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博展馆探索环境艺术设计的符号化

■杨振

世博会建筑本身就是一件展品，具有鲜明的先锋性和实验性。创记录的242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参加的2010年上海世博会，40多个国家馆的设计集中了各国顶级建筑师的智慧、创意和创新。

从世博展上我们不难发现以社会环境为对象的环境艺术设计，正在不断地受到来自社会各种各样信息化的冲击。作为改善人的自下而上空间的环境艺术设计，它载荷着众多的讯息，如文化讯息、商卖讯息、交通讯息、安全讯息、管理讯息等。要使这些讯息由发讯者（环境艺术设计师）顺利地抵达收讯者（环境中生活的人），必须有一个中间环节，即“中介”。符号学称“中介”为“符号”。符号是具有形式和内容两重性的讯息载体。

说到符号，人们通常联想到文字和标志。环境艺术设计师则把符号的表达由文字和标志扩展到色彩、视觉肌理、形（二维）、体（三维）、空间（四维）、光、触觉肌理等；由视觉空间拓展到触觉空间、听觉空间。符号作为讯息传递的载体正日益广泛地运用于环境艺术设计。环境艺术设计也开始发生潜在的变化——符号化。

一、建筑设计的符号化

建筑，环境艺术设计中的主体。它以一个文化的多元体，成为当今建筑设计师的表现舞台，导演着建筑的“历史剧”和“地方戏”。当今建筑师为体现建筑的文脉，追求建筑的“历史继承性”，以及“环境对话”，而赋予建筑造型许多传统符号和民间“俚语”。符号性地引用传统构件和地方文化标志，成为新建筑的主要特征与趋势。如世博场馆中的中国馆与波兰馆。

图形学和超级平面绘画在建筑平面装饰上的运用，符号性地给建筑平面带来了虚幻的空间感、透明度和反射性，既活跃了环境又装扮了建筑。虚空间是当今建筑师擅长的处理手法，也是建筑的符号手法之一。虚空间是建筑实空间与空气、背景、环境对话的过渡空间。如奥地利馆与挪威馆。

建筑师在建筑上运用强烈的色彩，就是把色彩当作一种讯号手段，使建筑物所处环境具有生动性，同时又增强建筑本身的标志性，也可是说是一种符号手段的运用。大量符号手段的运用及在新建筑上的涌现使新建筑呈现一个共同的特征：一种多幻觉空间的、多象征性装饰的、多色彩变幻的符号化的特征。如西班牙馆、德国馆、韩国馆与太空家园馆。

二、街道设计的符号化

整个世博园区就是一个小型城市的结晶——由街道、广场、街灯、休息座具、电话亭、邮筒、垃圾箱、旗帜、栏杆、喷泉、绿树、草地、雕塑、展示廊等公共设施构成。为创造城市区域风貌，街道广场上的公共设施已成为气氛的烘托物、特色的参与者，趋向符号化。路灯、街头休息椅、电话亭、公共汽车站等设施在发挥使用功能的同时，还显示街道形象的标志职能；雕塑、建筑壁画、喷泉这些艺术品，在城市环境中也日益显示其环境塑造重音符的作用，制造环境气氛高潮，将指意象征、修景美化、标记辨识功能融为一体；世博园区的植物是园区的绿色生命，树木、花草的系列栽植，从绿化的角度为街道形象增添了个性符号，花坛、花境的点缀，甚至还起到车辆分道、交通流向的讯号作用。

三、室内设计的符号化

当代的室内设计正在使室内环境室外化。大型建筑中“共享空间”的诞生和新型商业街购物中心的出现，使大型室内空间中出现建筑中的建筑。建筑侵入室内，外部建筑语言渗入室内，造成内外空间的渗透。比如借透、漏、共生空间等手段和室外环境符号用于室内，建筑外形的造型“音符”再现于室内等，设计师为达到建筑内外视觉共鸣而进行的室外化处理。如瑞士馆与意大利馆。

随着建筑结构材料向建筑装修材料的转化，室内设计体现出“室内外装化”。室内装修运用建筑结构材料、建筑外墙形式和肌理处理，追求清水裸墙趣味，暴露混凝土、钢筋，把建筑外墙的自然野味、粗犷结构之美带入室内，运用室外符号创造特殊的室内气氛。如非洲联合馆与印度尼西亚馆。

室内绿化，是室内大自然的生命符号。为适应身处室内的人们对大自然的向往心理，室内植物点缀已成为现代室内设计中必不可少的点睛之笔。如法国馆与巴西馆。

四、地面设计的符号化

由于现代环境中立面空间视域的视觉符号日趋拥挤，形成“视觉噪音”。为此，设计师正在把注意力转向地面，使仅用作行走的地面重新被人认识，走向地面语言化。世博园区的公共场所地面就由传统的铺地图案装饰变为交通标志、辨向图案以及导向文字装饰。它们不单供人行走，还成为便利交通的符号媒介。如助盲人行走的粗肌理被运用不同的色彩、材质肌理、地面落差、图案装饰等符号语汇进行处理，刻意创造不同功能空间的不同视觉暗示。街面处理注意区域表情，已成为创造街道面貌的重要标志和手段。

五、色彩设计的符号化

色彩也是一种符号媒介。我们透过它能发现它的所指，在有些方面，色彩还能达到文字达不到的讯息表现力，为了提高现代建筑的辨识明晰性，色彩这一符号语汇被装饰在今天的建筑上。如马来西亚馆、塞尔维亚馆与黎巴嫩馆。

色彩还被用作高层集合住宅分幢、分层和区分单元的标志，被用来区分室内的功能空间。当今现代室内设计还用色彩来创造空间的时间片刻性，使色彩在室内空间定向化，如澳大利亚馆与信息通信馆。世博园区的公共环境中，如电梯门上、通道口，色彩充当交通疏导的惊叹作用。色彩用于街道设施，不仅活跃街道气氛，改善环境景观，还起到城市区域性的标志作用。

六、照明设计的符号化

现代的照明尊重人的因素，讲究光环境、光气氛的创造。在商业空间中，新照明设计已变过去的平均照明手法为重点照明手法，在创造整体光环境气氛的同时更注重部分商品的光塑，把照明光当作引导消费和传递商品住处的无声符号语言。在室内设计中，照明设计制造宁谧温暖的光环境。光作为一种视觉符号，更加注重不同环境空间的精神因素，着意创造不同空间环境的视觉心理。如石油馆、城市人馆、城市地球馆与城市足迹馆。

“人是创造符号的动物”，社会的高度信息化带来了社会的高度符号化。在社会环境符号化的同时，环境艺术设计受其感应也在发生革命性的变化——趋向符号化。这是我们参观世博园区展馆后真切地感受到的。