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亚梅 温海涤
历史再现:《纯真年代》的自传体特征
朱亚梅 温海涤
伊迪丝·华顿在其代表作品《纯真年代》中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基于让人信服的时间和地点即19世纪70年代和20世纪初的纽约,赢得了美国“风俗小说作家”的称号,其作品也被认为是美国和英国文化史上的盛事。华顿运用高超的技艺再现了老纽约的社会风俗,尤其是十九世纪上层社会的虚伪。
历史再现 自传体 《纯真年代》
梅是华顿纯真少女时代的原型。初入社交场合的梅总是身着白衣白裙,使人很容易和纯洁联系在一起。这也暗示着梅的童真,无论从精神上或是情感上都是被他人无法触及的。她有着男孩般的品质,使人认为她是无法征服的。她精力充沛,骑马、射箭、打网球,并赢得射箭比赛的冠军。她还参加领导当时纽约时尚的各种社交活动。清白和纯真也暗示梅会经历性爱无意识和虚伪—故意用纯真来武装自己。
直到1970年,纽约年轻女子初涉社交界也只局限于在自己家里和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这时,Archihbald Gracie King 就雇佣了最大的房间在最时尚的Delmonicol’s ——位于第五大道和第26街区交汇处,为首次进入上流社交场合的富家年轻女子举办舞会和晚宴,而且逐渐成为公众事件。1879年,在百万富翁的妻子Mrs Levi Morton的私人舞会里(位于第五大道和第42街区),华顿恐惧地陪伴父母出现,上身穿着低领浅绿色锦缎,一条白色平纹细布裙子,手执一束铃兰—和梅在舞会里出场时几乎一样。华顿回忆起当年的情景还是认为这样的社交生活是“非常的害羞,漫长,而且寒冷”,因为初涉社交的少女会成为人们关注的目标,这使华顿窒息。她挤在妈妈身边,不接受跳舞的邀请,也很少和那些年轻人交流。而后来她却成了横跨欧美两大洲的社交名媛,这一回忆无疑是记忆深刻的痛苦。但那时的害羞,各种原因导致的伪装,永远都是她笔下人物的特征之一。在《纯真年代》中梅的行为做法处处可见。当阿切尔不能忍受婚后无聊的生活,周身涌动着对爱伦的渴望,决定对梅撒谎说去华盛顿出差一两天时,梅清楚地知道阿切尔唯一的目的就是去看爱伦,却掩盖其真实的愤怒和失望情感,“按照他们所受训练的那套规范”说,“‘你一定得去看爱伦’,她又补充道,一面带着开朗的笑容直视着他的眼睛。她讲话的口气就像是在劝告他不要忘记某种令人厌烦的家庭义务一样。”然而,伪装后面她所要传达的所有信息都无声地传达给了阿切尔。
说《纯真年代》是华顿的自传一点也不为过,爱伦和华顿都热情洋溢,都远离故土纽约而后定居巴黎。两人都喜欢独到的见解和兴趣广泛的社交谈话。她们生活的空间都装饰得漂亮而温雅。两人都嫁了个不如意的郎君,之后在欧洲都有个比她们小的情人。两人都以离婚而告终。和她们的亲属不同,两人都喜欢和艺术家及知识分子的圈子打交道。经历如此相似,以至于华顿在描写爱伦被驱逐出纽约的情景,从情感上讲,就是再次回味自己的经历。华顿通过描写爱伦性格的叛逆来抒发她内心对纽约的伤感。起初爱伦单纯地认为纽约社会“就像第五大街那样直来直去—而且所有的十字路口都有编号!”可是当她了解了它时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生活在这些好人中间才真正地孤独呢,因为他们只要求你假装!”透过爱伦的语言,华顿表达了对老纽约社会所奉承的“纯真”的蔑视。华顿塑造的爱伦复杂、有缺点、感性、充满好奇、富于创造力,这些都是作为艺术家的华顿竭力想在美国为其自己营造这样的环境,但她失败了。结局就是同爱伦一样被纽约驱逐。爱伦的装束和行为均违背纽约的审美标准和社交礼节。正如阿切尔的母亲评论“我们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梅多拉·曼森对她进行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培养教育。在进入社交界的舞会上,居然让她穿黑缎子衣服,你又能指望她会怎样呢?”爱伦的装束冒犯了老纽约上流社会,是因为它太夸张太性感,“至于引起骚动的那一位,依然优雅地坐在包厢角落里,两眼凝视着舞台。由于身体前倾,她肩膀和胸部露的比纽约社会习惯看到的稍稍多了一点,至少在那些有理由希望不引起注意的女士们中间是如此。”更令其亲属震惊的是,爱伦竟然在西二十三街租了房子,因为只有穷人和行为古怪的人才住在那里。“她住进的确实是个陌生的地段,小裁缝,卖假货的及‘搞写作的’是她的近邻。”老纽约上流社会对艺术存有漠视甚至是敌意的态度,称这些艺术家为“波西米亚人”。所有这些都促使华顿更关注欧洲而不是美国。只有在欧洲浓厚的文化氛围里,才会有适合她生存的沃土。所以爱伦以“外宾的身份被邀请参加围绕一位行将被除名的女眷的家庭聚会”。爱伦的被驱逐折射出华顿所度过少女时代的纽约是令人生畏的,比起欧洲的文明它还是个不开花的地方。在那里有知识的女性尤其女艺术家的下场就是被社会所蔑视甚至被扼杀。所以华顿不得不在巴黎度过余生,期间只有两次返回故土——美国。
(朱亚梅:长春工程学院。温海涤:长春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