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捷
现实的困顿与精神的探望
——论青年亚文化中的“80后”
○王文捷
众所周知,“80后”作为一个群体最初在社会舞台上甫一亮相,便引发了传统主流文化精英许多惊疑不定的批评。而这些批评,明显渗透出上一辈对新一代青年文化意识的忧虑情绪。产生这种普遍的忧虑情绪并非没有理由。因为“80后”这一标示时代年龄的概念,本身便偏向于对一个社会群体特殊文化行为的价值判断,其核心包含了一种社会人类学范畴的“亚文化”意指。给定这一概念亚文化意义的原因主要在于,这一群体特别具有反叛个性与浪漫品质,在自我思想上也有着自身某种独立的思考和追求。不过,他们的思想目前还处于社会一种边缘、弱势境地,还没有对主流意识形态造成政治经济上的实质影响,只能表现为对主流精英与主流意识的某种疏远离散状态。而这种疏离导致的结果即是大众普遍的印象:少数“80后”作家热衷通过另类化、偶像化方式写作来表达自我,而大批青年则浸泡于各种浪漫时尚与叛逆娱情的亚文化之中①。
亚文化(subculture)及其在中国社会的存在情景,实际上早已不是一个新鲜的词语与话题。这种又称集体文化或副文化的社会文化现象,往往指在社会主流文化或综合文化的大背景下,某一区域或某一特殊群体所彰显出的独异观念和生活方式,尤其是那些与主流文化相对的非主流的、局部文化现象。不过,这种同样充满创造性的社会心理习惯,地域环境风貌、思想信念积累、文化气质构成等内容,对于我们深入了解人类种种“经历过的实践”具有重要意义②。而观照认知亚文化有着不同的角度和方法,其中一种可以从年龄代际的意义范畴,即从青年、中年、老年等不同人生时代或阶段来对照探讨。在西方现代社会,作为社会变化的晴雨表,青年亚文化是最为吸引人眼球的意识形态。从20世纪50年代至今,先后有诸如“垮掉的一代”艺术、“嬉皮士”文化、“朋克”运动、城市街头“匪帮”文化等种种离经叛道的青年亚文化时尚,不断对社会主流文化做出反叛性的剧烈冲击。当然随着现代商业意识物质主义的兴起,西方青年亚文化虽然依然活跃并快速更替,但与社会主流文化的对抗性意义则已有所减弱。
中国较为典型的青年亚文化潮流,始于上世纪改革开放后的80年代。当时“生活的路越走越窄”等青年们普遍困惑的问题,催生了穿喇叭裤戴蛤蟆镜的文身族群以及“一无所有”的摇滚青年。上世纪90年代的亚文化青年,则以“打口带一族”与“大话一族”等为代表。新世纪以来,“80后”青年主体的文化观念与世界青年文化快速接轨,波波族、乐活族等西方新兴群体生活方式很快引入,游戏族、动漫族等亚文化风尚也基本与国际浪潮保持同步。③这些消费娱乐亚文化,取代了过去对主流文化进行某种对抗式反思的姿势,成为“80后”抵制“父母文化”的主体形态。
而近十多年来,港台与好莱坞明星热、“哈韩”“哈日”潮流等青年追星文化与追星族“偶像崇拜”现象亦达到极致。现代媒介技术与影像世界的建构,特别是网络这一新兴媒体,更为“80后”提供了崭新的文化抵抗仪式与文化娱情平台。他们常常以游戏或发泄的玩乐心态接触各种新兴媒介,频繁地阅览着网络、电视、时尚杂志、卡通读物与言情类图书,使用着一些信息技术衍生媒体如MP3、手机等,沉迷于各种网络游戏、网络聊天、手机短信等旷日持久的狂欢活动。由于社会并没有为他们提供完全认同的主流文化,因而当下很多有影响的亚文化形式,如各类网络枪战打斗游戏,港台“无厘头”电影、古惑仔电影,言情电视剧,韩日影视剧以及流行歌曲MV等种种消费,成为“80后”们反抗成年人死板文化教条、对应家庭与社会各种压力的“仪式抵抗”。这种消费娱乐性仪式抵抗从本质上说,也是他们一种文化妥协变通意义的自我身份界定与维持。④
在端正的社会主流意识形态观照之下,“80后”们的社会主导能力与成熟身份还远未确立,处于心理断乳期正享受青春的他们言行显得古怪而危险,尤其是他们过分沉迷于网络所建构的种种后现代文化精神世界。在主流精英们眼中,这些肤浅的网络文化,早已普泛地失去了文化的必要重量与深度,既对历史文化呈现出不折不扣的反动倾向,亦大大地偏离于社会主流文化所导引的传统路径。其中“80后”交流信息传递情感的网络流行语,便是目前最失“严肃性”的后现代青年亚文化表达介质。“PLMM”、“7456”、“打酱油”、“囧”、“雷”、“做俯卧撑”、“很傻很天真”等网络语汇层出不穷,“干物女”、“晒客”、“河蟹”、“基民”、“散粉”、“乐活族”、“微笑圈”、“白奴”、“亚婚姻”、“7时代”等新兴词汇亦不断夺人眼球,“暖巢管家”、“诺亚规则”、“半糖夫妻”、“土腐败”、“世宗”、“擒人节”、“轻熟女”、“穷人跑”、“十五细则”、“兰州烧饼”等等,亦并不会理会那些“古板”的前辈保守人们的迷惑难解,最终成为“80后”众所周知熟练使用的新异时尚流行语。⑤而受之影响的“90后”热衷的“年轻态,时尚品”的“火星文”,即是将这种“脑残”式流行亚文化意趣发展到极致的产物。而各种简约机趣的无厘头风格“大话”流行语,如“士为知己者装死,女为阅己者整容”、“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等新兴“格言”,则更是让不少青年人津津乐道“创作”不息。不管主流文化如何轻视并意图消弥这些快速变迁的文化碎片,汹涌而来的网络流行语,还是成为了“80后”青年表达中最坚硬的亚文化言说。
网络“恶搞”是网络亚文化的另一明显表现形态。实际上,当宏大叙事与主流文化形态出现审美疲劳,“恶搞”早已从小众行为升格为“80后”们普遍喜爱的亚文化方式。这种夸张超常规的集体“恶搞”,正是一种充满娱乐与叛逆原动力的“滑稽戏仿”。一方面,各种文字“恶搞”游戏不时出现于网络,如《小鸡过马路》、《吉祥三宝》等内容被大量“接龙”复制,赵丽华的“梨花体”诗歌形式曾被乐此不疲地“模仿”。另一方面在网络视频中,影视经典对白或片断则被充满“创意”地模拟改编。《大史记》、《一个馒头的血案》、《中国队勇夺世界杯》、《闪闪的红星之潘冬子参赛记》等均可视为影像“恶搞”文化的典型。实际上,网络世界里被“恶搞”的对象可谓无人不有无事不可,大到世界政坛国家元首,体坛影视明星,小到社会青年打架斗殴,邻家姐妹芝麻蒜皮。一些娱乐炒作、搞笑短信、PS图片、通俗歌曲、动漫flash等网络流行元素的“恶搞”现象不胜枚举。此外还有着广泛影响的,是文化“丑角”现象在网络大批涌现并在现实中走俏。木子美、芙蓉姐姐、竹影青瞳、流氓燕、红衣教主、程菊花、百变小胖、石榴哥哥、凤姐等人接踵而至,更有“80后校园第一爆笑组合”的“后舍男生”搞怪假唱风靡一时。“80后”青年网民的生活因为“恶搞”而变得五彩斑澜。这些颠覆经典、解构传统、张扬个性与讽刺社会的“恶搞”狂欢景象,实实在在地提供了“80后”一次“暂时拒绝官方(主流)文化”的机会。⑥
就思想性而言,以娱乐消费、“恶搞”文化为特色的“80后”青年亚文化,当然包含许多消极性与非建设性的意义,它隐含对主流正统文化一定的排斥反叛倾向。在现行体制下,这些亚文化在一个小范围短时期内存在也是正常的。然而,如果它在青年社会中呈现出普遍繁荣的迹象,特别是一些青年亚文化与主流文化发生激烈的观念冲突,则也明确显示了它与社会主流文化的某种断裂态势。而这种冲突和断裂,意味着当前青年文化与社会倡导的主流文化已存在隔阂,主流文化对青年教化的主导支配作用已有明显减弱。换句话说,目前中国主流文化与现实状况存在着某些缺陷与混乱,它对当下青年已经缺乏一种重要的感召力量。故此,这里不得不进一步引入所指涉的更值得关注的问题,即在当下社会里,“80后”究竟居于何种社会文化环境与精神状态?
在经济引导文化走向的社会大背景下,那些由“80后”的前辈们形成的成熟文化信仰和文化体系,正通过其文化理解来引导和掌控着社会文化意识的主流。从客观上讲,这些主流文化信仰作为具有高度社会融合力、强大传播力和广泛认同的文化形式,其所指向的秩序、美德、理想、责任、诚信、操守与节制等意义,都为促进当下中国社会的和谐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不过,在时下“80后”耳濡目染所见所闻的现实之中,无法否认的是,商品经济大潮已对某些主流文化与精英行为产生了重要冲击。当主流文化强调经济成就的主要目标,而相关成就机会又受到社会体制价值观滞后等因素限制之时,就必然产生各种社会腐败与文化非道德现象。⑦在当下中国社会,重经济发展而不重视文化精神更新导致了物欲横流的现状,瞒和骗的假大空话语也并没有随着封建社会覆灭而消亡。为了经济的局部发展,整个社会牺牲了伦理、审美、政治等部分文明的诉求,甚至用漠视走私、纵容犯罪、牺牲劳工利益、污染环境、泛滥黄赌毒来“改善经济环境”,庸俗功利的实用主义一度在社会文化层面肆无忌惮地张扬。种种消费主义核心价值与行为信仰,装饰浮夸的社会“虚伪文化”现象也越来越难以让人认同。
主流文化本应是一个时代精神文化特征的重要标志,但令青年社会遗憾的是,目前某些主导文化的相关发展形态与方式,也由于缺少必要的开放吸纳,而呈现出一种内倾化封闭性走势。它们常常只是简单地凭借其既有的历史认同优势,居高临下地采取粗暴单一的固守阵地手法,传播的也往往存在一些僵化的思想观念和缺少人性的虚化内容。于是,无处不在的自私拜金文化,争先恐后的空洞复古文化,无以复加的浮躁享乐文化,不经意间成为当下社会中一股强大的文化浊流。面对这些“主流文化”的种种“标志”,“80后”们必然产生一些迷惑与排斥情绪。恰逢青春叛逆期的他们就以各种“非主流”方式,自以为是地宣示他们脆弱的独立和温良的逆反。故而,网络游戏、极限运动、恶搞、动漫、数码、手机、街舞、说唱、追星等等亚文化形式,都只不过是他们对某些僵化文化发泄不满的另类需求。可以这样认为,“80后”种种青春亚文化泛滥的一个根源,正基于他们对当代社会某些文化迷惑所潜藏的厌弃冲动。这种现代或者说后现代通性化的冲动,不仅成就了种种青年亚文化观念仪式化的叛逆时尚,也形成了社会文化一以贯之的先锋或前卫潮流。
由于长期未能掌控他们所需要的话语权,加之其成长年代从未面临的万端变幻,“80后”一度处于遭受怀疑、指责甚至批判的漩涡,“垮掉的一代”、“自私的一代”、“最没有责任心的一代”等等称号,乃至其作为年轻人特有的一些价值观和生活方式,就常常被某些社会政治的担当者普遍视为问题而受到非难。而在当下社会秩序失范各种矛盾彰显的大背景下,分配不公、失业、医疗、教育、安居等问题成为社会焦点,中国社会的艰难转型更让“80后”们成为当仁不让的被动受洗群体。伴随着“蜗居”、“蚁族”等现象的出现,谋生的艰难、独处的抑郁、前途的渺茫、生态的残酷又成为“80后”们不得不直面的现实,住房、婚恋、竞争压力、人际关系、父母赡养、个人亚健康状况、保险保障等构成的客观现实的枷锁,使得他们实现梦想,甚至安居乐业的基本幸福保障都不很明朗和确切,网上流传的“80后通史”即生动描绘了他们所处的困顿窘境。于是,当前辈人还在不时诟病他们的幼稚、娇惯与叛逆,他们自身还未放弃对时尚与新潮亚文化不懈的追随与渴望之时,“80后”们就必须在承受者与担当者,抑或逃避者与牺牲者之间作出选择。
不少“80后”们已自我认识到,他们属于曾经还没有相信就已经开始怀疑的一代人,对精神乌托邦的“怀旧”与对世俗现实的“回归”都是一种必然。于是在落差、边缘、失去、卑微等种种心灵恐慌中,他们的精神与情感出现了盲目、缺乏、虚伪、不深刻与被煽动现象。许多人被本能地裹挟到物质大潮里,回到无数机会与困窘共存的一种浅俗生活状态,大多数人不愿去触碰敏感而沉浸在物欲带来的虚幻幸福感中。⑧当然,这些普遍泛滥的亚文化的价值与物欲状态,并不能提供可引发他们精神想象力的激情和愿景。故而对于“80后”而言,即使当下物质生活五光十色的表象近乎炫目,但由于对未来生活某种信心的缺失,精神上又缺乏必要的磨砺和坎坷,他们变得愤世嫉俗,集体陷入对当下文化与现实的迷茫是可以理解的。当下主流文化、现实环境与青年亚文化存在的矛盾冲突,说明我国的文化建构与社会结构关系还有待完善,青年渴求的主流文化形式亦有待进一步调适与更新。面对“80后”青年的亚文化状况,主流文化守持者粗暴的指责与伪善的宽容都没有意义。唯一正确的态度,应是整个社会的人们都来谦虚地进行文化现实的自省和反思。⑨
在一个开明正常的社会里,亚文化与主流文化往往只是相对主次之区分,而不包含社会道德与精神实质上高低贵贱差异的判断。⑩作为社会文化自由意识的一种存在,亚文化一般对社会总体文化内容形成补充和丰富,并无必要被社会主流文化彻底地荡涤和清除。故而,对于“80后”这一代人而言,时下笼罩在他们头上的关键性问题急需厘清,即商业消费主义是否完全导致他们彻底的物质意识的膨胀?他们作为一代人的文化精神,是否也会出现整体性的真正萎缩与信仰道德危机?事实证明,人们对他们社会责任感的怀疑与文化精神的忧虑显得多余。生活于主流文化中的人们只需要改换一种角度,也就可以发现“80后”亚文化另类精神中蕴含的更新张力。身处亚文化中的“80后”一样有着不可遏止的热血和激情,有着轰轰烈烈追求社会文化理想的强烈渴望,他们同样也因多元、自我、激情、独立梦想而成为被主流社会接纳的探路者。
在全球化视野与依靠纯市场力量生存发育的大环境下,“80后”这一代人的状态,的确可以用一个最为关键的词语“探索”来解读。他们探索新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的体系,探索新的世界蓝图而并不用理会太多过去的影响。他们的精神发展虽然脱离了父兄辈们的成长轨迹,但呈现出的却包含着异常自主的思想与健康的人格特质。在市场经济大潮中,尽管“80后”们自主奋进的创业历程充满荆棘坎坷,但特有的坚定执著已经造就了不少成功的创业者,在他们身上普遍有着激情创业、完美工作、疯狂爱好、热心公益等性格品质,其智慧和汗水已描画了社会浓墨重彩的青春希望。人们早已注意到,“80后”群体已特别注重自我的生命体验,具有全新的财富观与健康可持续性的生活方式态度,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并关爱弱势群体,热情参与和平、环保等非政府组织或者公益活动。这些在长辈看来部分“不靠谱”、“看不懂”的精神理念,实际上折射出的是上几代人缺失的一种积极的价值观。
“80后”不同的人生体验,势必会造就截然不同的精神表现与文化表现。特别是在汶川大地震之后,大批年轻的“80后”志愿者积极奔向灾区,在地震瓦砾废墟之旁流淌泪水与汗水,积极主动地为社会灾难奉献了自己的博爱与帮助。他们在此社会实践过程中的行为让整个社会无比欣慰。他们青春与人生的意义,同样与崇高文化价值观和社会精神目标结合在一起。可以这样说,2008年地震后的青年志愿者,包括姚明、韩寒、超女等“80后”一些标志性人物的精彩表现,已成为我们这个社会的青年文化中的里程碑事件。在市场经济催生的平等、公正与自由理念里,他们主导出了一种积极的中国梦想,并具备了为国家与社会危难着想的勇敢担当精神。“80后”这种思想境界,也开创了未来文化更为宏大高远的精神格局。而不少“80后”作家的作品,也清晰地审视了他们青春的残酷、焦虑与困惑的亚状态,其中那些自由飞扬的想象力、更加包容的普世价值心态,坚实地表述了他们平视世界文化的信心与勇气。可以这样认为,“80后”青年亚文化,也成为了他们进行文艺探索与文化创新的某个起点。
作为“80后”的突出代表,韩寒一直是一位不得不特别提及的人物。与那些表征“新中国”青年梦想与形象的姚明们、超女们不同,在许多文化论争与公众事件中,习惯以嘲论政的韩寒总以他特有的“标新立异”的文字,表达了他对现实世事独立而不乏智性的把握,人们也不难洞悉到他对世事冷嘲热讽的良苦用心。他的博客文字常常以理性的思路与老辣的笔法,对社会文化与现实中一些事象发出他独有的挪揄,其俏皮与幽默的社会宣道,保持了“80后”最为奔放自由的个性特质。实际上,韩寒惬意飞扬的文字之所以能得到时代青年的欣赏推崇,正在于他表达了中国青年个体的独立、清醒、理性、克制与责任感。或许可以这样说,作为一个独立的“文人”,韩寒正逐渐成为社会年轻一代中的“脊梁与风骨”。他目前固然还不能与屈原、鲁迅等人相提并论,但在一个对说谎造假现象异常泛滥的时代,年轻韩寒用本真心灵“说话”真正体现了中国青年的立身之本。毫不夸张地说,这种“真话实践”担负着当下一种文化精神的重塑。启发独立的民智,思考批判社会人生,成为这位应试教育的反叛少年一种明确的精神走向。从总体上看,韩寒与其它诸多“80后”作家代表一起,共同建构了那些奔放不羁、风花雪月与时尚潮流的文化表达。
如果说,人们目前对韩寒等“80后”作家、超女的亚文化特质尚存不同看法,那么对“鸟巢一代”青年形象的“80后”们则没有任何疑虑。北京奥运会后,“鸟巢一代”成了人们口中谈论的一个流行词。文化专家们早已敏感地注意到,在中国新“鸟巢”符号的现代大背景下,成长的“80后”甚至“90后”正演绎着中国的未来文化。“鸟巢一代”因新一代顽强拼搏的运动员、无私奉献的志愿者主体在奥运会上的出色表现而获得。他们以优雅的举止集体亮相于北京奥运,并因通晓外语能言善辩而擅长与世界交流,在许多具体工作服务过程中热心周到并从容理智,让国际社会看到了崇尚理性、富有激情、尊重规则又充满人本情怀的中国新青年,感受到了充满自信与活力的“少年中国”的成长。“鸟巢一代”不但承续了前辈的深沉激情与不懈努力,而且拥有了中国远大前程所提供的更为广阔的历史空间,获得了新的机会与宏阔舞台来力争上游与发展自身。人们看到,书写当下中国社会信心与理想奇迹的“鸟巢一代”,其文化精神的探望逐步汇入了社会主流文化的视野,与社会期待的主流文化意识发生了自然而紧密的融合。当然这一切事实也更为重要地表明,体现为某种“异数”的亚文化本身并非完全体现为冲突,而是可以在不断发展改变中交汇前行并得以调适和完善。輥輲訛故而人们坚信,笼罩在青年亚文化生活事相中的“80后”一代,必定会以更为自信、开放和包容等良好行为范式,构建出社会所需要的浪漫诗意而又灿烂辉煌的主流文化。
[本文为2008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80后文学与网络的互动关系研究》(项目批准号:08BZW071主持人:江冰)中“青年文化与网络文化的互动关系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单位:广东商学院“80后”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
①江冰《论“80后”文学》,《新华文摘》2007年第17期。
②[英]特瑞·伊格尔顿《文化的观念》,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40页。
③夏海淑《当代青年:从愤怒到游戏》,《环球》杂志2007年9月5日。
④[美]乔纳森·弗里德曼《文化认同与全球性过程》,商务印书馆2003年,第153页。
⑤程武《我们该如何面对网络亚文化》,《中华工商时报》2008年9月5日。
⑥[英]约翰·斯道雷《文化理论与通俗文化导论》,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178页。
⑦[美]缪塞尔·享廷顿、劳伦斯·哈里斯主编《文化的重要作用》,新华出版社2002年,第187页。
⑧陈彦炜刘星《80后,一代人的怕和爱》,《南方人物周刊》2010年2月8日第199期。
⑨郭松民《主流精英,请谦虚面对亚文化》,《环球》2007年9月5日。
⑩[德]马勒茨克《跨文化交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