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现代派小说”价值重论

2011-08-15 00:52林瑞艳
关键词:现代派歌王现实主义

林瑞艳

(福建体育职业技术学院,福建 福州350008)

80年代“现代派小说”价值重论

林瑞艳

(福建体育职业技术学院,福建 福州350008)

80年代的“现代派小说”充分展示了这个时代多元的一面。他们在王蒙等作家实验的基础上,在形式和思想内容上都有所突破。“现代派小说”不再遵循“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多从主观视角出发组织叙事。从思想内容上来说,“现代派小说”则表现了更为新异的一面,他们不再扮演和主流意识形态“共谋”的角色,突出了反叛与追寻自我价值的姿态。因此,“现代派小说”最突出的特点应该是在思想上的重新确认,这也与西方现代派有一脉相承之处。

80年代;“现代派小说”;背叛性精神

80年代是一个孕育着多种可能的年代,文学的丰富性在这一时期充分地展现了出来。观念上的解放促成了对文学理解的多样性,建国以后逐渐形成的现实主义一统天下的局面被慢慢打破。其间,“现代主义”可说是80年代的一个关键词。

80年代进入改革开放初期,主流意识形态开始松动。经历过漫长的禁制之后,作家需要探索新的艺术理念和技巧,日已对现实主义“审美疲劳”的读者需要新的审美质素的刺激,而更为重要的是,文学本身陈旧的观念需要更新,过于依附他者的文学需要回到最初的“本体意味”,才能获得原本就该保有的永恒魅力。因此,“现代主义”的引入是一种必然。在“现代派小说”之前,新时期的艺术家们已经进行了一系列的探索。比如,诗歌创作方面,70年代末80年代初有名噪一时的“朦胧诗”;戏剧方面,有高行健的《车站》、《绝对信号》等。这种对“现代性”的探索并不只停留在文学领域,其他的艺术领域也有所体现:电影方面,开始注重色彩的象征、思辨的深刻,代表作品如《小花》、《黄土地》;美术方面,先有“星星”画展的举行,而后又有唯美画风、理性主义创作、“生活流”等的出现;音乐上,先是有中央音乐学院谭盾的交响乐《离骚》,后有崛起的一代:谭盾、瞿小松、许舒亚、郭文景等。而与此同时,理论界也是一片沸腾,80年代初,大量西方的文学理论及作品被介绍入中国,如袁可嘉选编的《西方现代派文学作品选》发行量在5万套以上,陈琨的《现代派论稿》多次再版。随着创作的深入,围绕着现代主义的论争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当时的《外国文学研究》季刊从1980年起到1982年,仅两年间就先后发表了三十几篇讨论文章,充分表明了当时文坛对“现代主义”问题的关注程度。

80年代中期“现代派小说”正是在这一股浪潮中出现的,而在此之前,一些新锐作家就已进行了试验性的创作。在这些小说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当属王蒙。早在七、八十年代之交,王蒙就推出了一系列与传统现实主义小说风格不同的作品:《布礼》、《春之声》、《蝴蝶》、《夜的眼》等,因为他的小说以主观视角代替了现实主义的客观观察,并且大量呈现出人物的内心意识,被众人称为“意识流”小说。“意识流”是西方现代主义中的一个流派,它强调描写人的内心潜意识,甚至是荒诞的、非理性的内容,在叙事构架上以“心理时间”代替“物理时间”,常常使文本显得扑朔迷离。而事实上,王蒙的所谓“意识流”小说只是借鉴了西方“意识流”小说的表现手法,本质上而言,是一种现实主义的心理描写。并且,对于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采取的仍是认同的态度,这从小说的题目就可见一斑:《布礼》是“布尔什维克的敬礼——共产党人的敬礼”[1];《春之声》中的主人公 “觉得如今每个角落的生活都在出现转机。都是有趣的,有希望的和永远不应该忘怀的。春天的旋律,生活的密码,这是非常珍贵的”[2];《蝴蝶》里张思远“站起来,洗过澡后人们轻盈得就像蝴蝶。”[3]这是这一时期王蒙小说的主基调,此外,还有诸如宗璞的《我是谁?》,李陀的《余光》、《自由落体》、《七奶奶》等实验性作品。到了1985年,刘索拉和徐星分别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你别无选择》和《无主题变奏》,才有人惊呼:中国出现了真正的“现代派小说”。

之所以被称为真正的“现代派小说”,是因为与前辈相比,他们的创作确有新异之处。“现代主义”这个概念的使用,虽然有诸多包容含混之处,但总的来说,是在与“现实主义”相对的意义上来使用的。也即是说,“现代派小说”的现代之处,意指对传统“现实主义”的背叛,这种背叛包括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现实主义理论的一项核心内容是广为人知的“典型论”,恩格斯认为理想艺术的真正表现中心应该是性格,即所谓“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按照这个叙事原则观照“现代派小说”的文本,我们明显看到了它们与传统之间的裂痕。

首先是“典型环境”。在“现代派小说”文本中,我们找不到人物活动的具体时空资料。《你别无选择》写的是一群音乐学院的大学生的生活。除了他们得以确立身份的“音乐学院”这个背景我们从小说行文的字里行间可以体会到以外,就找不到其他的社会文化背景资料了。《无主题变奏》则通篇充满了“我”的呓语,读者只能从他的嘴里了解到诸如“那一年时文艺界的古典主义大复兴,那时人们还不以谈论萨特、弗洛伊德什么的为荣。书店尽是些奥斯丁、济慈,音乐厅也尽是些贝多芬什么的”这样没有准确时代概念的信息。当衬托人物的典型环境不复存在之后,被凸现出来的人物却也背离了现实主义的轨道,“典型性格”也难以成型。在《你别无选择》中,没有一个突出的主人公形象,每个人都是主人公,每个人又都不是主人公。从第一个出场的李鸣,到死去的马力、有才华的孟野、森森,甚至不起眼的小个子,都在作品中各执一位,无可替代。还有一些人物,倒是残留了“典型性格”的某些因素,他们却干脆连姓名都没有,最典型的就是作曲系的三个女生:“猫”、“懵懂”、“时间”,刘索拉只给了她们特点,而不赋予姓名,更不用说在“现实主义”文本中常见的外貌、衣着描写,这是三个活跃在文本中的符号,她们可以代表一个人,也可以代表一群人。这是对现实主义的继承,还是背叛?“现代派小说”还塑造了另一种类型的人物,他们有自己鲜明的个性,但作者并不像现实主义作品那样展现一个性格的形成过程或是一个人物的多面性,而是尽力凸显这个人物某一个性格特征,并不断加以涂染,以期更为引人注目。像《无主题变奏》中“我”的不羁与不恭,就是通过一系列事件:对工作的态度、和舍友的交往、对老Q安排的反应等来获得目光的。而且,这里的人物与传统现实主义文本中充满崇高精神、高尚明朗的人物形象已经有了质的区别,这无须赘言。传统现实主义小说叙事均有明晰的时间线索,“现代派小说”的作者则对此也作了实验性的颠覆。在这一点上,我们从王蒙的小说中就可见端倪。王蒙的改“物理时间”为“心理时间”的写法已先锋性地颠覆了传统小说的线性结构,但王蒙更多地倾向于新旧对比——一种类似于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在“现代派小说”这里,非理性的因素增加了,人物心理的变化很多时候是没有预兆的。在刘索拉的 《寻找歌王》这篇小说中,主人公“我”的思维一直在现实与理想、当歌星与寻找歌王、安享现实的快乐与对前男友B的回想中变换,大多数时候的叙述从现在到过去、从现实世界到精神世界的转换没有过渡性的语句和交待而直接进行切换。在这里,传统艺术那种完整有序稳定的实践性叙述已被现代主义零散多变的空间叙述所取代。从文本语言上而言,我们也看到了这一特征。传统那种有序、明晰的语言被略显混乱的情绪化语言替代,有些段落作者甚至刻意取消了标点符号,如下面这一段:

“你是不是还在睡?我昨天只睡了两个小时我快累死了什么都要做哎呀衣服都让虫蛀了我忘了放樟脑昨天又晒了一天演出服上一个大动态不行了太不幸了态不行我又去联系了两场演出光出租车费就花了不计其数怎么样,我们去吧?”(《寻找歌王》)

混乱的语言对应混乱浮躁的情绪,小说文本成为“唯一与我们的混乱情景相应的艺术”[4]。

这一切的改变都统摄在背叛性的精神里,因此,思想上的反传统质素显得尤为重要,而这一点也在小说文本中占据了比形式显要得多的位置。在同时代的大部分文本仍然扮演与主流意识形态的共谋角色之时,“现代派小说”在思想上的叛逆尤为引人注目,从这一点上来说,它确实与西方的现代派一脉相承。在阅读刘索拉和徐星的小说文本时,读者感受到的不再是具有昂扬斗志、承当苦难的悲剧英雄或是乐观向上、对明天充满憧憬和向往之意的时代新人,代之的是一群徘徊在选择的十字路口、迷惘茫然乃至于拒斥社会的“边缘人”、“多余人”形象。“文革”结束和改革开放的欢欣鼓舞似乎在这里停顿了,历史沉淀到他们的内心深处,折射出与众不同的内容。《你别无选择》演绎的是一群音乐学院的大学生的故事。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音乐——生活、人生方式,刘索拉没有在这部作品中设置主角,而是把这种“寻找”的情绪夸张和放大化了,似乎这才是作品的主角。在音乐的追求上表现最突出的是森森和孟野,森森在反复追寻着 “妈的力度”——“但我的作品一定得有力度。不是先生说的那种力度,是我自己的力度,我自己的风格。”[5]孟野渴望的则是超越,“他的作品里充满了疯狂的想法,一种永远渴望超越自身的永不满足的追求。”[6]现代派的这两位作家都是在文革中成长起来的,他们没有上一代人普遍性的乐观和忠诚,七、八十年代的社会剧变实际上告诉他们:他们曾亲身参与的不过是一场疯狂的造神运动,是“疯子带着瞎子走路”[7]。荣格在《现代灵魂的自我拯救》中指出:“往昔对事实的兴趣,已渐渐移到事实对于每个人所具有的意义与价值上了”。对于现代派作家来说,他们正通过对西方现代派文学的借鉴,达到一种形而上思考的目的,从而在更广阔的时空中进行人类的精神对话。在此思想背景下,真理的绝对性和人的价值的纯粹社会性典律遭到质疑,《你别无选择》和《无主题变奏》正是这种质疑精神的体现。“难道不是名胜,再好看的风景也不照了?”[8]他们在时代确立的经典的阴影下找寻着被遗漏的美丽风景线,即使这个风景线不被社会所认可。当然,这样的寻找绝不是一帆风顺的,以音乐而言,固定的典律绝不会轻易被破除,“贝多芬,贝多芬,他的力度征服了世界,在地球上竖起了一座可怕的大峰,靠着顽固与年岁,罩住了所有后来者的光彩。”[9]他们能做的,就是如小个子所说的:“去找找看。”但找寻的结果会是什么?就像这些作曲系的学生们面对功能圈时的敬畏,古老的权威确实包含着合理的因素,并且以不可辩驳的力量把它们的准则赋予时代之上——没有人可以逃脱具体时空的限制,而找寻的结果,正如小个子所说:“或许我将带回来一个。”找寻的终点将是另一个功能圈的诞生。这是追寻者永恒的悖论——此人选择的结果或许将是彼人的典律,也即是说,选择的结果将是广大意义上的“你别无选择”!

文化的本性告诉我们,即使我们能超越“最后一个鱼佬”们的那种自我缠绕,也难以在文化的稳定性和进化、复制力和创造力之间作出一清二楚的或一分为二的价值评判,而这恰恰是选择的前提。就像刘索拉在她的另一篇小说《跑道》的篇末所阐述的:再抬头,所有的人都是走在我旁边的跑道上,只有我一人是在一条道。条条跑道划线都通机场出口,唯有我这条道左右两条线是划到前方不远处就合拢了,不通向任何地方,好像两辆划线车到此就撞上了。[10]虽然他们扮演了一个时代前驱者这一多少带有英雄性质的角色,但同时也领会到了前驱者所无法摆脱的迷惘与困惑,历史的前行总是泥沙俱下。这就使得他们的举动多少带有了一些悲壮的色彩,颇有些“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意味。于是,痛苦也就产生了,难得的是,正因为痛苦的撕扯,才使文本更具有了发人深省的作用。

“现代派小说”的另一种精神魅力则体现在对周围环境荒诞感的描写上,这是质疑精神的又一种体现。徐星的《无主题变奏》、刘索拉的《寻找歌王》、《蓝天碧海》、《跑道》等作品中,我们都可以领略到人物对环境或者说社会的“黑色幽默”。《无主题变奏》中的“我”,对女友老Q的“设计”不以为然,考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社会已经给个人规定好了生活的道路,偏偏这不是“我”想要的。在这部作品中,我们明显感受到了《麦田守望者》对它的影响——有些颓废、玩世不恭,却真诚地痛苦着,寻找着更为真实的生存状态。美国“垮掉的一代”的理论家劳伦斯·李普顿曾指出“垮掉的一代”的特征:“坚持自发性,即兴创作,重视及时行乐,纵情声色,……轻视神圣感,赤诚坦率”。“垮掉的一代”敢于经常冒荒诞可笑的危险,多用疯狂的非理性的主题,正如艾伦·金斯堡在《嚎叫》的开头写到的:“心理困境是精神启蒙的必需前提”,人们“获得嬉皮感”,体验到三味,就觉醒了。受“垮掉的一代”以及“黑色幽默”等更具当代色彩的西方文化思潮的影响,刘索拉、徐星等人的作品呈现出“向下”的态势。我们在文本中看到了荒诞、滑稽,闹剧式的场景。从另一个侧面来说,这也是80年代商品大潮逐渐蔓延后作家的一种直觉感受——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疏离、虚伪,金钱的渗透、灵魂和信仰的缺失,在现实中困惑却又被生活所征服。刘索拉的《寻找歌王》所表达的困惑,正是在现实中灵魂丢失的困惑。主人公“我”陪男友B——一个知名的作曲家跋山涉水寻找“歌王”,因无法忍受过程的艰辛而独自一人返回了城市。实际上,她选择的是现实的享乐生活——歌星的生活,而放弃了精神上“家园”的追寻。但是,重返现实之后的“我”却因精神的空虚犹疑不已,意识常常回到精神的虚幻之地,回到“我”与B追寻歌王的道路上去。可是,“我”无法超越自己的肉体,走进那片“有光的所在”,“我只有在这里等待、等待,B,你还能和白昼一起出现吗?”[11]然而,单纯的精神信仰又能维持多久呢?B出发去寻找生命中的“歌王”,且不论结果如何,事实先是:B想把艺术引向纯真,却被人们彻底遗忘。[12]这是人类永恒的谬误,在每一个时代发生裂变之时,这样的困惑就要来困扰人类。存在先于本质,存在主义者们推崇人自身对命运的负责力,正如同背负命运巨石的西绪弗斯,但人能在多大程度上对自己的选择和命运负责?在 “现代派小说”的文本中,对人的“存在”与“本质”问题的探讨,人物流露出的孤独感、与“他者”(包括环境)的隔阂、追寻自我存在的真实价值,都体现了存在主义哲学的上述母题。说到底,文学叙事是对时代的一种理解方式,这种理解当然也包含对自我以及对自我与时代的关系进行重新叙述。

当然,问题并没有在文本中得到解决。对于西方现代主义的吸收,中国作家时至今日还在进行当中,徐星、刘索拉的吸收还未真正上升到形而上的哲学高度,这从他们文本的透明就可窥见。小说的人物虽然表面上已经与传统的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的悲剧英雄有了很大的差异,但揭开这一层面纱,我们仍然看到了以逻辑为脉络连贯起来的一个个故事。更重要的是,人物的内心仍然饱含着“启蒙”的要素,正如评论家雷达认为它 “表面上是玩世的,嘲世的,骨子里却有着痛苦的真诚”。是的,作者是带着找寻价值、确立价值的目的,带着时代前驱者的历史责任感才写下了这样的作品。从“五四”以来的启蒙传统就像一条滔滔大河,她已经渊源在许多现当代作家的血脉中,很难轻易舍弃。

但于时代而言,这毕竟已是一种新的尝试。当时有一些评论家责备“现代派小说”中所流露出的颓废、不羁情绪过于消极,不利于社会。殊不知,“艺术对社会的批评方式恰恰是其存在本身”[13],当然,艺术要显示自己的这种社会效用,只有在它具有充分的自律性,而不是服从社会的现存规范时才可能。从这一点上来说,“现代派小说”的出现是及时的。

从总体上来说,当代中国的“现代派小说”与西方现代主义的关系更多地倾向于精神气质方面。在小说的叙事形式上虽然有所创新,但它们毕竟还保留了故事、人物、情节和较为清晰的叙述脉络。与“现代派小说”几乎同时的“寻根文学”,转向了对民族、文化之根的探寻,稍后的“先锋文学”则转向形式的创新,在它们这里,西方现代主义的形式技巧才被充分地应用。与它们相比,“现代派小说”表现出了直面现实的勇气。80年代的中国文学由最初题材上的突破,到现代派小说思想上的突破,再到 “先锋派”艺术形式上的突破,充分体现出文学“自律”的色彩正在加重。

“现代派小说”所表达的精神困惑在80年代中期缺乏沉实的历史诱因。刚从时代梦魇下走出的人们,又逢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大部分人都有了明确的生活目标而随着时代迅速前行,这种困惑一直到了90年代市场经济后才明晰地浮出水面。再加上“现代派小说”除了《你别无选择》和《无主题变奏》外就没有深入人心的作品,现代派小说很快就走向沉寂。文坛对于西方现代派关注的目光被随之而起的,玩弄各种眩目的形式主义技巧的“先锋文学”所吸引。

“现代派小说”试图突破思想上的禁区,给保守、持重的中国人以思想上的惊异。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毕竟划破了长长的夜空。选择与重构是历史不断前行的动力,也是文学走向丰富和多元的诱因,现代派小说在拟定叙述对象的历史关系时,选择和重构了文学与历史的关系,展现了文学的多一种可能性。

[1][2][3]王蒙,等.夜的眼及其他[M].花城出版社,1981.12,192,178.

[4]布雷德伯里,麦克法兰.现代主义[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12.

[5][6]刘索拉.寻找歌王[M].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8,10.

[7]莎士比亚.朱生豪,译.李尔王[M].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96.

[8][9][10][11][12]刘索拉.寻找歌王[M].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18,44, 160,145,126.

[13]当代西方艺术文化学[M].北大出版社,198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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