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莉
精神共和国的追逐者
——《豪门春秋》中三位女性命运解读
张 莉
针对《豪门春秋》中丽莉、白莎和葛泰三位女性同时钟情于“精神共和国”的提倡者――塞尔登这一现象,从新的角度更深层次地解读该小说,挖掘作品蕴含的深刻内涵和新的启示。
女性 精神共和国 启示
本文系:渭南师范学院研究生专项项目课题:“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女性文学研究” 阶段性成果之一(编号:10YKZ026)。
作者伊迪斯·华顿一直被认为是美国内战后50年间最重要的一位女性作家。1862年出身于贵族资产阶级家庭;1885年,遵照家人意愿和社会风俗结婚, 但是不幸婚姻生活的压力,使华顿常常精神紧张; 华顿没有其他上流社会女性的圆滑世故,不会耍手腕,入不了上流社会的关系圈,因此她选择写作借以缓解压力;在婚姻持续期间(1905年)创作《豪门春秋》。作品《豪门春秋》中,男人带给女人的不是幸福和满足而是痛苦、泪水和煎熬但大多女性又不得不依靠男性获得生存,那种无奈的痛苦、呻吟和挣扎以及以死换来的超脱让人扼腕痛惜,发人深省。
“丽莉”(Lily),喻指百合,清纯高洁,而“巴特”( barter)有着交易交换的内涵。丽莉·巴特的命运很好地诠释了她的名字。丽莉能够出嫁的对象要么是无聊、懦弱的波希;要么是神经质、消化不良的乔治;要么是惹她讨厌的,丑陋的暴发户罗西德。惟一让她有好感的塞尔登在经济和情感上都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她的良知使她无法委身于卑鄙、无耻又丑陋的有妇之夫格斯。她处于生存能力和理想、精神需求的矛盾中。在追求丽莉的男性中,劳伦斯·塞尔登与丽莉在心灵上最接近。他们共同向往塞尔登描绘的那个“不受金钱、贫困、闲适和忧虑制约的精神共和国”。丽莉是那么向往、憧憬着塞尔登能带她去他们的“精神共和国”。丽莉和塞尔登在白乐山庄散步时的谈话:“你认为我是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对吧?也许,这是因为我没有其他的选择。我的意思是,以前从没人对我谈起过有关精神王国的话”。丽莉·巴特在生活中很难找到趣味相投的朋友,出于自己精神层面的追求而产生对塞尔登的兴趣和爱情。
丽莉的朋友费雪太太评论说:“我认为这是一种反复无常的表现,可有时我又想,这也许是因为,她在内心深处讨厌自己所追求的那些东西。她之所以成为一个惹人注目的妇女,很可能就是由于她令人捉摸不定。”塞尔登也曾警告丽莉说她最终会讨厌自己所追求的东西的,事实上丽莉也总是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她在努力找一种平衡,充足的物质保证和精神上的少许慰藉。“即便丽莉·巴特不大可能光为金钱而结婚,但也同样不可能过没有钱的日子。”所以,她才自觉地排斥喜欢的塞尔登同时又一再地拒绝靠金钱筑起的婚姻。丽莉短暂的一生一直充斥着遗传得来的矛盾,她无法协调物质和精神的追求。塞尔登代表了丽莉自身内心深处的需求,她内心的那种渴望和需求被塞尔登唤起,但是由于性格上的懦弱,无论是丽莉自己还是塞尔登都无力支撑、坚守他们的精神家园“精神共和国”。当暴发户罗西德要求丽莉利用她无意间掌握到的白莎写给塞尔登的情书来威胁白莎,以达到与之恢复友谊的目的,只有这样罗西德才答应娶丽莉,继而恢复她在社交界的地位,重新坠入豪门进入“欢乐之家”。“丽莉最终没有去做这笔交易,不是她对塞尔登的眷恋,而是她认清了她所处社会的本质。她认识到了物质享受并非最必要的,精神上的志同道合才是更重要的”。在作出这一决定的同时,她切身体会到了灵魂上的孤独,也对言行不一致的塞尔登有了个彻底的认识——他没能超越世俗的水准,只不过是用所谓的“精神共和国”来约束丽莉。但就是这样一个塞尔登对富有、强悍的白莎和平凡、能干的葛泰同样有着难以抵御的吸引力,其中原由值得我们探讨和思索。
塞尔登在作品中被描述为一个提倡“精神王国”、具有艺术修养和超脱批判眼光的律师。乔治·多森,白莎的丈夫却是个不善于流露爱慕之情的人,蜡黄的长脸和多疑的目光似乎阻碍了感情的流露,几乎没有女人愿意浪费精力去讨多森先生的欢心。白莎需要一个能够表达和倾诉自己情感的男性。丽莉·巴特和白莎都喜欢具有文学修养和气质的男性,也表明华顿当时对艺术有所追求,而又得不到施展的苦闷心情。白莎·多森在做了各种努力之后发现仍不能唤起塞尔登的旧情时,她选择了纳托·西文顿——另一个具有文学气质的男士,从而获得了生存。
“命中注定吃苦受穷,既有一张毫无光彩的脸,就只配过毫无光彩的生活。”葛泰算是独立女性,但她的独立也伴随着痛楚,那就是对塞尔登的盲目崇拜、信任和情感的抑制。“就幸福本身来说,法里丝小姐早已习惯于从别人的快乐的缝隙中获取余惠。”在她因感到感情危机而伤心流泪时,她曾因“清醒地感到自己无能为力而颤抖,而痛恨丽莉”。葛泰是不能得到自己渴望的幸福而放弃,并非不想待嫁。她只能选择做自己的慈善事业,从别人的快乐中得到些许满足,发挥自己的作用,体会被需要的感觉也让人变得坚强一些。 葛泰的境遇表明“华顿没有否认自然主义关于人的一生是由众多条件限制的这个前提,但她认为这个前提需要补充。无论男女都可以从自己的理想和信念中获取生活的力量和意义”。平凡的葛泰在自己无法获取依赖之后,她有了自己的理想,实现了自我价值,所以有尊严地活着并依然爱着自己的所爱!
我们从上面三位女性的经历看出,无论是富有的、美丽的、还是平庸的女性都在渴望精神幸福,都在努力地追求塞尔登的认可和爱。《豪门春秋》是一部女性上演的悲情局、描写的总是女人如何吸引男性以保持生存能力(丽莉);如何迷惑、把握男性以维护婚姻(白莎和朱蒂);如何幸运地获得男性的体谅或大度而拥有生活的勇气(葛泰和妮其)……女人间的互相竞争和伤害,男女间的交易让我们心寒;女人对情感和精神需求的渴望让我们不能不感同身受。女人对生活的简单要求、对男性的迁就和依附是那样的根深蒂固。丽莉通过妮其这个瘦弱女工领悟的人生真谛“对一个女人来说,做一个所爱男子信任她的那种人绝非难事!”充分体现了女性对安全感、对归属感的极度渴望。
丽莉、白莎和葛泰这三位女性所钟爱的塞尔登,似乎是作品中唯一具有些许个人魅力的男性角色,但是塞尔登根本承受不起女性的爱。我们可以看出在这里,男子汉具有的可靠、高大形象已被消解了。尽管男性靠山靠不住了,但处于当时社会背景条件下各个层次的女性,仍无法摆脱对男性的依附地位。要么是物质,要么是精神上的。女性不甘心埋没,也无法抑制自己情感的需要所以无法抵御塞尔登,无法抵御塞尔登“精神共和国”的诱惑,也由此引发了她们的痛苦挣扎,有的(丽莉)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葛泰有着丽莉没有的坚强,有着白莎没有的道德感,这也就是平凡女性的伟大!这在现今很普通,但是在华顿所描述的那个年代是那么可贵!她靠理智自己填充填补了当时女性精神上需求上的空白,她努力忠实地捍卫着自己的精神家园,不断修建、实现着她的“精神共和国”。或许我们无法抵达、实现理想的 “精神共和国”,但是只要在前进,就有希望!
论文从一新的角度解读作品,阐释主要女性角色的悲剧命运,目的在于探索和发现华顿作品的永恒价值,使我们从中获得启示,更好地面对生活。最后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美好,幸福、愉快的生活!
[1][美]伊迪斯·华顿著.张澎智译.豪门春秋[M].外国文学出版社,1988.
[2]李晋.走向自我实现:伊迪斯华顿小说研究(英美文学研究论丛:第2辑)[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张莉:渭南师范学院外语系,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