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四角号码新词典》取号规则的探讨

黄天禄

（重庆三峡学院图书馆，重庆万州 404100）

对《四角号码新词典》取号规则的探讨

黄天禄

（重庆三峡学院图书馆，重庆万州 404100）

四角号码取号必须依据字形笔形、必须遵循《歌诀》总原则、必须尊重四角号码的科学性。《四角号码新词典》第八版对“马”、“牙”、“又”等字取号进行了正确的改动，第九、十版将其推翻。文章对其进行探讨，同时对“冒”字等的取号问题提出了更动意见。

四角号码新词典；取号规则；探讨

商务印书馆的《四角号码新词典》，1950年8月初版，至2008年10月已是第10版第64次印刷了，说明了四角号码的影响力。

四角号码自发明以来，就受到了读者欢迎，稍大型一点的索引等工具书，大都采用四角号码编制。这是因为采用四角号码编排的工具书，检索快捷、准确、方便、简单，尽可能地克服了部首、笔画、音序等检索方法的不足和给读者带来的不便。

众所周知，四角号码是王云五发明的。由于王云五与商务印书馆的特殊关系，商务印书馆在推行四角号码的工作中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因此，商务印书馆所出版的《四角号码新词典》也客观地起着标准和蓝本的重要作用。但是，从第八版和第九、十版调整的情况看，有些字的取号规则是值得探讨的。

一、取号必须依据汉字的字形和笔形

《四角号码新词典》的各版，书前都有新“四角号码查字法”和旧“四角号码检字法”比较，主要修改的项目。第八版有6条，第九、十两版将第6条取消了，只保持了前5条。第八版的第6条说：“字形改照《印刷通用汉字字形表》。如‘马’、‘牙’、‘又’左上角原作‘7’，现改作‘1’，‘取’左下角原作‘1’，现改作‘4’等等。”

按照第八版的第6条规定，凡含有“马”、“牙”、“又”等部件而又使其左上角号码具有影响作用的字，对其左上角取号进行了更改。如：“骏”、“驮”、“驼”、“雅”、“鸦”、“邪”、“叉”、“双”、“叠”、“桑”、“圣”、“欢”、“鸡”、“戏”、“劝”、“对”、“怼”……。

有“马”、“又”等部件的字，多数是因为简体字带来的影响。“马”是“馬”的简体字，虽涉及的字不少，但问题相对比较简单。“又”作为汉字的一部分时，绝大多数也是因简体字而出现，所涉及的字虽不太多，但情况较复杂，如“邓”、“艰”、“难”、“观”、“圣”、“叠”等字，它们的繁体字是“鄧”、“艱”、“難”、“觀”、“聖”、“疊”。

笔者认为，第八版对“马”、“牙”、“又”等字取号规则的更改，是对“七角”的正确理解、合理运用和不断完善，也是对《歌诀》总原则的遵循。对这些字左上角取号的更改，适应了简体字的最大客观现实。王云五时期没有推行简体字，更没有将“登”“雚”“奚”“田”等众多字形写成“又”的情况。简体字的推行，涉及到“马”、“又”的字比较多，对所涉及字的取号规则进行适当调整，是合理的，必要的，也是对这些字字形和笔形的客观尊重。因为这几个字的左上角是一横，超出了他笔，与他笔并未形成一个“角”，所以不能按“角”取号。

事实上，“马”、“牙”、“又”等字与“及”、“乃”的左上角为同一笔形。对“及”、“乃”字左上角的取号，从王云五的《四角号码学生字汇》中到现在的所有工具书，都取号“1”而不取“7”，没有任何异议。因此，第八版的改动是正确的。

必须强调的是，汉字的字形和笔形，是四角号码取号的依据。尊重汉字的字形和笔形，是四角号码取号的基本原则，如果忽视字形和笔形的实际情况，也就忽视了四角号码的取号原则。然而，让人深感遗憾是《四角号码新词典》的第九、十版推翻了第八版的正确改动，很值得探讨。

二、取号必须遵循总原则

凡熟悉四角号码的人，一定会熟诵“横一垂二三点捺，叉四插五方框六，七角八八九是小，点下有横变零头”的《歌诀》。这个《歌诀》就是四角号码取号的总原则，是必须遵循的。在遵循总原则下，对一些字的取号应进行必要的调整。

（一）“冒”等字的取号应斟酌

对“冒”字的取号，不管是王云五自己，还是现在的四角号码取号，都将上两角取号为“60”，这是需要进行认真斟酌的。

“冒”字属于上下结构，古今没有变化。《说文解字》将“冒”字归入“冃”部，“冒，冢而前也，从冃，从目。”《康熙字典》将“冒”字归入“冂”部，“冂”部里还有“冐”、“冕”、“冔”等多个字（其中有的字现已变为封口了）。新版《辞源》也将“冒”字归入“冂”部。

因此，“冒”字的上部并未封口，不能用“框”的标准认定，上两角应取号“77”，而不应取号为“60”。同时，与“冒”有关的字，以及上部相同的字，其取号也应作相应的更动，如“帽”、“瑁”、“媢”、“毷”、“勖”等。

对“冒”，或与此有关，以及类似字的取号，进行实事求是地更改，不但符合四角号码取号《歌诀》原则，也是四角号码不断发展的必然。实际上，四角号码从发明开始，至《四角号码学生字汇》出版，再至《四角号码新词典》出版，期间都经过了无数次修改，也并非一蹴而就。以《歌诀》为例，胡适第一次编写的《歌诀》是：“一横刀，二三竖，撇四，又撇五，点捺同是六，有叉变成七，左钩右钩八九毕。”1930年，胡适再次为四角号码编写的《歌诀》时则改为：“横一垂二三点捺，点下有横变零头，叉四插五方框六，七角八八九是小。”1950年8月《四角号码新词典》初版时，词典编辑人员觉得胡适的《歌诀》略有不足之处，将零字插在中间，念起来不很顺，于是黄维荣将其调整为“横一垂二三点捺，叉四插五方框六，七角八八九是小，点下有横变零头”。调整后的《歌诀》，使一至零的数字有序，念起来朗朗上口，容易记忆，所以至今沿用。

《歌诀》的几次改写或调整，尤其是胡适第二次改写，从客观上反映了王云五已对四角号码法进行了多次“改良”，也说明了四角号码经历了一个不断调整和不断完善的过程。这在《四角号码学生字汇》中得到了证实。《四角号码学生字汇》是第一部运用四角号码编制的工具书，王云五在《序》中谈道：“这个方法，我叫他做‘四角号码检字法’，在民国十四年十一月，我已经把他在《东方杂志》发表，后来又经过三年的继续研究，和几十次的改良，才成为现在的方式。”

四角号码的每次调整或修订都是必要的，而且不断完善。今天，我们提出对“冒”字等的取号进行更改，也应是一次完善。王云五在《四角号码学生字汇·序》中有这样一段话：“如能对于本检字法加以改进，则我个人极表欢迎，遇必要时，也不惜打倒自己的方法。”既然王云五的态度如此鲜明，更何况是为了维护四角号码的取号原则，尊重“冒”字等字的字形和笔形。

（二）对“奎”、“春”等字的取号不必烦琐

此外，《四角号码新词典》有“当中起笔的撇，下角有他笔的，取他笔作下角”的规则，并举例了“衣、左、奎、友、右、寿、春、复”等字。从这几个字的实际字形看，大体上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衣、奎、右、春”字，它们的下部分非常突出，人们在取下角号码时不会先去考虑撇不撇的，尤其是“奎、春”字，可以视为与该规定无关；另一类是“左、友、寿”字，尤其是“友”字，这些字的宋体字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其左下角并非是“他笔”。因此，由于有了“当中起笔的撇，下角有他笔的，取他笔作下角”的规定，反而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不便于掌握。因此，不管撇在什么位置，应当以实际位置和实际笔形为依据，以便运用。

三、取号必须尊重四角号码的科学性

为什么将四角号码誉为汉字检字法的“第三次大发明”？因为它是一门科学。它的科学性主要体现三个方面：一是包容性，二是检索性，三是优越性。就四角号码的包容性而言，具有海纳百川的肚量。它将千姿百态、字形复杂、笔形多变、庞大数量汉字的四个角，归纳为10种类型，并用10个自然数字任意表述。试问，在世界上，又有哪一种汉字检字方法有如此大的宽容度？汉字有多少？大陆出版的《中华字海》收有85 568个汉字，收汉字最多的是台湾的《异体字字典》，一共了106 230个汉字，其中任何一个字都能用一个四角号码给予表述。

我们必须尊重科学，要用科学的态度对待四角号码这门科学。四角号码取号的依据是字形和笔形，依据汉字的字形和笔形取号，就是尊重科学。

有些字，由于在使用过程中，将其字形或笔形进行了调整或规范（《印刷通用汉字字形表》），尤其是简体字的出现，其四角的号码肯定随调整而变化。但是，应注意两点：一是不能轻易地对一些大众习惯了的汉字进行“整容”，那样不但起不到统一、规范的目的，反而还会造成混乱；二是四角的取号规则也不能变化无常，即使要调整，也必须尊重其科学性，防止随心所欲。如“来”、“大”字，取号为5090和4080，显然比取5023、4003具有科学性。对“大”等字的取号原则进行调整，就比王云五原来的取号更具科学性。

《四角号码新词典》第八版将“马、牙、又”等字的取号进行的调整，不仅充分依据这些字的笔形，也符合“一笔可以分角取号”的规则。它既尊重了四角号码的科学性，又维护了汉字本身的科学性。可是，这些字的左上角不是“角”却被第九、十版认定为“角”了。同时“冒”的上两角是“角”，却又被认定为“框”了。这种该“角”而不“角”，不该“角”的给“角”了的现象，显然有失科学性，应对其认真甄别和探讨。

由此看来，就四角号码取号而言，《四角号码新词典》的第八版虽也有不少地方值得探讨，而且也需要“改进”，但它与第九、十版相比，又是一个比较好的版本。

四角号码在使用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不规范的问题，特别是一字多号的问题，具有较大范围，并非只是《四角号码新词典》。解决问题的关键，是通过制定一部四角号码国家标准予以规范。

不过，商务印书馆是四角号码的发源地，四角号码也是商务印书馆精神的体现。在四角号码的推行工作中，商务印书馆及其老一辈“商务”发挥了历史性的作用。“新商务”们要向“老商务”学习，要继承传统，把不懈努力、不懈钻研、不懈进取、不懈开拓的“商务精神”发扬光大，为普及四角号码继续努力，提供蓝本；要在所出版的如《新华字典》、《现代汉语词典》等工具书中恢复四角号码检索功能，为同行做出榜样，勿将瑰宝当包袱。

[1]商务印书馆.四角号码新词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

[2]方毅.四角号码学生字汇[Z].上海：商务印书馆，1928.

[3]王云五.中外图书统一分类法（万有文库本）[M].上海：商务印书馆，1929.

[4]钱伯城.四角号码七十年[J].科技文萃，2001（9）.

[5]郭太风.胡适与四角号码口诀[J].档案与史学，2000（4）.

（责任编辑：张新玲）

The Discussion of the Digits Adoption Rule ofFour Corner Method New Dictionary

HUANG Tian-lu
(Department of Library, Chongqing Three Gorges University, Wanzhou 404100, Chongqing)

The four digits used to encode each character are chosen according to the “shape” of the four corners of each character and the “poem” as the guiding rule and the scientific nature of four corner method.Four Corner Method New Dictionarythe 8thversion has made some changes of the digits about the characters “ 马(ma), 牙 (ya)，又(you)”，etc. However, the ninth and tenth versions of the dictionary deny those changes.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is problem and accordingly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about the digits change of the character “冒”(mao).

Four Corner Method New Dictionary; digits adoption rule; discussion

H124.5

A

1009-8135（2011）01-0144-03

2010-11-28

黄天禄（1952-），男，重庆市开县人，重庆三峡学院图书馆研究馆员，主要研究文献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