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诗故我在——杜甫与唐代文化

于尧

我诗故我在
——杜甫与唐代文化

于尧

作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诗圣”，对杜甫的研究历朝历代都是热点，各个领域的学者解读杜甫的热情，自古以来未减而增。本论文从唐代文化的方方面面去解读杜甫，解读他作为一个时代的个性的诗人，是如何汲取时代的营养、又如何给予时代以影响的。对于杜甫的文化阐释，散见各种专著、学术论文中，但是未见有系统的专著。本论文研究杜甫与唐代文化的关系，意在抛砖引玉，希望有更多有水平的杜甫文化研究专著出现。

杜甫 唐代 文化

一、从儒家思想、道家思想、佛教思想三个方面探讨杜甫对当时思想界接受情况

唐代思想文化的一个独特之处就是三教合流。儒家思想强调内修诚敬、强调实践而不是理论的占有，这一点对于形成杜甫的文化品格至关重要。唐代人对孟子思想很重视，而杜甫对汉代的扬雄情有独钟，他对扬雄投阁、草玄寂寞的境遇有着深刻的惺惺相惜感，而扬雄“清静亡为少耆欲，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廉隅以邀名当世；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晏如也。自有大度，非圣哲之书不好也；非其意，虽富贵不事也”，如此清高自守、贫贱不移的一生，正是杜甫默默追随的楷模。杜甫诗中有大量的心理展示，充分体现他实践儒家修身过程的真诚，其中更多的是他对于现实人生严肃的思考，出处行藏的每一步，他对自己都有严厉的追问甚至拷问。唐人开始重视学习陶渊明，而杜甫对陶的接受，却是儒家的、而非道家的。

道家的思想在杜甫那里，并非如一般论者以为的那样，道教对杜甫并无影响。事实上，虽然杜甫早年跟随李白学道的经历短暂而缺乏宗教热情，但是他仍然认真地从中汲取了养生的理论，小心加以实践。后来的杜甫对于道教的追求主要表现为对道家思想中隐逸思想的向往。如果说他早年学道主要是追随时尚的盲动，后来则更多的将道家思想飘然尘网之外的隐逸境界当作苦痛人生的舒缓剂，不时的服用。出世的道家思想作为积极入世的儒教的反动，在他遭受挫折时给予温情的缓冲。历来论者对于杜甫与佛教思想的关系颇为避讳，似乎杜甫跟唐代最兴盛的佛教思想并无太大的兴趣，或者简单的归结杜甫学佛到底属于南宗还是北宗。笔者以为，杜甫跟佛教的因缘很深，而且他对于佛教的接受有一个发生、发展、变化的过程，佛教历史最兴盛的时期就是唐代，作为一种大的社会文化环境，杜甫没有排斥佛教，这是当时大多数人的主要姿态。但是，杜甫也没有很快被这种环境同化，而是借由心灵的指引，一步步亲近佛教。杜甫的最终向佛，其引导者实在是诗人全部生命的真实体验：长安十年的含羞忍辱、初得微官的束缚贫窘、陷身贼中、奔赴行在的巨大风险、进谏遭贬的巨大伤痛、流离西南、寄人篱下的情非得已，这一切在他生命的每一步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更在普遍崇佛的大环境下激发了他对于人生意义、生命归宿的探求。

二、杜甫自身的思想境界分析

对于杜甫的文化阐释，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对他的思想进行爬梳，关于杜甫的思想形象，历代有一个基本论调，那就是杜甫是儒家的诗圣，而杜甫与道家的、佛教等思想的关联，似乎被认定无足轻重。在这方面，本文从各种角度阐释了杜甫对儒释道思想的接受，儒家思想固然是杜甫的血液，而道家、佛教的东西也深深进入了他的骨髓。杜甫的诗歌是他最大的文化祭献，本文避开学术界比较热衷的杜诗艺术研究，从接受与被接受两个角度，考察了杜甫对于时代诗歌艺术的基本态度。盛唐诗人如果以李白为代表的话，在学习前人的方面更强调汉魏文学的影响，对于六朝却往往有实践的或理论上的种种偏颇。杜甫的态度则是“不薄今人爱古人”、“转益多师是汝师”，对于当时不被时代潮流重视的律诗，杜甫的学习热情没有受到流行思潮的影响，他的诗歌选择是极其理性的。他在诗歌领域的探索是广泛的、深入的，他的创新的、没有偏见的探讨使他赢得了身后的不朽，他的每一个探讨，都启发、成就了无数的诗人。

三、小结

我诗故我在，杜甫的诗歌全方位展示了时代、展示了自我，他的文化品格的形成过程得益于时代思想的开放性、宽容品格。杜甫在时代文化中有接受也有奉献，他的文化品格中有优点也有缺陷，但是他有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抹杀的优点，掩盖甚至可以说抵消了他的缺陷：那就是他的勇于改过、勇于接受新东西、而不怕牴牾前非。他的诗歌是他的文化存在真实、全面的写照，展示了他的生命在文化中辗转、嬗变乃至涅槃的动人过程。他对于后来人的意义，不仅仅是瞻仰，而是从观照杜甫中发现我们自己。

［1］葛晓音.杜甫诗选评［M］.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2］罗时进.唐诗演进论［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 2001.

（于尧：海南大学三亚学院。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