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寂寞致使还是真情流露？——评《断背山》中的同性爱情结

李强

（天津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天津 300204）

是寂寞致使还是真情流露？
——评《断背山》中的同性爱情结

李强

（天津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天津 300204）

华裔导演李安凭借《断背山》再次捧得奥斯卡小金人。《断背山》中的非常有男子气概的两个男主人公在美丽的“断背山”上发生了一段隐瞒的爱情故事，那么到底是寂寞致使还是真情流露？同时，从剧中的主人公身上，我们也看到了美国社会大众对待同性恋的态度。本文试图分析《断背山》中的主人公同性之爱产生的原因，并认为，其产生的原因是一个从寂寞到真情的过度。

寂寞；真情；同性恋；原因

一、《断背山》故事背景

1963年夏天，怀俄明州的“断背山”上，两个身强体壮、素不相识的穷小子，为谋点生计，结伴宿营，守着几千头臭哄哄的羊，靠罐头豆子充饥，靠威士忌酒排遣，连个像样的帐篷都没有。

一个是话匣子，一个是闷葫芦。一个骑马放羊，另一个就留守做饭，如此轮流，相安无事。不爱说话的大概惦记着下山之后有了钱可以娶个新娘；爱说话的那个总是琢磨着找点话说。两个养牛场出来的穷小子能说出个什么来呢？说什么也挥不去“断背山”的寂寞与孤单。

在两个阳刚健壮的男人之间发生了那种事，如雷鸣闪电，如干柴烈火。绝对的寂寞和无可逃避的孤单是唯一的背景，但似乎不是唯一的解释。

尽管不爱说话的恩尼斯（Ennis Del Mar）和爱说话的杰克（Jack Twist）都说自己不是同志，但毕竟，他们之间在隐藏着什么。随着岁月流逝，杰克和恩尼斯在各自不同的环境中寻找答案，却无法逃脱“断背山”上的激情阴影，在“是”与“不是”之间徘徊。

二、“断背山”上的寂寞

“断背山”，山谷天高云淡，风景如画，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但同时清冷幽静，人迹罕至。再加上环境艰苦，工作乏味，生活单调，心灵孤寂以及生理欲望长时间受压抑等各方面的因素，致使他们最终发生了本不能发生的事情。

然而，他们的性关系值得去怀疑，回想剧中他们第一次激情爆发，杰克主动地想与恩尼斯亲吻，但迅速被迟疑的恩尼斯“反制”。既有欲望，又有抑制。但最终还是未能耐住寂寞，更无法抑制生理上的欲望，终于在那个寂静的夜晚爆发似地在肉体上拥有了对方，偷尝了“禁果”。

从同性恋者的性角色来看，剧中这两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是很难区分哪个扮演女性的角色，哪个扮演男性的角色，即，哪个是主动的，哪个是被动的。但，从第一次激情中，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恩尼斯具有非常明显的攻击性、主动性，但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恩尼斯却表现出了女性的气质，生活中缺乏计划、随遇而安，并多次落下思念与痛苦的泪水。不管是看似腼腆的恩尼斯还是看似粗犷的杰克，从他们的外表上都很难确定他们竟是同性恋，因为，他们不乏西部牛仔的狂野，更不乏雄赳赳的男人气。也正是处于发自他们身上的男人气，才使本文怀疑他们同性爱产生的缘由。可以说，寂寞，在他们之间的同性爱上，起初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三、“断背山”下的真情

“断背山”上的快乐是短暂的。“断背山”下的生活是痛苦的。两个大男人最终不能摆脱结婚生子的命运，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看似非常平淡而温馨的家庭，又被来自杰克的一张明信片打乱了，一张卡片又勾起了恩尼斯对“断背山”的回忆。这明信片仿佛给恩尼斯带来了生机，带来了希望。时隔几年后，终于，杰克再次出现在恩尼斯的面前，再次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两个大男人竟在家门口狂吻，只可惜这一幕被可怜的恩尼斯妻子亲眼目睹。接下来，顺其自然，也可能是他们内心真的爱着对方，继而每年固定去重温往日的快乐。几番周折，最终导致各自家庭的破裂，更不幸的是，杰克离开了人世。记得恩尼斯在杰克家整理他的遗物时，无意中找到了他的沾了血的衬衣，在那时，恩尼斯才知道，原来杰克是如此深爱着他。

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两个个性迥异的男人纠葛一生，难舍难弃，并使“断背山”成为杰克遗愿中最圣洁、最美好的栖身所在？难道是那辽阔寂静而又绚烂旖旎的西部自然风光，或者在地理、内心双重与世隔绝的境遇下，两个男人编织的纯净、恣意、自由的生活？这种力量就是爱的力量，而且是同性间的爱，这种爱，在异性恋者看来，即便不是造孽或基督教意义上的罪（sin），起码也是古怪（queer）。这也正是杰克死亡的原因，从雇主的拒绝到杰克的死亡，真切地反映了当时的美国社会对同性恋的看法，很自然地体会到，杰克和恩尼斯说“我不是（同性恋）”时，其中包含了多少无奈和压抑。

四、山上的寂寞与山下的真情

《断背山》中最能打动人的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如“断背山”一样最圣洁、最美好的真情流露。我们再重温那感人一幕吧，恩尼斯在杰克家整理他的遗物时，无意中在角落里发现了杰克珍藏的沾了血的恩尼斯的衬衣。在杰克家，是杰克的衬衫包裹着恩尼斯的衬衫，而在最后恩尼斯的家中，恩尼斯用自己的衬衫套在了杰克的衬衫的外面……。就这么一小小的情节，我们首先不得不佩服导演，然后再去回味杰克和恩尼斯的纯真爱情。正如李安导演所说，虽然故事在文本层面上是关于男同性恋的爱情，但最终超越了同性恋的局限，指向的是普遍的情感、爱和承诺。

李安导演还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李安给我们带来的“断背山”，并不是意外，也不令人惊奇。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同性恋题材的影视剧可以说铺天盖地。就以李安为例，《喜宴》是李安早在1993年就完成的一个讲述传统的中国父亲最后接受了儿子是同性恋的故事，体现了中国的香火观念与现代年轻人价值观的冲突与妥协。在中国，关锦鹏的《蓝宇》讲述了男大学生的卖淫故事最后却演变成一个赚人眼泪的同性恋故事。《断背山》和《蓝宇》在某种程度上颇似，同样感动了无数的异性恋者。

感动归感动，但社会还是不能完全接纳同性恋，这也在《断背山》中有所体现。同性恋的性倾向及其性行为历来被视为一种 “违反人类天性的罪行”。即便是李银河教授把queer翻译成“酷儿”，听起来非常悦耳，非常“酷（cool）”，也不能使所谓正常的异性恋者接受两个大男人接吻。在美国，虽然只有一个州（Massachusetts）允许同性恋结婚，但整个美国社会大众还是想出各种字眼来反对并歧视同性恋，比如fag，freak等。其实，gay这个词大多以贬义形容同性恋有点为过，其本义是高兴，人们偏偏用来指同性恋。即使用这个字眼形容同性恋，也并不恰当，同性恋者活得并不高兴。同性恋心中的“断背山”已经把他们压的喘不过气来。

同性恋问题，在美国可以说已是不屑谈论的事实，而且一直和医学、伦理、文化、宗教、法律、政治缠来绕去，难以剥离。在美国，同性恋人数日益增多，美国人口普查局2001年8月8日发布的统计数据6显示，2000年美国共有94万对同性恋伴侣，这些同性恋伴侣不光分布在大城市里，也分布在小城镇和偏远的乡村里，如今美国99.2%的城镇里都有同性恋伴侣。据人口普查官员介绍，还有一些同性恋者由于单身居住等原因没有被普查到。同时还有许多人由于害怕社会和家人的歧视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者，没有诚实地回答普查员的问题。

《断背山》中的两个男人的爱情，除了悲惨的结局之外，恐怕也是美国为数不少的男同性恋者所梦想的爱情，他们之间的同性爱起源于寂寞，终归于真情。他们的爱情同样肝肠寸断，情义如山。

五、小结

《断背山》中那两个可怜的男人不管是寂寞致使，还是真情流露，他们的同性爱应该得到大众的肯定。爱情，不应该只局限在异性之间，同性之间的爱情，有时比异性之间的爱情还纯洁，真切。

[1]Allida M.Black.Modern American queer history[M].Philadelphia：Temple University Press，2001.

[2]Robert J.Corber and Stephen Valocchi.Queer studies：an interdisciplinary reader[M].Malden，MA：Blackwell，2003.

[3][美]葛尔·罗宾（Gayle Rubin），等.李银河，译.酷儿理论：西方90年代性思潮[M].北京：时事出版社，2000.

[4][美]金西.潘绥铭，译.金西报告:人类男性性行为[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89.

[5]新浪网[EB/OL].http://ent.sina.com.cn/f/m/brokeback/index.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