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配寺,不是感化寺:王维《山中与裴秀才迪书》别解

2011-08-15 00:42陕西师长泰
名作欣赏 2011年31期
关键词:蓝田山居王维

/[陕西]师长泰

王维《山中与裴秀才迪书》,乃历代传诵的名文。但笔者检索诸家注析,发现在此文所涉及的作者游程的地点等问题上,或语焉不详、含混不清,或解释有误、抵牾矛盾,从而影响到对全文的正确理解。笔者就此略陈管见,权当做对王维此文几点不成熟的别解。

王维此文不长,为说明问题方便,现据《王右丞集笺注》照录全文于下:

近腊月下,景气和畅,故山殊可过。足下方温经,猥不敢相烦,辄便往山中,憇感配寺,与山僧饭讫而去。北涉玄灞,清月映郭。夜登华子冈,辋水沦涟,与月上下。寒山远火,明灭林外。深巷寒犬,吠声如豹。村墟夜舂,复与疏钟相间。此时独坐,童仆静默。多思曩昔,携手赋诗,步仄径,临清流也。当待春中,草木蔓发,春山可望,轻鲦出水,白鸥矫翼,露湿青皋,麦陇朝雊。斯之不远,倘能从我游乎?非子天机清妙者,岂能以此不急之务相邀?然是中有深趣矣!无忽。因驮黄蘗人往,不一。山中人王维白。①

这是王维在其蓝田辋川别业写给挚友、“道友”裴迪的书信。裴迪,关中 (今陕西)人,曾官蜀州刺史,是与王维来往最多、交谊最深者。早年即与王维、崔兴宗隐居于终南山,后王维营置辋川别业,又常从游,赋诗相酬。《旧唐书·王维传》称,王维“得宋之问蓝田别墅,在辋口,辋水周于舍下,别涨竹洲花坞,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②。裴今存诗二十八首,除与王维同咏辋川二十景共载入《辋川集》的二十首五绝外,其余八首亦是与王维同咏、赠答之作,可见其与王维关系非同一般。王维则以佯狂遁世的接舆指喻裴迪,称其是“天机清妙”者,视之为“道友”,说明二人思想相合,志趣相投。王维曾写有《赠裴迪》《赠裴十迪》《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酌酒与裴迪》《登裴迪秀才小台作》《答裴迪》《闻裴秀才迪吟诗因戏赠》,以及《山中与裴秀才迪书》等优美动人的篇章。其《赠裴迪》诗云:“不相见,不相见来久。日日泉水头,常忆同携手。携手本同心,复叹忽分衿。相忆今如此,相思深不深!”③以此可见出二人的深情厚谊。

这次王维本拟与裴迪同游“故山”,因裴迪“方温经”,故“不敢相烦”。“温经”,诸家皆释为“温习经书”,“经,经典,经书”。这本无错,但经书自有儒、释、道之不同,裴迪所“温”之“经”,当为佛经。裴迪亦怀有理想和抱负,而当仕途失意,功名未就,便退隐山林,在佛教中寻求解脱:“闻说桃源好迷客,不如高卧眄庭柯” (《春日与王右丞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④;“逍遥且喜从吾事,荣辱从来非我心” (《与卢员外象过崔处士兴宗林亭》);“浮名竟何益,从此愿栖禅” (《游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同王维一样,裴迪亦奉佛,“温经”,即温习佛经,要保持“禅心”,即清静寂定的心境。王维深明此理,故“不敢相烦”,便自行出游 (从文中看还有“童仆”跟随)。由于把“温经”仅释为“温习经书”,易使人认为所“温”者为儒家经书,再联系到题目中“秀才”称呼,于是不少中学语文教学参考书上就出现了类似这样的译文:“因为裴迪正在温习经书 (准备参加考试),所以自己 (王维)不敢干扰。”如此译释,显属不当。

本文虽属书信,但实际上是一篇境界清丽、情真意切的写景抒情散文。全文脉络清晰,层次顺适,可分为三层:由开头至“与山僧饭讫而去”为第一层,叙写出游经历;由“北涉玄灞”至“临清流也”为第二层,写辋川冬夜图景,追念昔游之乐;由“当待春中”到篇末为第三层,写辋川春景,邀约明春同游。文中写登华子冈观赏辋川冬夜景色一段,尤为人所传诵。华子冈依山面水,是辋川北区景观的最高点,为登高览胜的最佳处。王维借“中有深趣”的辽远空间,写辋水微波荡漾,水月相映,空明一气;远山野火,掩映林外,忽隐忽现;深巷犬吠声,村落捣谷声,山寺钟声,交响于耳。形、色、声并出,远视、平视、俯视相融,展现出一个广漠、静幽、朦胧、和谐且富于流动之美的艺术境界,令人神往。

以下拟就本文涉及作者此行游程的几个问题,略加辨析:

一、关于文题中“山中”的“山”。此“山”既是王维写信之地,亦是他出游的起点,故不可不辨。此“山”在何处?《古代散文选》释为:“‘山中’的‘山’,就是蓝田县东的蓝田山。蓝田山一名玉山,一名复 (覆)车山。”⑤《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解题”则谓:“这是王维从长安回到辋川别业后写给裴迪的一封信。辋川别业在蓝田县 (今陕西省县名)的蓝田山中,裴迪是他的好友,曾和他在这里同住过。”又释“故山”称:“故山,旧日所居之山,指蓝田山。”⑥均将“山”释为“蓝田山”。以上二书影响较大,一些大学、中学教材及教参多沿用其说。然其说实为误说。《元和郡县图志》卷一:“蓝田山一名玉山,一名覆车山,在 (蓝田)县东二十八里。”⑦《长安志》卷十六:“蓝田山在 (蓝田)县东南三十里……其山出玉,亦名玉山。”⑧但从王维文中涉及的“华子冈”、“辋水”见出,此文所写实为辋川。而辋川位于蓝田县城南约四公里的峣山之间,是秦岭东段北麓的一条川道,川口即峣山之口,称为“辋谷口”。《陕西省蓝田县志》卷六:“旧志:辋川口即峣山之口,去县南八里,两山对峙,川水从此流入灞……团转而南,凡十三区,其胜渐加,约三十里至鹿苑寺 (即唐清源寺),则王维别墅。”⑨可见,蓝田山在县东,辋川则在县南,方向不同,且相距数十里之遥,说“山”是“蓝田山”,或说辋川别业在“蓝田山”中,显属错误。王维于天宝初营置辋川别业,先是购得宋之问蓝田山庄,后则移家至飞云山麓,“营山居一所” (王维:《请施庄为寺表》),此即为王维及其母在辋川的庄园住处。后王维施庄为寺,即清源寺。中唐诗人耿湋《题清源寺》题下注:“即王右丞故宅。”⑩明人陈文烛《游辋川记》云:“行至飞云山,山前数里,为清凉 (源)寺,有右丞像,即故宅也。”⑪其地址在今辋川白家坪村。故笔者认为,王维此文题目“山中”之“山”,实指其在辋川飞云山麓的宅第,亦即其别业的“山居”。其名作《山居秋暝》中的“山居”亦当如是观。辋川境内群山如带,重峦叠嶂,横峰侧岭。⑫至于王维此文正文中所说的“故山”的“山”与“辄便往山中”的“山”,则指其别业附近一带的山,与文题的“山中”的“山”相较,山域范围较广,故有“辄便往山中,憇感配寺”之说。

二、关于“感配寺”。几乎所有选本皆注为:“感配寺,当作感化寺。”其理由是“《王右丞集》卷七有《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卷十二有《游感化寺》”⑬。此说显然于理不通。诗人访寺可以写诗以志,亦可不写,不能因为无“感配寺”之诗,而将其代之以“感化寺” (一作“化感寺”)。或又因感配寺与感化寺乃一字之差,故以后者取代前者。唐代长安一带一字之差的寺院多多,诸如兴道寺、兴唐寺、兴教寺,宝胜寺、宝刹寺、宝应寺,保寿寺、保唐寺等等,正如它们之间不能混淆、替代一样,感配寺与感化寺也不容混淆、替代。或谓因化、配草书形近,故误而为感配寺,此亦臆测之说,不必细辨。而持“感配寺”为“感化寺”之说者,一般写成“当作”、“应作”、“疑作”、“大概应作”等等,已说明持此说者论据并不充足,因而显得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笔者以为,感化寺并非感配寺。若以前者替代后者,实与王维此文所写情事不符。王维《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诗云:“催客闻山响,归房逐水流。野花丛发好,谷鸟一声幽。”又《游感化寺》诗云:“谷静惟松响,山深无鸟声。琼峰当户拆,金涧透林鸣。”说明感化寺确是一座为青山绿水环抱的环境幽静的寺院。但感化寺在何处?王诗并未指明。而裴迪曾与王维同游同咏感化寺,其《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诗云:“不远灞陵边,安居向十年。入门穿竹径,留客听山泉。鸟啭深林里,心闲落照前。浮名竟何益,从此愿栖禅。”“不远灞陵边”,指明了感化寺的地理位置,是在白鹿原北侧的灞陵附近。“灞 (霸)陵”,即西汉文帝刘恒的陵墓。“霸陵,汉文帝刘恒墓葬,位于西安以东十三公里处,霸陵乡毛窑院村以南”,“其墓南靠白鹿原,北向灞河……远远望去如同凤凰展翅,当地称‘凤凰嘴’,因陵墓落在灞水之滨,名曰灞陵”。⑭又据今编《蓝田县志》称“蓝田县位于陕西省关中东部,面秦岭,负骊山。 (今)县城蓝关镇西距省城西安四十五公里”,又称“飞云山,距县城东南十三公里处,山南有王维别墅遗址”⑮。灞河北岸临近县城。据此估算,由王维辋川“山居”至感化寺计程九十华里。这样看来,王维由飞云山麓的“山居”出发,“辄便往山中”寻“寺”,在“寺”休息、吃饭后,又离“寺”下山,再“北涉玄灞”,后则“夜登华子冈”,其时在一天之内,跋山涉水,寻寺登冈,奔波不已,往返实际行程少说也有两百华里。不要说是在悠闲游山,就是“急行军”似的赶路,也不要说是一个文人,就是一个壮汉,要在一天内走完如此艰巨漫长的行程,都是很难做到的。

另有王维自己的诗可为佐证。其居于辋川时所写的《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一诗,虽未指明感化寺的位置,却点明了到寺的时间。诗的首二句云:“暮持筇竹杖,相待虎溪头。”对此,薛天纬先生分析得具体而得当:“薄暮时分,走了一天山路的诗人终于临近了感化寺。他们与昙兴上人应是事先有约,所以,上人估摸二位客人 (指王维与裴迪)到达的时间,于暮色中拄了筇竹杖,来到一条溪水边上迎候。”⑯裴迪同题诗中亦有“鸟啭深林里,心闲落照前”之句。都说明王、裴由辋川居处寻访感化寺,仅单程就用了一天时间,后则留寺夜宿,从王诗末二句“夜坐空林寂,松风直似秋”可见。如果让他当晚再返程下山,再“北涉玄灞”,而后又“夜登华子冈”,则绝无可能办到。

据此可知,感配寺不会是距王维辋川“山居”约百里之遥的感化寺。感配寺就是感配寺,它是邻近辋川别业的西北山岭中下临灞河的一座佛寺。

三、关于“北涉玄灞”。玄,深青色。灞,灞水,后称灞河。《类编长安志》卷六引《水经注》:“ (灞水)出商山、秦岭,北出倒回谷,经蓝田,本名滋水,秦穆公改为霸水,过陵会浐水,北合于渭。”⑰灞河发源于蓝田县境秦岭北麓,是蓝田境内的主要河流,经县城南汇辋水后西北流,循白鹿原之东,于西安东北汇浐水,北流入渭河,全长107公里,流域面积2645平方公里。辋河则是灞河水系的最大支流,源于秦岭主脊北侧,全长约30公里,作东南——西北流向,于今蓝田县城南大寨乡流入灞河。这里要说的是,既然感配寺南临灞河,辋川也在灞河以南,那么王维为何出寺下山不走灞河南岸,反而要“北涉玄灞”,向北渡过灞河再进入辋川呢?岂不是背道而行,越走越远?那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踏上去辋川的通道,而这条通道亦必位于灞河的北岸与辋河的东岸。如今于1969年建成的直通辋川的蓝葛公路即在辋河东岸。从历史上看,辋川古时即为交通要道。⑱《南山谷口考》云:“ (辋谷)在蓝田县西南二十里,为峣山之口,有辋川西北流入灞。《长安志》云:‘辋谷有细路通上洛。’”⑲上洛,即今之商州,汉为上洛县。王维《辋川集·斤竹岭》亦云:“暗入商山路,樵人不可知。”唐时自长安城东门 (青门)出发,循灞河东侧经蓝田县城后分三条支道入南山:东路入悟真谷,中路经峣山上七盘山、风门子,西路即入辋川。三条支道于县东南的蓝桥驿交汇,行经蓝田武关道 (商山驿路)抵商洛而通往荆襄、江南以至岭南。元稹元和五年 (810)贬江陵士曹参军,以及白居易元和十年贬江州、长庆二年 (822)赴杭州均经辋川支道,并留有诗。这三条支道中,东路、中路自不必言,西路的辋川支道亦在辋河东岸,只有这样,才能与东路、中路支道交汇于东面的蓝桥驿。且王维要登的“华子冈”及其飞云山麓的“山居”也在辋河东岸 (华子冈如在辋河西岸,王维自不必“北涉玄灞”;王维“山居”遗址亦在今辋河东岸边的白家坪村)。故王维必须也只有“北涉玄灞”,才能走上去辋川的通道。当然,其时已在农历十二月,且灞河水深,王维不可能自己涉水,只能到渡口靠船摆渡方可。

四、关于“华子冈”。朱东润主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注曰:“华子冈,在辋川别业附近。”此说欠妥,因为它把“华子冈”从辋川别业中分离出去,而“华子冈”却是辋川别业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王维《辋川集·序》云:“余别业在辋川山谷,其游止有孟城坳、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木兰柴、茱萸沜、宫槐陌、临湖亭、南垞、欹湖、柳浪、栾家濑、金屑泉、白石滩、北垞、竹里馆、辛夷坞、漆园、椒园等,与裴迪闲暇,各赋绝句云尔。”可见,“华子冈”是辋川别业二十景中的一处景观,而这二十处景观则是辋川别业的主体部分。唐代园林已经突破、超越了早期园林景象孤立、功能单一的格局,它往往集居住、游憩、观赏甚至经济营作等多种功能,而成为一个布局合理、景象众多、功能齐全、内容丰富的空间。辋川别业正是如此。除别业主人即王维的“山居” (宅第)外,二十处可供游憩、观赏之“游止”,才是别业的主要景象和内容。所谓“游止”,即游赏停息之地,亦即可供游赏之景观。景观是各种园林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正是有了这些景观 (游止),才显现出别业独有的园林风姿。无这些景观 (游止),则别业不过是建在山谷中的几间屋舍而已,其别墅园林的特征便丧失殆尽。因而不能将王维在辋川的“宅第”与其辋川别业等同。

另外,王维此文写他于“夜登华子冈”观景后即云:“此时独坐,童仆静默。”据广东肇庆中学罗明艳撰文称:人教版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注释“静默”指“已入睡”。“几位老师在备课时都为这个注释表示疑惑,学生也提出不解:‘前一句说路上风光,那到底王维“此时”回家了没有?如果是在路上,仆人怎么睡觉了呢?还只是在路上休息,打了个盹而已呢?’”该如何理解“童仆已入睡”?罗文认为,“当时王维已买下了宋之问蓝田辋川别业,半官半隐在此处”,所以“当晚王维以及童仆已经回到了辋川别业家中,夜深之时王维一个人‘夜登华子冈’独坐,想起童仆已经在辋川别业中睡着了,观凄清的夜景,而无相知之人陪伴,越发思念裴迪”⑳。如此阐释,显属不当,理由如下:其一,“此时独坐”的王维,既不是在回辋川别业的路途中,也不是已回到了辋川别业的家中,更不会是归家后童仆已睡,他一个人夜登华子冈“独坐”。从行文看,王维“北涉玄灞”,于“清月映郭”时,即径直“夜登华子冈”,观景后“此时”独坐在华子冈上。文脉连属,无有间断。文本根本没有提供王维回家后独游华子冈的丝毫信息。故此说纯为想象之辞。其二,从石本《辋川图》㉑可以看出,华子冈的位置明显在王维辋川“新家”即孟城坳 (辋川别业二十景观之一)的南边。笔者曾在王维研究会供职多年,故多次赴辋川实地考察,根据石本《辋川图》和地方志以及相关史料,可以辨明孟城坳即王维当时所购的宋之问蓝田山庄,其遗址是在今蓝田辋川官上村 (现为辋川乡政府所在地),华子冈则在其东北方㉒。至于王维后迁家至飞云山麓的“山居” (遗址在今辋川白坪村),则更在孟城坳之南。所以奔波劳累一天的王维无论如何不会也不能舍近求远,先回到南边的家中,再朝北去夜登华子冈。如果那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徒劳心力,有悖常理!其三,王维辋川别业二十景中,除文杏馆、竹里馆和临湖亭为人工建造外,包括华子冈在内的十七景,则为自然景观,但并不排斥它的人工因素,具有“人工参与建造”的共性,这些自然景观中诸如亭台的建造、围栏的设置、花木的种植、道路的整修及景点的修葺等,都由人工来完成。所以华子冈不会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山冈,必有供人休息之处 (从摹本《辋川图》见出山冈上建有屋舍)。因此诗人王维观景后“独坐”静思,浮想联翩,而跟随的童仆因疲惫在一旁“静默” (安静地休息),自在情理之中。至于王维与童仆是否当晚回家,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冈上休息,二是下冈回家。因为此次出游时在岁末,冬日天黑得早,从所观夜景看为初夜景象,故无论回到原先的“新家”,或后迁的“山居” (二者相距约四五里),均无不可。

不知以上“别解”当否?盼斧正。

①赵殿成笺注:《王右丞集笺注》第十八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1年版。

②刘昫等:《旧唐书》卷一百九十 (下),中华书局1975年版。

③本文所引王维诗,均见赵殿成笺注《王右丞集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61年版。

④本文所引裴迪诗,均见《全唐诗》卷一百二十九,中华书局1960年版。

⑤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编辑室选编:《古代散文选》中册,人民教育出版社1963年版。

⑥⑬朱东润主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中编,第一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

⑦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中华书局1983年版。

⑧宋敏求:《长安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

⑨11吕懋勋等修、袁廷俊等纂:《陕西省蓝田县志》,光绪元年刊本,台湾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69年版。

⑩《全唐书》卷二六九,中华书局1960年版。

⑫⑱㉒详见拙文《王维辋川别业的园林特征》,《王维研究》第五辑,江苏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

⑭西安市灞桥区志编纂委员会编:《灞桥区志》,三秦出版社2003年版。

⑮《蓝田县志》编纂委员会编:《蓝田县志》,陕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

⑯薛天纬:《诗意与禅意——〈过感化寺昙兴上人院〉赏析》,《王维孟浩然诗歌名篇赏析》,巴蜀出版社1999年版。

⑰骆天骧撰、黄永年点校:《类编长安志》,三秦出版社2006年版。

⑲毛凤枝:《南山谷口考》,李之勤校注,三秦出版社2006年版。

⑳罗明艳:《〈山中与裴秀才迪书〉中的一个疑点探讨》,《现代语文 (教学研究版)》2007年第1期。

㉑王维《辋川图》原画于清源寺壁,今存有明刻石本,系北宋郭忠恕所临摹,明郭漱六刻镌,藏于蓝田县文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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