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荫众,高 朋
(1.牡丹江医学院,黑龙江牡丹江,157011;2.牡丹江师范学院,黑龙江牡丹江,157011)
简论和谐社会的构建与可持续发展
孙荫众1,高 朋2
(1.牡丹江医学院,黑龙江牡丹江,157011;2.牡丹江师范学院,黑龙江牡丹江,157011)
和谐社会的缔造离不开可持续发展。从和谐的个体到和谐的社会,从部分到整体的一系列物质生存需求、社会价值需要与精神需要都在可持续发展中得到满足和提升。
和谐;可持续;发展
和谐(congruence)一词语义丰富,张力十足。在《左传》襄公十一年传中有“八年之中,九合诸侯,如乐之和,无所不谐”。从社会性角度阐述了“合诸侯”所带来的现实状态,社会像音乐一样合韵律、有秩序;在《礼记·乐记》中有“其爱心感者,其声和以柔”。从感性角度描述了用仁爱之心来感受音韵,带给人祥和柔美的享受;在赫拉克利特《残篇(八)》,中有“互相排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不同的音调造成最美的和谐;一切都是斗争所产生的”。[1]从理性角度论述了对立统一是产生和谐的根源。如今提法更多的是“构建和谐社会”,即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从政治角度用“和谐”来勾勒和描绘未来的美好生活,实现这一政治理想已然成为时代进步和发展的主题。对这一主题的深刻理解有助于我们有的放矢,少走弯路,尽量避免“摸石头过河”所带来的风险性和不确定性。
假定我们理解的原始人曾经生活在一种自然平衡的状态是最早的一种“和谐”社会,那么,现在所讨论的“和谐”应该始于“圣人化性起伪”(《荀子·性恶》)的时期。此时,相对于原始人的自然和谐,后期的“和谐”具备了普遍的能动性,完全是人为的、后天努力所趋向的理想目标。随着“和谐”内容的丰富与延伸,“和谐”自身也产生了巨变,分化出几个相互对立统一的子系统。一个是人自身和谐的子系统,由原始人的元和谐渐化为不可分割的两部分:生理和谐与心理和谐,套用医学术语即器质性和谐与功能性和谐,像中医理论中人体经络的良好运行就体现了二者的协调统一,是自身和谐的表征,说到底,就是哲学上广泛讨论的存在与意识、物质与精神、肉与灵的辩证统一关系;另一个是社会和谐的子系统,具体表现在人与人、人与社会团体、社会团体与社会团体的关系和谐,人们通过大量的接触和交往实践,力图建立能动性的和谐伦理关系,这一子系统又可以划分为:直观认同、悦纳的感性和谐与理性的商谈和谐(源自哈贝马斯的商谈伦理学);还有一个是人与自然和谐的子系统,在当代,由于人类对自然的利用和改造已经超出其承载能力,所以生态变得十分敏感、脆弱。若是恣意放任、超负荷开发,就会雪上加霜,形成恶性循环;若是适度开发,减少人为侵害,就会逐渐恢复和建立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态伦理关系。生态伦理关系表象上看是此在的人与自然的空间和谐关系,深层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是前人、今人、后人在时空向度上努力达到的潜在的和谐关系。总之,这三个子系统虽然各自追求不同层面的和谐,但最终都皈依于人们力求动态地建立三个子系统之间的均衡和谐关系,均衡和谐关系本质上仍然是人与人之间的全景和谐关系,这种全景和谐关系的最高形态应该体现在构建出人与人之间的和谐伦理关系。假如基于上述对“和谐”张力的理解来讨论和谐,有许多人会陷入观念模糊与思维混乱的精神状态。即便就伦理和谐而言,其涵盖的体系和内容也相当丰富和庞杂。为了厘清本文“和谐”的主旨,拟将其确定在道德哲学的位格上,在此定位的前提下,再来进一步探讨在发展中如何致和谐。
哲学意义上的发展是指事物由小到大、由简到繁、由低级到高级、由旧质到新质的运动变化过程。人类社会的发展是由自身的进化开始的,是智能发达后认知和实践共同造成的结果之一,由适应和满足繁杂多样的可能性需求而保持的,由科学技术而推进,并符合社会伦理原则的方向选择。发展是多义而模糊的,发展伦理学家德尼·古莱“把它视为界定美好生活、公正社会以及人类整体与大自然关系的问题”。[2]3这个定义与我们“构建和谐社会”的理论和目标在许多地方不谋而合,即和谐社会的构建需要发展这一必要手段来支持和实现。
首先,和谐社会中基本生存需要的满足和提升依赖于可持续发展。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在力求最大限度地满足社会群体的基本生存需要,这些基本生存需要大致包括与饮食营养、健康保健、平价住房、国民教育以及就业相关的商品和服务。满足大众的基本生存需要已经构成政府施政方针的最低定位,是政治伦理的底线。一切形而上的政治目标:自由、民主、平等、博爱都离不开人的生理需求的保障。春秋时管仲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管子·牧民篇》)东汉王充也谈到:“让生于有余,争起于不足。谷足食多,礼仪之心生。”(《论衡·治期篇》)值得肯定的是社会经济条件和个人物质生活水平是一个人、乃至一个社会明礼仪、知荣辱的基本物质条件,很难想象饥荒笼罩的国家、民族和地区的民众放弃生存,而追求礼仪道德。尽管经济发展不必然带来道德水准的提高,但贫困却显然是文明社会的不道德,所以消除贫困,关注社会弱势群体不仅仅取决于个体的自力更生,还取决于政府在国民经济再分配领域的倾斜、道义上的支持和创造解决贫困问题的希望。与少数人富起来的发展相比,中国近亿的贫困人口的基本生存需要的满足要重要得多,少数富起来的人使穷人看到了希望的可能性,同时,也看到了难以弥补的巨大差距,从而丧失希望,甚至忿忿不平,仅此而已。国家要把扶持和帮助贫困人口脱贫致富作为衡量各级政府有所作为的基本标识,而非不切实际地多招商、多引资、多上项目、多办开发区,当招商引资不能将利益“滴流”到社会底层时,那仅仅是“政绩工程”,是发展的误区,无助于国计民生问题的解决。要时刻提醒大家:我们真正的发展目标是“共同富裕”,在未来长时期的发展过程中,要逐渐淡化“鼓励一少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观念,不断强化共同发展、整体富裕的思想,这才是发展的大计和正道。只有以“民本”思想为指导的可持续发展才是国家的长久之计,才能在此基础上满足和提升人民群众的基本生存需要,进而为实现和谐社会创造坚实的物质条件。
其次,和谐社会所追求的平等、公正、尊重、荣誉、自由、团结、民主等社会价值形态的实现需要可持续发展。人类最基本的社会需要是要过有意义、有价值、有希望的生活,相关的意义、价值和希望被历史证明并确认的无外乎:平等、公正、尊重、荣誉、自由、团结、民主、幸福、快乐等社会需要,这些需要本身也是广义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社会的发展,伴随着人文思潮的跌宕起伏,从专制独裁、剥削压迫到博爱、自由、民主、进步的社会形态,发展带来了人类意识的觉醒,包括认知能力的增强和思想觉悟的提高,并在这个历史进程中找到了人类自身的价值体系。“价值也是自我创造的前进过程中的沉淀物”。[3]这些“沉淀物”是和谐社会外在形式与内在实质的组合,并与发展交织在一起,一方面是发展内容本身,另一方面又成为发展的部分目标。“非工具性地对待价值观,就会从现有人群所信仰的价值体系内部获取发展的目标”。[2]258发展成了人类价值观实现的必要途径和手段之一。这些价值观在有阶级的社会中大都为社会上层充分享有,由于利益的占有关系不同,发展更多的是实现了少数人的社会需要。在全球范围内也呈现出这种不平衡,发达国家的发展与发展中国家的发展之间的不平等、不公正、不尊重是显而易见的,时刻告诫我们关注发展的全球目标,但或许这只是一厢情愿。中国的发展目标是创造真正的和谐社会,真正的和谐意味着公正的发展,公正的发展应该表现为发展的善和利益应当惠及社会的所有阶层,惠及社会上的每一个人。反过来,所有人的支持使发展拥有充足的动力来源,所有人的社会需要在这种宽容的环境中得到实现,当然,这种发展还在途中,实现和满足这些价值追求是一个长期而富有弹性的过程。在发展中,人的价值观也得到了丰富和提升,公正有了新的涵义、平等有了新的理解、自由有了深刻论证,这些都体现了发展带来了价值体系的新变化,人类生活的价值体系不断完善,构成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崭新领域。
再次,和谐社会中人类精神的填充、丰富与创新需要可持续发展。和谐社会的整体精神以个体精神的饱满为前提。一个人的精神系统是一个巨大的宇宙黑箱,以思维运作和以客观存在为内容的意识共同组成。虽然对大脑的研究已取得一定成果,但与这个黑箱的秘密相比微乎其微。不过通过发展,人类精神以心理需求的方式获得填充与满足。像人类精神对美的追慕,使人类诉诸于创造美的艺术,艺术(绘画、雕刻、建筑、服饰、音乐等)的发展力求最大限度地满足人的精神需要;还有人对真的探求,通过经验、理性及科学发展的形式来达到目的。人类精神通过道德、艺术、科学和哲学创造了自己的新语言,这种归于发展而创造的语言是人类精神生活的自证,表明人类精神家园的无尽需要离不开发展,许多精神领域的两难或多难问题(理想与现实,自卑、自负与自信等)也在事情的发展中获得延缓、调和与解决,最终达到自我、社会、人与自然的大全和谐。
总之,和谐社会的缔造离不开可持续发展:基本生存需要的满足和提升依赖于发展、和谐社会所追求的平等、公正、尊重、荣誉、自由、团结、民主等社会价值形态的实现需要发展、人类精神的填充、丰富与创新需要发展。从和谐的个体到和谐的社会,从部分到整体的一系列物质生存需求、社会价值需要与精神需要都在可持续发展中得到满足和提升。
[1] 周辅成.西方伦理学名著选辑: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4:11.
[2] 德尼·古莱.发展伦理学[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
[3] 齐格蒙·鲍曼.生活在碎片之中——论后现代道德[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2:13.
C912
A
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项目“和谐社会建设机制中关于发展与节制尺度的研究”(11544153)
孙荫众(1972-),男,硕士,副教授,研究方向为道德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