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将军与哈尔滨保卫战

刘 宏

（哈尔滨市文物管理站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

李杜将军与哈尔滨保卫战

刘 宏

（哈尔滨市文物管理站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1）

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蓄谋已久的侵略东北的战争。由于蒋介石采取不抵抗政策，在三个多月时间里，沈阳、长春、吉林、齐齐哈尔、锦州相继陷落，东北大好河山几乎完全沦入敌手。哈尔滨成了一座孤城，成为日军侵占的最后目标。在此民族、国家危亡之际，依兰镇守使兼二十四旅旅长李杜等东北军爱国将领挺身而出，肩负起保卫哈尔滨的重任，与进犯之敌进行了英勇悲壮的浴血战斗。

李杜原名李荫培，字植初，1880年生于辽宁省义县西关一个半农半商的家庭。6岁入私塾读书，学习刻苦、聪明过人。19岁时家道中落，到义县清河门当烧锅学徒。1900年庚子之乱，俄军出兵中国东北，溃败清兵路过李杜家乡，肆意劫掠。李杜回家，见清兵殴打其父母，便上前阻止，被清兵开枪击伤。他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清政府的腐败无能产生了强烈不满，为遭受战乱之苦的乡亲们深感不平，决心从戎，解救受难的苍生。伤愈后，他投正直的义县清兵二十镇耿营官麾下任司书，负责管理兵饷。

1905年日俄战争后，东三省改设行省，总督徐世昌着手整训军队，张作霖也组织民团保卫地方。李杜改投义县民团，因作战勇敢，当了班长。同年入东北讲武堂学习军事，1908年毕业后任第二十镇连长。1911年就任奉天防军管带、东北陆军第二十九师一一四团第三营营长等职，驻锦州一带，负责该段铁路保护。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李杜立刻响应，带头剪去辫子，和清政府决裂，并着力保护辖区内的革命党人。1917年升任东北陆军步兵一一四团团长。因为作战勇敢，用兵有方，官职不断得到擢升。1924年任依兰镇守使兼十旅旅长，少将军衔。1925年，奉军军长郭松龄率部反奉，李杜到山海关一带阻击郭军，由于军纪严明，全力保护无辜，被升为十五师中将师长，成为张作霖的爱将。

李杜虽然深受张作霖器重，但他爱憎分明。第二次直奉战争，张作霖出兵进关攻打冯玉祥，李杜痛感内战频起误国害民，坚决不参加内战，张作霖虽然生气，但舍不得这员爱将，只是降职使用，仍委任他为依兰镇守使，兼第九旅(后改为第二十四旅)旅长。

1927年5月李杜上任后，力主地方实施善政，宽柔于民，要求各级官吏奉公守法，对贪赃枉法者严惩不贷，并身体力行，深受民众的尊敬和信赖。

九一八事变后，以熙洽为首的吉林省军政要员们不惜出卖国土主权，公然向日军投降。日军兵不血刃，于9月21日占领了长春。25日，熙洽就任伪吉林省省长之职，并宣令吉林省所属各县部队必须服从“新政府”节制。

熙洽叛变投敌的行径，使李杜义愤填膺，他当即宣令：“拒不附逆，坚持抗日”，并向所辖各县发出通电，痛斥熙洽的卖国行径，呼吁各县军民团结起来，一致对敌。

1932年1月中旬，熙洽以于琛澄为伪吉林省“剿匪”军司令，指挥5个旅伪军，向哈尔滨节节逼近。在哈埠危急时刻，李杜将军毅然率领主力西进，会同冯占海于1月26日进兵哈市，联合丁超、邢占清共同讨逆抗日。

1月27日清晨，冯占海部与于琛澄伪军在子弹库附近交火，李杜也亲临前线指挥部队，在上号一带夹攻于琛澄伪军。在两军的猛烈攻击下，伪军不支，纷纷溃退。当日下午，伪军又卷土重来，向小北屯一带反扑，李杜、冯占海两部遂将敌军包围，并击落敌机一架。傍晚，敌人全部溃退，义军乘胜追击。28日，双方在南岗极乐寺、文庙一带对峙，抗日军首先发起冲锋，冯部的宫长海率骑兵忽绕敌人背后，伪军见大势已去，惶惶向南逃窜。第一次哈尔滨保卫战大获胜利。这次保卫战使李杜有了“飞将”之称，声威远播。

日本侵略者进攻哈尔滨失利后，立即调动步兵第二师团第三旅团，由满铁四五百人武装人员配合，向哈尔滨进犯，同时命令混成第四旅从齐齐哈尔东进，混成第八旅团从长春北上，并有飞机、坦克、装甲车等配合。除此之外，还有于琛澄5个旅的兵力为虎作伥，在哈南一带策应。而李杜的吉林抗日自卫军，当时只有王之佑指挥的三十八旅两个团、邢占清的二十六旅一部、丁超的八十旅、赵毅的二十二旅以及李杜、冯占海所部和部分警察部队。双方兵力和武备相差悬殊，但是李杜意识到，保卫哈尔滨对于稳定军心、唤起民众抗日救国和守住北满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他决心团结各部，齐心协力，再打一场哈尔滨保卫战。

1月30日凌晨，驻守双城的赵毅旅突袭十里铺一带的伪军刘宝麟旅，毙敌700余人，然后驰返双城隐蔽待敌。当晚，在双城堡车站阻击了日军天野旅团兵车，使天野旅团的主力遭受严重损失。次日晨，气急败坏的日军急调10余架飞机、坦克和重炮轰击，暴露在空旷之下的赵毅部遭到重挫，撤回哈尔滨，双城失守。

双城失守后，哈尔滨门户洞开，日军主力很快逼近南郊，汉奸于琛澄的5个旅也由阿城出发，向哈市道外进攻。为了应付万分危急的局面，李杜亲赴前线总指挥部，布置防线，以丁超旅守三棵树，以邢占清旅防守南岗，以王之佑旅防守顾乡屯，自己亲自率所部与赵毅一部守上号。

2月3日，日军主力在飞机、坦克、重炮掩护下，向哈尔滨市区发起猛烈进攻。自卫军官兵在各个战场奋勇反击，以沉重的代价顶住了日军的第一天进攻，并击落一架日机。

2月4日晨，日军集中优势兵力，分两路向市区发起总攻。李杜等将领亲临前线指挥，抗日军只凭着民房、土墙等建筑物和简单的武装在敌人的飞机、重炮和坦克面前决死奋战，击毙日军大尉山本良次，几乎全歼日军一个中队。3小时后，顾乡屯守军团长白文俊投敌，旅长王瑞华临战逃脱，形成了无人指挥、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南岗守军将领邢占清在敌人炮火猛攻下率指挥人员退入市内，队伍溃散。早在哈尔滨保卫战之前就受熙洽密使与张景惠接头的金世铭，也乘势率警察总队倒戈，投向敌人。丁超则擅离职守，跑到张景惠的公署里躲避。

这时，哈市内降日的警察署长和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等指挥日伪军从市里杀出来，断绝了抗日军的归路，各路日伪军毫无阻碍地向李杜、赵毅的防地压过来。李、赵阵地腹背受敌，孤军苦战，战斗愈发残酷。李杜负伤多处，他看出败局已无可挽回，命令赵毅带队伍撤退突围，自己留下掩护。李杜的亲密战友、爱将赵毅坚持要与李杜一起突围，李杜不肯。为了让赵毅带部队尽快突围脱险，他要以身殉国，拔枪欲自尽，被部下和卫士们夺下手枪，将他救起。赵毅以进为退，指挥部队向敌人发起猛攻，待敌人慌乱防守之时，赵毅指挥队伍迅速突围。日伪军们深知李杜、赵毅部队骁勇善战，不敢追击。

2月5日夜，哈尔滨陷入敌手，第二次哈尔滨保卫战失败。李杜率部退守宾州、方正，后返回依兰，会合邢占清、丁超等余部，并联络吉林救国军王德林部，继续坚持抗日斗争。

哈尔滨保卫战，是继江桥抗战之后，又一次大规模抵抗日本侵略者的战斗，再次显示了中国人民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但是，由于国民党政府推行不抵抗政策，虽然东北的爱国官兵，前仆后继，屡屡抵抗日军，结果却是孤军奋战，未能形成联合的全面抗战，最终都先后失败了。哈尔滨的失陷，标志着东北三省和特区全部陷落和东北军的瓦解。从此，以东北军为主体的抵抗活动趋于消沉，代之而起的是各地义勇军的抗日斗争。

[1]《滨江时报》1932年1～2月.

[2]吉黑救国义勇军军事委员会编《血染白山黑水记》1932年版.

[3]《国闻周报》第九卷.

[4]宋黎主编《张学良和他的将军们》，辽宁人民出版社1993年出版.

作者简历：刘宏，女，1965年生，本科学历。2000年调入哈尔滨市文物管理站工作，任中共满洲省委机关旧址纪念馆副馆长。2005年到市博物馆工作，兼文物管理站党办主任。多年来一直从事黑龙江党史和民俗研究，参与了《哈尔滨览胜》、《中共满洲省委》两部书的编撰，发表文章有《黑龙江的魁星楼》、《金高丽沟抗联三军后方基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