界之间平等交往、彼此互惠的真实关系,而且是真正文明的文明——表现为其是真正有道德的文明,以及是实践上全面有益的文明——既有益于自然物种存在及其福利又有益于人类自身生存及其福利,还是人类与自然界及其各物种成员彼此和谐的文明。”[1]
把人种的尺度作为万物的存在尺度和价值尺度,即以人为中心,以人的需要和感受为万物存在的最高标尺,来决定人类的所有生活形式和与万物打交道的方式,就是自有文字以来的传统人类文明的本质所在,由此决定了传统人类文明的人种学或人种主义本质,故“人种文明”这一概念正是对传统人类文明的本质把握。物种文明,作为传统人种文明的对立面,恰恰反对传统文明的人种学或人种主义本质,坚决反对把人种尺度作为万物存在和人类所有生活形式的最高尺度,坚决废除人与万物交往中的人类中心主义和特权主义,从根本上要求物种平等主义的生活态度以及由此所决定的相应的包括与万物打交道的方式在内的所有生活形式。
毫无疑问,从传统人种文明到物种文明的转换,本质上是物种文明生活范式对传统人种文明生活范式的彻底颠覆和革命。
从传统人种文明到物种文明的革命性跃迁,集中表现在人类文明尺度的革命性转换上,即从传统文明的人种学尺度到未来物种文明的物种学尺度的转换。这种转换正是物种文明对人种文明革命的基本杠杆。
文明的革命,归根到底是文明尺度的革命,因为正是不同的文明尺度决定着不同文明的本质特征或质态,也正是文明尺度的变革或革命决定着文明形态的演替和从一种质态到另一种质态的跃迁。因而,文明尺度的革命,从深层上造成着文明质态的革命,从表层上则通过质态革命带来文明形态或范式的革命。
文明的直接的具体尺度是人类生活形式的科学化和道德化性质及其程度。所有人类文化生活形式,其文明与否及文明程度,都集中表现在其中所蕴含着的科学化和道德化性质及其水平上,科学化和道德化在人类生活中的彼此结合方式及它们各自的与整体的实现程度,直接决定着该种人类生活形式的文明特质。
任何真正的文明,都是科学与道德的有机统一。如果说文明是太极,科学和道德就是作为太极的文明的两仪;如果说文明是展翅高飞的大鹏,科学和道德就是文明的两翼。“在文明的骨架内,如果说科学层面构成文明的骨骼和肉体,作为文明的基础本质而存在,道德层面则赋予其灵魂,构成整个文明的灵魂本质。二者之间是肉与灵的统一。”[2]
文明的终极尺度也就是人类一切文化生活形式的终极尺度,这里所谓的终极,是指在终极意义上起着决定作用的意思。文明的终极尺度,包括人种尺度和物种尺度两大层面。它们之所以能构成人类活动的两大终极尺度,就在于人类的一切活动均终极性地依赖于这两大尺度。
从逻辑上说,是文明的终极尺度首先决定着作为其具体尺度层面的科学化与道德化尺度的性质,然后再由此进一步决定着文明自身的基本性质。所以,终极尺度直接又是具体尺度的直接尺度,当然它同时也是具体尺度的终极尺度,因为在这里的直接尺度同时具有终极性。
人种尺度就是人类这一物种自身存在和活动的规律,具体而言就是人种特性及其相应的存在方式;物种尺度当然也就是物种存在与活动的规律,具体而言就是物种自身的存在方式[3]。
作为文明终极尺度的人种尺度和物种尺度,既直接决定着作为其具体尺度的科学化和道德化的本质与基本特性,更在终极的最根本层次上决定着文明的最根本的或终极的本质。因此,文明终极尺度的变革和革命是文明自身变革和革命的终极根据与基本杠杆。
传统人种文明本质上就是绝对优先考虑人种尺度并以之宰制和裁剪物种尺度的文化生活形式。当然,这种人种尺度对物种尺度的宰制和裁剪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对此我们会在相应的地方予以阐明。显然,对传统文明的彻底消解和颠覆,必须对人种文明所遵循的这种尺度结构予以彻底的颠覆,即彻底消解掉其中人种尺度绝对至上优先的因素,而还原其与其他物种平等的本来面目,使其与其他物种尺度一起共同构成人类活动所应当普遍遵循的平等成员。以包括人种尺度在内的所有物种尺度为平等尺度并平等遵循之的人类生活尺度结构,决定了相应的人类文化生活形式的基本性质,即普遍地贯穿物种平等存在精神于人类所有生活形式并赋予其物种平等主义的科学精神和道德精神的特质。因而,这样的一种文明形态本质上就是物种文明的形式。
尽管物种尺度对人种尺度的颠覆和革命是物种文明实现其对人种文明革命的基本杠杆,但这一杠杆功能的实现却最终依赖于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对人类中心主义世界观的革命这一根本支点上。毫无疑问,没有支点的杠杆是丝毫不起作用的。同样,若没有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对人类中心主义世界观的彻底革命,人种尺度对物种尺度的革命就不可能成为现实,而物种文明对人种文明的颠覆和革命就断然不会实现。
从物种文明革命的逻辑看,物种文明形态对人种文明形态革命的实现与否,直接依赖于物种尺度对人种尺度革命的实现,所有这一切,最终都依赖于世界观上完成物种平等主义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彻底颠覆和革命,因此,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对人类中心主义世界观的胜负对决是上述一切逻辑的起点和决定性环节,从而成为整个物种文明革命成功与否的决定性环节。
很明显,若不能从根本上动摇人类中心主义的根基,就不能从根本上撼动人种尺度的统治地位,那么,物种文明就不可能彻底克服传统人种文明而得到确立。可见,彻底克服人类中心主义世界观,给予其毁灭性的批判,同时彻底确立起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对人类生活的决定性影响,便成为实现物种文明对人种文明彻底革命的关键一环。
反映从传统人种文明向物种文明革命性转换趋势的是物种文明哲学革命理论。
前面所述的物种文明对传统人种文明的革命,到目前为止还仅仅是一种萌芽性趋势,并未被大多数社会成员所认同,更未成为一种自觉的社会追求,因而在发展过程中困难重重。因此有必要对这一趋势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作出系统的论证,并对这一趋势所蕴含着的深刻内涵作出全面阐发,为此,就必须在文明的基本观念上彻底批判和颠覆传统人种文明生活范式及其哲学世界观基础,并同时全面地确立起新的物种文明生活范式及其哲学世界观基础。而这正是笔者所创立的“物种文明哲学革命”理论所承担的历史使命和所要实现的基本目标。
笔者经过十余年创制和打造了一套全面系统地阐述这种“物种文明哲学革命”的理论体系,并已将其打造成十卷本的同名著作系列,试图借此实现上述使命和目标。
《物种文明哲学革命》著作系列既是全面而系统地阐述这种未来文明生活新形式的理论,“物种文明哲学”是其总名,表征着一种迥异于从传统到现代仍在盛行的传统人种文明的一种新的文明哲学理论即物种文明哲学理论,同时又是全面批判和彻底颠覆传统人种文明生活形式的理论。显然,上述两种内容之间是相反而相成的。物种文明理论及其所阐述的物种文明生活形式,异质于传统人种文明并且构成传统人种文明的“掘墓人”,它的产生和出现,必然意味着要同传统人种文明展开一场彻底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胜负对决,否则便无以立足。所以,它必将引来一场物种文明对传统人种文明的文化大革命。从逻辑上看,这场不可避免的文化大革命主要是由物种文明(哲学)理论所引起并主要由其所担当,其基本精神就是物种文明哲学对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颠覆与革命;另一方面,对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颠覆与革命恰恰又是确立物种文明哲学理论的基础和前提。这就是说,物种文明哲学的创制与建设过程,同时就是对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革命与颠覆过程。
这样,物种文明哲学革命借助于对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颠覆和对物种文明哲学的创制,实现了在思想上颠覆人种文明范式与缔造物种文明范式的双重目标和使命。
物种文明哲学理论及其所引起的对传统人种文明的文化大革命,其逻辑核心就是:在摧毁人种尺度确立物种尺度基础上,摧毁传统人种文明哲学形态确立起未来物种文明哲学形态。
显然,物种文明的确立及其对传统人种文明的颠覆和革命依赖于物种尺度对人种尺度的颠覆和革命这一杠杆,但这一杠杆功能的实现却最终依赖于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对人类中心主义世界观的革命这一根本支点上。
由此观之,物种文明哲学理论的确立及其对传统人种文明革命的基本逻辑便由如下三条基本线索构成——
支点:物种平等主义对人类中心主义的颠覆与革命;
杠杆:物种尺度对人种尺度的颠覆与革命;
途径:未来物种文明观的确立及其对传统人种文明观的颠覆与革命。
显然,上述基本逻辑的实现需要以下具体逻辑环节的完成——
第一,摧毁支持传统人种文明的人种尺度并确立起支持未来物种文明的物种尺度。这是建立未来物种文明形态理论并发动起对传统人种文明革命的基本杠杆。
第二,颠覆支持传统人种文明之人种尺度的人类中心主义世界观并建立起支持未来物种文明之物种尺度的非人类中心主义的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这是建立未来物种文明形态理论并发动起对传统人种文明革命的根本支点。
第三,摧毁传统人类中心主义的人种尺度价值观,确立和建构起物种价值平等观念。这是摧毁人类中心主义和人种尺度优先观念,确立和建构起物种平等主义和物种尺度平等观的价值观基础。
第四,借助于物种尺度平等观对人种尺度优先逻辑的颠覆,彻底摧毁传统人种文明的基本观念并确立和建构起物种文明观念及相应的物种文明形态理论。这是新文明世界观发动对传统人种文明的彻底革命的基本理论目标。
第五,在社会生活各领域用新的物种文明哲学观念扫荡和驱逐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影响并在这些领域中确立起具体的物种文明及其生活形式观念,即在社会生活各领域及其相关各学科领域实现物种文明观念对传统人种文明观念的革命性变革。
上述几点正是新的物种文明世界观得以最终确立并彻底摧毁旧的传统人种文明世界观的影响以彻底完成对它的革命的基本条件。
迄今为止,人类社会还到处盛行着以人种尺度为绝对至上优先并以之裁剪和宰制物种尺度的人种文明生活形式,而这正是造成当代以生态环境危机为表征的人类生存困境和物种存续危机的根本原因。要克服这种困境和危机,必须彻底变更传统人种文明的生活方式,从根本上消解它的人种尺度至上性观念,将人种尺度还原为普通物种尺度之一,使之与其他物种尺度均成为人类生活实践所一体遵循的平等尺度,从而确立起物种文明的生活形式。与前面所述的基本逻辑框架相对应,这些基本观念由以下具体观念框架予以支撑——
第一,物种平等存在主义世界观。世界上万物之存在,尽管各有其特殊存在形态和活动方式,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一种平等的存在者,各有其自己存在的价值、权利、地位和尊严,应当平等相待而不应有彼此间的物种歧视,自然也不应从人的角度低视、歧视甚至敌视其他物种。
这种物种平等主义的世界观,以及其对传统人类中心主义世界观的颠覆,正是确立和建构起物种文明哲学并摧毁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世界观基础。
第二,物种尺度平等观。按照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世界上所有物种及其个体都是平等的存在者,那么,从根本上说,从存在尺度上说就应当对它们平等相待和一体尊重,而不能以某一物种的尺度为绝对优先。人种尺度优先的不合理性或根本错误就在于违背了这种物种尺度平等的客观逻辑而片面地强调了人种尺度具有某种至上性和优先性。
这种物种尺度观念及其对传统人种尺度的颠覆,是确立和建构物种文明哲学并摧毁传统人种文明哲学的自然哲学基础。
第三,物种价值平等观。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认为,所有物种及其个体,都有其自己的内在价值,这种价值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其他物种及其个体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绝对价值,因而都是应当等价齐观的,从而也是平等的;另一方面,各物种及其个体对其他物种及其个体的价值从其总和看都是等同的,并未有大小之别和优劣之分。因此,所有物种及其个体,无论在内在价值方面还是在外在价值方面都是等价而平等的。
这种物种价值平等观念,构成物种平等主义世界观的价值观基础,同时也是物种尺度平等观的价值观基础。
第四,物种主义文明观。既然人种尺度是不合理的、错误的,那么,建立在此基础上的传统人种文明观念及其生活形式自然也就失去了自身存在的直接根基从而丧失了其存在的合理性。既然物种尺度平等观念是符合物种平等存在的客观逻辑的正确观念,那么,真正的文明应当建立在物种尺度平等基础上才是合理的。显然,普遍地遵循包括人种尺度在内的所有物种尺度的文明生活形式本质上就是物种文明的生活形态。
这种物种文明形态观念及其对传统人种文明的颠覆,无疑是物种文明哲学的核心理念和其对传统人种文明革命的基本目标。
第五,社会生活诸领域的物种文明观念。物种文明哲学在整个社会文明观上的变革必然在社会生活诸领域引起对传统人种文明观念的革命性颠覆与驱逐,并导致相应的各领域物种文明观的创建。创建的结果必然是一系列新的具体物种文明观的诞生和建设。
对传统人种文明及其文化生活形式的彻底批判与革命和对新的物种文明哲学理论的创制会带来什么理想后果呢?或者说它会企望得到什么理想后果呢?
它所企望的理想后果体现在两大层面:即理论层面和实践层面。
当然,它所求的首先是它的理论后果。因为这不仅是它的直接追求,更为重要的是它是带来所有实践后果的思想前提。这种理论后果表现在两大方面,且这两大方面贯穿于社会生活的所有领域与层面:第一,实现对人种文明、文化的观念革命和思想革命,消解和颠覆人种文明、文化观,对传统人种主义的世界观、价值观、文明观、伦理观、科技观、发展观、美学观以及其他诸社会生活领域的人种文明观念进行彻底的革命性颠覆;第二,实现物种文明哲学理论的创制和建构,确立起物种文明、文化观念,即确立和建构起相应的物种主义的世界观、价值观、文明观、伦理观、科技观、发展观、美学观以及其他诸社会生活领域的物种文明观念。
在实践后果方面,它所追求的主要有如下相互关联的两个方面——
第一,推翻现行的传统人种文明形态的社会生活形式,建构起现实的物种文明形态的社会生活形式。理论创制的目的不在自身,而在于对旧观念旧生活方式的批判和引导建立新的更合理、更理想、更文明的社会生活方式。当然,这无疑是其根本的实践追求目标。
第二,追求真正的人类解放以及所有物种的解放。这可以说是它的终极追求目标。在传统社会中,无论是人类,还是所有其他物种,皆困厄于人类自己创造的人种文明的牛轭,其不自由状况自不必言说,被“文明”地摧残和戕害是这种“文明”下的社会常态,最不堪者乃是这种文明挑起和引导了无数次人类之间的相互残杀和人类对自然物种的无情毁灭。传统文明造成的当代生态危机使人类陷入空前的生存困境,而物种被人类所宰制、摧残和毁灭使物种陷于比人类更悲惨的命运。在人类和所有物种被传统文明逼得走投无路之际,“物种文明哲学”施以救命的援手,驱散传统人种文明的阴霾,打碎人种文明的锁链,把人类和所有物种从人种文明的枷锁下彻底解放出来,从此使它们获得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空间[4]。就此而言,“物种文明哲学”既是使人类获得解放的理论,又是以解放所有物种为使命的理论。从逻辑上看,没有物种的彻底解放就不会有人类的真正解放,物种的彻底解放是人类获得真正解放的必要条件和现实基础。须知,对自然界的宰制本身就是被自然所束缚的表现[5]。
从“物种文明哲学”产生和形成的基本过程看,这种理论有如下一些基本属性——
其一,从其时代背景看,“物种文明哲学”首先是一种解决以生态环境危机为表征的当代人类生存困境和物种存续危机的“救命”理论。无人怀疑,人类社会发展到当代,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面临着难以为继的生存危机。自然,其他物种也是如此。所有这一切,都根源于以人种为尺度的传统人种文明生活方式。因此,要全面解决人类生存困境和物种存续危机,就必须彻底转变传统人种文明的生活方式而代之以物种文明的生活形式[6]。
其二,从其中心内容和实质来说,“物种文明哲学”是对即将到来或已经到来却未现形的未来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物种文明生活形式的全面而系统的理论探索和把握。所以,它不是一种关于“现在”的理论,而是一种关于未来的未来学。
其三,从其历史文化使命上看,“物种文明哲学”则是一种于克服传统基础上拯救现在和未来的理论。说其克服传统,既是从对传统人种文明生活形式的根本弊端而言,更是从根本上及从总体上彻底颠覆传统文明形态或范式而言。说其拯救现在和未来,指的是它直接面对和要克服的是当今仍然流行的人种文明传统,而其根本目标又在于彻底根绝当今人种文明传统对未来的决定性影响,以使未来文明从传统束缚下彻底解放出来走向它所应是的物种文明。所以,物种文明哲学说到底是拯救未来脱离现代人种文明传统的理论。
其四,从其与传统文明的关系看,“物种文明哲学”所阐述的是彼此异质的物种文明形态对人种文明的革命理论,因而属于一种文明革命或文化革命理论。
[1]高懿德.物种文明导论[J].鲁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5):2.
[2]高懿德.论科学、道德与文明的终极尺度及其历史变迁[J].理论与现代化,2009,(1):56.
[3]高懿德.论人类未来文明是物种文明--兼评其他两种未来文明观[J].太原师范学院学报,2008,(1):2.
[4]马尔库塞.反革命与造反[M].波士顿,1972:60.
[5]李青宜."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生态危机论"述评[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1997,(5):65.
[6]汤因比,池田大作著.展望二十一世纪[M].国际文化出版社,1985:40.
The Logic of Species-civilization and Its Philosophical Revolution
GAO Yi-de
(Qingdao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Qingdao 266520,China)
The current human society is stepping towards new life forms of species-civilization from the traditional ethnic-civilization life forms.Species-civilization is the life forms that help human come out of the narrow traditional ethnic-civilization and get out of the current human existence crises.This change is essentially a human civilization life forms'revolution,namely the revolution of species-civilization to the traditional ethnic-civilization,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species-philosophy and its revolution to the traditional ethnic-civilization,is not only the reflection and showing and elucidation to this revolutionary trend,but also is a thought forerunner toguide and promote this revolutionarytrend.
Ethnic-civilization;Species-civilization;Revolution
B0
A
1671-4288(2011)01-0095-05
责任编辑:徐隆彬
2010-12-17
高懿德(1962-)男,山东临朐人,青岛理工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博士后。
①“物种文明及其哲学革命”理论是由本文作者经过十余年研究所创制的一整套新文明理论及其对传统文明革命理论的文明哲学理论体系,并以《物种文明哲学革命》丛书系列形式著成十部彼此独立又相互关联的著作,其中前六部已经出版。值本丛书正在出版之际,谨以该文将其基本思想发表出来,以飨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