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孔雀》与《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的自然与动物元素

⊙江润洁［中国石油大学（华东）外国语学院， 山东 东营 257061］

劳伦斯于1911年出版了《白孔雀》之后，便被称为知名作家。然而，评论家却总是低估这部小说。在小说中，劳伦斯首次阐释了在一个复杂的现代世界中的男女关系问题，所以，作为新生作家存在众多不成熟与不完美之处也不足为奇。他被认为是一位可以免于传统限制并形成了自己的文学风格的作家。另一方面，他应该也受到了他的前辈，比如像乔治·艾略特和福斯特的影响。此文将比较劳伦斯的《白孔雀》与乔治·艾略特的《弗洛斯河上的磨坊》。来展现两部作品中的自然与动物元素。

一、自然特质

首先，自然元素与对过去时光的依恋在两部小说中都得到了很好的阐释。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从起源就很好地呈现了“那个神圣的城镇”，“它是那些古老的城镇之一，它那种延续的自然之美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像花亭鸟的巢，像白蚁的弯曲长廊”，这个城镇众所周知“随着忘记的岁月”而被看做陌生的地方。在小说开头，叙述者梦幻般的语言真正用意在于展现其所代表的抽象意义。在《白孔雀》中，叙事者希瑞在文章开始就以自己的视角诠释了自然元素：

“我站着，透过磨坊池塘的阴暗，看着阴郁的鱼儿游过。它们是灰色的，在山谷还精神奕奕时，来自修道士那里的银色生物的后代。整个地方都处在旧时代的冥想中。远处岸上枝叶繁茂的大树如此阴暗肃穆而无法与太阳协调；杂草丛生又无生气……只有穿过磨坊的溪流还在低吟着当年能给山谷带来生命力的风采。”上面提到了鱼、磨坊、池塘和山谷。而且，一种怀旧情绪也与《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的一样强烈。希瑞，劳伦斯的代言人，有着对古语词与罗马田园传统神人同样的喜好。这与艾略特的田园风格是一致的。希瑞会以一种女性阴柔的方式描述自然，以至于当时很多评论家把劳伦斯误认为女性作家。因此，在文学叙事技巧上，劳伦斯与艾略特是相似的。然而，小说不仅是美好的现实主义的田园诗，劳伦斯所展现的丰饶的自然界实际上也充满着压抑感与强烈的情绪，这暴露了人们贫瘠与空虚。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作者也采用洪水这种自然的力量来反映甚至摧毁一个无法令人满意的世界。通过洪水，玛姬与汤姆在死亡中重聚，这是作者所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使精神崩溃的女主角得到救赎。

二、动物

在两部小说中，作者都提到了动物，并以某种特定的方式把自己的性格特点与动物联系，甚至把自己比作动物。因此，动物元素在小说中的运用值得探究。在《白孔雀》中，莱特“像一只大鸟拍着翅膀从梯磴的上方飞到地上然后冲进‘莱斯利’的怀抱中”，在另外一个场景中，她被描述成为“带着小帽子的鸟，羽毛旺盛”。这个描述会使我们回想到西里尔和安娜贝尔与孔雀的相遇。劳伦斯为何以白孔雀来象征女主角莱特值得探究。正如艾略特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以玛姬对野鸭的喜爱来暗喻她如野鸭似的性格特点，奔放、不受约束的自然天性一样，劳伦斯期待着读者包容白孔雀的“邪恶”。因为这种“邪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邪恶”，而是劳伦斯毕生在他的文学作品里所展现的要素：人类的动物本能，单纯的肉体欲望，肢体接触与劳伦斯的文学术语“血性意识”。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玛姬羡慕“那些白色的野鸭，它们把头深深地浸入水中，毫不顾忌它们出水后在干燥的陆地上的狼狈的样子”，传统上看，玛姬的确如鸭子一样狼狈，也像野鸭一样，她丝毫不顾及事实。她持续地坚持不懈地与动物有联系。她有一双“闪光的黑眼睛”，玛姬有一种像美人鱼一样的天性，它在人性中混杂着非人的什么东西。她像一匹“小马”，或是“小猎犬”，当她长成一位年轻女性时，是她身上的动物性吸引着菲利普，这位身体残疾而有钱的知识分子。“是什么，他想知道，使玛姬的黑色眼睛让他回忆起了被变成动物的公主的故事？……我认为是她的充满了智慧的不满足的眼睛，不满足的，恳求爱的眼睛”。玛姬总是被指做一只宠物狗，这来自艾略特本人对狗的喜爱。除此，在小说中还出现了小型犬科动物，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小说中很好地阐释了人与动物的关系。下面一段便很好地展示了玛姬，逃离了母亲的指责，又如何被引诱到阳光下：

这只敏捷古怪的白棕色相间的小狗，一只耳朵向后，小跑着，到处模糊地嗅着，好像在寻找自己的伴侣。它是不可抗拒的。玛姬把头发向后卷起，跑下楼，拿着自己的帽子却没有戴上，偷窥，然后沿着过道跑着唯恐遇到自己的母亲，很快她便到了院子里，像女巫一样旋转，并一边唱着歌，“Yap，Yap，汤姆就要回家了！”而Yap则围着她又叫又跳……

由此可见正是这狗激发了玛姬身上的活力。像狗一样，玛姬也有混合的本性，黑暗的和光明的，一只耳朵向着过去，像狗一样，她在小说中大半生都在“找寻自己的伴侣”。

除此之外，两部小说中都有人物对动物的残忍性的呈现。例如，在《白孔雀》中，乔治捅蜜蜂窝，他杀死了一只受伤的猫都是他内心黑暗面的呈现。而在《弗洛斯河上的磨坊》中，当玛姬发现自己忘了喂汤姆的兔子时，便杀死了它们。综上所述，两部小说都很好地运用并呈现了自然性和动物元素。我认为这两种元素的展现正是劳伦斯本人对自然的热爱和自己的概念“血的意识”的体现，强调人类的动物本能。而艾略特是劳伦斯的前辈，她对自然的描述也展现了她田园风格的写作。而玛姬，其女主人公身上充满动物性的活力也与劳伦斯对小说中主人公的创作风格一致。

[1]乔治·艾略特.弗洛斯河上的磨坊（英文版）[M].伦敦：企鹅出版公司，2007.

[2]劳伦斯.白孔雀（英文版）[M].英国：企鹅出版公司，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