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画时尚——英美诗歌意蕴的视听觉双重艺术形式解读

2011-08-15 00:45:22郎琴芳
关键词:意境诗歌音乐

郎琴芳

(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230036)

音画时尚
——英美诗歌意蕴的视听觉双重艺术形式解读

郎琴芳

(安徽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安徽合肥,230036)

英美诗歌意蕴的视听觉双重艺术形式解读,简单地说,就是以音画时尚来诠释诗歌。具体说,是指运用音乐和美术两种艺术形式,通过音响和色彩作用于人们的视听觉,调动多种心理功能,主动创设解读情境,对诗歌意蕴进行深入的分析,通过视听觉的对接和想象产生共鸣,参与诗歌的诠释和再创作。其音乐解读形式包括配乐诗朗诵、诗歌谱曲和舞蹈诗,美术解读则主要是通过解读意象来漫步诗林、吟诗作画,通过诗境浅绘唤醒如歌的文字。音画时尚的诗歌解读法给读者的情感体验留下了更为宽广的空间,也让诗歌本身呈现出美仑美奂的状态,甚至多了份哲学深度。

视听觉;解读;音乐;美术;共鸣;意象和意境

诗歌是一切学问的精髓,其高度的凝练性、抒情性、音乐性和精致性让其当之无愧地获得“文学之魂”的美誉。诗歌意蕴是指深藏在诗歌作品中内在的含义或意味,具有多义性、朦胧性,体现为一种哲理、诗情或神韵,要用全部的激情去领悟。[1]通过整体的艺术形象,可显现出一种内在的生气、情感、灵魂、风骨和精神。[2]作为纯粹的语言艺术,诗歌也是“想象的艺术”,具有间接性,若是读者调动多种心理功能,与诗歌主体之间形成互动,以思维的发散性和创造性为媒介、运用多种艺术元素主动创设情境,海纳百川地欣赏诗歌,赋予其多重化的精神气质和艺术魅力以及活泼灵动的生气和神韵,原本看不清、摸不着的诗歌形象便会在读者内心悄然唤醒,形成活生生的审美意象,最终完成诗歌意蕴的解读、传达和接受。“读诗之法,将此意境缔构于吾想法中。”[3]“诗是一种多度的语言,诗在理解度之外,还有感官度、感情度和想象度。”[4]诗歌自古就与音乐、美术有着不解之缘。音乐与美术形象通过音响和色彩作用于人们的视听觉,给以强烈的情感冲击力,同时二者的不确定性和非语义性为读者的情感体验留下了更为宽广的空间和更加隽永的审美感受,让诗歌本身呈现出美仑美奂的状态,又由于二者的抽象性与象征性、抒情性与表现性、直观性与形象性并存的特点使诗歌解读多了份哲学深度。“诗无达诂的文学解读原则即赋予解读者积极主动地参与作品意义重建的权力。”[5]英美诗歌意蕴的视听觉双重艺术形式解读就是利用音乐和美术两种艺术形式对诗歌意蕴进行深入的分析,以音画时尚来诠释诗歌,以“寓教于乐”的思想吸引读者走进忘我的状态,沉醉在艺术天地中流连忘返,获得精神上的愉悦和更高层次的审美体验。

诗人写诗会给读者留下耐人寻味的想象的余地,一气说完则失之浅露,妙就妙在不说破,英美诗歌的解读也就难在如何获得“神启”,切实体味这种“妙”。墨西哥诗人帕斯说:“诗歌是瞬间的决裂,转瞬间愈合,被他人的目光,重新打开”[6]128读者的职责就是走进诗歌,在诗人写下的诗句间感悟没写下的东西,也就是学会阅读诗句中的创作空白。“诗歌不说:我是你;而是说:你是我的自我。”[6]184诗歌语言的模糊性使得诗句不像说话那样直线性流动,而是让位与圆形或球体或螺旋形。读者要及时通过关键词的领悟对诗句进行联想性的排列组合,用眼睛思考和触摸这些燃烧着的话语,穿越想象的森林,深入体会诗歌的言外之意。读者在聚精会神地沉浸在语言不断的来去运动时,必定会有闪耀性的意志闯入,而这一刻就是与诗人灵感相遇和交流的共鸣时刻,也就在这一刻,读者能听见诗人的思想在飞舞。“诗歌是可以被触摸的”,诗人Archibald Macleish在《诗辩》首行提出这一观点,不仅如此,诗歌还是可以被听、被画、被唱的。诗歌这种文学形式,它的独特之处即在于它所具有的音乐美。

一、诗歌=情感+想象+形式,诗歌的情感性和音乐性注定其可听可唱可舞

且不管其形式如何,诗人写诗就是为了唤起美好的情感,而情感需要对接和想象的,即产生共鸣,把诗人或喜或悲的情感经验与自己的比较并转为自己的情感内存。所谓诗是一扇空开的门,需要读者去填空。“在搜求诗的内容时,必须追究自己的生活,看其中有什么特别尖锐的感觉,一吐为快。”[7]随着心中的音乐和共鸣感有韵律有节奏地反复吟诵是学习诗歌的第一要领。古人曰:“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这个“吟咏”不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地重复,而是声情并茂的诵读,读出其韵律之优美、节奏之明快、意境之新奇,读出其抑扬顿挫、其精深华妙、其气韵流转,读出其声乐般的艺术效果,切实领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共鸣之妙。正如帕斯的评论,“诗歌的世界里首尾相接,周而复始,循环不息。节奏,犹如潮汐一样起伏不息,涨落不止。”要掌握其节奏,读出其韵味之无穷,除了把握音节的数量或节律、重音和停顿,更要深入理解其内容。

诗是纯美的文学,是会说话的音乐。配乐诗朗诵即在与诗歌感情基调相吻合的音乐中诵读,其美感犹如音乐拨动心弦的感动,有种如歌如舞让情感陶然的共鸣。比如雪莱的《西风颂》要读出大自然的威武雄壮、西风摧枯拉朽的巨大力量以及诗人胸中沸腾的革命激情,其排山倒海之势犹如一曲气势磅礴的黄河大合唱;而雪莱的《爱的哲理》仿佛一首轻柔的江南小曲,轻吟数遍,余音袅袅。节奏直接影响到音乐的抒情性,是音乐家内在情感的外化。节奏缓慢表达忧郁悲伤的主题,轻快、急促则主题轻松、快乐,惠特曼的《船长,我的船长》主题悲怆,充满无法排遣的郁闷,通过一声紧似一声的“Captain,my Captain”,配上柴科夫斯基的《悲怆交响曲》第四章那缓慢的柔板,以沉重的节奏与不协和的和弦,表现出令人悲痛欲绝的剧烈哀伤。

既然诗歌是无谱的音乐,就给诗歌谱曲,朗朗上口的歌词和优美动听的旋律瞬间活跃了大脑细胞,赏诗时便多了几分激情和陶醉,甚至可以激发创作的火花。比如《友谊天长地久》一曲即源自彭斯的同名诗,他更有名的《我的爱人是一朵红艳艳的玫瑰》恰好可以用王力宏的歌曲《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来演绎,其曲调风格内容字数与诗歌相得益彰,天衣无缝。同样,休斯的《箭与歌》形式工整,韵律和谐,可用英国儿歌《天上星星亮晶晶》来演唱,在唱诗的过程中读者心情愉悦、潜意识里表现出很强的求知欲。布雷克的《春歌》欢乐活泼,充满音乐的美感,完全可以用《铃儿响叮当》中的高潮部分哼唱,其字数相搭、情韵相配、天衣无缝。纳什的《春》语言朴素,以词衬景、以音衬韵,头韵、象声词的巧妙使用配上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或《春之声》,明朗的曲调和清澈的音色让春的景象气息和魅力一跃前进,展现出一幅鸟鸣报春、鲜花欲醒兆春的画卷。

乐与诗在我国古代原为一体,和乐者为乐,不和乐者为诗。诗歌语言,最凝结,诗人呕心沥血地字斟句酌、锻字炼句,用极少的文字完美地表达异常丰富的内涵。古人云:“一名之立,徇月踌躇”“为求一字稳,耐得半宵寒”,由此可见,诗歌即极精致的讲话。给诗配上旋律、节奏、和声,可增加诗歌的色彩、立体感和时空感。有些诗歌本身就是依照音乐而作,比如美国诗人朗费罗的《海华沙之歌》巧妙融合了美国歌谣特别是印第安人和黑人音乐。音乐无处不在,故宫里廊柱间连续不断的排列蕴含着明显的节奏感和韵律感。书法艺术的天下第一行书《兰亭集序》,笔势磊落纵横、飞舞跳跃,点画相映、圆转多变、似有神助,错落有致、千姿百态的结构章法演绎着强烈的节奏感。诗词间的排列组合亦“有声有色”,其乐无穷。正如匈牙利音乐家李斯特所言:“音乐是不假任何外力,直接沁人心脾的最纯的感情火焰。”[8]

舞蹈诗作为时空艺术能表现鲜明的主题思想、完整的艺术构造和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舞蹈是动态的音乐、空间的绘画,是原始社会中最重要的艺术,与音乐、诗歌不可分割。歌以叙志,舞以宣情。中国古代艺术中,诗乐舞三位一体。古代文论《毛诗序》就分析了诗歌与舞蹈的联系和区别。孔子的“六艺”教育体系中的“乐”即诗、歌、舞、奏等的艺术综合体。宗白华说:“舞是中国一切艺术境界的典型。中国书法、画法都趋向飞舞,庄严的飞檐建筑也表现着舞姿。”[9]培根说过:“舞蹈是有节拍的步调,就像诗歌是有韵律的文体一样。”现代舞蹈之母邓肯强调身、心、灵的结合,潜心钻研尼采哲学、惠特曼诗歌及贝多芬音乐,汲取前人的艺术营养,开辟了舞蹈新世界。莎士比亚第十八首十四行诗配上小提琴曲《梁祝》或是钢琴曲《罗密欧与朱丽叶》,以中国古典舞声韵元素或戏曲舞蹈中的圆场、水袖、碎步等动作演绎,让诗歌的语言美与情感美表现出蕴藉隽永、余音缭绕的丰富魅力,三者糅合,其音韵和意境之美令人咀嚼不尽。

正因为诗有其舞蹈性,上世纪九十年代后,“诗可以舞”,一个新艺术品种舞蹈诗诞生了。如何舞呢?简言之,用舞蹈特有的肢体语言动态地表现诗的韵律和意象,以人体的姿态、表情、造型扩展和强化诗的内涵和意蕴,这亦是对诗歌解读的大胆创新和改革,具有高度的审美性和艺术性,这“动态意象的造境活动”大大丰富了读者的想象,其所传达的充沛情感和深邃意境能让读者更好地理解诗歌凝练的语言和巧妙的构思,这种“舞蹈诗”的艺术形式也是舞蹈艺术向广度、深度和高度发展的必然结果,能大大推动诗歌的普及化。以两首以蛇为主题的诗为例,库尼茨的《九月之蛇》和狄金森的《一位细长的伙伴在草丛》,两首诗均以空灵婉约的手法,既写蛇却通篇无一蛇字,“像用梳子被分开的草丛”,“赫然出现的斑斓箭标”,“听见它们在灌木丛中沙沙响”“一波波赶过我”“一个悸动的影子”“篱笆边闪烁的信号”生动细致地展示蛇在草丛中蜿蜒滑行的动态,其用词考究,带“S”即“咝”音的词比比皆是、贯穿全诗,产生了奇妙逼真的声响效果。此诗最佳的表现形式莫过于埃及肚皮舞中的蛇舞。其“蛇手、上下八字胯,眼睛蛇手、颈部平移、波浪手加顶胯、葡萄藤步”等舞蹈动作惟妙惟肖地表现出蛇蜿蜒曲折、变化难定的特性。在充满异域风情的音乐中,舞者随着节奏或快或慢,时而妖娆妩媚,时而热情火爆,以新颖的舞蹈语言和手臂、腰胯的细腻表演和婀娜身姿,精巧别致地展现出一条千年灵蛇的生动形象,舞者通过自己对诗作的理解进行二度创作,通过精湛和恰到好处的传神表演,将诗歌之美诠释得淋漓尽致、完美无瑕。诗句以此种独特的身体语言展现在读者眼前,其视觉冲击力和对诗人所着意刻画却不露痕迹的蛇的精辟描写和跳跃起伏的思维轨迹的理解深度可想而知。舞动诗歌的诠释法避免了平板直抒吟咏的俗套,产生了“不着一字,舞尽风流”的艺术效果,且直接让读者感到那沁人心骨、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这对于诗歌语言的“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意蕴理解往往有点石成金的效果。

二、诗歌=意念+意象+意境,吟诗作画,漫步诗林

色彩能说出所有的语言。别林斯基说:“诗歌用形象和图画说话”。[10]巴乌斯托夫斯基说:“不重视色彩和光线的作家作品色调暗淡、苍白、无生气。”绘画表现动作时“寓动于静”,即选取动作发展的一瞬间,诗歌表现物体时“化静为动”,即通过一系列的动作及效果。绘画与诗歌互为补充、交相辉映、息息相生,其应用源远流长。中国古典园林的布局之美特别注意从诗词歌赋中吸取精华,追求情景交融、心物合一的审美境界。中国画的题画诗即款书或指明画意、或增加画趣。中国古代的名人墨客都是对诗书画融会贯通的高人。比如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既有画家特有的造型能力,又有诗人特有的情趣天真。 苏轼评价诗人兼水墨山水画家王维的诗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作家叶圣陶提出读诗,就要“在想象中张开眼睛,看着文字构成一幅图画”。[11]读者作画时根据视觉性强、画面感强的语言要么画出最高潮的一瞬间,即最能表现诗歌中心思想,将到达顶点前的那一刻,“愈看下去,愈想象无穷”。比如古希腊米隆的雕刻作品《掷铁饼者》,就是抓住了运动员把铁饼掷出前最紧张、最有力的一刹那。要么只画出诗中所绘景物的一个局部,“于无声处听惊雷”,被下放了审美空间的读者认知、体验能力一旦活跃,诗句和想象便环环相生。所谓“意存笔尖、画尽意在”、“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诗歌创作“言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感染力与中国绘画“留白”的手法渊源相通,这种含蓄又得体的美,给人无限的遐思。

在诗歌意境中徜徉,吟诗作画不愧为一个高明的感悟方法,这种尚意的审美观就要求用意境来解读英美诗歌。诗配画除了追求西方绘画的真和美,更多的追求是中国绘画的以形写神、神形兼备。诗境浅绘,唤醒如歌的文字是万万不能离开意念、意像、意境这三者的相辅相成,文字之外的深意,符号附载的意象,暗孕的哲理,流逝的音韵、跃动的情趣都蕴涵其中。意念是指诗人的情感,意象即诗人表意时借用的形象,即客体映入主体内心的物象,意境即情意和物象相契合所达到的艺术境界。“节奏、形象和意义同时存在于一个紧密的、不可分割的整体中,这才是诗句,这才是诗”。[6]30《学习的革命》一书中强调,把知识串联成图表更有助于加深和巩固记忆。同样,把诗歌与美术结合起来对于读者参与诗歌的诠释和再创作,消除对诗歌的距离感有不可低估的神奇功效。在图画的审美体验和创作中可加深对整首诗意境的理解并咀嚼体会出诗人造词之精妙。诗中一词活则全句活,全句活则全诗活。一画一世界,一语一天堂,诗画结合,诗情画意两相得,在一幅幅水墨丹青、流光溢彩中,融进并内化诗歌的意境,横跨时空界限,悄无声息、水到渠成地走进诗的意境。吟诗作画,这种多元性的诗歌解读方法,如静物写生尤其适用于有绘画美的诗歌,教会读者展开想象的翅膀来补充诗人的“留白”,还原诗歌场景,使简练的语言成为联想的依据,把诗歌语言形象化、具体化。品诗画诗是一种意、一种情、一种韵,很多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浸润其中,会感到一种巨大的艺术享受。

在读华兹华斯的《咏黄水仙》时,透过这洋溢着芬芳气息的诗句,读者假设自己是诗人所比喻的一朵凌空飘逸、俯瞰人间的云彩,用想象画出这莹莹微步于水上的凌波仙子,这一簇簇迎风摇曳、婆裟起舞的黄水仙如何地百里绵延、欢快无边。读者感受诗本身清丽流畅的风格之时,体会诗人脱离世俗社会和投入大自然怀抱的美好愿望,更深入地理解那气韵生动的水仙,如何在孤寂时让诗人神往,给予无限慰藉和欢畅,这种加深理解的过程能极大地提高对英美诗歌的领悟力。在作画的过程中品诗,就是一种从对景物的客观描述过渡到对心灵意境的开拓,自然景观与人物内心与读者感受和谐融为一体,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意境是种若有若无的朦胧美,一种空灵的境界,是人通过艺术对世界本体的体悟。从刹那见永恒,以咫尺见千里,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画外之情,一切尽在有限的诗句中,读者通过视听觉的感悟和互动如历其境,通过有限的艺术形象达到无限的情韵浓郁的艺术意境。

英美意象派诗歌更具有中国绝句式的画之美感,有些诗歌虽短小精悍,其白描式的描写后亦暗蕴着丰富的审美体验,比如意象主义大师庞德的杰出代表作《在地铁车站》两行十四个字含蓄、凝练,就像中国古典诗词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梨花带雨”的意境。他以意象为客观对应物诠释了关于意象的定义:“一刹那思想和情感的复合体。”三言两语的魅力,让人不得不感叹:“若不是妙手偶得,便是经过锤炼的语言的精华。”关于意象最经典的解释莫过于帕斯的“这是羽毛,那是石头。石头就是羽毛。这个就是那个。”[6]36有了意象,每对敌对的事物就能并存,词语间出现神奇的组合。正如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指出,意象贵在单纯(凝练地传神)和变异。解读此诗,可让读者以静物写生的手法画出诗人在捕捉这些习而不察的美好瞬间的敏锐观察力和画家般精湛的艺术构思,画出熙熙攘攘人群中那忽隐忽现幽灵般闪现的美丽面孔,这幽灵让人联想起乘客的脸庞和阴森的冥界,产生人生短促的一丝哀伤。画出湿漉漉的黑枝头上那传递美感的片片花瓣,读者会发现枝头被比作阴暗的地铁站,花瓣则是美丽的脸庞,象征自然界的生死轮回,让人看到希望和再生。人群中的脸和黑色枝条上的花瓣并置,人在地铁站那密密麻麻人群中的沉闷窒息感转为看到时隐时现美丽面孔后的活力感与愉快感。两幅本无关联的画面同时画出,形成俗陋与优美、潮闷与清新的强烈对比。既表现出都市人生活的忙碌和焦虑,又表现出心灵对自然美的依恋和向往。美好的瞬间被定格在这意象画中,生动形象、诗画合一地引起无限联想。

艺术是具有共通性的。亚里士多德说过:“所有艺术都起源于对自然界与社会现实的模仿。”无论是音乐还是美术还是诗歌,都是人们的审美活动,是人类情感需要的产物,是内心解放的方式,动态或物态地传达审美意识,以教育、净化、情感为最终的审美功能。”歌德说过:“艺术要通过一个完整体向世界说话。”[12]诗歌是现实静态的模仿,它述说的是你内心深处最沉默又最敏感的东西。“诗歌启发我们,向我们揭示我们自身的秘密事物,令我们着迷”。[6]82对于文学大家来说,诗歌语言的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本身就足以让他们沉吟玩味,畅游在无限宽广的思维空间。诗歌中的空白其实就是文本的未定性,是一个“召唤结构”,是一堆“呼唤读者共鸣”的文字材料,读者被作品感动吸引,便会用视听觉的多种艺术方式,以注意、感知、联想、通感的相互渗透和挪移为桥梁,对艺术初感反复凝神观照,“精鹜八极、心游万仞”地乘着艺术的翅膀蒙太奇般地在钢琴上跳舞、在诗海中漫游,从而达到与作品之间物我两忘的境界,实现顿悟、同声相应和同气相求,最终实现审美的升华。通过音乐与美术的双重艺术解析,使诗歌主体透入人心、与之合而为一。“诗歌的力量在于它能用词语来固定形象”。[13]而音乐与美术的力量在于用美来诠释诗歌。只要是美的东西,人类的内心就无法抗拒。德国18世纪美学家莱辛说,“在古希腊人看来,美是造型艺术的最高法律”。

诗歌是形象的艺术,与其空洞议论,不如用各种心理连觉的艺术形式,全方位多角度地体会诗歌情趣和理趣的双重美感,“润物细无声”地让诗歌“温柔敦厚”的教育作用深入人心。读诗无法“速成”,需要大量的阅读和理解,对英美诗歌意蕴的解读驾轻就熟,就要在美与乐中体会其音乐性和艺术性,下功夫对作者生平、时代背景、注释、译诗、赏析了如指掌,渊博的学识修养才能纵横古今、横跨中西地旁征博引,审美经验才能日益丰厚,长期用心积累的各种艺术方法的应用才能随手拈来,为己所用。

正如塞·约翰逊所言:“诗歌的灵魂在于创新,即创造出使人意想不到的、惊叹不已和赏心悦目的东西。”英美诗歌意蕴的视听觉双重艺术形式解读就是以创新为灵魂,其简单中暗藏复杂,浅显中隐匿深邃,各种艺术方式多管齐下,鼓励读者因人而异地用心灵感受、用想象补充、用思考扩展和感受诗歌,收获“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鉴赏效果。这种多元化的“读可读,非常读”的解读方法强烈地抓住诗歌无形而有力的质感和张力,感受其语言的拍击力。品诗是一顿精神大餐,没有互动,则成了白开水一杯。“英语诗歌是一个充满活力、不断发展的有机体系,是一个色彩斑斓,意境深远的文学世界。人天生爱诗,必须靠自己在生活中发现或创造诗意”。[14]诗是童话般奇幻色彩的万花筒,用心体会你会看到更多的美景。

[1] 彭吉象.艺术学概论[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327.

[2] 黑格尔.美学(第一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25.

[3] 况周颐.惠风词话(卷一)[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4] 劳·坡林.怎样欣赏英美诗歌[M].殷宝书,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9-10.

[5] 龙协涛.文学阅读学[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300.

[6] 王军.诗与思的激情对话——论奥克塔维奥·帕斯的诗歌艺术[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7] 李方.穆旦诗文集(第二卷)[C].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264.

[8] 汪流.艺术特征论[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86:327.

[9] 宗白华.美学散步[M].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69.

[10] 别林斯基选集(第2卷)[M].上海文艺出版社,1979: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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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爱克曼辑录.歌德谈话录[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137.

[13] 帕斯.批评的激情[M].董继平,译.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99.

[14] 隋刚.英美诗歌意境漫游[M].北京:外文出版社,1998.

I106

A

2009年6月安徽省教育厅青年基金项目“师生互动 各司其职——英美诗歌‘双层面’浪漫教学”(2010SQRW041);2010年安徽省教育厅重点教研项目“英美文学多元互补教法体系建构与实践”(20100287);2009年安徽农业大学教学研究项目“师生互动 各司其职——英美诗歌‘双层面’教学”(09jy026);2009年安徽农业大学多媒体研究项目“师生互动 各司其职——英美诗歌‘双层面’教学”

郎琴芳(1981-),女,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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